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重生再不当小三儿》作者:禹希 晋江VIP2014-04-28完结+番外 非V章节总点击数:396514   总书评数:894 当前被收藏数:1898 文章积分:20,762,790 文案: 年过四十,变成残雪的女主,离婚近十年,给局长当小三十多年。 她成为小三儿有家学渊源,太姥姥是胡子的小老婆,她妈是最早的小三儿,她爸是最好的绿帽子专业户。 她从小被灌输女人变坏就有钱,要想过得好,就要利用一切女人的本钱…… 结果…… 她早早失身,经历数位男人,婚姻出轨离婚,给局长当小三儿变得钱包鼓鼓…… 人到四十,小三儿地位不保,儿子对她不屑,全家要她支撑,疲惫时她意找不到可以倚靠的肩膀。 重回十三岁,她不想再走上老路,她要飞离老妈的势力范围,过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雪 ┃ 配角:白玲 ┃ 其它: ====================== 1白雪?残雪…… “嘣——” 儿子摔门而去,她纤弱的身体微微一震,无奈地轻叹闭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回想刚刚同儿子争吵得一幕,心里依旧揪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儿子二十岁了,却越得不与她亲近,想起方才他们之间的争吵和他忿忿的怒目,白雪心头一颤。 她赚钱供他吃喝,供他上大学,从小到大什么都不曾短过他,如今他竟嫌弃她这个妈? “你就不能象别人的妈妈一样吗?”儿子愤怒的吼声还在她耳中回荡,白雪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象别人的妈妈一样?洗衣做饭,相夫教子? 她如何能过上衣食无忧的上流生活?她如何以一己之力把他养大成人? 住着豪华别墅、开着名车、穿戴一身的名品,手中除了珠宝饰,还握有巨额的存款……女人能过上她这种滋润的日子,也算是成功了…… 除了离过婚,给她的上司当小三儿…… 抛弃情投意合的老公,毅然迈进小三儿的行列,她的日子越过越富,人却越来越拎不清。看着儿子早熟的忧郁,还有前夫的痛苦纠结,她的得失天秤不停摇摆。 值不值得? 最近她总会想起过往种种,莫非她老了?开始怀旧了? 她才刚刚四十三岁!可儿子已二十岁,她也离婚整十年了! “女人想过好日子,就要豁得出去!舍得一身膘儿,天底下就没有女人办不成的事!”白雪又想起老妈熟悉的口头禅,“” 睁开眼睛瞥了眼墙上的表,起身进了洗手间梳洗准备出门。一会儿她还要陪她的上司出席一个饭局,招待下来检查的领导。 对镜梳妆,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她轻轻地将眼霜涂抹上去,看着镜中不再年轻的脸,白雪不觉有些恍惚。 细细回想过往的四十多年,她竟找不到半点值得骄傲、称道之处。小时当身边的小姑娘还是天真浪漫时,她却早早得谈情说爱;当旁人刻苦上进时,她却跟着妈妈学习如何在男人中间游刃有余;当别人风华正茂时,她早早地奉子成婚;到了同窗结婚生子时,她却走出围城,成了别人的小三儿…… 如今连她亲生骨肉都如此,想到十余年后的晚景,白雪面露哀伤。若她生的是女儿,是不是会更好些? 女儿是娘的小棉袄,乖巧听话,就如她事事顺着妈妈…… 她四十余年的人生都是依着妈妈白玲的安排走下来的,她、她就象是妈妈手中的提线木偶…… 四十多年……她算是白活了……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桌上的手机响起,打断了白雪的思绪,看清电话号码,忙整了整表情,娇笑着说:“亲爱的老公,等急了吧?” “磨蹭什么?领导都快到了……难道还得让大家等着你……”手朵里传出来的是冲天的不悦。 “正要出门……你电话就来了……”白雪嘴上依旧笑意盈盈,嘴角却泛着苦笑。听着耳边早已挂断的嘟嘟声,再找不到从前的温柔细语。 跟了他也有十几年,现在…… 顾不得想其他,匆匆画好妆、换好准备好的衣裳,出门应酬。 因为要喝酒,白雪只得坐的士,想到一会儿又要陪人喝酒,她便觉着肝痛。可是又非去不可…… “呕——呕——”白雪呕了许久,却还是未能吐出些什么。没吃几口菜,空腹喝了一斤多的白酒,弄得她肠胃极不舒服。 捧了把水漱了漱口,小心地对镜抹去脸上的水滴,她又不想赶回包厢,干脆走进隔间坐在马桶盖上躲避。 回想方才里那些男人的嘴角,白雪又是一阵恶心,再想到方才台里主持人方小燕同他的眉来眼去,越心寒。果然如老妈常讲的,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劣根性,小三后面必有小四、小五,她已经看透,是该想一想退路了,只是下家选哪一个呢? 那个聪明绝顶的rd主任,还是挺起啤酒肚的td局局长…… 如今她也是徐娘半老,可让她选择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带着酸涩的笑意,眼神冷冷地从隔间里出来,对着镜子整理头,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方小燕带着媚态,面色绯闻红得走进来。 “哟……白姐也在?胡局正找您呢!”她别有深意的对着白雪笑了笑,“胡局实在是太倚重白姐,一刻也离不开!咯咯……” 白雪在镜中冷冷地瞄了她一眼,眼底满是懒得掩示的不屑。同在一个单位,认识了近十年,半斤八两,谁不知道谁的底细? 她方小燕出身农村,家中长女,大学毕业,借着读新闻系,勉强分进了广电局。可惜无钱无势,一直在边缘晃荡。 她也是个狠人,为了出人头地,愣是嫁给前市委书记的傻儿子做媳妇。除了飞身成为市里电视台一线主持人,另外还得了三十万的彩礼,当时在江城也是名震一时。 可惜靠人人老,老市委书记到年龄退休,方小燕渐渐不把公公放在眼里,虽未离婚,却也变得不安分,时不时得也传出一些桃色新闻,现在她又盯上了白雪的金主儿广电局长胡长庆! “白姐年轻时一定是江城一枝花,现在还这么迷人!”方小燕笑咪咪地洗手,说出的话却极为恶毒。只不过个小小的出纳,还敢瞧不起她? 白雪眼中寒光一闪,冷淡淡地说:“可不敢说什么一枝花,比不得卖了三十万的!” “你——”方小燕忿忿地盯着她,脸涨得通红,平日流利的口才却被噎得半死!“假什么清高!人老珠黄,倒贴都没人要,更何况一次性买断?” “出来卖的,果然是卖出经验了……”说完,白雪便往外走。 方小燕最恨别人说自己不堪的老公,如今被人当面指出来,恼羞成怒,酒壮胆色,根本没想到后果,伸手狠狠地推了白雪一把。 “嘣——”洗手间地滑,白雪被推倒在地,她的头磕在旁边凸出的大理石墙角。她只觉着头痛无比,眼前一黑,人世不醒。血顺着她额角流了下来…… 方小燕惊骇地看着倒在地上,流血不止的白雪,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我不是有意的……”她喃喃着,又象是猛得想起了什么,慌乱地看了一眼四下,夺门而出…… 白雪被人现送去就医,最后还是不治身亡。方小燕慌恐不安了一段日子,后见没什么风声,以为事了。不想没过多久,网上流出一段视频,正是她从洗手间慌张出逃的影像。 方小燕眼中已无用处的公公适时出手,让她顺利得锒铛入狱,她手上的财产也都赔偿给了白雪的儿子…… 2重生 白雪站在奈何桥上看着方小燕自食恶果,心中的郁闷才算散去。看着拿到赔偿后欣喜的家人,一时也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两清了吧?”白雪淡淡地随着鬼流往前面的孟婆走去,“若有来世只希望活出真我,再不为旁人所累,失了本心……” 小三儿…… 她是再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离白雪不远的孟婆正紧皱着眉,看着越阴沉。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全年无休,旁人有三急,她却要时间忍着。她已经用咒语憋了几日,若再不去解决,只怕她要在人前失仪。 老娘不忍了! 孟婆拍一下把木钵扔进身边的水桶,招过身边守着的当值小鬼。“看着,老娘去解个手!”说完一溜烟没了影。 等待多时的鬼们却不答应了,叫嚷着表示不满。“前面还好好的,怎么到老子就……” “懒鬼屎尿多……” “凭什么让我们等着?” 面前众鬼的声讨,才上任没几日的小鬼乱了手脚。“吵……吵什么?马上就回来了……” 欺软怕硬是人性,也是鬼性。见小鬼没什么危摄力,几个鬼竟大胆得推开小鬼强过奈河桥。有了领头的,后面的鬼便乘机一哄而上。 失魂落魄的白雪被众鬼裹携着向前,被挤上了桥,她挣开鬼群躲到桥边,把着桥栏想要回头。结果有鬼撞到她背后…… “扑咚——” 她被挤下桥,掉进奈河里…… 赶回来的孟婆看到桥上的乱象,紧忙催动法术,将众鬼逼回原处。几个快要跳进轮回道的鬼,干脆被她扔进畜生道,才平定乱局。至于少个把鬼,她还真没顾得上。 掉进奈河里的白雪,只觉着周身被冰冷的河水包裹,不等她挣扎便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吸了进去,阴沉的黑色压得她透不过气。 “啊——”她尖叫着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让她一怔。 面对面,她眼前的男人看着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 男人也明显被她吓到,愣愣得看了她一会儿,才又想起什么,轻咳着收回手,脸上是掩示不住得尴尬。 白雪只觉着胸口一松,低头一看,正看到他的手从她的胸上移开,她惊愕地忘了抬起头。 “女孩子要从小注意身材,内衣不要穿得太紧……不利于育……”男人道貌岸然的说着,摆出长者对小辈关心的嘴脸。 白雪根本没在意男人的话,只是呆愣愣得看着自己的胸。经历过哺乳期丰满、有些下垂的c杯怎么变成了稍稍鼓起的荷包蛋? 男人讲了半天,见白雪还是低头不语,怕再生出其他麻烦,便伸手从裤兜里掏东西。 不只胸变小了,白雪现她的手、身量也明显变小了。未等她想明白生了什么,递到她眼前的一沓十元钞票,让她成功地抬起了头。 白雪眼神钉在男人脸上,不同于小女生的羞涩、慌张。小姑娘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只是淡淡地望着他。 男人自觉很没面子,仍旧不愿放下他君子的派头,笑咪咪地说:“拿着吧,就当是林叔叔奖励小雪的,买几本书看!” 林叔叔?! 白雪恍然大悟,难怪着他眼熟。他不正是自己小时经常来家打麻将,后来成为江城市副市长的林伯文吗? 他不是早就退休离任了吗?怎么看着象才过四十…… 林伯文见白雪还是不言不语,不耐烦地紧了紧眉头,干脆把钱塞到她手里,出了她的房间。不就摸了几下,至于吓成这副样子吗? 想到自己的老相好,白雪的妈妈白玲,林伯文暗生胆怯。若是让她知道…… 白玲提着熟食从外面回来,不等她将菜摆上桌,林伯文便找了个借口匆忙地走了。 “死鬼!”白玲看着他的背影轻啐一句,王成文不在家,原打算借机同他亲热亲热,不想他竟走了! 抬头看了看表,白玲转身进房间叫女儿吃午饭。“小雪,起来吃饭了。” 白玲探头说了一句,就去了厨房。 连妈妈也年轻了三十岁? 白雪下床冲到镜子前,惊诧地捂住嘴。镜子里……镜子里照出来的……分明是十几岁的她…… 她这才现她身处的房间,正是未搬进楼房时的平房。四下打量曾经熟悉的一切,白雪心里觉着麻痒痒的。 书桌摆着一本暑假作业,上面赫然写着五年级下…… 她重生了!重回十三岁,五年下半学期的暑假! 时光倒流三十年,白雪懵懵地站着,对于生的一切,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如同嚼蜡般得吃过午餐,白雪又回到自己房间。床上那一沓钞票,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前世她并未现林伯文猥琐的一面,也许是她睡得沉,根本没现有人对她动手动脚。低头看了看青涩如豆芽的身材,暗自咒骂了一阵。 原想把钱撕了,可又舍不得。现在一个成人的月薪最高也不过百元,他出手也非常大方。 足足有一百二十块!最后钱被她随手扔进抽屉里,眼不见,心不烦。 倒在床上,回想前世乌七八糟的人生,白雪开始盘算今后的日子。想要摆脱前世的命运,她必须从妈妈白玲的摆弄下走出去,必须离开江城。 她才十三岁,身上又无横财,想走谈何容易。好在她年纪小,只要她细细安排,终有一日达成所愿。 “小雪该出门了!下午还要上芭蕾和钢琴课呢……” 白雪有气无力的起身,为了让她成为色艺双绝的美人,妈妈白玲可是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和时间。 白雪正在上舞蹈课,白玲骄傲得看着里面对镜伸展的女儿,不自觉得挺直腰身。与身边家长闲聊时,听着旁人对自己女儿的溢美之词,她心里甭提多舒服了。 白玲在江城也算是个名女人,有名的风流女人。八十年代中期,华夏人的观念还很保守朴素,比不得如今满大街的小三、个性女人。白玲便成了众人眼中的特立独行,人们茶余饭后口中的谈资。 白玲并不是美女,身高不足一米六,年青时五官勉强算得上清秀,人到中年身材也变得丰满。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能在几个男人之间周旋,家中的男人任由她的摆布。 女人变坏就有钱!江城盛产煤矿、黄金,白玲是煤炭局的会计,同人合伙倒卖煤炭,同时参股情人的采金船,在江成也算是颇有些身家的女人。 歹竹出好笋!相貌普通的她,生出的女儿却是个一等一的小美人。虽然白雪现在年纪小小,可身条修长、五官端正清丽,气质出众,隐隐有些冷美人的雏形。白玲惊喜万分的同时,在女儿身上投入了更多的精力、财力。 只待她年老色衰时,也有个出色的接班人…… 3传奇的太姥姥 已经过了一周,早上睁开眼睛时,白雪还会恍惚一会儿,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这几日,除了安静得在家中写暑假作业,上老妈给她安排的课外辅导班,她最常坐的事,便是坐在桌前,呆呆着望着窗外的天。 白雪自认不是个聪慧、刻苦的学生,上辈子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穿衣打扮、谈情说爱上,学习成绩可以用惨淡形容。 不过凭着老妈的关系网,从小学、初中、高中,她上的都是重点学校,可惜学文科的她,在高考中总成绩还不足三百分。最后又是老妈把她送去读大学自考,结果她在那里与前夫相恋,嫁人生子,却连一张大学自考结业都未拿到。 又靠着老爸的关系,进了广电局成了一名出纳。没文凭、又甘居人下,后来选择了同老妈一样的路…… “唉……”轻叹从白雪口中逸出,细细回想,工作后,她最羡慕在坐在摄像机前端坐的主持人。看着他们口若悬河、神采飞扬,也曾憧憬那人是自己。 白雪眼睛一亮,眼前似乎豁然开朗,考广电学院!主持人专业算得是艺术生,入取总成绩不算数学,正合适头痛理科的她。想要离开老妈,上大学是绝佳的理由。 常言道,笨鸟先飞!她从现在起练声、练气、练吐字、声,总有机会一试。 “不学钢琴,改学声乐?”白玲诧异地看着女儿,“钢琴学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学声乐了?还是接着学钢琴吧,看着手弹得妇纤细白嫩?” “不好!”手指是长了,指甲却磨秃了。“钢琴学着没意思,再说往后同学聚会,张口唱歌,我可不想五音不全。再说家里钢琴,也练不出来!” “钢琴年底就买!再将就半年……”白玲还想劝,在她看来弹钢琴比唱歌更高雅。 白雪上辈子被逼着过了钢琴八级,可后来她却连琴键都懒得碰。“不想学了,芭蕾舞都不想学了!” “拍——”白玲把筷子拍到桌上,怒目圆睁。“不学钢琴、不学芭蕾?反了天了!别人家想学,还没这个条件,你怎么还推三推四了?别没事找事!必须学!” “我不学钢琴!”白雪低头不语,手指来回摩挲着木筷,眼泪就在眼眶里晃。 看到女儿那副样子,白玲抬起手想给她一下子,可抬起来,却拍不下去。抽了抽嘴角,最后只得妥协。“算了!钢琴不想学,不想学吧。不过声乐可是你自己要学的,要是学不好……” “绝对能学好!”白雪红着眼睛抬头,脸上是难掩的喜悦。 白玲哭笑不得,气得用手指点戳了戳女儿的前额。“又哭又笑,小狗尿尿。快吃吧!趁今儿个有时间,陪我去看一看你太姥姥。” “没问题!”达成所愿,白雪痛快地答应了。 太姥姥胡大妮住在江城市郊的向阳镇,说起来太姥姥七十多年的一生可以用传奇来形容。 太姥姥出身富农,家中有钱,她也读了几年书,十六岁高小毕业,还考上了师范中专。可在她离家上学几日后,家遭胡子(土匪)抢劫,双亲丧命在胡子枪下,兄长、小弟被胡子绑了票。等她得信赶回家,已是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可胡子手中的兄弟,还等着她用钱赎。 太姥姥咬着牙办完了双亲的丧事,变卖家中土地、房屋,四处筹借,还是没达到胡子要求的钱数。 眼看着自家兄弟命在旦夕,手中的钱又不足,太姥姥一犯狠上山自荐当了胡子的小妾。她找的胡子,可不是杀父仇人,而是另一绺更强、更狠的胡子。 太姥姥也算是四里八乡出名的一枝花,又有学问,胡子头见她斯斯文文的学生妹,竟愿意上山给自己当小妾,当时就看中了她的相貌和狠辣,想要即刻成亲入洞房。 太姥姥自然不愿意,用提前备好的刀逼住自己的脖颈,提出救兄弟、杀仇人为条件。她当时也不是很有把握,没成想胡子头竟痛快得答应了。具白雪估计,那胡子头早就想灭了对手,扩大地盘,太姥姥的出现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借口。 最后人救出来了,太姥姥也兑现承诺,成了胡子的小妾。她把手中的钱都给自家兄弟,让他们远走他乡,永不再见,只当她死了…… 再后来胡子头被鬼子杀了,绺子散了,太姥姥才得以脱身,远离故土,隐名埋姓嫁给了在向阳镇世代为农的太姥爷,成了实实在在的农妇,一辈子只生姥姥一个女儿,和太姥爷平淡地过大半一辈子。 白雪从小是被太姥姥看大的,跟她的感情格外深。太姥姥一直对自己的身世守口如瓶,她临终前,一直是白雪侍候在床上。那时,她才絮絮叨叨地讲起自己走过的一生。 “太姥姥!”隔了一辈子,再见到太姥姥,白雪呼喊着扑进太姥姥的怀里。 “哎,太姥姥的小雪!让太姥姥看一看,是不是又瘦了?”老太太慈祥地抬起白雪埋进她怀里的小脸,“是不是你妈又没正经给你做饭?” 白雪微微地点头,又一次把脸埋进她怀里。太姥姥剜了一眼白玲,拉着白雪进了屋子。太姥爷几年前便去世了,这两间土屋的农家小院,如今只住着太姥姥一个人。 前院除了片菜园子,太姥姥还种几棵果树,喂了几只鸡。虽说是农家小院,却不见半点杂乱,收拾得格外利落干净。 “多吃点!”太姥姥一个劲得往白雪碗里夹菜,白雪也往她碗里夹了块鸡肉。“太姥姥你也吃!” 素炒土豆丝、小鸡炖蘑菇、大葱炒鸡蛋、黄瓜沾酱…… 吃着纯天然的绿色菜品,白雪幸福地弯了弯嘴角,白玲看着眼气,可她手中的筷子也不停。“吃像斯文点儿,在家饿着你了?” “多吃,没理你妈!”太姥姥瞪一眼白玲,“你也学一学做饭,别整天将就!将就能将就一辈子?你能将就,可别屈了小雪……” 听着太姥姥念叨老妈,白雪不自觉得点头,心里无比爽快。口中吃着美食,眼睛笑眯眯地四下打量,无意中瞄到对面的墙。惊诧地忘了吞咽,猛地一喘气。 “咳、咳……” “吃得好好的,怎么呛着了?” 4墙上的宝贝 白玲珑和太姥姥拍抚了半天,白雪这口气才算理顺,她没有接着吃饭,反倒站起身,冲到对面墙上,脸几乎要贴在墙上。 “小雪,快吃饭,贴墙的纸有啥好看的?”太姥姥被她异常的举动逗笑了,“你要喜欢,走时从墙上揭下来,拿回去家。” “真的?” “反了天了!好好的纸揭下来做啥?越长越不懂事,快过来吃饭!”白玲一把拉过白雪重新坐到饭桌前,狠狠地剜上了她一眼。 想到方才自己失态的举动,白雪伪萝莉的面皮有些烫,不过想到贴在墙上的财宝,她又卖萌地讨好太姥姥。“太姥姥,我们老师放假前让我们在假期培养一个有意义的兴趣爱好。我想集邮,那墙上的邮票……” “拿走!”太姥姥极为爽快地点头,“别说是那些没有邮票,就是太姥姥的全部家当将来都是小雪的。” 她慈祥地摸了摸白雪的头,“小雪赶上了好时候,一定要好好读书。男孩子可以凭着一身力气养家糊口,可女孩子……”说着,瞄准了瞄白玲,语气有些无奈。“女孩子要多读书,眼光才会开阔。眼界开了,脑子灵了,路才不会走歪了……” 白玲在听到家当时,眼睛亮了亮,再听到老太太老调常谈,不觉脸色淡了几分。“女孩子读成个书呆子有啥用?将来找个好工作,嫁得好,才是正经事!” “太姥姥放心,我一定好好用功,不糟蹋爸妈的钱和太姥姥的期望。”回卢上辈子的种种,白雪深觉太姥姥言之有理。“太姥姥放心,一会儿我就去买新花纸,给太姥姥换新墙纸。” “别只换那一块儿,把整个屋子的墙纸都换了。”难得有时间来看老太太,白玲不想老人呛呛,便拿女儿开起了玩笑。 整间屋子的墙纸都重贴?白雪四下打量不大的一间房间,四面墙加屋顶,除去两扇窗户、一扇门,可面积也不小…… 见白雪的眼睛都眯长了,太姥姥笑着说:“甭听你妈乱说,小雪喜欢只管揭去,回头太姥姥自己再贴。” 白雪草草地吃过饭,一溜烟地跑到镇上的供销社买了些素雅的花纸和抹酱糊的毛刷。想到既将到手的宝贝,她就忍不住心喜,连走路也一蹦一跳。 白玲看着女儿小心地用毛刷沾清水,润湿墙上的贴纸,不住地摇头。“破邮票也值得费那功夫?” 太姥姥看着曾外孙女小心翼翼地神秘情,心里喜欢。“有人爱金、有人爱银,我们小雪爱邮票也没啥不好!只要不是歪的、邪的,随她吧!” “邮票可会升值,没准备比金银都值钱,等往后我用这邮票给太姥姥买别墅。妈,你可别眼红!”白雪眼神放亮,嘴角一直挂着笑脸,手上动作却格外的轻柔。 这可是后世价值百万的猴票!整整二十余张,满满地贴了小半面墙! “好!太姥姥等着住小雪的别墅。” “别墅?你见过吗?别野就不错了!”白玲不以为然,“到啥时候,真金白银才是好东西!是不是,姥姥?” 太姥姥一直笑眯眯地盯着白雪看,对于白玲的话不置可否。白玲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再纠缠下去。 踩着余晖,告别太姥姥回家时,白雪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二十余张整牌的猴票!二千多万就这么到手了! “你姨夫单位卖不出的旧邮票也能让你宝贝成这样?”白玲撇了撇嘴。自己的妹夫在邮局上班,工资得不多,还时不时得要买分派到头上的邮票。 别人来看老人买水果罐头,他却送邮票!白玲最不看不惯,妹夫张小东扣扣缩缩地小家子气。连带女儿今儿个对邮票的狂热喜爱,也看着不顺眼。“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警告你,千万别把你小姨夫的小气学会了!看着就让人恶心!” 才得了二千多万,白雪心情极好,对老妈甩了脸色,全然没放在心上。“我可是妈妈的女儿,就是倒退一万步也学不会小气!”反倒笑眯眯地奉承起白玲。 “死丫头,就长了一张好嘴儿!”白玲拍了拍她的头,肚子里的不愉快散了大半。未能从太姥姥嘴里套出什么,还是不免有些失望。想到老人家对女儿的痛爱,又信心满满,看来往后还得多领小雪来看老人。 白雪不知道白玲打得什么算盘,回想上辈子,谁也没在意太姥姥墙上的猴票。直到几年后,太姥姥去世,农家小院也卖了。后来向阳镇大面积拆迁,农家小院被一座座崭新的住宅楼代替,猴票估计也没逃过葬身垃圾场的命运。 手上有钱,心中不慌!白雪开始按步就搬得实施自己的计划。她缠着白玲给她找来初中、高中的文科类教材,每日早起开始背书。 对于白雪突然好学上劲,白玲没赞许,也没反对。只是淡淡地叮嘱了一句。“注意保护视力,别念成四眼!美女可没戴眼镜的。” 母女各行其是,白雪忙着背书、学声乐;白玲除了上班,就好打麻将,不是到别人家打,就是招呼朋友来家里玩。 白雪眼中猥琐的林伯文也来过几次,看着还是平常道貌岸然的德行,和她碰面也还是一副慈祥长辈的样子,差点儿没让她把隔夜饭吐了来。 白雪的暑假过了大半,爸爸王成文终于结束进修回来了。 “爸爸!” 见到年轻三十岁的爸爸,白雪愣住了。原来爸爸年轻时也曾如此帅气儒雅,谁会想到,三十年后会成为一个干瘦、有些驼背的老头? “看到爸爸,傻了?”王成文见到自己的宝贝闺女,稀罕地一把把女儿抱起来,亲了亲。“想爸爸没?” “想了!”紧紧地抱住老爸的脖子,白雪忽然感觉鼻腔酸涩,很想哭。细想老爸的一生,她心里压抑不住的委屈,为他窝囊的大半生委屈,她恨不能立时就让他与老妈离婚,远离带给他无限痛苦的坏女人,既使那女人是她妈妈。 “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王成文放下女儿,拿出早就给女儿买好的连衣裙,讨好得在她面前展开。“漂亮不?喜欢吗?” “喜欢!”白雪抹去眼角的泪水,笑着接过裙子在身上比了比。老爸脸上有女万事足的幸福,让她有了个最新的想法——让老爸和妈妈离婚! 5导火索 王成文出身农村,家中长子,下面有四个弟妹。十八岁当兵,为了供下面的弟妹上学读书,一直到二十五岁才经人介绍和白玲结了婚。 当时白玲已是江城煤炭局的正式工人,是城市户口,吃上了皇粮。王成文只不过是个农村出来的穷当兵的,家中负担又重,白玲算是下嫁。结婚后,他们就开始两地分居,直到白雪七岁时,他才转业回了地方。 白雪懂事后,看过日本电视剧《血疑》,再联想老妈的作派,一度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和血缘。幻想着自己出色的亲生父母,终有一日后找到她,带她离开不堪的现实。到后来科技进步了,她也想过偷偷地去做dna。可看要为自己操劳了半辈子的父亲,最后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来不及了!她享受了他给予的父爱,他便是她的父亲,她会孝敬他一辈子。 父亲王成文似乎在白玲面前,总是不自觉地矮上一头,事事顺着她。白雪原来以为是因为奶奶家条件差,叔叔和姑姑的工作又都是老妈帮着安排的。 直到许多年后,白玲养了一条雄京巴狗,想到让他配种生仔儿,却一直没配上。白雪偶尔听她边踢狗,边骂:“什么人养什么狗,一样的没种!” 白雪这才想起王成文参加过边境自卫战,立过三等功,难道是那时战争创伤?原来一切想不通的结,隐约有了答案。 纵然如此,白雪也不让父亲再生活在老妈的控制下,想让他有机会争取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怯懦懦、窝囊的一辈子。 可这时人的观念还很老旧,离婚几乎和离经逆道划等号,而让父母离婚的孩子,估计离被送进疯人院不远了。 如何挑起战争导火索,白雪苦思了许久,无意打开抽屉时,找到了最佳选择。 王成文下班买菜回家,正打算给女儿切熟食,准备晚饭时,却现桌上已摆好了现成的饭菜。一看就知道,是从饭馆里点的外卖。 “小雪,这菜是谁买的?”看着色香味都不错,他笑着偷嘴,夹了块地三鲜。“嗯,味不错!是街口那家买的吧?” “爸,味道不错吧?”白雪笑眯眯地端上碗筷、米饭,“爸,快洗手吃饭。” 王成文肚子正饿,洗手端碗,夹菜吃饭。“你妈给你留饭钱了?”白玲时常不回来吃饭,就会给女儿留买饭钱。 “不是!”白雪强装着笑脸,夹起菜吃得很香,胃里却不住地恶心。“是林伯伯给的。” 王成文的筷子一顿,“哪个林伯伯?” “经常来家打麻将的那个林伯伯,四十多岁的那个!”白雪一副天真的模样,“足足给了一百二十多块呢!” “一百二十块?”王成文在心里划了个狐,“啥时候,因为啥?” “前几天……我睡午觉醒来时,林伯伯正在床前站着……手按在我胸口……”王成文的面色涨得通红,在他的怒目中,白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放下手上的碗筷,低头不语。 王成文的肺都快气炸了,气恼地瞪着女儿,咬牙切齿:“他还说什么了?” “女孩子要从小注意身材,内衣不要穿得太紧……不利于育……” “混蛋——”哗啦啦,他把桌子掀了,盘碗菜撒了一地。 看着如惊弓之鸟的女儿,又气恼又心痛。“小雪……你都十三岁了,是大姑娘了……”犹豫半天,他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唉……你是大姑娘了,再不能让人随便进你的屋、碰你……记下了?” 听着他苦涩的声音,白雪红着眼睛,死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嗯……” 父女草草吃了几口,白雪躲进自已的屋子,王成文则坐在屋子里抽着烟,屋子里没有点灯,一点红亮间或在黑暗中显现。 “这么大的烟味?不是不让你在屋子里抽烟吗?还不点灯……”晚归的白玲皱着鼻子进门,报怨地打开灯,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这是怎么了?你喝酒撒酒疯了?” “你干的好事!”王成文将一直攥在手心钞票扔到她脸上。“因为这点破钱,你就把女儿给卖了?” 成团的纸币正打在她脸上,“你耍什么疯,谁卖女儿了?” “道貌岸然的林伯文!禽兽不如!小雪才多大,他……”丑事是旁人干的,可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要再起坏心,老子跟他拼命!别再把乱七八糟的人往家领!” “林伯文把小雪怎么了?”白玲瞪着王成文,只见他用白眼剜她,却不说话,急得她冲进里屋,拉起女儿不停地问。“小雪,他怎么你了?说话呀!” “他摸……摸我胸口了……” “其他的呢?他还做什么了……”白玲心急火燎,“快说呀!” “这还不是大事?还想他干什么?”王成文恼火的走进屋子,一把将白玲拉出屋子,关上房门。 “听你那意思,还嫌不够是吧?是不是还盼着再有点儿别的事?你还是不是个当妈的?你能不能盼咱闺女点好儿?” “我怎么不盼她好了……” 听着门外的争吵声,白雪长长地吁了一声。终于把第一把火点着了,不过想要让他们离婚,这仅仅是个开始。伴着吵嘴声,她却睡得格外安稳。 王成文和白玲陷入了冷战,两人在白雪再不争吵,却又互不理睬,不到必须,几乎互不讲话。白雪并没有感到一点点的不适应,反倒过得怡然自得,仿佛一点没看到二人的异样。 白玲也暗恼林伯文,不过却也没去质问。问了也是白问,还会白白得罪人,仅凭一个孩子的话,当不得真!不如继续装傻,待到关键的时候再…… 她倒是想清楚了,白雪还得加强教育,不能让她白白让人占了便宜。早一点儿让她明白男人是怎么一回事儿,对她以后有绝对的好处! 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抓住男人,不懂男人的女人白活一世!别没相当的筹码,不能轻易得就把自己交待了! 王成文对白雪的事愈加上心,恨不能时刻守在女儿身边,甚至生出教女儿防身术的念头。不过看着她纤细的四肢、身体,又怕女儿受苦、受累。只能不断地念叨男女有别,加强她的防人之心。 在父母两种不同的观念更新中,白雪终于迎来了小学六年级第一学期的开学日。 6记忆中的烂草 站在民主小学的校门口,白雪怔忡了一会儿。这不只是她的母校,还是他儿子的母校,她甚至还记得第一天送儿子上学的情景。 时光逆转,她又成了小学六年级的学生,校舍还没有经过翻新,土红砖块盖起的平房,刷了蓝油漆的门窗,黄土压实的操场…… “白雪,傻站在门口干啥呢?”白雪回头,正看到一个身高近一米七的女孩对着她笑。 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直到被她脸上的笑容闪了眼,才不经意地叫出她的名字。“路小萍?” “别傻站着了,快进班!”路小萍笑着拉住她的手,走进校园。 路小萍,一个早已习惯用笑容掩盖伤痛的早熟女孩儿。四年级时被熟识的邻居弓虽,一度曾经沉默胆小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学会用笑容面对周围的一切。 在同学里,只有她还能和白雪聊上几句。白雪记得路小萍只在江城读到初二,后来不知怎么,她被弓虽的事情被传开了,不久他们举家迁到外地,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白雪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女生或多或少得听说过关于白雪妈妈的传闻,无形中将她划出圈外。虽说白雪的学习成绩只比吊车尾好一些,可她的穿着、打扮却在全校都是最时尚的,举止间流露出的傲气让她显得很不合群。 不过白雪自小就爱招桃花,还个个都是烂桃花。学习好、本分的男孩子,普遍都很害羞、不善言谈,在她眼里就是一窍不通的书呆子。她偏偏喜欢能言、爱玩的淘气包,一起玩乐才过瘾。 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老师还没来,看着四周交头结耳的同学,白雪与周围格格不入。 “白雪,作业借我抄一下!”身后有男生拍她的肩,听声音有些耳熟,回过身正看他崭新的寒假作业上刚刚写好的名字。“任正!” “干嘛那么惊讶?一个暑假没见,就不认识了?”他还是一贯的油嘴滑舌。“快给我瞧一瞧!”不等白雪同意,他自己从白雪的包里翻出作业抄上了。 任正,因为淘气留了两次级,现在十五岁,长得高高大大,身高过一米七五。白雪和他之间有一层朦胧的暧昧,还未来得开花结果,小学毕业,他们被分到不同的初中,从前变成了路人。多年后,她在开车的路上,见到当出租车司的任正,他正在口若悬河地同身边的人讲着什么。 明明就坐在六年一班的教室里,看着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过往生的一幕幕,又都浮现在脑子里。 正在爽声大笑的班长王大强,学习成绩优秀,高考时是江城理科状元。人长得书生面,实际却是只花狐狸,初中、高中与多名女生保持暧昧关系。看他在女生间游走,大有君王今日有爱谁的戏码。 坐在最后排捧着武侠小说看得正入迷的体育委员宋成彬,此时还是个懵懂少年,记得二十年后同学聚会时,他大感慨:“当年因为是同学没好下手,实在后悔,现在拥抱一下,只当安慰一下老男人的心。”他竟厚着脸皮,把到场的女同学都抱了下遍。 别人重生,不是玩养成,就是自动会跳出个骑竹马的小正太,而白雪却要小心地避开前世遇到过的渣男,努力得向前进,不能让路边的烂桃花缠住她的脚踝。 小学的男生女生,最多玩一玩暗恋、暧昧,真正走到阳光下的,还很少见。想到一年后的初中,那张略带稚气的痞子脸,白雪心中一阵恶心。当初她一定是被赖蛤蟆糊住的眼睛,竟把第一次给了他。 白雪满脸嫌弃地摇了摇头,把那张脸甩了出去。眼前最至关重要的事,就是让老爸和老妈离婚! 虽说她已经在二人之间埋下种子,可如何让它生根芽,让二人分手,还需要多下些功夫。 正当讲台前老师高谈本学年的学习任务时,白雪的脑子里却在排演大戏,一遍一遍,哪怕是小小地细节,也不敢遗漏。 夏天过去,本该是秋风送爽的时节,可偏偏秋老虎威,火热得不弱于仲夏之时。 白雪中午放学回到家,家中没人,桌上只摆着一张便条和十元钱。王成文出差,而白玲中午有饭局,又只剩她一个。白玲留了饭钱,让她周末去看太姥姥。 看着天热,白雪想着吃过冷面就去向阳镇。待她洗过澡准备出门时,突然想起一件旧事。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也许这又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拿上钱,她哼着曲一蹦一跳地出了门。整个下午,白雪都是在市图书馆里自习,夕阳西下时她并没去向阳镇,而是走向相反的方向。 白玲慵懒地靠在许鹏程的怀里,脸上还带此许春意。许鹏程拥着她躺在床上,顶着圆滚滚的肚子喘着粗气。 “今晚我住这儿,行不行?”他抽出一根烟,白玲替他点着火。“住吧!家里只有我,正好陪陪我,省得我害怕。” 许鹏程笑着捏了捏白玲的脸,他知道白玲是不简单的女人,他们相好也算强强联合。他和白玲是在一个饭局上认识的,他开采金船,虽说赚了些钱,可倒是农民出身,在江城算是个睁眼瞎。采沙金,要走很多关系,白玲比他人面熟,几个次见面后,两人便勾搭一块了。最后白玲只象征性的投了点儿钱,便在采金船的股东。 不过自从白玲加入后,对外疏通关系都由她负责,少了杂七杂八的检查,采金船可以日夜开工,而且开采的范围也…… 想到日过斗金,许鹏程心里美。他是地道的农民,在老家早就盖起了楼房,可在江城还没一个固定的落脚点儿。不是住宾馆,就是夜宿白玲家。 中午他们二人请人吃饭,陪酒送红包,打好一干大爷之后,便一头扎进白玲家,云里雾里,根本不在意外面的天是黑是白。又在床上厮磨了一会儿才起身,准备来顿烛光晚餐。 白雪坐在院子里的暗处,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算准时间,轻手轻脚地用钥匙开门,猛地一推门。“妈,我回来了。啊——” 屋中正着端着盘子的二人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白雪,全然忘了他们身上未着丝缕。在白雪的尖叫声中,他们才想起丢掉盘子,冲回卧室…… 等白玲穿戴好,白雪早已不知去向! 7算计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黄昏里,白雪的眼前还是晃着两条光光得身体。经历过上一辈子的荒唐,她不敢说清纯懵懂,可亲眼见到自己母亲的…… 强忍住不断从胃肠里上返的酸意,白雪眼底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厌恶。若不偶尔想起上辈子听到父母的一次大吵,白雪也不想到要借机撞破老妈的□。 他们争吵的具体细节,她不大记得了,只记得事情的起因是他们的床单被烫了一个烟洞,可家里却没有人吸烟。她记起他们争吵的时间,推算时机,安排了刚刚的一幕。纵然早有准备,她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 算计,白雪并不陌生。当小三的经历并非一帆风顺,她要勾住男人的魂,还要不动声色的打掉一些想要竞争的新人。 对付男人、女人的手段,白雪都不是个生手,可算计的家人、母亲她还是头一遭。 重走旧路,还是为自己谋个新人生之间,她选择了后者。纵然是算计自己的妈妈,她也不会停止。 靠着路边的大树,回想上辈子的种种,白雪咬着嘴唇,狠下心肠,安慰自己都是为了三人更好的活下去,可心底还是会纠结内疚。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下一步该怎么办? “小雪?”王小燕见到面色雪白的侄女,忍不住惊呼。怔忡一会儿,她才想起拉她进门。“怎么了,生什么事情了?这小手怎么冰凉冰凉的?” “我……”白雪吞吐着说了一个字,便低头任由姑妈王小燕拉着自己在沙上坐下。 “天都黑了,你怎么没回家?你妈没在家?”自己大哥出差在不家,她是知道的。想到自己那不着四五的嫂子,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你妈……” 白雪抬手捂住耳朵,顿了好一会儿,才怯懦地问:“小姑……今天晚上……我能住在这吗?” “小雪……”王小燕还想再问下去,最后还是犹豫地闭上嘴巴,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小姑搬新家以后,小雪还是头一次来吧?怎么找到的?” 白雪一怔,她竟忘记了重生前她从来没有来过小姑家。“听我爸讲过大概的位置……又问了邻居……” 王小燕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深想。她更好奇白雪究竟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白玲又做了什么?“正好你姑父值班,小雪正好留下来,给小姑作伴。” 对于大嫂白玲,王小燕更多是不屑。他们兄妹或多或少得沾了白玲的光,从农村出来成为一个城里人,可一想到大嫂名满江城的声誉,恨不能立刻让大哥同她离婚,找个好女人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每次见到大哥,王小燕仿佛看到他头上顶着不知多少顶绿油油的帽子。大哥为他们付出太多…… 王小燕和白玲互相看不顺眼,连累她同白雪的关系也只能用冷淡形容。不过侄女能找上她,王小燕心里倒有几分心慰。大哥对小雪如珠如宝,坚持同白玲的婚姻,多半也是为了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如果小雪站到大哥一边,那一切都会改观。 躺在小姑家松软的床上,白雪紧闭着眼睛,想到早一点儿入睡。可她的脑子却被是要爆炸的垃圾桶,太多的东西一起挤上来。两辈子经历的人、事都不停地在她脑子里晃。 是、非,她自己也分不清!找上小姑,也是她有意为之。故意卖一个破绽给小姑,等于是将老妈的把柄亲自送上门。如果这颗地雷再响,父母可怜的婚姻将会走到尽头。 她不想再走从前的老路,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跌跌撞撞。重活一回,她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同样可以成功、堂堂正正的活着。 算计亲人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可事到临头,她也不会手软! 清晨,白雪顶着黑眼圈离开小姑家,坐上去向阳镇的早班车。坐在旧公交车的噪声、颠簸中,道路两边是金灿灿的稻田,满是稻香的清新空气让白雪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 过去她忽略太多,是时候睁开眼睛细细品味一路的风光。“太姥姥,小雪来看你了!” 胡大妮又往白雪的碗里夹了菜,“多吃点儿,看这小脸儿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白雪抬一笑,接着又开始大块朵颐,想开了,她的胃口也变好。 胡大妮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不停得给她夹菜。直到白雪放下筷子,满足地用手摸索肚皮,她才起身收拾。 白雪将她拦住,利落地收好一切,才又坐回太姥姥身边。没等她开口讲笑话,哄老人家开心,胡大妮先开口:“小雪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没、没事!”白雪尴尬地挤出一抹笑,“想太姥姥了,就来了。” 轻轻抚上白雪眼下的青黑,胡大妮一阵心痛。“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多愁事,每天有爹娘、大哥宠着,还有个比自己小的弟弟可以欺负……哪象你?只孤孤单单一个人,看着怪可怜的!等你长大了,父母都老了,遇到什么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太姥姥……”白雪扑进她怀里,泪水终于还是涌出眼眶流下来。 胡大妮轻叹一声,摸着白雪乌黑的头。“你妈还不如小雪懂事……好好的一个家,却不知道珍惜,作死!” “太姥姥,别担心,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再说无论他们怎么样,太姥姥永远是小雪的太姥姥!”白雪怕她生气上火,悄悄地抹去眼泪安慰她。 “对!小雪到什么时候都是太姥姥的心肝儿!”胡大妮抱着白雪哈哈大笑,“至于你妈妈,随她去吧!” 白雪搂了太姥姥撒着娇,直哄得老太太笑逐颜开,才算放下心。 胡大妮经历丰富,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小心事,盯着她的小脸,愈觉着小雪贴心。想到自己年岁大了,有些事情怕是要提前准备好。 “小雪,跟太姥姥进屋。”说着胡大妮拉着白雪进了里屋,坐到炕延上,扶着木箱子上了炕。 “要取什么东西,让我帮你。”白雪扶住老太太。 “没事。”胡大妮掏出钥匙,打开炕上颇有历史的木箱,从里面翻找了许久,才从里面捧出一个样式精美的木盒子,看样式象是手饰盒子。 “太姥姥,这是……” 胡大妮坐到炕上,用袖子来回在木盒子上擦了又擦。“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8翻了 白雪惊讶地看着上辈子从未见过的盒子,开始猜想上辈子这盒子会落到谁手。 随着胡大妮打开盒子,里面的珠光宝气闪花了白雪的眼,惹得她再度睁大眼。“没想到太姥姥还是个富婆!” 她把头挤过头,仔细观看。里面除了几副样式老旧的金镯子、金项链和镶嵌宝石、翡翠的金戒子,还有几副玉镯子、坠子。 胡大妮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玉坠子,握在手心好一久儿,才又摊开。“只有这盒子和这坠子是娘留给我的,其他的……” 白雪熟知太姥姥的身世,知道她省去的后半句指什么。“这是弥乐佛?” “男戴观音,女戴佛。这玉佛是我娘给我求的。”胡大妮将玉佛挂到白雪的脖子上,左右端详了一会儿,笑着点头。“给小雪戴正合适。” “这太贵重了!”从指尖传来的触感,白雪大约能猜出它的价值。虽说喜欢,却感到受之有愧。 “太姥姥给的,小雪只管收着。有句话不是说:长都赐,莫敢辞吗。”胡大妮看一眼盒子里的东西,轻轻地合,将盒子递到白雪的手上。 盒子重得乎白雪想象,一时手软,差点脱手。“好重!” “当然重了,饰下面是二十根金条。” “金条?”白雪吓得将盒子紧紧地抱进怀里,“太姥姥!” 胡大妮却笑得前仰后合,“瞧把小雪吓得……不偷不抢怕啥?” “可这……”二十根金条,也太多了吧?白雪被这份从天而降的大饼砸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未等二人再说什么,就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胡大妮飞快进抓起白雪放在一边的书包,从她怀里夺下盒子塞进书包,动作迅得象个年轻人。 “姥姥,小雪来这儿的吗?”人未到,白玲的声音先传进来。 “在这儿呢!”胡大妮冲着外头喊了一句,回头又低声嘱咐白雪:“这盒子的事,千万不能跟你妈讲!这是太姥姥留给你的,跟谁也不能说!” 白雪傻傻地抱着书包,一时忘了反应。被胡大妮拉了一把,才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 满脸担扰的白玲跑进屋子,见到女儿就安坐在胡大妮身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想到从昨晚一直找到近中午,一股邪火撞上心头,紧走几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胡大妮拉过白雪,她的巴掌打在了白雪的肩膀上。 “干什么你?”胡大妮瞪着白玲,将白雪紧紧地抱在怀里。“小雪做错啥了?一进门,抬手就打,你就是这么当妈的?” 白玲被噎了个结实,想到昨天生的一幕,气势明显短了一大截。偷眼看老太太的神色,不象知道底细的样子。“一声不吭就跑到这儿,我找了一夜。” 白雪干脆把脸埋进老太太的怀里,一言不。 胡大妮狠狠地剜了一眼白玲,低下头细声细说:“小雪,以后可不敢再这样了,若真有个万一,叫太姥姥可怎么活?” 白雪默默地点了点头,三人陷入一阵静默里,连午饭都吃得没什么味道。 背着重重的书包,白雪不情愿得跟在白玲身后回家。走在前面的白玲同样别扭,让女儿撞破自己的丑事,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和女儿相处。 两人沉默地走着,直到坐上车,白玲才想着打破沉默。“小雪……嗯……昨天晚上的事……不要告诉你爸……” 白雪盯着窗外的风景,对白玲的确话没做半点回应。 “大人的事儿,你还不懂……”白玲再接再厉,“如果我和爸爸离婚了,以后谁来照顾你?” 应在车窗玻璃上白雪的脸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她未不是十三岁无知小女生,凭几句就可以吓破胆。 白玲见她还是不言语,只当自己已经把女儿吓唬住了,紧张的心也算放下了,却不知道女儿早就埋了地雷。 她不怕王成文吵架离婚,只是离婚的女人名声总不大好,对她多少有些影响。白玲知道自己的名声比千疮百孔的破麻袋好不了多少,可让她丢掉这块遮羞布又有点舍不得。 “紧紧地抱着书包,又从太姥姥淘到什么。”白玲没话找话,“什么不值的破烂,又被你当成宝贝了?” 白雪神经一跳,却还是不肯接话,不过抱着书包的手又紧了紧。 白氏母女又在尴尬的静默里过了三天,王成文出差回来,未等他回家小妹王小燕先找上他。“小燕,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就晚了!”王小燕忿忿地在大哥办公桌前坐下,“你还要不要小雪了?整天不着家,你知道她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被没头没脑地一顿吼,王成文讶异地看着妹妹。“小雪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大晚上的不回家,找到从未去过的小姑家,不是遇到什么难事,至于把小雪逼到这个地步吗?” “不回家?”王成文一怔,“她去找你了?哪天的事儿?”女儿竟去找一向不亲近的小妹? “上周六!”王小燕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当时她那小脸白得吓人!没怎么吃东西,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空着肚子非要去向阳镇看太姥姥。” 想到前阵子生的事,王成文的脸阴得象块石头。“她说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说,才让人着急。”这几天王小燕眼前一直晃着白雪那晚的面色。“不说也能看出,她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可她不找大嫂,来找我……这事有古怪。” 王成文有苦说不出,更急着回家。“我知道了,现在就回家看看。” “大哥,该想一想怎么才是对小雪好。整天跟什么人在一块……你想小雪长大以后也象……”王小燕话未说完,意思却再清楚不过。 骑车回家的路上,王成文一直阴着脸,想到白雪可能的遭遇,蹬车的动作越来越快。 一进家门,见屋里亮着灯,从车上拿下包,他强挤出笑容进屋。“小雪,爸回来了!” 客厅里坐着四个人,他扫了一圈没看到小雪,竟是白玲陪着两男一女在打麻将。 “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回来吗?”白玲只瞟了他一眼,“二丙!” 王成文本就强压火,再看白玲的态度,二男之中还有他厌烦的林伯文,终于爆了!上前三两步,一抬手把麻将桌掀了。 “你什么疯?” 9爆发 “你什么疯?”白玲瞪着王成文,恨不剜下一块肉。“抽哪阵子的风,还会掀桌子了?” 指着墙上的表,王成文一反常态地吼回去。“是谁疯?这都几点了?只记得打麻将,小雪吃晚饭了吗?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我以前说过什么?” 他们夫妻二人对吼,其他三人都尴尬地站在一边,有心劝,可二人火气都不小,一时不知如何插嘴。 白玲眼睛的余光扫了林伯文,大概能猜出王成文借题挥的原因,一时哑然。 “都怪我!打麻将一时忘了时间,这么快就过饭点了!嘿嘿……”林伯文讪然地搓了搓手,“天不早了,咱们回吧!” 另外二人也连声咐和,三人在他们夫妻二人的静默中离开。 躲在房间里的白雪早就听到响动,却一直闭门不出。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边勾着嘴角背书。“铁木真的孙子忽必烈灭南宋,建立元……” 王成文没理会客人离开,想到女儿受了委屈,当父亲得却只能装做一无所知,任由那人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他的脸色愈得难看。 白玲见王成文还是不依不饶,一向在家中横行霸道的她不由也火了。“你没别完!人都被人赶走了,我以后怎么做人?还登鼻子上脸,你还想怎么着?” “人是你领回来的,我和闺女的话你都没放在心上,我们还能怎么着?”王成文苦笑,“你就这么当妈的?闺女的心思你一点不顾,她上了一天学,到这个时候连顿热乎的晚饭都混不上,你是亲妈吗?” 白玲一怔,脸色先是变得雪白,又迅转红,双眼瞪圆,象是要和他拼命。“我不是亲妈?谁是亲妈!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少满嘴喷粪!分明是你看我不顺眼,想给小雪找个后妈!噢……我知道了!说什么小雪没吃上晚饭,分明就是你借题挥,没事找事!” “胡搅蛮缠!不要理喻!”王成文白了她一眼,想进里屋看女儿,没想到一把被她拉住。 “别走!把话说清楚,谁不可理喻?谁又可理喻?”白玲干脆摆出一副泼妇像,“是不是看好哪个狐狸精了,回家瞅着老娘不顺眼了,碍事了?” “松手!”王成文将她的手挣开。 白玲顺势倒在地上,拍打着地板哭吼:“没法活了!王成文你不是人!老娘为你们王家做了那么多事,现在觉着老娘碍眼了?早干嘛了?老娘出门赚钱,回家替你们老王家养闺女,你不领情,还学会动手打人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 “不想活就去死!没人拦着你!”王成文拂袖进了白雪的房间,摔上房门。 面对紧闭的房门,白玲呆愣得一顿,哭吼地愈刺耳。“王成文想得美!想等老娘让地方,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门内的父女俩听着她的吵骂声,相对无奈又无语。许久王成文走过去,摸着女儿乌黑的丝。“小雪没在意,你妈、她……” “爸,离婚吧……” 王成文惊愕地望着白雪,脸上写满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雪?” “与其每天吵得你死我活,不如分开,也许还能找个更好的,至少耳根能清静一些。”白雪一脸淡漠,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别人家的八卦。 王成文眉毛一拧,深觉女儿的心态很有问题。“小雪……你妈……她也不容易。”说着便在白雪的床边坐下,“我们结婚那会儿,爸爸当兵不在家,连你出生爸爸都没赶上。她一个人拉把你不容易!” “爸,你活着不累吗?”白雪打断他的苦口婆心。“我长大了,爸你该为自己活了。不必再想叔叔姑姑、不用再想面子,好好得为自己活,省得白苍苍是后悔叹息。” “小雪……”王成文觉着头痛,“离婚不是说离就离的,这里面的事情很多,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不懂……” “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有什么说不清楚的?”经历过华夏式离婚大战,白雪会有什么不清楚。更何况从离婚如喝水一样简单的时代重生回来,她实在不能理解了离婚有什么难的? 王成文摇头苦笑,“真当过家家呢?说离就离?”在他的思想里,离婚会被人瞧不起,被人指指点点,正经人家绝不会提离婚。 退一万步,纵然是他想离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先是双方单位会出面调节,然后是法院出面调节,最后双方为了离婚条件商谈,一条条的。若是有一方不同意离婚,也许要拖上十几年…… 别说开始,只是想……他就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 “只要想离,就能离!”白雪的语气十分坚定,看着犹豫的老爸,狠下心。“爸,若是你们不离婚……让我搬出去住吧!我不想再遇到上周末那种事情……真让人恶心……看到自己的妈妈是那种人……离家出走,远远得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上周末……”王成文想问又怕问,“生什么事了……” “爸,别问了!”白雪低下头,“我不想晚上再做噩梦……” 王成文呆若木鸡地站起身,立在白雪身边,凭着最后一丝清醒给白雪留了几包点心当晚餐,便抬起僵尸般的身体出了房间。女儿犹在此耳边,再联想到小妹先前讲的话,他大概猜出生了什么事。 白玲正坐在沙上啃着鸡腿,就着白酒。见王成文丢了魂儿的样子,以为他终于要向自己服软了。“放心,我会好好的活着,绝不会让你乘心如意。”说着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 王成文扭头看向白玲,“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莫明其妙!”白玲不理睬他,接着大吃大喝。 “为什么把人领回家?天下这么大,江城这么大,为什么非要在小雪面前丢人现眼?”王成文声撕力竭地大喊。 叭嗒! 白玲手上的鸡腿掉在了地上…… 10离婚! 白玲和王成文终于离了!虽然过程有些曲折。 原本白玲本不想让王成文乘心如愿意,不过她妈,白雪的姥姥陈秀华却信心十足。“离!让他净身出户!小雪也给他!没钱、没房,还带着孩子,看哪个女人会跟他?到时他不是得乖乖地……” “小雪跟他……”白玲一想到女儿,就觉着胸口堵得慌。若没有她说破,也许还不要离婚的地步。“对,让她跟随着王成文!过一过苦日子,也好让她知道知道没妈的日子,是咋儿回事。” 母女俩人嘴上说离婚,实际上就是想提出苛刻的条件,妄图把王成文逼到绝路上,绝了他离婚的念头。 令她们没想的是,王成文只是皱了皱眉,沉默片刻,便点了点头。“净身出户,小雪跟我过,没问题。可有一样,必须把家里一半存款存到白雪的名下。” “做梦!”没等白玲反对,陈秀华先跳了起来。“说是给小雪存的,谁知道最后钱落到哪个的口袋里?” 白玲瞄了一眼,坐在一边低头不语的白雪。“王成文,你不用卖好收买小雪。小雪,妈不是舍不得钱,你还小,妈先帮你存着……” “对,让你妈帮你存着,她的……以后还不都是你的?”陈秀华讪然地笑了笑。 白雪不喜欢她这个势利的姥姥,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对太姥姥的态度说不上亲近,更谈不上孝顺。 上辈子她还是在太姥姥过世后才知道,姥姥是被太姥姥抱养的。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在那个多子女的年代,她却是太姥姥的独生女。 可惜她却不感念太姥姥的养育之恩,对太姥姥一直很冷淡。听到邻里间的风言风语,她也开始对太姥姥的言语间都带着不屑轻蔑,直到太姥过世前,她都没出现在病床前。到是跑到向阳镇找庄老衣服,可送到医院的人却是姥爷白国庆。上辈子太姥姥的珠宝,多半就被她搜剐去了。 王成文太了解她们二人,没等女儿说话,他先接过话头。“你不用逼小雪,我就这么一个条件,不同意就法院见。到时候就不是一半存款了,还有房子、外面的……” “你……”白玲瞪着王成文,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榆木脑袋的丈夫突然变聪明了,她哪能里知道这都是王小燕事先嘱咐、预演过无数次的结果。为了女儿,王成文豁出去了。 沉默僵持了许久,白玲咬着牙说:“只有五万,再多没有!” 王成文暗自松了口气,虽说家中的存折只他知道的就不只十万,不过能从白玲手里抠出五万元,就已经是大大过他早先的预想了。 白玲见王成文久久不讲一句,又瞄了瞄小雪。“别不满足!虽说小雪跟你过,可她上芭蕾舞、学钢琴、学声乐的钱还由我出。加到一块儿,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王成文点了点头,“我同意,明天存好钱,就办离婚手续。” 白玲暗恨,“王成文,你记着这钱可是小雪的,存折只能由她把着,除了她能用,其他任何人哪怕沾一分,都不得好死!” “你放心,没人会惦记小雪的钱!” 陈秀华眼见着事成定局,无可挽回,便上前抱住小雪一阵心肝肉的痛哭。“没良心的,杀千刀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离婚,只顾着自己快活,也不想一想小雪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白雪被姥姥抱着,有些喘不过气。可陈秀华演得正入戏,双手还不停得在她背上拍打。 “姥姥,轻点拍!我的背可不是海棉,那是肉长的!”白雪轻轻推开陈秀华,拒绝再当她的肉身道具。 “啊?”陈秀华抬起的手臂一时没了落手点,呆呆地举着手愣住了。 “小白眼狼!”白玲啐了白雪一句,“姥姥拍两下怎么了?能有多疼?”屋内的四人便僵住,没人再讲一句。 有人好办事儿!原本漫长的离婚大战,因为白玲找了熟人,当天下午便把离婚证领到手了。 陈秀华头天晚上就住在白玲家,第二天白玲和王成文出门办离婚手续时,她便一屁股坐在沙上,替女儿看家,生怕有人趁机搬空女儿的家。 白雪也没去上学,从早上起床就关在房间里整理行装。太姥姥给她的饰盒,连同压得平整的猴票都被她小心地收在衣服的最下面。 陈秀华看了一上午的电视,白雪却闷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连早饭都没吃。“小雪,在屋里干什么呢?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白雪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环顾熟悉的房间,心里颇有不是滋味。 搅得父母离婚,真得是对的吗?问号一直在她心里纠结,可却没有人能给她回答。 可是若不改变,等待她的只会是上辈子的老路,最大的差别,也许只是她嫁的男人、傍的男人有所不同罢了。 陈秀华久等不到外孙女的声音,忙挪起她肥硕的身体去开门。“小雪……” 推开门,只见到白雪愣愣地坐在床上,身边摆放着收拾好的行李。 陈秀华以为她在担心,心头一动,一脸忧虑地坐到她身边。“小雪,千万别怨你妈,她让你跟着你爸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若没有你在旁边看着,万一他跟别的女人……你就有了后妈,想他们复婚就更不可能了。小雪你可要看紧了……” 白雪藏起眼中的不屑,一脸懵懂地看向姥姥。“姥姥,什么是复婚?” 陈秀华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她洗脑,恨不能把外面的女人都说成狐狸精,竭力将离婚的责任推到王成文身上。 白雪可有可无的点头敷衍,陈秀华却以为她洗脑成功,暗自得意。 白玲和王成文阴着脸,一前一后回到家。未等白玲开口赶人,王成文开始便收拾起自己的衣服打包。 憋着一肚子火的白玲,愈觉着他不顺眼。“那件是我花钱买的!”王成文身子一顿,放下手上的衣服,去拿另一件。“那件也是我买的!” 王成文干脆也不收了,转身面对白玲。“我身上穿得也是你买的,要不要都脱下来?” 白玲才要点头,却被陈秀华瞪了一眼。“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小雪的面上,也不要闹得太僵。再说成文的衣服,你留着干什么?” 王成文和白雪带着行李走出院子,白雪暗暗松了口气,而院子里偷瞄着他们身影的白玲突然觉着丢了些什么。 瞎想什么?她有钱、有房、有工作,又不缺男人,别自寻烦恼了!美好的生活正等着她的呢! 事实又是怎样的呢? 11幸福的葱花饼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没几日,江城名女人白玲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说王成文在单位的境况,就连白雪都要受到同学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 王成文平时工作忙,不是出差,就是下乡,根本无暇照顾女儿。父女俩暂无固定居所,只能挤在王成文单位的单身宿舍里,生活十分不便。 “小雪,不如你先上小姑家住一段时间,等爸爸买了房……”王成文加班回来,见女儿在吃泡方便面,心里一阵难受。 虽说现在房子便宜,可靠着攒工资买房,也不是一年半载能解决的事儿,白雪不想寄人篱下。“不去!” 虽说小姑对她不错,可让她硬生生挤进别人一家三口的生活,她不愿意。可是宿舍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为了让她休息好,爸爸已经睡了好几天的办公室。只该给自己寻个安身之处,想来想去,她眼睛一亮。“爸,我想去向阳镇住,正好给太姥姥做伴儿。” “向阳镇?”王成文一愣,“会不会太远了?上学会不会不方便?再说你太姥姥年纪大了,你去会不会……”他更怕前妻和前岳母搅和进来,让事情复杂化。 “向阳镇到市里有公交车,三十分钟就能到校,很方便的。再说太姥姥家离公交站点不远……”白雪越越觉着可行,不停得游说王成文。 “太姥姥,我来了!”白雪提着一袋子水果踏进家门,王成文跟在她身后神色尴尬地拉着女儿的行李箱。 胡大妮看到白雪自然高兴,拉着她一阵亲热,可细算了算日子,又觉着有些奇怪。“不是周末,小雪不用上学?怎么有空儿来看太姥姥?”看到白雪身后满脸扭捏的外孙女婿,更加不解。“成文也来了?快进屋,别站在院子里。” 没管老爸的不安,白雪依在太姥姥的身上,撒着娇。“太姥姥,我搬来陪您,欢迎不?” “欢迎!哪能不欢迎小雪呢?不欢迎谁都成,要是小雪,太姥姥举双手赞成。”胡大妮方才可没把王成文手上的行李箱给漏了。“就是上学不方便,你爸妈能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白雪脸上绽开开笑容,转身从王成文的手里拉过箱子,进了屋。“太姥姥姥,那个空的楠木箱子归我了!”把客厅让给了胡妮和王成文。 王成文局促着放开不手脚,吭哧着把和白玲离婚的经过讲了个大概。 胡大妮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们这么折腾,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离了就离了吧!将就下去,只怕连小雪都得让她们毁了。你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得学着往前看。小雪放我这儿,你就放心吧。虽说上下学不方便,可其他的你就甭操心了,保证让她饿不着,冻不着。” 王成文件松了口气,脸色也不那么紧绷了。“姥姥,本来不该麻烦您的,可小学不爱去我妹家,非要来您这儿……” “她姑平时还要上班,家里有孩子又小,小雪去了确实不大方便。她来这儿,和我这个孤老婆子作伴正好。我是小雪的太姥姥,客气啥?”胡大妮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虽说有些放心不下女儿,王成文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继续呆下去,留下白雪的生活费,便匆匆离开了。 胡大妮不差那点儿,可却不好拒绝他的父爱。想到小雪,又是一阵心痛,来到里屋正看到小雪收拾好箱子。 “太姥姥……”回头撞上胡大妮心疼的眼神,白雪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这样也挺好的!跟过去没什么时候不一样,还能搬来和太姥姥做伴,吃您做的饭,天天吃熟食都恶心了。” 怎么会一样?胡大妮摸着她的长,将她抱在怀里。“那么爱吃太姥姥做的饭,以后天天吃。现在就做小雪最爱吃的葱花饼!” 想到美味的葱花饼,白雪似乎已经闻到了香味。“太姥姥,我也要学,以后我也要做……” “好!烙葱花饼的秘决最主要的和面,这面要和得软……醒面的时间一定要长……” 没多久,屋子里便飘荡着诱人的葱香…… 从前每天早晚,江城与向阳镇之间的公交车上总能看到白雪埋头看书的身影。 白玲知道王成文让白雪住到向阳镇之后,还到他工作的单位大闹了一场,还特意到向阳镇想接了白雪,送她回王成文的单位。最后还是胡大妮出面拦阻,才算结束了一场闹剧。 白雪对她的举动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意外,做了四十多年的母女,她太了解老妈的那些手段。不过当身边的有彻底无视她时,她的所谓高招也就失效了。她们母女的关系也不冷不热,只在她周末上才艺辅导班时见上两面。白玲的课题,也永远是在说王成文的坏话,报怨自己是多么的不容易。 除此之外,白雪生活得极为平静,终于难得有闲得打量自己的周围四下。 十几岁少女的粉色眼光和四十岁阿兹妈挑刺的眼光相差太多。原本少女眼中英俊帅气的男娃儿,如今看起来却成了一个个没长开的豆芽菜。 想到重生小说当中养成的桥段,白雪暗自撇嘴。这么小的娃儿,亏他们想得出,下得去嘴。看着一张张比她儿子还要青涩的脸,她下不去手,也不想把自己掰拧了,生生变成一恋童癖。 上辈子,白雪性急没等逛过大海、大洋,在条河里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重来一回,无论如何她都要逛个遍,大不了被剩下。 王大强一眼便看见安安静静坐在窗前微笑着向外看的白雪,总她似乎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 从前的白雪同样吸引,只是…… 一时,他还真说不好,就是觉着她同以往不一样了。她看起来……更宁静、舒心,让他看了一眼,忍不住想看第二眼、第三眼…… “别光坐着,一块出去玩儿?”说着,王大强还自得将额前长长的港式“偏门帘”帅气得甩向脑后。 看着他故意耍帅的笑脸、动作,白雪差点笑喷了,只是尽量面色平淡摇了摇头。 真是太可笑、可爱了!象足了一只向雌性展示自己亮尾的雄孔雀! 12被劫了 白雪几乎没什么同性好友,从小她的男人缘就好,一直被其他女生划到圈外。她在学校里的身影一直形单影只,加上冷清清的神情,男生背后都叫她冷美人,在女生眼中成了“装蛋”! 重生后的白雪,虽说外貌还是萌人的萝莉,内里却是一颗四十不惑的心脏,对周围的一切看得极淡,小男生、小女生背后的议论根本入不她的耳。 为人处事看着圆滑、随和,实际上却极难同她亲近。一心只想着考大学,课余时间也被她拿来背书备战,除非别人主动搭言,平时极少说话。 “借作业抄抄!”任正笑容灿烂,讨好的看向白雪。别看他平时对别人酷酷的,到白雪这里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白雪连头都抬,直接把作业递过去,任正喜滋滋地开始抄写。芝麻大的小事,却偏偏有人看不顺眼。 离他们不远,一个肤色有些黑的女生正气呼呼地瞪着白雪,或是眼神能剜肉,只怕白雪早就是白骨一堆了。 生气的小女生是班级里的副班长葛虹丽,模样长得好,学习成绩也是拔尖,就是皮肤有些黑,绝对是一个小黑美人。 按常理,葛虹丽模样好,学习好,应试不会看上降级包任正,可偏巧两家是邻居,虽说不上青梅竹马,可葛虹丽从小就对坏小子任正暗生情愫。眼见着心上人对情敌讨好陪笑,小姑娘差点气炸了肺。 坐在葛虹丽身边的几个小女生早就现了她们大姐头的异样,几人中排行老二刘梅眯了眯了眯眼睛。“大姐别生气,放学堵她,给大姐出气。” “堵她?”葛虹丽一怔,她不怕白雪,可是她那个妈…… “没事!都离婚了,没人管的野孩子!”几个小姑娘小声嘀咕,眼睛时不时得飘向白雪。 下课铃一响,白雪收好书包,才想起自己还要值日。洒水、扫地,尘土特有的味道,闻起却格外亲切。 白雪走出教室时,校园里已经空荡荡了。初秋的微风格外舒服,夕阳的余晖照在身上暖暖的,白雪信步在学校的树荫下,享受难得自在。 快走出校园时,从校门旁收室的背后走出几个人,并排挡住她的路。 白雪扫了一眼,一、二……七个人都是班上的女同学,好像是“七仙女”或是六一班“七凤”的小组织。几人神情或是不屑、或是轻蔑,来者不善,绝对不是找她聊天,说心事的。 几人不说话,白雪也没开口直接想绕开她们,到后来却被她们围在中间。 葛虹丽瞪着白雪,见她一脸平静,丝毫没有慌乱,更没有开口求饶的意思。双方僵持了一会儿,葛虹丽绷不住,先开了口。“难得白雪公主也值日……” 没话找话!白雪只是盯着她,还是没开口。 “你很狂,挺能装!”刘梅见老大没压住场,忍不住开口替老在撑场子。“再装也是一个人!以后少装点儿,离任正远一点儿!这么小就会勾搭男生,真是什么的妈,什么样的闺女!” “啪——”白雪的巴掌将刘梅的脸打偏,“管好你的嘴巴!” “你……”刘梅想回击,却被葛虹丽拉住。七个小女生没想到白雪竟敢先动手,都是一愣。 擒贼先擒王,先摆平葛虹丽才是关键。“葛虹丽,别忘了你是班长!放学不别家,学痞子堵人,是不是想老师请家长?是不是想站在到领操台上,当着全校学生的面作检查?才刚刚上六年级,社会女流氓那套倒是学全了!还有你刘梅,脑子放聪明一点儿,再胡说,小心我妈告你诽谤!” 七个小姑娘毕竟还只是刚上六年级的小丫头,家里有家长管着,学校有老师看着,毕竟不是混社会的太妹,被白雪一顿忽悠,还真就慌了手脚。 “你……”葛虹丽张口结舌,这出围堵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了。没想到白雪直接走向她,吓得倒退着让开了路。 白雪挺直背,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出几人的视线,直到确定她们看不见,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好汉难抵四拳,若真是让她对上七个疯丫头,少说被抓得满脸花。好险!好险!现在的孩子还不会扒衣服、拍果照,她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第二天,任正的笑脸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白雪意外地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给你,随便用。以后用得到的地方,说一声。同学之间就是应该互相帮助。” 任正吃惊与白雪态度的突然转变,不过沐浴在其他男生嫉妒羡慕恨的眼神里,他却格外舒爽。 葛虹丽几个女生看在眼里,明知白雪是在向她们示威,她们却只能看着。刘梅看着老大手中快被折断的钢笔,自己的脸颊现在还有些痛。“不然今天放学再……” “再怎么样?劫她?”再一次让她打一巴掌?葛虹丽才不想吃那个亏。 “明得不行,咱们来暗的!”刘梅想到了好办法,神秘一笑。 没多久,校园里关于白雪的流言满天飞。今天她和某某在山上的烈士公园约会;明天她早上穿得整齐的衬衫,在她缺课两节之后被人扯得只剩下两颗;更有消息灵通人士指出,在医院的妇产科见过白玲领她去打胎,而孩子的父亲身份不详…… 白雪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旁人只当她默认,谣言越传越盛,连班主任都听说。不过看着白雪越来越好的学习成绩,她决定把问题放一放再说。 虽然周围的眼神有些怪异,白雪却把它当回事,倒是听到风传的路小萍每见到她时,总是一别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你就说。每次见你这样,我都替你难受。”白雪心情不错,难得拿她逗趣。 “真得没听说?”路小萍盯着白雪的脸。 “听说什么?”白雪吃着自带的午饭,还不忘把饭盒里的排骨夹给路小萍。 “他们说你早恋、约会……还说你打胎……”路小萍吞吞吐吐。 口中的饭差点喷出来,白雪有些狼狈地捂住嘴,咽下食物,喝了口水,平了平气。 那些谣言是她上辈子的事实,可现在的她比庵里的尼姑还要清心寡欲,严守清规。不用动脑子,也知道谣言出自何处。“这种谣言你也信!照他们说的,估计我都生三孩子,没准老大能打酱油了。这种没创意的谎言,你也信。” “你不生气……” “我气就中了她们的计,爱谁谁!又丢了不一块肉!”白雪语气坦然,路小萍的心也算放下了。“对!爱谁谁!” 13急了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新的一年,白雪以不错的考试成绩结束了六年级上半学期的生活。一直困绕着她的流言,在传了一阵子之后,自动进入半衰,被新一波的流言代替。 正是一年当中江城最冷的时节,白雪除了上艺术班,极少去市里。每日陪着太姥姥,忙着拆洗打扫、买年货、蒸干粮、包饺子。经过几个月的学习,白雪已经学会简单的饭菜。 从前白雪极讨厌做饭,她没办法忍受浑身的油烟味。可学会之后,她却越来越爱做饭,给家人做饭的感觉棒。 住在向阳镇,虽不如市里方便,白雪住着极自在。跟在太姥姥身边,慢慢懂得什么是踏踏实实的生活。简单的一汤一饭,都能让她感觉到幸福。 王成文没了负担,工作越专心,摘去头上的绿帽子,腰直了,成熟的气质越得迷人。亲朋好友开始替他张罗婚事,以王小燕最为积极。 江城巴掌点的地界儿,根本没有秘密可言。头天王成文相亲,第二天白玲便得了消息,一直稳坐钓鱼台四、五月,她终于急了。 “没房、没钱,还有人给他介绍?”陈秀华挖了挖耳朵,“哪个闲吃萝卜淡操心的,管闲事管到别人家来了?给王成文介绍,不定是什么样的破烂货!” “别管是不是破烂货,现在有人上赶子!”白玲觉着憋气,她不喜欢的,现在竟入了旁人的眼。打算晒他几个月,过段时间他便会乖乖回头求,结果却……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陈秀华咬牙切齿,“明天回向阳镇接小雪,可怜的孩子,绝不能让她落到后妈的手里。” 白玲眼睛一亮,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自己妈的意思。一时慌乱,竟忘了自己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这腊八粥真香!”白雪意犹未尽地摸了摸鼓起的肚皮,脸上满足得笑容象足了贪吃的加菲猫。 “要不要再来一碗?”胡大妮也觉着今儿个的粥格外好吃,自从白雪陪她住,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吃饱了,中午再吃!”土灶锅粥熬出来的腊八粥就是香,不过她实在是吃不下了。 吃过早饭,白雪正在洗碗、刷锅,嘴里还不时得哼唱两句。“嘻刷刷……” 胡大妮虽听不清她在唱什么,心里就是觉着高兴,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咣——”房门被冲开,裹着寒风,走进来两个人。 曾祖孙俩齐齐看向门口,还没看清人影,白雪被一把抱住。“我可怜的闺女……你那黑心的爸要给你找后妈了……呜啊——他吃香的、喝辣的,留你在这乡下受苦……他良心都被狗吃了!呜啊……我可怜的闺女……没法让人活下去了……” 跟在白玲身后陈秀华也开始帮腔,“你妈心里一直想着复婚,你们一家三口还在一块儿。你说说现在,三人分三个地方住,家不象家……现在你爸又要撇下你们……绝不能便宜了他!” 白雪瞄了眼太姥姥苦笑,她们说了这许多,只怕姥姥说的最后一句才是实话。 胡大妮摇了摇头,没在意女儿、外孙女没同她打招呼,默默地把洞开的屋门关上。“屋里坐吧,吃早饭了吗?” 陈秀华尴尬地笑了笑,她已经好久没来看过养母了,若不是事情紧急,还不知要什么时候会来。“哪儿还有吃饭的心思?火都烧到眉毛上了,王成文要给小雪找后妈了!” 白雪看不惯姥姥对太姥姥的态度,“他们都离婚了,男婚女嫁两不相干,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此言一出,白玲和陈秀华都瞪着她,仿佛第一次看到外星生物。“小雪?!” “勉强生活在一起两个人都痛苦,再说我也大了,你们有你们自己的生活!到什么时候,我都只有一个爸一个妈!”白雪干脆把话说开,她不想老妈以她为借口纠缠老爸。 白玲由惊愕转为暴怒,如刀子般的眼神剜着她,还是觉着不解恨。 “啪——”巴掌重重地落在白雪的脸上,白嫩的肌肤上马上红肿起来。 胡大妮一拉将白雪护在身后,“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大人的事拿孩子撒什么气?” “姥姥,您别拦着!今天非好好教训她,连自己妈都不认了!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白玲眼中喷火,若不是胡大妮拦着只怕白雪还要再挨上几下。 “还真是白眼狼!”陈秀华也气得不轻,“养了十几年,结果胳膊肘儿还是向外!什么贴心小棉袄……”她未从口的话,在养母投过来的目光中消失,脸皮了阵阵地热。 “玲啊,先别生气!小雪也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懂事了。一边儿是妈,一边儿是爸,你让她怎么办?王成文相亲也好,结婚也罢,你难为一个孩子有用吗?”胡大妮拦住白玲,“再说小雪说的也不错,她这辈子只认一个爸、一个妈,这不是护着你,是啥?” “姥姥!”白玲面对老人又推搡,僵持半天,她压了压火气。“你是不是盼着我和你爸彻底分开,盼着他再另给你找个新妈?” “谁盼了?”白雪委屈嘀着垂眼,掩去口不对心的真相。 “好!”白玲长长地沉呼吸,“就问你一句,你今天和不和我去找你爸?劝你爸马上和我复婚!” “离婚、复婚是你们大人的事,我不去!” “不去?”白玲冷冷地盯着白雪,“好!好!好!今天我才算看明白,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还是真的!你觉着你爸供你吃喝,心就偏着他,向着钱!那从现在起,你不用再姓白,你也不再是我女儿,你马上给我滚!滚回你们王家去,这是我们白家的地儿!滚——” 听着白玲无情的咒骂,方才吃八宝粥时的温暖早就散了,只剩下冰冷。“我这就走!” “走哪儿去?”胡大妮拉住白雪,“这不是白家的地儿,这房子、这地姓陈!小雪,咱们哪儿都不去!” “妈,你就别添乱了!”陈秀华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 “三个大人逼一个孩子就不是添乱?白玲和小雪离婚、复婚?逼她干嘛使?有劲儿找王成文去!”胡大妮看着白雪的样子,心疼得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事到如今,白玲也没了办法,瞪了一眼胡大妮,扔下一句话就走了。“以后甭花我钱!不可没余钱培养一个白眼狼!” 14新生活 “还疼不?”王成文心疼地看着女儿的小脸,眉毛纠成了结。 “几天前的事儿了,早就不疼了。”白雪若无其事得撒娇。 “以后长点心眼儿,别跟她来硬得。她拉你找我,你就来呗,爸皮厚经打。”大人离婚了,闹得女儿也跟着受罪。王成文小心地盯着女儿,“小雪……你放心。爸不会给你找后妈的……” “为啥不找?我还等着抱小弟弟呢!我上面没哥,下面要是有个弟弟,将来看谁敢欺负我?我就让弟弟替我打回来!”白雪神色天真,不动声色地劝说老爸。“爸,我要弟弟!我们班上就我一个独生女,爸……” 王成军被摇得左右直晃,心里却感觉十分舒服,暗叹还是女儿更贴心。“找后妈、生弟弟?不是气话?” “不是气话!绝对认真的!我也想有自己的亲生兄弟。”上辈子尝够没有手足的苦,白雪真得想有个兄弟。 “好,爸爸就再给努力一回!”王成文脸上咧着笑,心里却没底。当然的旧伤……也不知还能不能生…… 放下生孩子的心思,王成文想到另外一件事。“艺术班还上,爸给你掏学费。”女儿这么挺他,他不能让她再受屈儿。 “不上!”老爸赚得本来不多,艺术班的那些,前世她已经学过,想练自己在家练就好。“爸,其实我早就不想上了,周末还在公车晃,太烦了。正好借机不学。” “真得不想学了?” “真得不想学了!非常肯定、确定,以及一定!” “鬼丫头!若是想学时,再告诉老爸,咱们再捡起来!” “遵命老爸!呵呵……”还是口袋里的钱太少,如何还能让钱生钱?银行里的那笔存款必须让它翻上几翻。 白雪突然想起从前看一档访谈节目,一位商界成功的男士曾畅谈自己的家史,若是她记得不差,今年夏天倒有个机会。“爸,我升初中要是考上市三中,放暑假时你带我去沪城玩一回,行不行?” “沪城?”那可是华夏第一流的大都市,与都并行也不差。它的十里洋场,更是让人流连忘返。“怎么想去哪儿?” “沪城的好东西多,手表、自行车……我想去看一看,爸……你就答应吧。”白雪又厚着几十岁的脸皮,卖萌撒娇。 “好吧,必须是三中才行!” “老爸万岁!” 钞票,等着我! 窗外爆竹声声,屋子里虽说点着灯,房子空荡荡的,因为不大会烧土暖气,屋子里冰冷冰冷的。白玲穿着棉衣盯着电视机,心思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往年一家三口团聚的形景,一遍遍回放…… 此时此刻只剩她一个,面对满屋子的空寂、冰冷,白玲越来越气。平时绕着她的男人们也一个个的回家过年,想到旁人个个合家团圆,她又是这般模样,狠狠地低语:“个个都属白眼狼的!养了十几年有屁用,当时还不如就掐死……” 冬去春来,白雪又背上了书包。半年里,她的身条抽长,身材也开始育。当她坐在车上,投向她探究的目光越来越多。她只想平静地生活,她的鼻梁上多了一副平光眼镜。 “白雪公主成了小四眼!”刘梅难得开心的大笑,“都成小四眼了,看她以后再猖狂。” 带上眼镜的白雪,没变丑反而变淡淡得知性,在众多小女生当中显得独树一帜。更妙得是,她形象一变,原本一直缠在白雪身上的谣言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她的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好,想当然得成为众人眼中的好学生、好学的小女生。 王成文也在几次相亲之后,找了一个不错的女人。一个在中学教书的孙秀芳,年过三十比王成文小。曾经结过一次婚,新婚半年丈夫异外去世,守寡近七年,为人风评一直不错。 只是听老爸讲,至今白雪还没见过孙秀芳本人,不过看着老爸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越来越整齐的穿着,她总算放心了。这辈子,老爸至少不会比前世差。 自从年前同白玲闹翻以后,白雪再没见过她,过年时别说白玲,连陈秀华都没去过向阳镇。不过关于老妈的传闻却不绝于耳,大凡都是今天看到白玲同某某一块吃饭,不然就是她同某某一块出差兼旅游…… 白玲的如今名声,更胜从前! 在卷子上划下句号,白雪也给自己的小学生活划了个句号。走出考场,伸了个懒腰,为期一天的考试终于结束了。如无意外,一个月后她就可以同老爸一游沪城。 “小雪!”走出校门,白雪便到老爸正向她招手,在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连衣裙的女人。 迎着女儿明亮的眼眸,王成文有些手足无措。“这是你孙秀芳阿姨。” “你好白雪,总听你爸爸提起你。”孙秀芳表现亲切得体,可白雪还是感觉她有些紧张。 “秀芳阿姨好。”白雪回了一记乖巧灿烂的笑容,让对面两个大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三人坐在饭店里,白雪吃得香甜,反倒是二个大人,时不时得偷瞄她的表情。 “嗯,小雪……”王成文给女儿夹菜,自己却没吃几口。“我和秀芳阿姨想结婚……” 孙秀芳的心也随着王成文的话提了起来,细心地往白雪的杯子里倒饮料。 “太好了!什么时候?”白雪脸上的笑容没连,王成文二人的心算放下了。 “过几天领结婚证,请几个熟人吃顿饭。”他们毕竟是二婚,没打算大操大办。 白雪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了另一翻打算。“酒席可以不大办,爸干脆和阿姨旅行结婚。爸,你可是答应了我去沪城的,阿姨又有暑假,不如三人一块去沪城看一看,走一走,赏一赏南国风光,不是更好?” 孙秀芳眼睛一亮,满心同意,可又怕花钱太多,便低头不语。 王成文与她相处大半年,对方的脾气性格也了解大慨,再加上去沪城是早就答应女儿的,现在只不过多加一个人,她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好啊!那你老爸也时髦一回,来一把旅行结婚照,度一回蜜月。” “带我这个电灯泡的蜜月!”白雪乐意把气氛带起来。 孙秀芳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之前所有的担心都除去了。面前笑得格外明媚的女孩,应该不难相处。她对未来的新生活,满是憧憬。 15掘金之旅 半个月后,白雪揣着能够异地取款的存折,告别了胡大妮,同老爸后妈奔向沪城。 他们一路走、一路玩,相处下来,孙秀芳和白雪之间也不象起初那么生份客套,起码她们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 沪城简陋的股票交易所里,交易员冯志国无聊坐在柜台内无聊得想拍苍蝇。早几年前拥挤的景象,早已不见,每天在交易所也只是那三、两个人。 王成文站在交易所的门口,“小雪,这里做什么的?”破破烂烂门面,看着不象商场。交易所又是交易什么?“闺女,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孙秀芳也颇为意外,来沪城头第二天,不想着逛商场、游景点,白雪头一个要来的地方竟是藏在沪城角落的破交易所。“小雪,这里是交易什么的?” “股票!”白雪兴奋的眼冒绿光,眼前破败的门脸,在她眼中却是开启阿里巴巴宝藏的大门。仿佛只要讲一句“芝麻开门”,得到金山银山不过了眨眼间的事情。 “股票?”王成文和孙秀芳听的一头雾水。 白雪径直走到柜台前,“豫园商城什么价?” 冯志国抬头,看到一张稚气的脸,不禁一愣。 “豫园商城多少钱?”白雪又问了一遍。 “98元一股。”见是个小姑娘,冯志回答的有气无力,再没抬头低着喝茶。 “我买五百股!” “噗——咳咳……”冯志国狼狈得抹去脸上的茶水。 王成文也吃了一惊,想着方才女儿从银行里取的五万元,头开始痛。“小雪,不准胡闹!那五万元……” “爸,那是我的五万元,我有权自由支配。”白雪直接从包里翻出钱,拍到柜台上。“我来五百股。” “真的要五百股?”冯志国眼睛盯着白雪身后的王成文,结果却看到他脸上只有无奈,却不再阻拦。 孙秀芳没想到白雪口袋里竟揣了五万元现金,看着王成文娇纵的态度,皱了皱眉,他实在太溺爱孩子了。有心开口,又觉着不合适,只能偷偷地拉了拉王成文的衣角。 “小雪,要不咱们再考虑一下。实在不行少买些。”王成文根本不懂股票是个啥玩艺,以为大体和邮票差不多,都有收藏价值。 冯志国这边早就点好的股票,麻利的递了出去。“五百股豫园商城,这是剩下的一千元。” “这一千元再买十股。”白雪收了股票,又将钱推了回去。 王成文眼见着五万块钱,变成花花绿的股票。白雪小心的揣好股票,笑咪咪地说:“老爸,后面的十股是我给小弟弟买的,你和阿姨要加油喽!” 了了一桩心事,白雪心情舒畅,剩下的二十元钱直接塞到王成文手里,哼着歌走出交易所。 王成文捏着女儿给的二十元钱,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孙秀芳刚刚有些扭别的心情,被白雪的那句小弟弟羞红了脸。 三人在沪城玩了两日,又去邻近的水乡逛了几天。花钱旅游很开心,可也是件考验人的体力活。离家十余天,他们都开始想家了。 回到沪城,重新买了火车,只等第二天返城。白雪无聊间正看到孙秀芳白净的手指上,竟连个戒指都没有。“爸,你这丈夫当得也太不合格了。都结婚了,也没说给阿姨买个戒指?” 不怪王成文粗心大意,实在是时下还不流行买结婚戒指。 白雪的话,孙秀芳听着舒心,可又怕王成文钱不多。“不需要买戒指?再说老师不让戴手饰。” 有哪个女人不爱珠宝的?何况是结婚戒指。 王成文在女儿的眼神示意下,连声道歉。“对不起!大老爷们心粗,若不是小雪想着,还真就成了一辈子的遗憾了。走,现在就去买!” 孙秀芳半推半就得被他们拉着上街,白雪领着他们去了享誉中外的百年老店。柜台内各式各样亮闪闪的饰,让人看花了眼,几经思量,孙秀芳最后挑选了一支素雅了牡丹花形戒指。 经过玉器柜台着,孙秀芳想投桃报李。“白雪要不要选个玉坠,玉养人,还能避邪。” 白雪摇头,王成文却颇为动心。“难得来一次沪城,不如选择一个吧。” “不要了,我脖子上还戴着太姥姥给的一块呢。”白雪怕他们不信,拉出衣下的玉坠。 王成文也是第一次见,未等到他开口,柜台内的老者见到玉坠,眼睛一亮,推了推眼镜。“可不可以让老头子也开开眼?” 白雪将玉坠递到他手上,她正想估一估玉坠的价格。“正好请师傅帮看一看,这玉坠值多少?” 老师傅仔细的看了看,又在玉坠的背面盯了一会儿。“这可是块上好的羊脂玉,看着有些年头了。这玉坠……最少值十万……” “十万?”王成文和孙秀芳大吃一惊,时下万元户虽不稀奇,可十万都算得是天文数字。 “不知这玉坠想不想出手?若是有意出让,我倒是可以从中介绍一位客人。”老师傅将玉坠还给白雪,“正好有位香港客人想到这样的玉坠,若他看中,出价应该在十万元往上。你看……” 白雪淡定的将玉坠戴回去,“这是长辈送我的礼物,所以……” “那不如留个联系方式,若有意……” “我们只是来沪城旅游,明天就回老家,就不必麻烦了。”白雪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拉着还在出神的王成文和孙秀芳往外走。 一直回到宾馆,王成文和孙秀芳还是不敢相信,回过神来的二人又开始患得患失,盯着白雪的脖子皱着眉。 “小雪,那根红绳会不会太细了些?要不先取下来,别去老爸给你换条链子……”王成文总觉着女儿脖子上挂着十万块不大让人放心。 “老爸,你不用担心。这玉坠哪有他说得那么贵?卖出去了值十万,卖不出去它就块石头。戴了快一年了,没问题的。”看着二人紧张的神情,白雪忍不住抿嘴偷笑。 王成文苦着一张脸,逗得孙秀芳也跟着笑,笑了说久之后,她也帮着劝说。“明天咱们就回江城了,谁会知道白雪身上藏着十万块?别担心了!” 王成文无奈地点头,最后还不停地嘱咐二人千万不要将玉坠的事情讲出去。 回江城的火车傍晚车,吃过午饭,王成文正打算去退房,房门却被敲响了。 “请问你们找谁?”房门外站着两个人,王成文不认识。一位是上年纪的老者,一位则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二人穿着十分讲究,身上带着一种洋派头。 “听说先生手上有玉坠要出让?”老者神情有些激动。 一提上玉坠,王成文的心又被提起,皱着眉摇头。“老先生找错人了。”眼看着要回家,他可不想惹麻烦。 老者见他要关门,连忙又补了一句。“我要找玉坠的主人,听说过胡大妮吗?” “胡大妮?”王成文觉着耳熟,一时又想不起。 “谁找胡大妮?”白雪从屋里走出来,看着老者觉着有些眼熟。“老先生认识胡大妮?” 16骨肉重逢 白雪又不自觉得扫了一眼坐在对面软卧下辅休息的老者,还真是越看越象。若真得找对了,太姥姥还指不定多高兴呢。 上辈子白雪第一次游沪城是在二十五岁,这回整整提早了十多年,身上还恰巧戴着太姥姥给的玉佛。一切机缘巧合,太姥姥失散多年的兄弟居然找上门。游一次沪城,竟替太姥姥带回巨大的惊喜。 前世直到太姥姥去世前,还不停地念叨自己失散多年兄弟,不知他们是否活着,身在哪里,过得如何,一直是她放不下的牵挂。 “丫头,我大姐你太姥姥……她还好吗?”虽然听白雪讲了许多遍,可胡家安还是忍不住又问。“你太姥爷对她好吗?”虽离家多年,他的口音还带着浓重的江城音儿。 “我太姥姥挺好的,身体硬郎着呢。我太姥爷早几年前就去世了……我四年时他就去世了,差不多有十年了。不过听太姥姥说太姥爷对她可是一心一意的好,家里的条件差,有了好吃的,太姥爷先紧着她吃。怕她累着,家里的活他都抢着干……”白雪对太姥爷几乎没什么印象,可同太姥姥住了近一年,从太姥姥的言语里能听从来太老爷是个勤快、朴实,疼老婆的庄稼汉。“太姥姥说,她这辈子能嫁太姥爷,算是亨着福了。” “那就好!那就好……”胡家安连连点头,眼圈却微微泛红。 “太姥姥最挂念的还是两位太舅姥爷,常说起小时候的事儿。说大太舅姥爷钓鱼是把好手,小太舅姥爷最爱爬树,因为爬树没少挨打……”白雪想起冬夜睡不着时太姥姥讲的趣事,不觉笑弯了嘴角。 胡家安的眼神飘得很远,仿佛又回到当年的夏日傍晚。他因为爬树撕破了身上的褂子,被爹追得满子跑。“小时候贪玩……不到天黑不着家。一回家准被爹骂,若是闯了祸一顿打是少不了。每次都是娘和姐姐拦着,不然我的屁股早就被爹打烂了。我们兄妹三人里,功课最好的就是大姐。她十八岁那年,还想去县里读师范,娘死活不同意,非让她嫁人,把她锁在家里。结果她跳窗翻墙,光着脚偷着去县里考试,居然还让她考上了。唉……若不是飞来横祸,只怕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吧。” “爸,你千万不能激动。医生过说,您的身体……”同来的年轻人连忙劝解,生怕他的心脏受不了。“找到大姑,总是好事儿。” 爸?! 白雪惊讶得看向年轻人,才二十岁左右就已是她的舅姥爷。原以为最多算是舅,结果辈份还高一辈。 象是看出白雪的心惊讶,年轻人有些局促地移开眼光。胡家安却哈哈一笑,“这是我最小的儿子胡成轩,今年二十一,麻省高材生,你应该叫他小舅姥爷。” “小舅姥爷?”这么一个年迈的称谓套到年轻帅气的胡成轩头上,实在有些不相配。 “白雪是你外甥孙女,以后你可得多照顾着点。听见没有,混小子!”胡家安盯着胡成轩,颇有他不点头誓不罢休的意思。 撞上白雪似笑非笑的眼神,胡成轩无可奈何得点头。他绝不会想到,因为这个点头,日后他愁白了多少头,操了多少心。 胡家安恨不能马上就见到老姐姐,可路途遥远,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等。五人在火车晃了三天,终于回到江车。三天时间,胡家父子同白雪混熟了,也变得亲近了。 “就是这了?”胡家安看着面前简陋的农家小院,想进去,又怕不是,犹豫不决地立在门口,眼睛又湿了。 胡成轩扶着父亲,白雪用钥匙打了院门。“太姥姥,我回来了!小雪回来了!” “小雪回来了!可想坏太姥姥了……”胡大妮笑着走出屋子迎接曾外孙女,不想院子里除了王成文还站着两个陌生人。 胡家安见到胡大妮,激动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冲上去一把拉住胡大妮的手,哽咽着说:“姐、姐!我是小山子……我……” “小山子……”胡大妮低声重复数次,眼睛由迷蒙变得明亮。“真得是小山子?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这辈子还能见到小山子?” “姐……这不是梦!是真的!是我小山子,你弟弟真得来看你来了。”胡家安拉着老姐粗糙如老树皮的双手,一阵阵心疼。“姐……这些年,你受苦了……” “真得是小山子?小山子也老了……老了……”胡大妮再也忍不住,姐弟二人抱头痛苦。 相隔近六十年以后,姐弟终于见面了。 “小山子……俺以为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没想到临闭眼之前能找到你,这辈子知足了!”胡大妮边哭,边拍抚老弟的背。 胡家安则抱着愈加瘦小的姐姐,心里一阵阵地揪痛。“姐……你受苦了、你受苦了。” 胡成轩见父亲面色苍白,紧着上前劝阻。“爸,别太激动了。医生说你不能太激动了。” “太姥姥,不如进屋坐着说。太舅老爷一连坐了几天的火车,需要休息一下。”白雪也跟着劝,总算把两位老人劝进了屋。 歇了泪水,胡家姐弟都长长地吁了口气。分别太久,在他们都已经快要放弃时,亲人意外得出现在眼前,他们怎能不激动。 千言万语,他们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相对垂泪,脸上却是喜悦得笑容。 “山子,大哥他……”她问不出,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大哥身体好着哪!他都快八十了,怕他太激动,消息又不准确,我来时就没告诉他。他要是知道了,还指不定多高兴呢。”胡家安忙着说清楚大哥胡家富的情况,“大哥如今是儿孙满堂,他和大嫂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有八孙子女,三个外孙,五六个曾孙、曾孙子了。我有三闺女两儿子……大姐,这是我最小的儿子胡成轩,今年二十一了。” “大姑好!”胡成轩规规矩矩给胡大妮见礼,胡大妮拉着他,左看右看,不住地笑着点头。“真象,象你爸小时候的样子!不过比他长得要好。” 胡家安脸上得意,嘴上却忍不住亏自己的儿子。“他哪儿比我长得好?他有我一半就不错了!” “老了、老了,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屋子里的笑声不断,窗外的火烧云映红了大半个天空,太阳也象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格外的热情。 17淡了、忘了…… “要不因为你,我能离婚吗?”白玲带着三分醉意,指着陈秀华的鼻子破口大骂。“现在他找又小老婆了,我还耍单呢!小雪现在也不和我亲了,我让你们害了,什么也不剩了!” 越说越觉着憋火,觉着不解气,她一抬手把饭桌给掀了。“要不是你,我能和姥姥疏远吗?如今姥姥去了港府,连面都见不着了,这回你痛快了?舒服了?好好的一个家都让你弄散了,你现在高兴了?” 白玲最后也不知是在骂自己的妈,还在骂自忆。离婚一年多,男人成了别人的,女儿见了面也是不冷不热。她愈觉着自己失败、孤单,越是节日越是如此。 白玲扭头回了屋,陈秀华老两口也是后悔不已。女儿成了孤家寡人,窝在乡下的养母突然多了两个海外亲戚,等她得到消息想要巴结时,养母已经随着亲戚出国了。如今他们成了江城的一大笑话! 白玲离婚后不会烧烧土暖气,衣服没人洗、饭不会做,最后干脆卷回了娘家住。但凡有她看着不顺心,张口就骂,指着父母的鼻子尖骂。 好听的、难听的,想骂什么,就骂什么。陈秀华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思来想去,一切源头都在王成文身上,若不是他同白玲闹离婚,他们一家子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境地。反过来想,若是王成文同白玲复婚,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自认为找到了法宝,陈秀华三天两头得找王成文,甚至把他堵在办公室里谈心,那叫一个苦口婆心。“为着小雪,你们也得复婚……” 一、二次王成文还应敷衍一下,久了他也烦,干脆躲出去不见。孙秀芳听到传闻,心里暗恨,对待王成文愈得上心,时不时得拉着他逛街、晒恩爱。 大人闹得欢,白雪却安安静静得在校园里读书。胡大妮被胡家安接去港府同兄长胡家富见面,走之前,她最不放心得就是白雪,她一走怕小雪住不定所。 王成文刚刚再结婚,还没买房子,住在孙秀芳家里,依照白雪的秉性,胡大妮知道她不会去住。 胡大妮这一犹豫,吓得胡家安差点把白雪也打包带走。最后白雪坚称读三中要住校,才让胡大妮依依不舍得离开。“小雪放心,太姥姥很快就回来!” 白雪笑着看太舅姥爷嘴角直抽,这还没,就惦记回来。白雪倒也没太把太姥姥的话当真,兄妹三人近六十没见,少说也要聚上半年,最快太姥姥也要等到明天春天回来。 白雪依旧带着又土又丑的眼镜框,想平安无事得度过初中。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胡大妮虽人不在身边,包裹却不断得从港府寄来。吃得、穿得、玩得、用得,范是她认为白雪会喜欢得,都给寄来。 最夸张得一次,白雪过生日,胡成轩亲自飞过来替胡大妮陪她过生日。不只吃过好的,给她带了生日礼物,还亲自带她住宾馆,只为接胡大妮的国际长途。 白雪倒是跟舅姥爷胡成轩混熟了,也没客气,当着他的面拆礼物。“欧米茄手表!” “施洛华的水晶手链!” 生日礼物拆到她手软,惊呼到最后,胡成轩从怀里掏了一个信封。“这是大伯和我爸给的,绝对实惠。” 白雪也没客气,看清信封里的东西,她又吓了一大跳。“这有两万吧?”竟然是绿色的美刀!“舅姥爷,现在汇率多少?” 听得多了,胡成轩也觉着这声舅姥爷比当初听着顺耳了。“1:15,你想换了?不存美刀?美刀利息更高!” “舅姥爷对沪城股票怎么看?” “小儿科都算不上!”胡成轩面带不屑,“没有任何可操作性。” “正因为小儿科,才可为!小雪拜托舅姥爷经过沪城时,用这些钱全部帮我买股票。”想到将来百倍的回报,白雪乐得差点蹦到天上。 “你就那么有把握?”胡成轩接过美刀,挑了挑眉。“不怕全赔了?” “舅姥爷,莫忘了这里是华夏!最多得是什么?是人!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股票是什么,若日后股票走翘……想想华夏的人口……最少是百陪的回报!”凭空多了三千万的收益,以后再不用愁了。“用生日礼赌百陪的收获,太值了!舅姥爷若有余钱,不妨一试。” 胡成轩若有所思,华夏的事不能以常理推断,若真得有百倍,还真得值得一试。“若真得了百倍,肯定会包个大红包给你。” “那我就先谢了!”白雪没想到日后,她差点被大的红包砸死!不,幸福死! 白雪虽极力隐藏自己的美丽,可她的气质、她的穿着,还是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好在她现在的成绩中等,倒没有什么恶毒的流言传出。正当她放心打算重心享受初中时光时,班级里的转校生打破了这一切。 下午自习,初一四班里寂静得只听见沙沙得翻书和写字声。班主任刘丽华推门走进来,白雪抬头扫了一眼,刘丽华身后跟着的男生让白雪一愣。 赵波?前世十四岁时睡得得第一个男生,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想当初,白雪厌烦家中白玲整日吵闹,开始不爱回家。赵波凭着花言巧嘴哄得她以为他爱她,他是一辈子的依靠,结果…… 她至今还记得第一次以极为尴尬的姿势躺在病床上,冷冰的器物伸进她身体,在体内搅动,最后从身体刮出一团血块落在床下的垃圾桶里。一身冷汗的她面无血色的瘫在病床上,她第一次明白,男人的话不可信,连屁都不如。 她不记得怎么下得病床,只记得自己被白玲扶回家,在家养了半个月,听白玲骂她蠢听了半个月。再开学时白雪转学,从此赵波再没在她眼前出现过。 当刺破她粉红色少女梦的人再度站到她眼前,白雪也只是淡淡地一愣,心里也不象她所预想得那般惊涛骇浪。 果然时间是世上最好的除疤药,时过境迁,竟连恨都淡了、忘了…… 18恋人新鲜出炉 转校生赵波坐在班级最后一排,不看书,也不也字,睁着他的单眼皮左右打量。 班上哪个男生长得魁梧、面上带着凶像,要躲着点儿。哪个女生相貌出众,衣着不错,家里不缺钱。 赵波自小受宠,他老爸脑子精明,头一个承包了江城的木器厂了家。他打小就不缺钱,有了钱的他成了同学里的头,甚至还结交了社会上的朋友。抽烟、喝酒、看录像! 想到昨天后半夜看得带色儿的录像,赵波只觉着血往头上撞,一股热流从鼻子滴出来。“妈的!” 抹去鼻血,仰着头,眼角无意中瞄上一个嫩绿色的背影。 录像怎么说来着?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则太瘦,完美的背影!若是脱光了…… 鼻血涌得更多了! 白雪总觉着身后有目光盯在她身上,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赵波。上辈子赵波因为成绩不好,明明读得是五中,怎么转到三中来了?还真是不是冤家路窄! 若他安分不招惹她,她可以两相安,不理他!如果他再起什么坏心,对不起,她绝对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白雪哪里知道,赵波在五中时,看上班里的漂亮女同学,还勾结社会上的“好兄弟”堵人家,结果让对方家长撞到,被五中开除。他爸花了大把的赞助费才把他送到三中的,结果他不想着学习,还是恶习难改。 不到三天,赵波用钱和班上的男生混熟了,他为人慷慨在四班里有了名气,甚至有了些升为男生头目的趋势。 白雪小心观察,却从不同他们搭话,有意将赵波与自己隔开。 心痒了两日,赵波终于在老师的提问得知了小美人的名字。 白雪!如然是个纯净的名字,名如其人!可是她似乎有些冷,冰美人,不大爱理人。遇到困难,赵波越挫越勇,特别是想到娇滴滴的美人在怀的时候…… 靠!又流鼻血了! 又观察了几日,他现白雪住校,每天吃过晚饭,她会回到教室上晚自习。 为了安排完美的邂逅,赵波在食堂也吃了一口,早早地到教室里蹲守。 白雪象往常一样,吃过晚饭早早就回到教室。宿舍住了一个多月,可她还是不习惯宿舍里的嘈杂和味道。她倒是想个买间房子自己信,可惜她口袋没钱。一想到不用三年,就可以升为小有资的富婆,白雪的心情极好,忍不住哼着小曲走进教室。结果,教室里的人影差点她让转身即走。 定了定神,白雪淡定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没一会儿,她又专进书里,根本忘了身后的多余人。 赵波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犹豫一会儿,咳了咳,可佳人还是不肯回头。他只得硬着头皮来到她身边,“咳咳、白雪,能不能把今天政治课的笔记借我看看……” 低头看书的白雪冷冷一笑,没说话直接抽出政治笔记放到桌上,接着看书,全当他透明。 赵波哪里想借笔记,只不过是找个由头搭讪,结果人家愣是头都没抬一下。看着白雪乌黑柔顺的顶,他心里一惊,莫不是她害羞,她早就注意他了? 这种臆测让赵波异常兴奋,干脆一屁股坐到白雪前座,一副很熟识的同白雪搭话。“你小学读哪个学校?说一说,没准有咱们都认识的人。” 白雪抬头,眼神直直得盯着他,一言不。赵波一愣,毫无防备地望进她的眼底,忍不住打了一个抖擞,他觉着冷,从心底冒出的寒意。 被盯得手足无措,讪然起身,强挤了些许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谢谢你的笔记,等会儿……还、还你!” 眼神有压力,看来是有科学依据的。白雪一言不就赶走了讨厌鬼,她颇有成就得勾了勾嘴角。若是眼神有刃,她早就把他千刀万剐百万次。 赵波瞪着手上的笔记本,想想方才白雪的态度恶度,一时不知是甜、是苦。手指摩挲着笔记本,想着她曾这上面书写,他越得爱不释手。 有一就有二,最后整个初一四班的全体同学都知道赵波不记笔记,每天都借用白雪的笔记。他也不解释,乐此不疲得让旁人误会,误以为他们之间有些说不清楚。 相对于赵波的积极,白雪还一样的冷清清,甚至为了避开惹人厌烦的苍蝇,她只得习惯宿舍里的一切不习惯。 三中宿舍楼,一共四层,一、二层住男生,三四层住女生。一个房间四张上下床,住满八个人,白雪住在靠窗子的下铺。宿舍里的八个女生都是四班的同学,其中六个女生是从江城附近的乡镇考上的,除了白雪,刘薇薇是另一个家住江城的女生。 白雪除了睡觉很少在宿舍里,纵然留在宿舍里,她也把淡绿的布帘子拉上,自成一个安静的小世界。 白雪实在不善与人打交道,看着几个小女生之间的争斗、交好,实在有些乏味。干脆拉开一段距离,求个相安无事。 白雪话不多,也不曾找过谁的麻烦,可她用得、穿得都比旁人好上几分,看到旁人眼里难免眼热,特别是同宿舍里的刘薇薇更是看不忿。 刘薇薇小学同白雪是一届的校友,从小学开始,白雪对她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存生。上了初中,她竟悲哀得生活在白雪的光芒之下,心里当然不舒服。 背后没少讲酸话,刘薇薇甚至把白雪的家事、小学那些不着边际的流言讲给新同学听。小女生单纯的思想难免有些洁癖,看向白雪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 前世也许被人非议,白雪早就炼就了宛如城墙还要厚韧脸皮,那里会在意她们那些无聊的耳语。 刘薇薇见白雪分毫未伤,她自认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结果生生被白雪压上一头,越不甘心。 赵波海派大放的作风,与其他毛愣愣得男生完全不同,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其中就有刘薇薇。 白雪极力躲开赵波,刘薇薇却借机送上门。赵波那货本不就不是什么专一的深情王子,有投怀送抱得,他哪里会拒绝? 一来二去,一对少男少女便打得火热,引众人侧目。班级的同学有卑视、有惊讶,连白雪宿舍里其他女生也惊诧不已。先前刘薇薇将白雪说得一文不值,怎么她倒先坠落了? 19出手 班上那对甜甜蜜蜜的小情侣,倒是让白雪过了把偶像剧的戏瘾。而女主角刘薇薇不时飞抛过的白眼,让她也有了逗弄小女生的恶趣味。 刘薇薇坠落了,相反几次月考之后,白雪的成绩处于中上,轻松得替自己洗清名誉。她人看着虽清高,却没得罪过谁,加之她不善言,没讲过旁人的是非,倒让同学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在宿舍里,室友不算太熟络,可也能聊上几句。 一个多月后,刘薇薇开始夜不归宿,开始大家还以为她回家过夜,可时间长了,加之她每天早上回宿舍换衣打扮,终于有人看出的其中的奥秘。流言渐起,连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恋爱中的人是盲目的,恋爱中的女生便是睁眼瞎,她眼里看到的只是她眼中的完美情人,其他人、其他事都可以不管不顾。 刘薇薇飞蛾扑火似的疯狂,白雪仿佛看到她的影子。原来当年她视为生命般珍贵的爱情,在旁人看来却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白雪没打算做圣人去劝阻什么人,因为只有真正的痛过,才会从幻境中走来。更何况她别扭的角色,她若开口,只会火上浇油。 赵波一边享受着刘薇薇的温柔体贴,与她如胶似漆,另一边对白雪的痴心妄想也没有放弃过。虽不敢当着刘薇薇的面讨好她,可背地里还是偷偷得向她献殷勤。 周末白雪留在学校里准备期中考试,吃过早饭,便早早的去教室早读。赵波送刘薇薇回宿舍梳洗,自己闲着无聊便回教室打算睡回笼觉。一进教室,见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白雪一个人在看书, 见到梦中情人,赵波立刻春心荡漾,想要再试身手。“白雪好早,这么刻苦想要考第一?” 白雪懒得理睬,眼睛一直没离开书本。赵波讨了个没趣,心里却不在意,看到空旷的教室,他有了主意。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白雪身边的空位上,一只手放到白雪身后的椅背上,一只手搭在身前的桌子上,整个人侧着探出身子,人几乎要贴到白雪身上。 白雪将椅子向外拉了拉,依旧没理他。赵波自认为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只要他勾勾手指,女孩就应该潮水一般扑向他。可白雪冷淡态度反而更激起他的大男人心态。 “白雪,别整天冷冰冰的!你这么漂亮,应该多笑一笑,你绝对是咱们三中的校花!”赵波开始对着她吹捧,“校花,今天周末一起出去玩吧?我知道有一家录像厅不错,里面有许多外国片,特有意思。” 录像厅! 白雪的身体一僵,她知道他口中的录像厅。那个录像厅的老板是有个心之人,不只在大厅里放录像,还弄了两个秘密的包厢,可以放录像,只面还放着一张床。 当初白雪傻傻进跟着他进录像厅,一开始还只是外面的文艺爱情片,她被哄骗着同他拥抱亲吻。后来录像的尺度越来越大,最后竟播起了a字开头的录像。 尴尬、好奇、跃跃欲试……她的种种情绪都被他利用得彻底,就在那张不知被多少人滚过的床上,稀里糊涂的献出自己的一切,以为他爱她…… 如今听他再提起当初的羞辱地,白雪的脸色变得苍白,扭脸眼睛死钉在他脸上,一字一句。“你还可以再无耻一些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不要脸的臭流氓!骗了一个、两个,现在竟想来骗姑奶奶,瞎了你狗眼!”骂完还觉着不解气,抬手手食指、无名指狠戳他那对色眯眯的狗眼。 “啊——”赵波捂着眼睛。 白雪趁起收好书桌本离开教室,她倒不担心真得戳坏他的眼睛,她下的手,她心里有数,最多把他的上眼皮戳破皮儿。 走出教学楼,迎面正遇到刘薇薇笑盈盈得走来。刘薇薇一见到白雪,脸上的笑容飞了,脚下的步子也大了,几乎一溜小跑进了教学楼。 低头看了眼手指,白雪的心情极好。露了一小手,解了点小恨。不过他若再纠缠不休,别说她下手狠! 之后赵波倒是平静了几日,只是刘薇薇看她的眼神愈加的火星四溅。 平静得过一周,又到周末白雪还是守着宿舍里。宿舍里的同学周末都回家了,安静的房间正合适她读书。 白雪难得睡了个懒觉,早餐只吃了几片饼干,才过上午十点她的肚子就饿了。吃了学校的食堂,白雪想到校外买两个像样的小炒改革一下伙食。 出了校门还未到饭店,在路边她就一伙人堵住。 “薇薇,就是她很嚣张?”一个脸上画得跟调色板一样的女生撇着嘴问身边的刘薇薇。 “就是她!”刘薇薇恨不立刻就撕了白雪,想到上周赵波破了皮儿的眼皮,她就懊恼不已。赵波嘴上说是同白雪闹着玩,可事实如何,她也能猜个大慨。一想到赵波心里还放不下白雪,她就…… 四、五个女孩儿见刘薇薇眼睛盯着白雪,双手握拳,咬着牙,像随时准备冲上去修理她。几人也还了精神,挽起袖子,准备帮好朋友的场子大干一架。 白雪看着子眼前四个准女阿飞,很是无奈得丢给老天一记白眼。她这辈子惹了哪位大神,总是让她遇堵,还是一帮丫头片子。 “你很得意吧,白雪?你以为赵波对你念念不忘,做梦吧!他是我的!你别想把他抢走!”刘薇薇越说越激动,竟冲上来想拉白雪的头。 白雪挡住刘薇薇,眼睛的余光,还要小心另外女生的偷袭。“谁要抢赵波?你当宝儿,我眼里他连草都不是!要疯滚一边去!” 几个女生见文弱的白雪竟敢还手,态度还挺横,都看她不顺眼。不等刘薇薇开口,她们便伸手打算帮帮场子。 “你们干什么?” 白雪还没回过神,一只大手便替她将刘薇薇拉到一边。“你们几个干什么?” 刚刚来底气十足的女生,吓得底下了头,不是她们胆太小,面前站着得可是货真价实的警察。 看到自己的二叔,白雪也算松了口气。内里虽是四十多的老女人,可她现在的身板想要对付几个野丫头,还真不是对手。 来人正是白雪的二叔王松林,现在还是普通的刑警,可二十年后,他可是江城的警察局长。 今天是孙秀芳的生日,王家几个兄妹准备给新嫂子庆祝一下,王成文本来想亲自接白雪,可他是主人一时走不开,王松林便开着警车来接侄女,当好让他遇到方才一幕。 王松林看侄女未受到伤害,便记下几个女生的名字,好好教育了一顿。“你们这是犯罪!虽说你们都未成年,可真把人打伤、打残了,够把你们送少管所的!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打扮得跟妖精似的,你们家里人知道吗?你们这样对得起谁?” 听着二叔痛心疾的教育,白雪心里美!以后不敢说在学校里横行,最起码没人再敢欺负她了。她们离学校不远,来往的学生都好奇得瞄上两眼,不过看到警察又都不敢围上来。 王松林训了大概半个小时,白雪饿得前心贴后背,只得拉了拉二叔的衣角。王松林最后才说:“你们的班级、姓名我都记住了,若是……你们自己看着办!” 王松林接着白雪走了,几个女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太背了!怎么就让警察给撞上了?” “谢谢二叔了!”白雪坐在车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王松林伸手在白雪的头上拍了拍,他虽不喜欢白玲,可对于大侄女他还是打心里痛。只不过从前他们接触不多,再加上他职业习惯表情严肃,白雪与他有些生分。“在学校是被欺负,别瞒着家里。以后她们找你麻烦,一定告诉二叔。今天倒底是因为什么?” 王松林一问,白雪心里倒有了个打算。“方才动手的女生在学校处了个男朋友,也是我们班的同学。那男生非要拉着我去看录像,说录像特别好看,全是外国大片。我不去,说怕吵。他说录像厅里有包厢,就我们俩个看。” 出于职业敏感,王松林觉着不大对劲儿。“你去看了?” “当然没去!我和他又不熟!估计他女朋友吃醋,这才来堵我!” “熟也不能去!录像厅不是什么好地方,好孩子不去那!”王松林警告侄女,远离威胁地区。“他说是哪家录像厅了吗?” “站前录像厅!”白雪诡秘地勾了勾嘴角,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20琐碎 “今天赵波、刘薇薇都没来?” “夫妻双双回家抱孩子去了!” 早读时间听到同学们的细声低语,白雪翘起嘴角。若没猜错,二叔已出手了,等了一个星期,终于盼到音信。 早上正式上课时,班主任王广英比平常晚了十几分钟。阴沉着脸走进教室,整堂课气压很低,惹得讲堂之下的学生连粗气都敢喘一下。下课铃一响,王广英立刻夹着教案离开。 同学都在猜测班主任生了什么事情,一阵好奇过后,又被他们轻易得抛到脑后。 又过三天,关于赵波和刘薇薇的流言才慢慢传开。二人约会时被警察抓到,警察找到学校,二人双双被开除。不过赵波被有钱的老爸安排去外地读书,可怜的刘薇薇彻底辍学不知去向。 白雪的周围彻底平静下来,周围的人都很好奇突然消失的二个人,却从来没有公开的谈论过二人。 赵波和刘薇薇不只成了初一四班的禁忌,连整个三中都羞于在公开场合谈论二人。 生活当中没了渣男,白雪的生活相对平静。除了白玲时不时得上她,对着她从大倒苦水、痛说生养恩、再续夫妻情,直到最后大雷霆骂她是狼心狗肺、养不熟的白眼狼。 时光如流水,冬天过去,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白雪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姐姐! 继母孙秀芳怀孕了!王成文乐得手舞足蹈,可他心里却也画了个问号,他没对旁人说起,只是借出差的机会去省里的大医院检查了一次。 拿着手上的化验单,王成文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怎么敢……敢拿这种事情说谎?” 回到江城,王成文没回家看怀孕的妻子,直接去前妻的单位找白玲。白玲见到前夫,心里激动不已,这是他们离婚以后王成文第一次主动找她。“什么事?小老婆给你气受了?”白玲的笑容里带出几分得意。 王成文一言不,将检验单扔到她脸上。“你还有多少谎话?活这么大,你一共讲了几句真话?” 白玲茫然地展开纸张,上面的字让她脸色苍白。“这……” “你不是说我不能生吗?”王成文被骗得很惨,被白玲污蔑成没种的男人,为感谢她冒着生命危险吃了烈药助孕,替他生下唯一的女儿,他才忍受她一次次的出轨,白白当了十几年的王八。 如今谎言被揭开,王成文的愤怒可想而知。白玲出神得盯着化验单沉默不语,连王成文的怒火都没放在眼里,她似乎在回忆过去。 王成文了一通火,白玲却难得一言不,直到他忿忿离开,她都没动一下,整个人完全傻了。 白雪对此毫不知情,不过当王成文专程来学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时,她释然地笑了。她不只多了个亲人,老爸也开启了真正意义的新生活。 看着女儿的欣喜,王成文也说清心里是个啥滋味儿。从前他以为只能有个女儿,对她倾注的全部的心血。如今…… “小雪,多一个弟弟或妹妹什么都不会变,老爸还是老爸,你永远是我最倚重的大闺女!”王成文的话更象是在劝慰自己。 白雪毕竟不是真得只有十几岁,不会乱吃醋,不过心里还是酸酸的。老爸的话又有几分能信? 有后妈就有后爸!不是说王成文会虐待她,不过对她的爱必然会分出一些。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儿女,更何况她慢慢长大,爱的天秤必然会倾斜。 “爸,我永远是你的女儿!”白雪亲昵地抱住王成文的腰身,最后享受专属于她的父爱。 只伤感了几日,王成文便开始围着怀孕的妻子打转,孙秀芳看着忙前忙后的丈夫,悬着心终于落了地。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她祈祷上天能让她生个儿子,只有儿子才能真正得把他同她拴在一起。 白雪,乖巧体贴人的继女,至今她还看不透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太听话、太通人情,为人处事的手腕甚至比她还要高杆。虽说她同白雪的关系很融洽,却总觉着她是一个威胁,一个埋在他们夫妻之间的定时炸蛋。她甚至觉着,万一有天白雪让王成文同她离婚,与白玲复婚,他都会毫无顾虑得答应。事实上,白雪操纵着她的婚姻,这是她绝不能允许的! 孙秀芳的肚子越来越大,天气也一天天地热了。白雪以宿舍为家,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而太姥姥终于要回江城了。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盘算太姥姥会在哪一天回来。 周末的三中安静了许多,白雪难得把太姥姥邮给她的淡蓝色洋裙拿出来穿。满意看到同学们惊艳的目光,白雪暗自小得意,好在学校里没多少人,她可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关注。背上玲珑的白色斜挎包,告别舍友,她想去逛一逛,补充一下日用品和水果。 “小雪!” 白雪被面前的白玲惊呆了,“妈?”眼前这个憔悴、神伤的女人竟然是老妈。在风平浪静了两个月后,她竟如此落泊地出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雪,跟妈回家。”白玲完全是另一副模样,甚至带着几分请求。 白雪一愣,不等她说话,白玲先上来拉她的手臂。“跟我回家!” “妈……”白雪被白玲拉着,脚步零乱,还差点儿让她跌倒。“妈、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是我女儿,跟我回家!马上!”白玲语气强硬,不容半点质疑。 白雪不想跟白玲回家,更不愿同她回姥姥家去。“妈,我现在的监护人的我爸。再说我住校挺好的,我不回去。”她奋力挣开白玲的手。 白玲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脑子里的一根神经炸开,她抬手便给了白雪一耳光。 耳光响起,周围的人都看过来,白雪觉着自己被扒光的立在众人面前,脸颊通红不知是被打,还是羞的。 白玲再来拉她手时,被她甩开。“该说的我都说了,今天没必要谈了。”她转身往学校里面走,今天的笑话够多,她不想再闹出其他事情。 白玲不肯放弃,没拉住白雪的手,竟不死心地一把抓住白玲脑后马尾。“啊——” “往手!” 21离开 头皮被拉得生痛,白雪极力想从老妈手里拉出头,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白玲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手上拉扯的动作又重了三分。“跟我回家!” “妈,先放手!”在学校门口闹这一出,白雪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脸继续在三中读书。 “一切回家再说!”白玲拉着女儿的马尾十分方便,也不管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径直往前走。 白雪被倒牵着向前,尴尬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住手——”终于有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白玲怔忡之间松开了手。 白雪整理好头,转身看清来人时,委屈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太姥姥……” 胡大妮由胡成轩陪着回到江城,连家门都没进,就来看白雪。结果还没到校门口,就看到白玲缠上白雪,最后竟过分得拉她的头。 胡大妮抱着白雪,心里那叫一个气,瞪着白玲恨不能也打上两耳光。“又是哪里气不顺,来找白雪的麻烦?世上还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以后让小雪怎么做人?”瞪着不争气的外孙女,胡大妮也是无话可说。 胡成轩眼前着周围人越来越多,“姑姑,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再好好说。” 胡大妮剜了一眼白玲,拉着白雪上了胡成轩的汽车,白玲厚着脸皮坐上副驾驶,甚至还想和胡成轩搭话,结果车中三人无一同她讲话。 坐在饭店的包厢里,桌上摆满美食,桌边的四人却没动筷子。胡大妮拉着白雪的手,眼神冷冷地打量白玲。“什么事不能回家慢慢说,非要闹到学校门口让小雪没脸?” “王成文已经有了孩子,我……我现在只剩小雪,我想让她回家同我一块住……” 胡大妮第一次听说王成文又要当爸,微微一愣,可数落起她却一点不弱。“现在想起只有小雪一个女儿了?早干啥去了?想小雪跟你回家,那你刚才那出又算什么?” “我……”白玲无言以对,闷了好久,“刚才太激动了,不过小雪必须得跟我回家,我不能连小雪都没了!” 胡大妮望向白雪,白雪面无表情,可她能看出小雪并不想回去。“唉……小玲,强扭的不瓜不甜。小雪自己在学校住着习惯了,强拉她回去何必?” “她是我女儿,她姓白!必须和我在一起,她是我生的……她……”白玲的怒愤在看到胡大妮的眼睛时都变成了懦懦无语。 “谁也没说小雪不是你女儿!你闹这出有必要吗?你是想和小雪亲近,还是把她推得越来越远?再说她和你住一块方便吗?没准又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日子。小雪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你不必怕老无所依,别再逼她了。”胡大妮语气柔和,意思却格外强硬。 白玲迎着胡大妮犀利的目光,心中一凛,犹豫许久僵硬地点了点头。“不和我住也行,但绝不能住到王成文那儿!”她的女儿凭什么要亲亲热热得和别的女人住在一起? 一直没说话的胡成轩开口了,“不如还让小雪跟姑姑住,一块住到京城去,把小雪的户籍也办去,将来考大学更方便。”他来之前,大伯、老爸就一直让他想方设法把姑姑留在港府。不过依姑姑的脾气,港府不可能,京城倒是可以。 姑姑年纪大了,港府的气候她适应不来,京城应该更容易一些,京城来往港府的飞机也极为方便。 胡大妮和白雪都有些犹豫,白玲连连点头。把女儿送远一些,她就不会同王成文太亲近;借着女儿的关系,她和海外的亲戚的关系也能亲密起来。白雪真去了京城,比她在江城不知强多少,眼界肯定不一样,那将来找的男人也…… “能去京城太好了!”白玲差点拍手庆祝,见三人的脸色,讪讪一笑。“小雪也算因祸得福了。” 去京城,白雪当然愿意,只是她现在手上没钱…… 白雪的为难,胡大妮自然清楚,可想到刚才的一幕,她愈想要带着小雪离开江城。想到大哥和小弟的产业,应该不算太麻烦。“没想到临老了,还有机会去京城,小雪就当去陪陪我这个老太婆。” 白雪又怎么不清楚太姥姥和舅姥爷的好意呢?这份情她是欠定了! 白雪的去向定了,白玲郁结在心的苦闷也散了,脸上重新有了笑容。拉着胡成轩新蜜的闲聊,仿佛方才歇斯底里的是另外一个人。 对于白玲的脾气,胡大妮和白雪再熟悉不过,倒是胡成轩算是开了眼了。看着传说中的江城名人,在酒桌上长袖善舞,不知不觉间他被灌了许多的酒。 白玲一声老舅、老舅叫得格外亲热,胡大妮和白雪皆用同情的目光瞄了瞄胡成轩,只怕有人要横躺着出去了。 喝惯了洋酒的胡成轩哪里是白玲的对手,半斤六十度白酒下肚,胡成轩的舌头明显直了。 喝到最后,胡成轩直拉醉倒在酒桌上。幸好他们是在宾馆楼下的餐厅用饭,白玲和白雪艰难得把胡成轩扶到楼上的房间。这一幕被人看到,第二天便传出白氏母女齐上阵的流言。 等胡成轩把白雪的户籍、学籍都转到京城,白雪才正式同王成文讲。 “去京城?”王成文惊愕地看着女儿,“三中不好吗?去京城人生地不熟,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 说到这儿,他才想起已经好久没见过女儿。“嗯……最近你阿姨身体不太好……你也知道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过一阵子等孩子生下来……” “爸,你想多了!去京城上学,将来考大学更容易,京城的录取分数比江城少几十分。”白雪开口安慰老爸,“我先去京城,以后弟弟考大学有我照顾不是更好吗?” 王成文想到白雪去京城的花费,“每个月的生活费,爸会按时给你寄去。”他的公资不高,孙秀芳肚子还有一个,他咬了咬牙。“一个月加一百块,一百五十块的生活费。” “爸,你一个月工资才三百多,给我一半,你和阿姨小弟怎么过?”白雪很感动,但她不想制造矛盾,她知道太姥姥不差钱。“去了京城,又不住校五十块足够了。” 女儿太懂事,王成文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若是钱不够一定要告诉爸爸。” 几乎没用多长时间,白雪终于要走了,带着她的“百宝箱”。真到离开时,白雪现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甚至心里带着兴奋、激动。重生以来,她一切的谋划都是为了离开江城,远离前世的一切,现在她终于要走了…… 22新风景 八月的京城酷暑难耐,路上的沥青几乎要烤化了,可巷子里的四合院却是另一番景色。 四合院里一棵老槐树、一棵老枣树将院子遮了个严严实实。院子里铺了青石板,清水洒在青石板,水气蒸腾让小院格外凉爽。 午睡过后,白雪陪着太姥姥坐在院子里吃西瓜,笑笑说说好不惬意。这处四合院是胡家买给胡大妮的,三间正房,东西厢各两间。白雪和胡大妮住正房,东厢两间是厨房和卫生间,西厢一间是客户,一间做了库房。 胡氏兄弟原想买座更大的,可胡大妮说什么都不肯,这座小小的四合院足够住。白雪到京城已经数月,初到京城,舅姥爷并不急着让她上学,而是给她请了个家教替她们补习,九月直接上初二。 她们搬进四合院以后,两位太舅姥爷从港府来京城看太姥姥,白雪第一见到大太舅姥爷。这时她才知道,胡家主业是做玻璃的,做得很大,世界前三强。 两位太舅姥爷对她还不错,白雪有自知之明,毕竟隔得太远,更何况她同太姥姥并没有事实上的血缘关系。她的姥姥只是太姥姥的养女,一个不孝的养女。 她珍惜同太姥姥在一起的日子,也珍惜太姥姥对她真心的痛爱,除了尽心孝顺太姥姥,她找不到更好的回报方式。 胡大妮看着笑脸盈盈的白雪,心里愈觉着来京城的决定是正确的。在江城,白玲的名声太……连累白雪也办法象平常孩子那样生活。在京城,白雪摆脱了白玲的影响,活得更自在、更象个孩子。 想到白玲,胡大妮觉着可恨又可怜。“小雪,以后要记得你妈妈的好……她也不易呀!以后要好好孝顺她。”她语气感叹,又似乎藏着许多难言之隐。 听到老妈的名字,白雪想到的是白玲晚年时对她不停的索取,根本没听出太姥姥话语间的深意。只是苦笑着点头,“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孝顺她,谁让她是我妈妈呢?没人能选择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出身,我现在很知足。听说当年为了生我,我妈吃了许多安胎药,在床上躺了大半年。” 为了感激白玲所受的苦,白玲坚持白雪随她姓时,王成文才没反对。 胡大妮的神色一僵,轻叹着说:“唉……知足是福!”满是老茧的手抚上她的后背,轻轻摩挲,二人依靠在一起,享受难得的宁静。 背上书包,白雪象普通孩子一样走进了东城初中的校门。凭着胡家的财力,胡成轩把她弄进了京城最好的学校。 前世白雪曾听人说起,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的官小;不到羊城,不知道自己的钱少。真进了遍地是官儿的京城,白雪更不敢张狂。她收起太姥姥从港府给她买的衣服,只穿了最普通的t恤短袖、牛仔裤,当然没忘了带眼镜。不是她过分自恋,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只想平静得进入大学,开启她的梦想职业。 跟在班主任身后走进教室,四十多双眼睛齐齐投在她身上,她顿感压力倍增,难怪听人讲眼神的压强巨大。 “这是转学过来的新同学白雪。”班主任黄彩英是年过四十的中年妇女,带着眼镜神情严肃。她指了指班级后面的空座,算是给白雪的了个座位。 白雪也没挑,直接坐到后面的位子。江城的初中还是两人桌,桌上划着三八线。京城的条件就是好,一人一桌,桌子还是崭新的。 “哪来的乡下妞儿?” “一个四眼妹,有啥好看的!” 听着身边大声的“私语”,白雪泰然自若,完全没放在心上。前面黄彩英正口若悬河的讲着同学生新一学期的期望,而下面学生却一个个东倒西歪,完全不给老师面子。京城的初中生好有个性! 第一天开学,打扫了卫生,了书本便放学了。班上的男生、女生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是谈论漫画,就是在说最新的流行歌曲。 白雪在班上谁也不认得,直接收拾书包走了。坐公交车回家要两站地,骑自行车要十分钟。 京城的公交车象装满沙丁鱼的闷罐,秋老虎正盛,白雪不想自找罪受。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学,一路慢慢欣赏京城独有的胡同风景。 不紧不忙得享受安宁的日子,课余陪着太姥姥游京城、寻美食,白雪细细体味自由得活着。 藏在黑框平光镜后,看着肆意飞扬的初中生,她再一次感叹自己真的老了。虽说有家庭老师的辅导,白雪的成绩一直维持在中上的水平,她成了同学眼中安静、普通、平凡的背景板。 时光匆匆,又是一年,白雪升到初三。去年年底,孙秀芳给王成文生了大胖儿子,取名王宇飞。从电话里,她能听出老爸的激动、狂喜。慢慢的,老爸的电话少了…… 除了每月寄来的五十元生活费,她与老爸渐行渐远,在她意料之中,可她还是会暗自酸涩。 挥去心中不快,看着窗外又红了一次的枫叶,想着明年就可以入帐的巨款,她的小心脏忍不住激动。上次舅姥爷胡成轩来时,对着她上下打量许久,久到白雪怀疑他打算解剖她。 最后他轻叹的揉了揉她的头,“这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居然这么灵?” 太姥姥听得一头雾水,白雪却若有所悟。“舅姥爷,是不是股票涨了?” “涨了!” “涨到多少了?”白雪小心脏怦怦跳,那可是她全部的家当,她今后的依仗。 “一百涨到三千多了!”胡成轩当初只是小试一手,没想到手上的股票会涨三十多倍。“小雪,不如现在卖了吧!换成钱握在手里,还是最实在。” “不卖!我还等着涨到一万呢!”那可是原始股! “一万!?”胡成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胡大妮越听越糊涂,“什么三千?一万的!” 白雪和胡成轩颇有默契地互换眼神,嘿嘿一乐。“太姥姥,我们在说电脑游戏里的游戏币涨了,假的!换不了钱!”白雪可不敢跟太姥姥说实话,让老人跟着她上火。 胡成轩连连点头,“假的!” “假的?吓我一跳!三千、一万的,听着就吓人!”胡大妮絮叨着进屋,白雪对着胡成轩吐了吐舌头。 直到胡大妮走远,胡成轩才小声问:“股市有风险,还是……” “明年五月,过一万,我一张不留得卖了!”到时她最少能收获一千五百万!“一千五百万,够我吃喝一辈子!嘿嘿……” “没出息的!就知道吃喝!”胡成轩敲了敲白雪的头,再想到自己的收益,他激动得有些肝颤。 “舅姥爷你投了多少?”白雪吃了块西瓜,随口问了一句。 “从小到大收的红包都投进去了!” “噢!”白雪没太在意,若她知道胡成轩的投入,只怕早就从马扎翻到地上了。 胡成轩拿出了所有的私房钱——五百万美刀! 23狗血的相遇 一九九二年的春节,白雪陪着胡大妮飞去港府过年。起初她实在不习惯南国冬季的潮湿阴冷,好在胡家不差钱,屋内空调都开得暖暖的。 许是看在胡大妮的面上,胡家几房对待白雪礼数周到,只是少了一份亲人的热络。白雪识趣得没有热着脸贴上去自讨没趣,不是躲在房间里看书,就是被胡成轩拉着去逛港府的夜市,尝遍藏在深巷里的美食。 吞下牛肉丸,白雪差点连自己的舌头也一块吞下去。“好吃!名不虚传!”让她吃到传说的撒尿牛肉丸。 胡书轩看她吃得自在,勾得他也食欲大振,没用多少功夫他纸碗里的肉丸也见了底。摸着鼓起的肚腩,他连声后悔。“上天真是不公平,明明一起吃,为什么只我一个长肚子,你不是那么瘦?” “年轻人嘛,加上吃不肥的体质!老人家,羡慕嫉妒恨吧!”白雪得意的笑。 胡成轩现总是输在小丫头的嘴皮子上,只能摸着鼻子换一个话题。“股票又翻了三十倍,真不出手?” “五月,一万!”白雪只讲了四个字,又埋头苦吃。 也不知这丫头哪来的信心,不如就跟着她赌一把大的! 说到钱,白雪才想到自己的初步打算。“舅姥爷,中考以后帮我找个好点儿的钢琴、舞蹈老师!”丢了很久,手上钱富余了,她想再捡起。 胡成轩一顿,嘴唇张开又合上。白雪的脾气,他太了解,她不想占胡家的便宜。“没问题,准给你找最好的!” 转眼进入五月,中考压力巨大,每日忙着应付老师下的试卷,白雪早就把股票的事忘到脑后,好在她过完年便把手上的股票都给了胡成轩。 一日傍晚,白雪正陪着胡大妮在院子里吃晚饭,胡成轩一头撞进院子。平日见他不是西装革履,也是休闲的雅痞的派头,还是第一次见他衣着狼狈、不休边幅的样子。 “舅姥爷这是从哪儿逃难回来?”白雪起身去拿碗筷,还不忘拿他打趣。 胡成轩瞪了她一眼,抓起碗筷飞快得吃下大半碗饭,喝下一碗汤,才歇时空出嘴。“小没良心的!舅姥爷为了你的股票,守了两天,钱一到手坐上飞机就飞回来了!一点不懂尊老爱幼。” “股票卖了?”白雪拍了下额头,她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多少钱?” 胡成轩优雅地擦了擦嘴,慢吞吞地掏出存折,还没递过去,便被白雪抢过去。 “一千五百一十万!耶!我有钱了!有钱了!太姥姥,小雪有钱了!”搂着太姥姥,白雪激动地流下眼泪。“太姥姥,我有钱了,我有钱可以孝敬您了!” 胡大妮慈爱地将她抱在怀里,“好,太姥姥等着小雪孝敬!”等胡大妮弄明白前因后果,也惊得瞠目结舌。“这钱也来得太快了!小雪,以后可不能再沾了。” “知道了,太姥姥!”白雪点头应,国内的股市太恐怖,她只记得这一次,以后的牛市、熊市,她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当然不会再冒险了。不过到国外做些长线投资,就另当别论了。“舅姥爷赚了多少?” “你猜?”胡成轩一脸得神秘。 “投了多少?” “五百万!” “五亿!!”原以他最多投一百万,没想到竟还是大手笔。“我这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太姥姥,改天让舅姥爷领着我们去吃国宴!” “好!我这个老婆子也尝一尝国宴是个啥味儿!”小辈赚钱,胡大妮乐弯了眉眼。 “五百万美刀!” 啪—— 白雪从马扎翻到了青石板上。“五十亿!” 胡成轩赚了五十亿,硬塞给白雪一亿做咨询费。她觉着有些烫手,后来还是胡大妮劝着她出下。 手里有了钱,白雪有了新打算,她要买房、她要买股票!第二天扔给胡成轩一个计划书,便又专心准备中考。不过她还是抽空给王成文寄了十万块,她当初许诺送给弟弟的十张股票。 收到钱的王成文慌张得打来电话,弄清始末,他忍不住叹惜女儿长大了,也离他远了。原本他不打算收,可想到幼小的儿子,他还是收下了。 手上有钱,心中不慌。白雪想把胡大妮当初送她的金条还回去,结果胡大妮又把箱子推给她。“这是太姥姥替你准备的嫁妆,是我的一份心意,好好收着。你太舅姥爷不缺这点儿……” 白雪依在太姥姥怀里,她觉着温暖幸福。两个毫无血缘、孤独的两个人相依成一家人。“太姥姥,你要长命百岁,一直陪着我!” “好!太姥姥一直陪着你,看着小雪结婚生子。太姥姥替你看孩子……” 六月中考,白雪自认成绩尚可,若无意外应该能顺利直升到本校的高中部。 难得放松的暑假,太姥姥再不让她脸上挂眼镜,看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雪,她满意地笑弯了眼。 挽上胡成轩的手臂,白雪告别太姥姥去见钢琴老师。胡成轩一边开车,一边向白雪报告她的产业。“京城买了两套四合院,港府四间半山别墅,a国一间高级公寓,还有a国的股票……另外,给你找了可靠的律师和会计事务所。” 他不只替她置办了,他也跟着买了一些。白雪可是个福将,他还想借着沾着光。 “舅姥爷,我可是个数学白痴,你可不能甩手不管我了!”让她对付律师、会计,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更何况她现在年纪,还不让人生吞活剥了? “懒丫头!”胡成轩无奈得点头。 白雪跟在胡成轩身后一间空旷的琴房,胡成轩去寻老师,独自等待的白雪四下打量,看到屋中央摆放着一台纯白色的三角钢琴。 许久未摸琴,白雪一时技痒,忍不住在琴边坐下。轻触琴键,轻脆的琴声让她心动。不知是着了三角钢琴的魔,还是…… 琴上没有琴谱,她随手弹起前世做了两年手机铃声的流行歌曲。动听的琴声从她的指间逸出,在空旷的琴房里飘荡,伴着熟悉的音乐,她忍不住开口唱:“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童话,前世她曾经梦想有位童话般的王子,将她从遭糕的生活中解求出来。可是一次次梦碎,她依旧在肮脏的现实是飘荡。 有时白雪也会恍忽,她是真得重生了,还是生活在自己编织的童话故事里? 琴声动听,歌声打动人心,沉溺于自己小世界的白雪根本没现有一人就站在不远处,阳光照在他身上,给他身上镀了层金色的光晕。 24麻烦上门! 琴声落幕,白雪手指搭在琴键之上,人却还沉在歌曲里久久回不过神。 “啪啪……”一阵掌声响起,惊醒了琴边的白雪,还有那个立在门口的少年郎。 一回头,白雪便看到胡成轩骄傲的笑容,而鼓掌的是站在他身边的男子。看他年纪未过三十,带着无框眼镜,周身气质儒雅。“成轩,你可给我找了个好学生!不只能弹,唱得也很好!” 想到方才自己的莽撞,白雪有些脸红。眼睛余光瞄到琴房还有两个人,抬头一看,两人她竟见过。 一个女生看也就十几岁,生得娇柔秀美,玲珑活泼,身着白色长裙,清纯像一朵依水而的白莲花。她站在一个少年身边,紧张地盯着少年的脸,看向白雪的眼神里却是满满的敌意。 而那个少年满身带着阳光气息,他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五端俊秀,年纪不大却透着儒雅的气质。从举止、穿着不难看出他的家世极好。此刻浓眉下那双黑玉般的眼睛的正盯着她看,眼底带着几分好奇和惊艳。 白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两个人,程书航、方晶莹,学校里传说中最相配的一对小恋人。他们和白雪同岁,却是她的学长学姐,江城入学年龄比京城晚一年。 “小雪,过来见一见你的钢琴老师,任兴国!”胡成轩把她叫到自己身边,“兴国,我可把小雪交到你手上了,你老小子可要好好教,不能白拿那份学费。” 任兴国白了一眼胡成轩,拿自己的损友又没法子。二人是留学a国时的室友,交情颇深。 “若看你的面子,我早就把人请出去了!不过这个学生我收定了,资质不错,很些天分。刚才的曲子没听过,你编的?”任兴国很敏感,觉着刚才的曲肯定大卖,不由得眼冒金光。 “啊?”白雪茫然地点了点头,才明白他的意思,可头却不能再摇了。“瞎弹的……” “瞎弹都能弹得这么好,那以后我随时欢迎你瞎弹。哈哈……”任兴国朗声大笑。 胡成轩脸上越多得意,程书航翘起嘴角,方晶莹妒嫉地剜了她一眼,扭脸撒娇地嘟起红唇。“舅舅见到别人就忘了要给我上课!” 任国兴这才收住笑声,拍了拍自己的外甥女。“好、好!马上开始上课!” 定好上课的时间,胡成轩拉着白雪告辞,走出琴房她还能感觉背后有注视的目光。 方晶莹见程书航目光留恋在白雪背影之上,不由得冒火,可她知道程书航的脾气,只轻轻拉了拉程书航的衣角。“书航,上课了……” 上了车,白雪还一直在捂脸后悔,怎么会突然想到如此神来一笔?再想到方晶莹不善的眼神…… 唉…… 麻烦呐! 盯着白雪快苦得挤出泪的小脸,胡成轩无奈地摇了摇头。女孩子的心事真是让人想不透,才十几岁的小丫头就让人头痛。摇了摇头,他专心开车放白雪自由得天马行空。 任兴国在a国留学,主修钢琴,兼修编曲,一面在大学任教,另一面他还是京城里数得上的音乐人。第一次听白雪弹《童话》,节奏简单动听,歌词却能直指人心,他预感《童话》绝对可以火。“白雪,把上次你弹的曲子再弹唱一遍,我要录下来。” 白雪只得平静心态,再一次弹唱,依旧是艳惊四座。任兴国不住地点头,“小雪有没有兴趣当歌手,我保你一曲成名,怎么样?” “不想!”说完,白雪又能开练习弹琴。 “那你想专来弹钢琴?”任兴国皱了皱眉,白雪弹得不错,可要论天分却差了点儿。 “只是爱好!”她有自知之明,只是从前在江城,老师水平差,她的指法上有许多缺点,想借机请名师指导一下。 任兴国笑了笑,“你当爱好学,可我却得按专业的要求!严师出高徒,出去别辱了师门!”说着他从背后抽出一根细细的竹棍,开始授课。 没一会儿,琴房里传出时断时续的琴声,间或竹条的轻抽声。“又错了!小指又翘了……不对!错了!” 一堂下来,白雪细嫩的手背满是红红的伤痕,连任兴国看着都心痛,可她竟连声都不吭一下。“咳咳……基础还不错,就是指法错误太多,必须改。当然打还是要打得,要打到你怕了,手指还会把过去的习惯改过来。” “知道了!老师再见!”白雪施施然得离开,留下任国兴独自感叹小女生太倔强。 胡大妮看着白雪红肿的双手,心疼得不得了,口中还不停的报怨。“下手也忒狠了!不能慢慢教!快赶上旧社会师傅带徒弟了……瞧瞧这手都肿成啥样儿了?” 又过了一阵子,白雪手上的伤越来越少了,她的指法也有了长足的进步,连任兴国都感叹棍下出高徒。 相处久了,白雪才知道任兴办平时不带学生,除了教一教自己的外甥女,收下白雪都是因为胡成轩的关系才破得例。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因为别得原因,近一个月的时间白雪再没遇到过那对小情侣。她暗自庆幸,也许是她想太多了。 七月初,中考成绩就出来了,白雪考上了本校的高中部。抽空儿,白雪回校去取录取通知书,还是校里那副背景装。 从班主任手中接过通知书,谢过老师后,她走出办公室准备回家。 “白雪?!” 白雪好奇地回头,在学校子里,连本班同学的名字都记不全,怎么会有人找她? “真得是你!”程书航没想到白雪会是这般打扮。 白雪嗯了一声,暗咒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让他认出来了。“好巧……你忙吧,若没事,我先走了……” 程书航实在很难把眼前普通得四眼妹,同印象中那个坐在白色钢琴前美得清纯、恬静,美得让他不敢正视的女生联系在一块。他细细打量,花了许久才现黑框眼镜后面,竟藏着一张美丽的容颜。 程书航微微一笑,“找了好久,还真就找到了!九月份开学,学校有个迎新会,做为学生会通知你在迎新会表演节目。” “我?”白雪诧异的指了指自己,从来都是她知道学生会,学生会不知道她,这次为啥偏偏找上她? “就唱那《童话》!”程书航不等她回话,便笑着转身,脸上绽开得意。“名儿我给你报过了!若是放弃,小心看高中班主任的脸!” 参演节目可以为班级加分,若是她放弃,极有可能被全班人唾弃!看着程书航远去的背影,白雪哭笑不得的长叹,麻烦上门了! 25美女白雪 《童话》的录制很顺利,七月末便开始在电台里播放,八月份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随时随地都能听到《童话》的歌声。 胡大妮知道是白雪作的歌,老太太整日乐呵呵得,还专门买来听。听不够,还请来周围邻居一起头,弄得白雪都不大好意思出门。 转眼就要开学,白雪望着分别摆放在衣柜两边风格迥异的衣服,一时没了主意。女人天□美,她也爱靓衣在身,可是她上辈子受够了男人别有所图的眼神,她不想…… 端着绿豆汤的胡大妮一进屋,就看到白雪站在衣柜前,两只手各拉着一件衣服,犹豫不定。 小雪的心事太重,一点不象个十几岁的孩子。放下碗,胡大妮拉过白雪在床边坐下。“常言说:老要张狂,少要稳。太姥姥倒定愿小雪张扬一些,花儿一样的年纪不穿、不美,到了太姥姥这个年纪怕要后悔死。” 白雪拉着太姥姥的手,一言不。 “从前在江城,因为你妈,没少受屈儿。如今是在京城,别人眼中的白雪,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只是白雪。”胡大妮清楚白雪的顾虑。 既然藏不住,不如大大方地走到人前。前世的种种早已灰飞烟灭,如今的白雪是全新的、不比任何人差什么的普通女生。想通其中的结,她长长地松了口气,“太姥姥,我想清楚了,是我想左了!我才十七岁,我要过我自己的十七岁,色彩斑斓的十七岁!” 前世她活得颠三倒四,这辈子她活得肆意精彩!而不是包裹着自己,让她绻缩在小胶囊里,憋屈地活着。 九月一日,白雪穿着白色碎花洋裙,扬着光洁的小脸,推着自行车走出院子,胡大妮微笑着同她挥手告别。 一路上青春逼人的白雪让路人侧目而视,进了校门更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那件裙子真漂亮,样子好新,没见过。”身边经过的女生谈起她的裙子,暗自咬牙却怎么也不肯承认人比裙子更美。 更有几个男生对着她吹口哨,哄笑着走过她身边。 白雪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好在她内里的年纪大,不然还真难保不会走糗。 坐到高一三班的座位上,身边的细语不断,大多都在猜测白雪的身份。“这妞儿,没见过,外校考进来的?” “应该不是初中部的,这么漂亮的妞,要是初中部的,早就被那些狼惦记上了。也不知哪个学校的,从前没见过……” 当老师点名,让人做自我介绍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其中从前初中和白雪同班的,更是大惊失色。“她……是那个四眼妹?” “初中那么丑,现在又……会不会去整形了?最少也割过双眼皮!” 淡定得听着身边的七嘴八舌,白雪适应不错。比起从前的恶意诽谤,现在的简直就是小儿科。 没一日,高一三班有个美女白雪的消息传遍全校。一连几日,三班的门口,时不时得有男生在转悠,白雪美女的名声更盛。 白雪的高中同桌是个女生叫周小燕,人长得相貌普通,话不多,人有些内向。两人坐在一块,明显就是白天鹅和丑小鸭组合。 一开始周小燕以为白雪为人高傲,很难相处,可真得坐到一块,现她人很好,不是个起刺儿的人。偶尔几次谈话,倒是让二人渐渐热络起来。 白雪放学回家的路上,也开始有男孩子跟在旁边,起初白雪只以为他们同路。她住在巷子是死胡同,她又住在最里面的四合院。直到她立在家门口,看着男生尴尬地调转车头,才后知后觉自己被跟踪了。 “咱们学校也有叫白雪的,叫白雪得还真不少!”方晶莹听到八卦,笑着同程书航讲。“这名字快要烂街了!” 每次提到白雪的名,听到那歌,她都感觉有刺在心里痛,而程书航听歌时偶尔流露出的怔忡,更她抓狂。 程书航皱了下眉,好一会儿,才开口。“两个白雪是同一个人!” “啊?”方晶莹手中的书掉在桌上,惊讶得转头,盯着程书航。“同一个人?” 他是怎么知道是同一个人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纠结在心里,她却不敢问。 “上次返校帮着做新生登记时看到的,没想到在一个学校呆了快两年,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一位校友。”程书航抿嘴笑了笑,眼睛盯着书本上,眼神却柔和得要滴出水。“原来的打扮可和现在完全不同。” 方晶莹攥紧拳头,脸上依旧笑盈盈。“还真是巧,竟是校友!”从前想到人名就会让她火,如今人就在身边,不只她会看到人,连程书航都会见到,这让她忍受不了。 她同书航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连他们将来已是既定好的。结婚生子,过幸福、令人羡慕的一辈子。 可那个白雪的出现,让一向温文儒雅的书航变得与平常不大一样。他会时不时得出神,对着空气无原无故的笑,一切反常都因为他听了那道烂歌,遇到那个狐狸精。 男人难免三心二意,不过他们总会回家。就象妈妈讲的,路边的野花,只是一时新鲜,登不得大雅之堂。爸爸如此,书航也是如此,一切最终还是会恢复原样。那个恼人的白雪,会化成一滩水,消失在空气里。 独自做了一阵心理按摩,方晶莹心里的郁闷稍微算解了些,脸色才又恢复原来的温婉清丽。 旁边的程书航对于她的千回百转完全不知,一心期待三天后迎新会上白雪的精彩表演,会是怎样的精彩。 新学年开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开学典礼兼迎新会,这个延续几十年的学校传统。 育才中学,在京城里的数一数二的名校,学校里有特长的学生极多,甚至一个学生有几种特长的也不少见。迎新会由学生会主办,请老师或学生上台表演节目,也算是给学生提供展示才艺的平台,展现育才中学学生的新风貌。 往年迎新会上表演的节目都是由各班级自行上报,再由学生会审查通过之后再上演,而今年却有些特别。 方晶莹因为出色的钢琴水平,从高一开始就担任学生会的文艺宣传部部长,当拿到迎新会的节目单时,差点气炸了肺。 “审查节目时白雪,为什么这上面有?” “这是会长直接点名免审的……”刚刚上任的文艺小干事,被方晶莹愤怒的表情吓了一跳,原来淑女还有这么火爆的一面! 攥紧节目单,方晶莹眯了眯眼睛。 白雪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26小把戏 钢琴学了很久,可白雪从来没在大众面前表演过,想到要上台表演,她难免有些紧张。 除了在家抓紧练习,白雪还不断得做心理暗示,就当她身处一片菜地,对着一堆土豆、白菜唱。试了几次,效果如何只有等到那一天了! 不知谁透露的,美女白雪要在迎新会上表演弹钢琴的消息不胫而走。有期待了、有等着看笑话的,更多是不以为然的。育才中学里真正的钢琴高手要属高二一班的方晶莹,白雪选钢琴简直是直寻死路。 开学典礼如期举行,师长冗长的总结、展望和鼓励之后,新生代表又是一阵激昂的宣誓之后,迎新会终于开始了! 原本还一个个有些蔫的学生,此时都精神抖擞,眼睛盯着舞台,不时鼓掌叫好。 白雪在台下看了大半,迎新会演了大半时,学生会的文艺干事才姗姗来迟,通知她去后台准备,十分钟后该她表演了。 白雪今天穿了件短袖及漆黑色的裙子,粟色光润的长披散在脑后,脸上化了淡淡的妆,美丽中带了几许神秘。 她身边的周小燕让开路,白雪背着斜挎休闲包,起身去后台。她步履轻盈,可奇怪得是她每走一步都出轻轻的沙沙声。 来到后台,白雪正好看到方晶莹立在幕布边,象是准备上台演出。方才那个文艺干事脸色不善得瞄了她一眼,“一会儿方部长演奏完,就轮到你上场了!” 一阵掌声雷动,台上的表演结束了,几个跳舞的女孩谢幕回到后台。当主持人出去报幕时,方晶莹突然回头对着白雪笑,笑容让人看了很不舒服,似乎…… 带着三分不屑、三分轻蔑、还有三分让她猜不透…… 转回身,方晶莹踩着优雅的脚步,脸带微笑得走上舞台,向观众至敬后,才坐到钢琴边开始演出。 琴声响起,一小段之后白雪听出她演奏得是《帕赫贝尔的卡农》。不难听出方晶莹无法指法、天分都比别人、比她高很多。 数个声部的相同旋律依次响起,又极有节奏地交叉进行,互相模仿,互相追逐和缠绕,看似简单的重复旋律,实则却把情绪一次次得挑起,直到最后一个小结,最后一个和弦,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缠绵悱恻的琴声,就像两个生死追随的恋人,在看似反复平常的进行中,却不断得交相共鸣,奏出多种音色效果。平凡的韵律里脉动着瞬息万变的生命力,如同天使之音一般让人迷醉和沉静…… 白雪听着入迷,台上的方晶莹却突然抬头冲着她笑了。白雪感觉有事要现,正想打量四下,却听到铁器落地的清脆声。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后台即刻安静下来。 白雪低下看,她的黑色裙子上被撒了一片白色的液体。再抬头时,方才那个文艺干事正惶恐不安地看着她,可她的语气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对不起!只顾着低头写字……撞到你……可惜了。这裙子上的广告漆要怎么弄下来?” 在她眼底看到半点的歉意,白雪也没打算做圣女,淡定地看着她说:“对不起得话,赔条新的就行!港府买的,第一次穿!回头我会把票给你!若是买不到,就照价赔偿。” “你——”文艺干事没想到白雪半点亏都不想吃,当着众人直接卷了她的面子,片刻她的脸变成了番茄。 程书程闻讯而来,正看到白雪的狼狈像。“马上就上台了,怎么会出这种状况?”回头瞪了一眼小干事,“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去找一找,看有没有别演出服,也好救救急!” 小干事吞吞吐吐,眼睛不自觉得飘向台上的方晶莹,白雪心领神会。 前世她便不是圣女,敢找她的麻烦,她必以牙还牙。想到这儿,白雪扭脸对着程书航嫣然一笑,“可不可以帮下忙,帮我把背后的拉链拉开。” 后台里猛响起阵阵抽气声,她却微笑着拢起头面对方晶莹,背对着程书航。“快点拉开吧!” 台上的卡农听起有些失了方寸,象是搅在一块糊涂粥,完全失去了平常的水准。 程书航握了握拳,“还是先找一件,回头再……” “里面还有一件,不用怕。快点拉,不然来不及上台了!” 硬着头皮,程书航拉开白雪背后的拉链。他没敢睁眼,脸也扭向另一边,他没想到白雪竟真得当着大家的面换衣服。 “沙沙、沙沙……” 众人好奇的转过头,差点没笑喷了。古灵精怪的白雪在黑裙下面不只加穿了白色的无袖短裙,还有件一次性的塑料雨披,因此黑裙子下面的白裙子雪白如新。 雨披、黑裙和挎包就放在她脚边的地上,一身纯白的裙子让她看起来宛如天使般圣洁。 方晶莹狼狈得从台上下来,盯着白雪,二人贴身交错时,白雪冷冷地丢了句京片儿子:“瞧好吧,您的!” 坐在琴边,白雪想象自己坐在菜地里弹琴,情绪慢平定下来。琴声委婉,《童话》的前奏再一次响起。 “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对我说最爱的故事……”正当众人以为白雪也是钢琴独奏时,音响里传来她深情、清亮的歌声。 不知谁第一个跟着白雪唱,慢慢得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由白雪领唱的大合唱。歌曲结束,白雪有些不舍,又熏复了一遍后半段,想让所有人唱得尽幸,最终当琴声渐渐隐去时,所有人还沉浸在歌声时意犹未尽…… 白雪起身谢幕,伴着雷鸣般的掌声她走回后台。 捡起挎包,任黑色裙子和完成使命的雨披丢在地上,她直直地盯着方晶莹。“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那点手段根本不够看的!我只说一遍,希望你记好了。我上高中是为了上大学,没想同谁纠缠不休,也没想着早早抓个男人嫁了,更不会横刀夺爱。再说你看着好的,别人未必就爱!以后离我远点儿,井水不范河水!” 程书航挑了挑眉,不等他开口,白雪的枪口已经对着他开火了。“同样我也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天不会塌,大不了转一次学。而且我与你们不熟,以后继续做陌生人,请别打扰我!” 说完要讲的话,白雪耸了耸肩,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那条黑裙子是长辈送我的礼物,明天我会把票送来,记得照价陪偿。嗯……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是五百块……五百块港钞……” 没再理睬文艺干事的苦脸哀鸣,白雪带着微笑挺直女王范的身姿走了出去。 想玩她,还嫩了点儿! 27不死心 养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小说里女主随手一拐就有大把的竹马,甚至还有竹马冲上去黏着的。 可轮到她的时候,一切粉红色泡泡都会暴掉,露出本来的真实面目。校草程书航看着很好,白雪却一眼看清他的内里,本质上他是个玩暧昧的高手。身边时时跟着方晶莹,他的眼睛还不停地方寻找,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他的后花园,想采哪一朵,哪一朵就要主动自觉得贡献出去。 极品花心大萝贝! 众人眼中的乖乖女、育才中学的校花方晶莹,也不是什么好人!看着样貌斯斯文文的,真下手绝不是个心慈手弱的妞儿。 珍爱生命,健□活,远离极品! 白雪当日在后台讲的话,虽有些直接,倒是省了日后许多麻烦。为了与他们少些牵扯,她连任兴国的钢琴课都停了,任兴国倒也没反对。做为业余爱好者,白雪的钢琴水平绰绰有余,她的指法如今也很标准,继续跟着她还真是瞎耽误功夫。 “以后再有好的作品,记得送来给我听!”只嘱咐了她一句,丢给她一个存折便把她赶出了琴房。 《童话》大卖,一只单曲就帮她赚了十万块! 白雪没有让自己闲下来,不学钢琴了,她干脆让胡成轩找教授给她上班,开始系统的学习播音主持的基础,为三年后的大考做准备。 白雪的高中生活忙碌充实,她也因为生活充满希望而更加神采奕奕。虽说偶尔有些小麻烦,全被她当成了生活里调节情绪的小插曲。 行色匆匆的白雪,成了育才中学的一道风景。美丽又遥不可及,慢慢地她成了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好在女神不是普通人能并行的,倒是没生什么争风吃醋的流血事件。 方晶莹对白雪的恨,并没有因为白雪对程书航的不理睬而减少,反倒愈演愈烈。 白雪的拒绝并没让程书航死心,恰恰勾起了少年的好奇狂热,方晶莹将一切看在眼里,岂有不恨之理。 “任舅舅还教钢琴吗?”程书航状若无心地问,心里却惦记着,许久没有在琴房遇到白雪了。 方晶莹紧咬下唇,过了许久,才慢悠悠地说:“如今开学了,光学校里的事就够他忙了,哪还有时间教学生。”又停了一会儿,“他不缺那两钱儿!” 程书航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噢了一声,便再没说话。 眼睛盯着前面的黑板,右手中的笔沙沙地写着字,左手却在桌下狠狠地拧自己的大腿。方晶莹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把白雪撕成碎片,扬到空中,让她消失…… 可一切不能太急,这次她不能让失手了,她要慢慢来!她要毁了白雪,再让她白不了! 天气越来越冷,初冬时节京城的风很大,周末去老师上课,白雪再不骑车,改乘公交了。 坐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一路欣赏车外的城市、人流,白雪仿佛是坐在人生的公交车上,总是禁不住回想前世今生的种种,暗自唏嘘不已。 前阵子股票赚钱,白雪给了王成文十万块,没几个月他们便换到新楼房住。王成文突然有钱,倒是让别人看着眼热,他没说实话,只说自己买股票小赚了一笔。 自打拿到钱,王成文可是对孙秀芳嘱咐了又嘱咐,千万不要透半点风声,若是让白玲听到一星半点,白雪可要遭大难。 当初白雪买股票,孙秀芳是亲眼看见的,她没想到股票会那么值钱,更没想到白雪会给儿子十万块。不过想到白雪手里还有五百万,又觉着十万块不算什么。 “小雪手里放着五百万,会不会太多了?孩子手里钱多,万一学坏了……”有了儿子,孙秀芳的心也大了,她想再替儿子多攒一些。 没想到王成文当场就恼了,“小雪心里有数!更何况有她太姥姥看着,她学不了坏!” 有儿子是个好事,可老婆越来越过分的行动,却他直皱眉。吃过白玲的苦头,王成文不想再来一次。“人心不足蛇吞象!小雪虚岁才十七岁,现在她自己养自己,赚了钱还给我这个没本事的爸十万块,这样的孩子天下有几个?我知足了!” 在王成文越来越冷的眼神里,孙秀芳吓出了一身冷汗,再没说什么,不过心里还是止不住泛酸。 她为王家生了儿子,可在他眼里还是不如那个早生的丫头值钱,她只说了一句,便遭了这许多的怨言,她的心都冷了。 孙秀芳只顾着伤心,却忘了是自己痴心妄想太多。 白玲至今还单身,身边的男人换来换去,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从前并没觉着王成文有多好,真离了婚,才现身边的男人没一个比得上他。纵然有比他好的,也早就有家有业有儿有女了。 天生的嫉妒心,让她时时盯着王成文,希望他过得不如意,最好再让人踹了,她的心里才能再舒服些。可现实偏偏和她对着干,王成文不止和孙秀芳生了儿子,还换了套新楼房,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得,她心里甭提多气。 白玲在电话那头不停地咒骂报怨,白雪听烦了,干脆把听筒放到桌上,抓起旁边的书来看。直到那头白玲讲得口干舌燥,听到不她半点回音喂喂叫个不停时,才懒懒得拿起电话。 白玲又倒了半天苦水,突然来了一句。“不如我病退去京城陪你,怎么样?” 她来京城?白雪一冷,在江城丢人不够,还要丢到京城?“来京城?”她惊讶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白玲起先也只是一说,可越想越觉着去京城是件好事,不止守着女儿,还能见见大世面,省得留在江城看到讨厌的人。“对呀!我去正好照顾姥姥和你,把你们留在京城,实在不放心。” 留了三年才想起不放心?白雪无奈得翻了记白眼,“妈,你现在这么年轻能办病退……” “你来京城干啥?”坐在一边的胡大妮夺过电话,白雪不方便讲的话,她不能客气了。“你来京城住哪儿?吃啥、穿啥?谁养活你?小雪现在还靠胡家养着,你再来添什么乱?你来京城,负责养活我们一老一小?你掏得出钱,你就来吧!” 白雪知道太姥姥是为了封老妈的嘴,便乖乖的沉默下来。 “姥姥,你别误会,嘿嘿……”白玲在心里咒骂,嘴上却说得动听。“这么久没见小雪,我这当妈的,难免想得慌。” “小雪挺好的,只要不来裹乱!没什么事儿挂了吧,长途挺贵的。”说完胡大妮啪得挂断电话。 不提白玲在江城如何对着电话跳脚,白雪这里却大大地松了口气,不然她还不知怎么答对。 “杨老师,早上好!”方晶莹笑盈盈得同前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打招呼。 男人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有些谢顶的脑袋泛着亮,圆圆冒油光的脸上带着方框茶色眼镜。男人见到方晶莹,脸上立码堆起谄媚的笑。“原来是晶莹呀?吃午饭了吗?” “才吃过!”恶着心底泛起的呕意,方晶莹笑得愈灿烂。“听说学校广播室要招广播员?” 男人点了点头,“是,郭燕上高三啦,刚然要找早的来替代。晶莹想试一试?” “我可没有郭学姐的才能,不过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高一三班的白雪,她的声音很好,将来她还想考播音主持正对口。” “白雪……”男人眯着小眼,抚着下巴,回想半天。 “就是迎新会上唱童话的女生。”方晶莹成功得勾起了男人的回忆。 “原来是她……”男人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嗯,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应该可以!她是你朋友?” “不是,只讲过几句话,听到她声音不错,才想来的。我不是宣传部部长吗?当然要配合好老师的工作了!”方晶莹回答得严丝不漏。 男人象是放了心地点了点头,“那改天我亲自看了看!” 同男人告别,方晶莹回身时嘴解邪邪地一勾。 白雪,好戏上场了! 28危险 杨大彬,三十五岁,已婚,育才中学的编外老师,主要负责学生及学生会的工作。没有大学文凭,他妈从前育才中学的教导主任,爸爸退休前是主管这片儿治安的派出所所长。 他是接了老妈的班混进学校,后为又找关系弄了张夜大的专科文任,在学校里没什么正式的工作,脖子上常年挂着相机,喜欢给漂亮女孩子拍照片。 校园有不少关于他的风言风语,不过至今也只是一些没有根据的捕风捉影。 方晶莹从前一直不喜欢杨大彬,虽说杨大彬每次见她都是一脸的讨好模样,可他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撞到前任宣传部部长郭燕和杨大彬的谈话,才知道他的本来面目。 “我怀孕了……”郭燕低着头,站在杨大彬的面前,微缩的背影透着恐慌。 “去医院打了!”杨大彬却满脸的不耐烦。 “我怕……” “怕什么?现在医学这么达,多大的肚子都能做掉!”无聊地吐了个烟圈,他瞪了郭燕一眼。 当初看着挺水灵的,家世普通,父母是工作,现在双双失业,靠打零工维持生计。他只稍稍用了些手段,她便成了自己的玩物。时间久了,他也厌烦了。她上高三正好借机踢开,滕出校广播室播音员的位置,让他再寻新鲜的。 想到这里,杨大彬再没情绪应付下去,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丢给她。“快点儿做了,月份大了,遭罪的是你。”便扬长而去。 郭燕双腿一软,蹲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而一直躲在暗处的方晶莹还未完全从震惊中回神。若不是她要在档案室里找些往年的姿料,也不会意外撞破别人的**。 没想到学园里意隐藏着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人渣,看着他不象头一次下手,难怪觉着他的眼神总让她觉着恶心。不过方晶莹知道他不敢对她下手,他了解自己的家世背影,除非他不想活了。 对于小家小户,也许平凡是福。比如郭燕,如查她相貌不是那么出众,大概就不会这被色狼瞄上。估计新的广播员,又是杨大彬的下一下目标。 外面的郭燕走了,方晶莹又等了一会儿,拿着找到的资料往外走。不知哪位神仙的神来一笔,她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任兴国偶尔提了一句白雪想学播音,如果…… 美貌、青春,白雪都有,而且她从外地入京读书,身边只有一个老人照顾…… 方晶莹越想越觉着可行,丝毫不考虑后果,只想着毁了白雪,让她在自己眼前消失,这才有了她别有用心地在杨大彬跟前推荐白雪。 话说杨大彬,走出教学大楼还不停得回味刚才方晶莹的笑容。小姑娘正是如花似的时候,让他垂涎。可一想到她的父母,他那点儿色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方晶莹出身名,爷爷是开国的功勋,当年赫赫有名的猛将如今是硕果仅存的几位老将军之一。她父亲刚刚年过四十,却已是京城的市委书记,成为中央大员只是迟早的事,更别提方家其他的儿女都同样出色。 他虽色心不小,却不是个没脑子的傻子,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要奉承。 不过她提要的那个白雪,他倒是有个模糊的印象,迎新会那日虽说模样没看真切,可声音不错。若是真是个小美人,嘿嘿…… 一日下午,白雪正坐在教室里上自习课,突然听到学校广播里提到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怔。有些不信得抬头,“高一三班白雪马上到校广播室。” “白雪在叫你呢!”周小燕用手指捅了捅她。 “噢!”白雪合上书,“校广播室在什么地方?” “主楼七楼上去左转最里面的房间就是了。” 坐在高二一班的方晶莹灿烂一笑,没想到杨大彬这么快就动手。一时高兴,忍不住咯咯直笑。 “有特别高兴的事吗?”程书航扭头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想起过去看过的一则笑话。”方晶宝回他一记淡笑,心里却恶毒得想白雪的末日到了。 白雪一口气爬上七楼,整个楼层都是空荡荡的。看了眼时间,快到老师的下班时间,学生又都在教室里上自习,加上主楼设有是老师办公室和各种实验室、会议室,这个时间,整个主楼都没有什么人。 白雪缓步走到最里面,立在门前,抬门轻轻叩门。“当、当……” “进来!”广播里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白雪推门进去,只见一个男人坐在屋中,他身后是广播设备。“老师好,我是白雪,不知道……” 看到白雪,杨大彬眼前一亮,不过他的脸色却愈家严肃。“你就是白雪?过来坐。”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 白雪坐到椅子上,垂下眼睛,也不说话。二人静默许久,杨大彬咳了咳,“我这里收到一封举报信,信上说你初中的时候和社会上人谈过恋爱,还打过胎……” 白雪愕然抬头,看着杨大彬半天说不出话。 杨大彬却以为他的手段起效了,三言两语就糊住了小姑娘,之后她的一切都得听他指使。“这个问题很严重,性质很恶劣,若是学校追究起来……”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师……”白雪第一个想到的是有人诽谤她,是方晶莹,还是什么不知名的黑手? “真是可惜了,琴弹得好,歌唱得好,听说你还喜欢播音?”杨大彬前提身子,那只贱手一把抓住白雪的手。“这封信若是捅出去,一切都没了……弄不好要开除,这一辈子就完了。” 被粘糊糊的手抓住,白雪再傻也知道他的目的,他在威胁她,至于目的不言自明。 “老师,这是诽谤!绝对没有的事儿……”白雪低下头,手试着从他的手中挣脱,结果却被他死死地拉着。 “诽谤?”杨大彬邪邪一笑,“这种事情谁能说清?公说公有理,婆有婆有理,真传出去,伤害最大的女孩子的名声。你爸妈会怎么想?还有你身边的朋友、同学会相信什么?” 他的动作愈大胆,甚至倾身搂住她的肩…… 29揍他! 被色狼的手搭上肩,湿热的浊气几乎喷到白雪的脸上,她恨不能起身狠狠地在他脸上扇上几耳光。转念一想,又觉着太过便宜他,再说她想知道在他后面是不是有人指使? 如今主楼里没有多少人,她喊破了嗓子也未必有人听到。侥幸有人听到,也未必会管这种闲事。看他毛手毛脚的样子,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不相信没人看出端倪,大概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只当没看见。 退一万步,有人出头管,她空口无凭,拿不出证据让他反咬一口诽谤,只怕她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白雪低头心思千回百转,杨大彬则以为他又成功的俘获了一只小绵羊,放在她肩上的手越不老实,身体也贴得越近。 白雪皱着眉,四下寻找,想找见趁手的家伙打他一顿,想他也不敢说出去。可什么也没找到,只看到她背后的广播设备,她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老师……能把那封信给我看……看看吗?”白雪依旧没抬头,声音带着哽咽,可身体却从杨大彬的手里挣脱出来。 杨大彬盯着白雪的头顶轻哼一声,小丫头还不死心?幸好他早有准备。他起身去门旁边的柜子里取信,白雪飞快得站起转身按下两个按扭,看到红色的指示亮了,才转回身,挡在红灯前,偷偷地松了口气。 “信在这儿,自己看吧!”杨大彬把信甩到白雪身上,悠然自得得坐下,抬头等着欣赏小姑娘求饶的一幕。 白雪展开信,看着污晦不堪的描写,心中暗气。不过只看了几眼,便抓到信上的重大破绽。“老师,这信上讲的都是假的!那个叫叶四儿的人,我根本不认识!怎么会和他谈恋爱,还……还做什么流产?分明是诬陷。” “怎么会是诬陷呢?信上可是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你在上初一时就跟他勾勾答答的……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跟别人上床……嘿嘿……”杨大彬流氓地一笑,“上面还说你的床/技不错!” “胡说!我初一是在江城上的?根本没来京城,到哪去认识叶四儿?”白雪的声音微颤,听着楚楚可怜。“老师……你不能凭着这封诬告信,就……” “就怎么?”杨大彬见事情败露,干脆收起了伪善的面具。“叶四儿是个流氓,把他找来对质,吃亏得还是你。学校为了育才的声誉还是会把你开除,别说以后考什么播音主持,只怕现在连学都没得上了。” “不会……不会……”白雪惊骇的看着杨大彬,“那该怎么办?老师……我真得不认识叶四儿,我从来没和人谈过恋爱,这信是假的……假的……呜呜……” 杨大彬自认为攻破了白雪的心理防线,又装出温柔的模样。“别怕、别怕,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要你听我的……一切都没事儿。这事件不但可以当成没生过,你还能成为校广播的播音员……” “真的……”白雪泪眼迷蒙的看向他,怯怯地开口。“老师怎么知道我想考播音主持的?” “方晶莹向我推荐你的,说你声音好,又爱好播音……” 果然是她! 寂静的高二一班,全班学生的眼睛都投向方晶莹,程书航狠狠地盯着她。方晶莹吓得抖落了手中的笔,“书航……” “老师……你别这样……放手!流氓!我要报警抓你!”白雪又羞又怒得呼叫声从校广播里传出来。 “抓我?抓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你就乖乖地听我的吧,嘿嘿……” 莫说班级里的老师听不下去了,教室里的学生也是群情鼎沸,本就是好打抱不平的年纪,看到色狼欺负校花,哪还能坐得住。 “揍他丫的!” “对!揍他!” 男生们冲出教室,直奔主楼而去。还有不少女生跟在后面,方晶莹呆呆地坐在教室里,眼前浮现得是程书航的怒目。 广播里传来挣扎声,她抬头盯着广播,暗算祈盼杨大彬的手脚再快一点儿,快点儿毁了白雪。 育才中学的教导主任是位身材微胖的王静秋,今天轮到她值班,在教学楼里检查各班晚自习的情况,看了一圈觉着不错,正打算提早回家时,却听到校广播里传出的声音。开始她没在意,只当是广播室操作失误。可越听越觉着不对劲儿,这才匆忙得往主楼赶,一口气爬上七楼的她扶着楼梯栏杆喘了片刻,直接冲向广播室,举拳就砸。“杨大彬,开门!” 杨大彬抓紧白雪的手一僵,恶狠狠地说:“老实在这儿呆着,别出声,不然有你好看!”语气歹毒,丝毫不知他的声音已经透出广播,让全校的师生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整了整头,微笑着开门,门只开了一条缝,还不等他开口,门便被撞开。“主任……” “老师……救命……”白雪哭着扑进教导主任的怀里,王静秋抱着白雪拍了拍后背,却一言不。 待白雪松开,她才几步上前把广播给关了,回手给了杨大彬一记耳光。“杨大彬——你干得好事!” 杨大彬看到红色的指示灯,整个人都傻了。 广播怎么会开的?什么时候开的?都听到什么了? “主任……你误会了……”杨大彬艰难得开口,正好瞄到白雪得意的嘴角,恨恨得指着她。“是她!是她勾引我!” “她勾引你?”王静秋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全校都在广播里听得清清楚楚,你来诡辩!你说她勾引你?是谁把她叫到广播室?那封诬告信也是她写的?” “这……”杨大彬被问得哑口无言,想得半天,他还想到说什么时,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三人看向门口,只见一群怒目圆睁的学生冲进来。 杨大彬平日在学生面前就好喝斥学生,今日也习惯性的咒骂:“闯进广播室干什么?想找事儿?” “就找你的事儿!揍他!”不知谁喊了一句,杨大彬便被拉进人群里,拳脚齐飞,只能到他的哀号,干脆见不到人影。 王静秋见众人下手狠了,连声劝阻。“别打了!别打了!”可却没人听她的,只得回头让白雪劝。“劝他们别打了!不然要出人命的!” “别打了!够了!别因为一个人渣,脏了自己的手,再搭上自己的青春,他不值得!”白雪可不希望别人无辜得被牵连,如今事情暴光,今后他的日子会生不如死!“大家快停手吧!白雪谢谢你们的打抱不平,谢谢!” 在白雪的劝说下,众人才慢慢收手,不过最后都不忘狠踹上一脚。终于面目全非的杨大彬躺在地上,无力的轻哼。 程书航并没有动手,远远得站在圈外,盯着白雪看。她的头有些篷乱,眼睛有些红肿,格子呢料的大衣扣被扯掉了两个,不过人倒还算精神,他的心才稍稍放下。 瞄了眼躺在地上的杨大彬,程书航冷冷一笑,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他的女人(白雪只会丢他白眼,哪个是他的女人,他们没有关系好不好!),小爷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广播室丑闻令全校震惊,纵然杨大彬百般诡辩,可那育才中学的每个学生都听得真真切切,哪里是那么容易洗白的? 他虽没进派出所,却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轻微脑震荡、胁骨断了四根,其他都是些皮肉伤,没什么大事儿。不过等待他的没有好结果。 和杨大彬臭得的还有方晶莹,稍稍有头脑的人都能分析出她别有用心,一向挂在她脸上的善良面具被撕得稀碎。旁人鄙夷的目光,加上程书航冷冰冰的目光,她终于崩溃了。 回到家倒在床上,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哇啊——” “莹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的?”任爱梅看着女儿失声痛哭,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又和书航闹别扭了?” 一看到程书航的名字,方晶莹哭得愈加伤心了。 “莹莹怎么哭了?是不是别人欺负你了?”听到哭声,方晶莹的姑姑方兰芝跑进来。“谁欺负你跟姑姑说,姑姑收拾她替你出声!” 看着小姑子宠溺女儿,任爱梅不知如何说。“兰芝,小孩子之间的事,不用太……” “莹莹咱们爱得如珠如宝,哪能让外人欺负了?找我这儿,就不行!”方兰芝将侄女抱在怀里,安慰了许久,总算让她止住了哭声。 任爱梅见女儿对小姑比自己亲,难免有些吃味,不过想到方兰芝的经历、多一个人痛自己的女儿,心里也就放下了。 “有姑姑给你撑腰,现在说说吧?” 方晶莹这才依在方兰芝的怀里,抽泣着说清的始末,不过在她口中,白雪绝对是个手段高、腹黑兼级不要脸的狐狸精。而她则是个好心却受屈的无辜者。 方兰芝听完暴跳如雷,陪着一起骂白雪不要脸。任爱梅的眼神闪了一闪,不大相信。“真的是这样吗?” 在母亲洞悉的眼神里,方晶莹有些心虚地垂下眼,随即心一狠,点了点头。“我没说谎!” “孩子受了屈,嫂子不想着给孩子撑腰,怎么还训起莹莹来了?”方兰芝不满地嘟嚷着。 任爱梅没说话,不过女儿的小动作还是没逃过她的眼,回头得向弟弟好好问一问,他教过的学生究竟怎么样? 看着转悲为喜的女儿,任爱梅心里满是无奈。她被宠坏了,变得越来直跋扈叛逆。可她是不忍将女儿想得太坏,也许真得是一场误会,不然…… 那就太可怕了!她只有十六周岁,不会那么的……恶毒,不会! 任爱梅的心里却隐隐地不安…… 30闹 “嘿嘿……”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白雪睡不着,想到今天自己的神来一笔,忍不住偷笑出声。 上辈子她在广电局上班,虽没做过媒体人,可闲时也跟着同事学了几手。广播室那套老旧的设备,还真难不倒她,不过她今日也是侥幸,所有设备都通着电源,这才让她有机可乘。 今天事出突然,还未有人想到广播是如何打开的,不过白雪却想好了对策。两个扭键正好对着她身后,别人问起来,她全当不知道,只说因为紧张,她向后靠了一下。 杨大彬,罪有应得!不过最令她意外的是,竟轻而易举的揪出方晶莹。虽然杨大彬并没有做实她的小动作,可却引起了无限的联想,一切刚刚好。 神经兴奋,眼看着要到十二点,白雪还是睡意全无,反复推想整件事是否有漏洞,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几乎育才中学全校都听到广播室的故事,而且还是现场直播版,引的余震始料不及。 学生回家讲给家人听,家人震惊之余讲给亲戚朋友听……不断得向外传播,不说震动整个儿京城,也震动了一半。不少身居高位,又家有娇女的家长纷纷给教育局打电话,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一时间教育局局长的电话、育才中学校长家的电话快被打暴了。教育局局长震惊之余,又打电话问责育才的校长,责令校长核实情况认真处理,将影响缩小在最小范围之内。 挂断电话,校长期抹了抹汗津津的额头,闭上眼睛,懊悔不已。若说他对杨大彬的事无然不知…… 他骗不过自己的良心。为了学校的名誉,加之杨大彬母亲对他有提携之恩,想着只要不太出格,就先捂着吧。没想到他的胆大会这么大,竟敢在校园里……简直是人神共愤,被打得住院算是轻的! 今夜注定难眠,本该在床上睡觉的程书航却聚齐一帮小密谋着。 “船儿,真打算下死手了?”范庆云叫着程书航的名字,吐着烟圈,斜眯的眼睛盯着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 朱学文和程书航在同一学校,自然比范庆云知道得多,嘿嘿一笑。“咱兄弟这叫冲冠一怒为红颜!” “切——”陈东初歪了歪嘴,“没文化少甩文词,看着不象,让人笑话。” 四个人从小玩到大,关系亲密,互相开涮是常有的事。 “做一回为民除害的英雄,过把瘾吧!”程书航神情淡淡,眼神却是冷的。 范庆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那就当一回英雄,不过莹莹那边儿……”方晶莹的那点儿心思,可是公开的秘密。 程书航沉默片刻,“为民除害,关她什么事?”虽说里面有方晶莹的手脚,他再气愤也不能对她开刀。 几个人都是人精儿,里面的弯弯绕,他们心里门清儿,便都识趣得闭上嘴巴。 四人会议一结束,几人便各自去准备。范庆云回到家半点不敢耽误,拿起电话开始调兵遣将,安排明天的大戏。 难得回家的范东南看着小堂弟电话一个接一个得打,忍不住摇了摇头。直到他放下电话,捧着水杯猛灌时,才笑着问:“小云这是有大动作,又准备收拾哪个杂碎?” “大哥,你是不知道!今儿个育才可是出了件大事!”范庆云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讲到兴奋处,还不忘手舞足蹈。 范东南从始至终神色未变,直到听完,却问了一句。“那个女生今年多大?” “嗯?”范庆云一愣,“高一新生,也就十六、七呗。” “小姑娘不简单!”范东南神秘一笑,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不简单?”范庆云一头雾水。“啥意思?” “是谁打开广播,让全校学生成为她的证人?”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手腕,此女不容小觑。 范庆云恍然大悟,冲着大哥报了报拳。“果然是兄长目光如炬!不过遇到如此女中豪杰,明儿个一定去帮帮场子。” 吃过早饭,白雪还象往常一样出门上学,至于昨儿个在学校里生的糟心事儿,她半点没敢在太姥姥面前透。太姥姥年近八十,她可不敢让老人跟着她生气上火。 临近校门,育才中学的学生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不绝于耳,白雪全然不顾,神色淡定的走进校门。 一进班级,班主任汪清华已经等在班级里,阴沉着一张脸。 “老师,早上好!”白雪象没看到她的一张黑脸,照旧微笑着问好。 汪清华知道昨天的事,白雪完全是个受害者,可一想到丑事生在自己班级里,心情难免不佳。“把书包放好,和我一块去校长室。”她来得早,校长比她还早。 白雪跟在汪清华的身后走进校长室,现除了黑脸的校长,教导主任王静秋也在。 “刚才王主任把昨天晚上的事讲了个大概,你是当事人,再把事情的始末讲一遍。”校长的语气不善,更象是在审犯人。 白雪低垂着眼睑,又慢慢地将事情讲了一遍,没半点儿添油加醋。 “广播是不是你打开的?”校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有问题可以向学校反映应,怎么能拿学校广播当儿戏?” 来不来,先给她扣顶帽子,看来这是要她背责任! 白雪没开口,眼泪却象断了线的珍珠掉下来。“不是我开的……我第一次去广播室……根本不会弄那些东西……怎么会开广播……” “那屋子里一共就两个人,你没开,难道是……”校长喊到一半,又觉着不妥,把声音咽了回去。“你再仔细想一想!” 白雪低头抹了半天的眼泪,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当时为了躲开点儿……我从椅子上起来时,往后面靠了一下,好象碰到广播上了……” 三人一阵无语,难到丑文爆出只因为不小心碰了一下?可真要算到白雪头上,又怕惹来众怒。 校长办公室时陷入静默,正当校长不知如何处理时,外来传来一阵爆竹声!王静秋起身从窗口看出去,马上又一脸不安的回身在校长耳边低语一阵。 校长再也坐不住了,放汪清华和白雪回班,他则和王静秋匆匆向外走去。 回到教室,周小燕便迫不急待得同她讲:“听到鞭炮声了吗,听说是为了庆祝杨色狼伏法放的!听说杨大彬罪行累累,还有受害者聚集在门口,要逞治凶手呢!” 白雪一愣,消息传得这么快?不过受害人聚集在一起,要伸冤,不大可能!撕开伤口,晒给别人看,不象是一般人所为,会是谁出手了呢? 不提白雪在教室里上课,育才中学的校门口却格外热闹,有放鞭炮的、有来送锦旗的、有哭天抹泪控诉杨大彬罪行的,简直就是逞凶庆祝会! 育才的校长只觉着眼冒金星,血压差点冲上二百。可这种场合,他只能陪着笑脸,和一干校领导劝说、解释外加保证,才让聚集的人群慢慢散了。 “我们相信校长一次,希望能听到严逞凶手的消息,不然我们还会再来的!”丑闻另一受害人叶四儿痞痞得讲了一句,便领着他的人走开了。没想到竟有人借他的名干这种缺德事儿,改天定要和他聊一聊。 口干舌燥的校领导把人送走,又让校工清理校门口的卫生,便垂头丧气的往回走。没等他们进办公室,喝口水,一个校工冲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校长……” 校长的脸色苍白,按住胸口,皱着眉问。“他们又回来了?” “不是……”校工喘着粗气。 “倒底怎么了?” “杨大彬的老婆闯进学校……说要找勾引她男人的狐狸精拼命!” “胡闹!”校长火了!他这里拼命压事儿,他们却嫌事儿小,没事找事儿!“赶紧去看看!” 才走进教学楼,便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声在叫着。“哪个是白雪,给老娘滚出来!老婆非撕了你的狐狸皮,敢勾引我男人,还把他打到医院!老娘跟你没完!白雪,你给我滚出来!出来——” 正是上课时间,尖叫声在教学楼里回荡,听起来格外刺耳。等他们来到高一三班门口时,便看到一个疯的女人要冲进教室,汪清华正在阻挡,结果与她撕扯在一块儿。 “你在干什么!住手!”校长的火气如焰浆一样喷出来,瞪着女人恨不能将她烧成灰。 女人回头见到校长,转身冲上来拉住校长。疲于应付的汪清华松了口气,不过脸上、手上都传来刺痛,她差点儿被挠也土豆丝。 “叔,你可得给大彬作主!分明就是那么狐狸精陷害他,他的为人,叔是知道的!” 校长只觉得头更痛了,她长没长脑子,这种场合叫他叔?不等他训斥,下课铃响了。 “跟我去办公室!”这里实在不是讲话的地方。 “我不走!我要撕了那个狐狸精!” “你——”校长气得说不出话,这时听到叫声的学生都从教室里冲出来。 当着学生的面,他更不好讲话,而女人的态度却越嚣张。“白雪,出来!出来!” 聚集的学生个个面露怒色,明明是恶人,还敢欺上门,真是欺人太甚。 “校长,如果学校不能保证学生正常上课、保护学生在学校的安全……”程书航从人群里走出来,没理疯女人,只盯着校长看。“我已经报警了,让警察来处理更合适一些。” 校长一惊,心中不快,可想到程书航的身份,只能皱着眉没有讲话。疯女人却急了,“哪儿蹦出来的臭虫,连老娘的闲事都要管……” “啪、啪——”程书航毫不留情得甩了两个耳光,“回家撒疯去!” 女人最终被警察带走了,而事情也转了一个弯,脱离了所有人的预料…… 31玩命儿 由于警方的介入,杨大彬的问题便上升到刑事案,再不是学校内部几个处分能解决的了。 杨大彬平日在学校里带着三分嚣张,结果进了局子里,没过几招便噼里啪啦吐了实情。说出的名单,连警察都吓了一跳,几经核实,虽有受害人躲避,但大部分都得到了证实。 一时间全城震惊,教育局上下整顿,育才中学人人自危。过往同杨大彬较亲蜜的女生,都饱受旁人异样的目光。没多久高三郭燕被人看到去医院流产,没多久她便退学,不知踪迹。 方晶莹在育才的名声算是彻底败了,虽然没有人指责或是询问过她,校园里异样的眼光,就已经让她手足无措。 她想辩白,没人听;她想解释,人人心底已经有了结果。她脸上满是委屈,却一再得被人鄙视。最最让她受不得了是程书航的冷漠、无视,全然当她透明。 方晶莹越来越沉默,身形也越来越消瘦,看得家人心痛,可任你怎么劝说,她的状况还是没有改观。 方兰芝看着心痛,又是熬汤,又是补药,亲自喂侄女喝下去,却还是老样子。气得她叫嚷着,要找白雪算帐,被方晶莹死死地拦住。“姑姑,不能去!我不能再让书航讨厌了……若是他更……我真得没法活了。呜呜……” “你才多大?就死的、活的,让长辈听了心里得多难过。说深了,你这是不孝!”方兰芝抱着侄女跟着湿了眼眶,“多大的坎,跨过去,回头看也不算什么。当年我生下妞儿,只看了一眼……她就没了。那时候,姑姑觉着天都塌了,若不是有你姑父一直陪着,兴许那时候就随着妞儿一块去了。如今再看,伤疤还在,痛还会痛,可已经过去了。若当时我真的去了,哪会见到晶莹,哪能生下健康那混小子?你爷爷、奶奶得多伤心、自责?” “姑姑?”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程书航会知道我们晶莹是个好姑娘,是他一时被蒙住了眼……”方兰芝完全相信自己的侄女,自信她一手带大的女孩子绝不会生出一副坏心肠。 方晶莹脸埋进姑姑的怀里,不敢抬头,生怕脸上的心虚出卖自己。 事件的主角白雪除了正常上下学,平时还是很低调,甚至比从前更低调,尽量淡化自己的印象,找回从前的宁静。 收效不错,起码每个人见她,想起得只是她的名字白雪和那童话。 在校方极力淡化下,学校里怪异的气氛慢慢淡下来,紧接而来的期末考试,终于把学生的神经都推到了学习上。直到学校的成功公布,学生们的总成功没有下降,在市的排名不变,育才校长的心才算放下。 高二寒假补课,而高一则早早放了假。白雪便切底放松下,陪在太姥姥身边。自入冬以后,太姥姥的身体一直不大好,血压不稳,偶尔出现旋晕症状。 怕胡大妮独自在家出危险,白雪暂停了播音课,陪她去门诊打针,甚至睡在一张床上,整日陪在老人身边,生怕她有闪失。如今白雪的厨艺也算练出来了,结合从前知道的养生常识,她替老人搭配营养合理的饮食,这才让胡大妮的身体慢慢稳定下来。 胡成轩来看望姑姑,见她的身体状况,知道她不可能去港府过年,虽有些失望,却没说什么。只是尽量抽时间陪姑姑,或是在白雪出门采办年货时充当劳力。 “学校里的事……”胡成轩将东西放入后备箱,“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不是叫你有事打电话吗?” “都已经解决了,何必兴师动众呢?”白雪知道胡家同她之间的界线。“别再太姥姥面前提,她不知道。” “你才多大?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不累吗?家里还有大人呢!以后别跟舅姥爷见外,听见没?”胡成轩真不知该拿白雪怎么办?明明小小年纪,却出人意料的懂事,让人心痛。小他十岁,在他心里把她当妹、当女儿,虽说他还没结婚。 白雪笑着点头,“有人罩着的感觉真不错!” “滑头!”胡成轩去拍白雪的头,被她弯腰躲过。“淑女的头不能乱摸。” 天上飘起了雪花,象一只只白蝴蝶,随着风在霓虹灯不变幻的彩光中翻飞起舞。 “终于下雪了!”京城难得下雪,白雪抬天望天,又想起江起冬季里的鹅毛大雪。 好久没回家,想家了,家乡可有人想起她? 方晶莹瘦弱的身影默默跟在程书航身后走出校门,看到姑姑方兰芝的车,她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书航,姑姑来了,我们一起坐车回去吧!” 程书航瞟了一眼汽车,“你坐车回去吧,我同庆云几个约好了。那……先走了!”都没同方兰芝打招呼天抢地便消失在胡同里。 “书航呢?”方兰芝下车接过侄女的书包,“刚刚好象瞄到他一眼了。” “他跟庆云几个约好的,不用等他,咱们先回家。”强忍住泪水,方晶莹低着头坐进车里。 方兰芝自然看出小俩口闹脾气了,可年底事情太多、太忙。等忙过这一阵子,她决定亲自找程书航淡一淡,心里有结要解开,总这么冷着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等她找上门,便出了件大事,让他们在医院的走廊里相见。 再次受到程书航的冷落,方晶莹没吃晚餐便躲进屋子里,呆坐在床上脑子里想得只有程书航,想到他越来越冷的眼神,心如刀搅。 若有一天,他再不理睬她、甚至离开她,她还不如死了! 死!? 方晶莹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解决一切问题的钥匙,抬起手腕她的眼神越来越热切…… 想着女儿没吃晚饭,任爱梅特意煮了她爱吃的汤圆端上楼。“莹莹开门,妈妈煮了汤圆吃点儿,黑芝麻的。” 没听到回音,任爱梅随手开口,门在里面反锁。她突然感觉不好,拼命的拍门。“莹莹开门!开门!” 里面却没有半点声响,当方家人把门撞开时,面色苍白的方晶莹倒在血泊里…… “嫂子,莹莹怎么样了?”赶到医院的方兰芝在病房门口看到任爱梅,一把拉住她颤声问。 握住小姑冷凉的手指,任爱梅反过安慰她。“没什么事,现在正在输血,幸亏现的及时,不然……”想到女儿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她的心还不住的揪痛。 “怪我、怪我!今天我去她,明明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找她好好聊一聊。想着忙过这阵子,再……结果……”方兰芝深深自责,苍白的脸色上人担心。 陪着妻子一同来医院的陈兴邦看着心疼,“兰芝,嫂子不是说已经没事的吗?以后好好咱们大家一起开解她,莹莹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一定会想通的。还是先去看看莹莹吧!” 走进病房,看见侄女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方兰芝的眼泪就如断线般再也抑制不住地泄出,她捂着嘴巴,奔出病房站在走廊里抽泣。 任爱梅和陈兴邦在一旁不知所措,方兰芝宠方晶莹在方家排第一,如今看到侄女这副样子,她比谁都心痛。 哭了半天,方兰芝抹去脸上的泪水。“嫂子,给程家打电话吗?莹莹醒来应该想见到程家小子。” 对程书航,她百般不满,可为了侄女,她可以将他奉若上宾,只要他对莹莹好。若他敢负了莹莹,她不介意让他见识一下她方兰芝的手段。 至于那个跳得欢的狐狸精白雪,方兰芝眯了眯眼睛,是该上门会一会了! 太阳难得在冬季露露脸,白雪在院子里放了一把椅子,扶着太姥姥到院子里晒太阳。陪着太姥姥聊天,一边还没忘择菜准备午饭。 看了看时间,将近中午,白雪要扶太姥姥回屋。胡大妮却连连摆手,“你去做饭,我再晒一会儿,暖烘烘的,怪舒服的。等会儿你舅姥爷来吃饭,我正好给他开门。” “好吧,要是想回屋再叫我。” “我身体棒着呢,别把我当玻璃人儿。”白雪的贴心孝顺,让胡大妮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 白雪点头进厨房准备午饭,胡大妮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暗自感叹岁月流逝。当年被她抱在怀里小小的娃儿,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嫁人生娃…… “当当——” 听到敲门声,胡大妮缓慢得起身,“来了!来了!稍等一会儿,这就来!” 打开门,一个满脸怒火的女人站在门外。并不是小侄胡成轩。胡大妮也敛去笑容。“你找谁?” “白雪住这儿么?”声音高傲、冷硬。 “住这儿,你哪位,找她什么事儿?”胡大妮也还以冷漠,见女人想进门,胡大妮干脆用身体挡住门口。 方兰芝见老太太没有让她进门地意思,轻蔑一笑,家教实在不怎么样。这种家教,才会教出白雪那种狐狸精。“老人家是白雪的家长?” “是!” “你们做家长的,是怎么教孩子的?小小年纪就觉人家插足,当狐狸精!”见胡大妮不善的态度,方兰芝把教养扔到了脑后,站在门口大声地数落起白雪。“才多大的孩子,就知道攀高枝,凭她的家世还想攀高门,也不对着镜子照照!德行!” “你……”胡大妮气得全身颤抖,血压上升,眼前一阵阵地黑。“你……你胡说!” “扑通——”胡大妮载倒在地。 “太姥姥——” “姑姑——” 作者有话要说:农夫山泉都涨到两元了,盗版的请高抬贵手吧!昨天搜了一下,入v才三章,盗版的网站就已经有四家。要不要这么狠?盗版的页面已截屏,请好自为之。 32白雪的恶毒 “小雪,吃点儿!”胡成轩将热乎的包子塞进白雪的手里,忧心得盯着她。她已两餐未沾水米,脸色苍白象半透明的宣纸,原本美丽的双眼皮红肿得两桃子。 自从昨天中午胡大妮倒地入院,白雪便一直守有重症监护室门口,一言不,眼睛始终没离开监护室的窗子。 “姑姑病了,你不能再倒下了,把包子吃下,不然我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回房间休息。”胡成轩将温热的豆浆放在她手里,“后面还有许多事要做,小雪,要挺住。” 白雪的双眼再次模糊,包子送到嘴边,还没进口,先沾上她的泪水。前世太姥姥一直健康地活到八十六,现在却因为她引脑出血,命悬一线。她自责,甚至怀疑她的重生引来胡大妮生命轨迹的偏离,才会…… 经过专家会诊,胡大妮的病情已经确定为重度脑出血,加上她年纪大,身体各项功能已经出现衰竭。 “提早给老人准备后事吧……”主治医生无奈地宣布结果,白雪和胡成轩心里多少有些准备,可真得听到医生的诊断,都呆愣在原处说不出话。 “我姑姑……还能维持多久?”胡成轩还没通知港府的家里,心里就存一份侥幸。 “最长两天。” 胡成轩去电话,白雪不知是怎么走回重症监护室的。立在窗外,看着病床上陷入深度晕迷,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老人,仿佛天塌了。一直以来,她都自认是个重生者,自以为自己独立坚持可面对一切,可这一路走来,才现太姥姥是她最大的依靠、依仗。 喉咙象是被草塞满,泪水止不住得流淌,出任何声音,她蹲在墙边呜咽痛哭。 陈兴邦陪着方兰芝来到重病监护室外,正看一个纤细的身影缩在角落里,肩头随着抽泣抖动,他的心猛得被拧了一下。低头看向妻子时,多了一成不满和无奈。 昨天,当妻子面色苍白地回去,吞吞吐吐地道出实情时,陈兴邦只觉着头痛无比。她宠莹莹,他不反对,可她不能无原无故得扯上旁人。明眼都看得出,是莹莹自己钻牛解尖,想不开,关旁人何事? 她这般鲁莽的找上门去,根本就是胡搅蛮缠,毫无道理。结果还闯了祸,把一位老人气得住了院。 方兰芝也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昨天她一路跟着把人送进医院,眼见着病人进了重症监护室,她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原以为家属会拉住她,让她赔偿,结果根本没人理睬她,也不在乎她的去留。看到病房外焦急的女孩儿,方兰芝很难将她同狐狸精联系一块儿,她开始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用丈夫说话,从他的眼神里,方兰芝也知道他去自己的行动颇为不满,再看到那个哭泣的背影,她也是满心内疚。 胡成轩通知了港府,原以为大伯和父亲会接受不了,没想到他们比他还要淡定。“年纪大了,早晚都有那一天……好在你姑姑不用遭什么罪,也算有福了。” 两位老人不顾年纪大,坚持要来京城,见胡大妮最后一面,定了包机下午就能到。他又打电话,让公司安排下午接机,等她赶回来时,便看到一男一女丙个中年人站在病房外,而白雪则缩在角落里背对他们哭泣。 “小雪?”胡成轩走过去扶起白雪,目光不善的扫向二人,看到女人正是昨天在家门口遇到的。“有事吗?” 白雪靠在胡成轩身上,睁开红肿的眼睛,又看到昨天那张脸。虽然昨天她没说自己是谁,可从相貌上看,她同方晶莹有几分相似。“你是方晶莹的妈妈?”她的声音沙哑低微,象是从门缝里挤出来的,不过依然能听到其中的生硬、冷漠,如石如水。 “不……我是她姑姑……”方晶莹尴尬地道出身份。 “姑姑?”白雪冷冷地盯着她,“找上门,有事吗?” “莹莹她闹自杀……” “她死不死是她的事,干嘛找我?”白雪眼神愈冷,“是我让她自杀的?是我逼的?” 一听这话,方兰芝恼了。“要不是你勾引程书航,她怎么会?” “所以你昨天就在我太姥姥面前胡说八道?”白雪想冲上去撕了方兰芝,被胡成轩死死地拉住。“程书航那头烂蒜只有你们当成宝,在我眼里连屁都不是!谁勾引他了?他也配!就因为方晶莹那个死丫头闹自杀,你们就找上门,怎么着……想灭门报仇?” 方兰芝被白雪脸上的仇恨、愤怒吓得倒退了一步,她没想到在那张稚气的脸上会看到如此深的仇恨。“我……我没想到……” 陈兴邦也是愣,心里却涌出异样的感觉,太象了!眼前愤怒的女孩儿,同记忆深处的影子完美重合…… “没想到?”白雪冷冷一笑,“没想到的事情多了!你放心,以后让你没想到事情会更多!程书航,我要定了!我会如你所愿地勾引他,让他对我死心踏地,非我不娶!让他从此再不看方晶莹一眼,让你的宝贝侄女求之不得,最后为情自杀……” “你……”方兰芝怒恼地点指白雪,身体轻颤不止。“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恶毒……” “我恶毒?”白雪扯了扯嘴角,露出森森的白牙。“这不是你们要求的吗?我只不过达成你们的愿望,耐心地等着吧,我的恶毒才刚刚开始!” 胡成轩紧抱着白雪,她的嘴巴不饶人,可她的身体却不停地轻抖,双手冰凉。“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如有必要,我们会通过法律追究你们的责任。” 陈兴邦一言不,打量了眼胡成轩,看他的衣着、打扮,出身非凡,不觉有些头痛。老婆究竟给他捅了多大的漏子? “抱歉。”说完,他便拉着愤愤的方兰芝走了。 走出医院,方兰芝才挣开他的手臂。“干嘛拉我出来?你没听到那小丫头的话多毒?她竟敢咒莹莹……不行,我要去骂回来!这口气,不能就这么算了。” “行了吧,你还想怎么样?你没看见人家的老人晕迷不醒?”对于妻子越来越大的火气,陈兴邦有些应接不暇。“你就安静一会儿吧!如果你不找上门,会出这些事情吗?你连事情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就打人家麻烦,让人家家里的老人病倒了,你还想干什么!他们已经够客气的,换成别人,只怕你脸上找不到找地方了。” “我没让人打,你是不是特失望?”方兰芝的炮桶又对着陈兴邦来了。“你究竟是哪边的?你在帮谁?” “我谁也没帮,我在讲理!”陈兴邦气得拂袖而去,气得方兰芝直跺脚,最后悻悻地跟在他身后离开。 33遗书?真相 拧干手上温热的毛巾,白雪轻轻地替奶奶擦拭身体,两个护士在一旁想帮忙,却一直插不上手。看白雪十几岁的小姑娘,动作却比她们还要轻柔、利落,看得出她同病床上的老者感情很深。 打开太姥姥十多年前备下的庄老衣服包,白雪似乎又想起一次太姥姥整理衣服包时的情景。 “这里面是太姥姥走时要穿得衣服,照片也都准备好了。将来今到了那一天,记得把我化了,和你太姥爷埋到一块儿。我胡大妮这辈子,能和他结婚,是我的福气。唉……再找不到象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了……” 那一幕仿佛就在昨天,今天她就要…… 白雪含着眼泪,替胡大妮换好衣服,要收起衣服包时,在包的底下现了三封信,一封是给胡家兄弟的,一封是给胡成轩的,还有一封是写给白雪的。 白雪提着包退出重症监护室,将另外两封信交给胡成轩,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读胡大妮的信。 “小雪,最近总着头晕晕的,身子沉,昨夜里还梦到你太姥爷了。人老了,今天不知明的……我怕真有个万一,有些事还是要事先交待给你。 太姥姥嫁给你太姥爷,一直没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你姥姥是我们的养女。只可惜我子女缘薄,不得儿女的福,临老到是得了小雪的福。若不是因为你,太姥姥临死前不一定能看要自己的亲人。 这几年太姥姥吃的、用的哪样都是好的,知道自己的兄弟出息了,大家大业,死也能闭眼了。 太姥姥唯一放心不下的就你,小雪。你还太小,太姥姥怕是等不到你嫁人、生子了,不过只要小雪好好的,太姥姥在地下也就冥目了。 小雪是个仁义的孩子,你那个不省心的妈,只怕老了要帮你孝敬。孝敬归孝敬,可千万不能耳根子柔,随着她胡闹。 白玲对你养育之恩,万一有天她挟恩相要,你不必理睬她,因为她并不是你的生母……” 白雪一愣,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盯了信纸反复看那句话,过了许久她才象是真正看懂那句话的意思,垂下手臂沉默良久。 白玲竟不是她的生母?! 她怀疑过自己不是王成文的孩子,是因为白玲的风流史。她从来没怀疑白玲不是生母,白玲纵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她在白雪身上花钱从不吝啬。白雪从小到大,她生活的条件在同学中都是数得上的…… 结果白玲竟不她生母! 白雪抬起愈无力的手臂,继续读信。 “当年白玲下xiang时伤了身子,没办法再生育。后来跟王成文结婚以后,也没随军,一直两地分居,结婚一年多都没怀上。 后来突然传出她怀孕的消息,我只当老天可怜她,让她有个娃儿,觉着她比我有福。 她快生产的时候,突然从市里搬到向阳镇,跟我住在一起。这时我才知道她肚子里藏得是个棉布包。 她在向阳镇只住了一天,又挺着假肚子出了门,直到一个雨夜,她回来了,怀里抱着才出生没几天的你。 我问过她,孩子是从哪来的。白玲回答得很含糊,只说是知青要回城,没办法养孩子才送给了她……” 读过信,白雪长长地呼了口气,小心得将信折好收起。脑子里想得不是亲生父母是谁,而是她今后终于自由了。 除了太姥姥和老爸,亲人这个词,对于白雪只意味着枷锁、索取。如今真相揭开,她会回报白玲的养育之恩,但绝不会再让她以亲情左右自己的生活…… 太姥姥知她心思重,特意留信只要放她自由。白雪重新立在窗前,看着梳洗整齐的胡大妮,泪水蒙住了她的眼。 胡成轩也把信看完了,信中胡大妮托她照顾白雪,也将小雪的身世大概得交待清楚。一再叮嘱他,要好好照顾白雪,她最放心不下得就是小雪。 胡成轩在胡家人当中,同姑姑胡大妮和小雪都很亲近,就算姑姑不嘱咐,他也会照顾好白雪。一路上,他看到了小雪的聪慧与不易,他愿意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她一把。 “小雪,别怕!以后还有舅姥爷呢!”胡成轩拍着白雪纤弱的肩头,想她轻松一点,可她脸上的泪水却越来越多了。 下午坐专机赶到的胡氏兄弟,看着病床上靠机器维持生命的胡大妮忍不住潸然泪下。两兄弟一人抓着一只手,不停得在胡大妮耳边呼喊。也许是听到自己兄弟的呼声,胡大妮了却了最后一桩心事,几分钟后,她的心跳停止。心电图上显出一线长长地、静默的直线…… 经历沧桑、坎坷的胡大妮走了! 白雪茫然的立在病床边,看着护士撤去呼吸机,太姥姥安祥得躺在病床上,就象是睡着了。她轻轻地理了理胡大妮有些乱的头,嗓子哽咽住,说不出话,只是泪水不停地从她脸上滴落。 她不相信,不相信太姥姥会忍下丢下她,丢下她一个人…… 直到护士想要搬移胡大妮的身体时,白雪才嚎叫着扑在太姥姥身上。“别动我太姥姥——别动!她只是睡着了,她一会儿会醒的……” 胡成轩含着泪,把白雪拉开,她的手却死死地拉着胡大妮的衣角。“太姥姥……姥——姥——啊……” 她的哭声让所有人动容,最后还是八十多岁的胡老大劝她。“小雪呀,你太姥姥累了,她走了……她去找你在姥爷去了……孩子,让她安心地走吧……” 白雪这才强忍泪水,抽泣着松开手…… 胡大妮在给兄弟的信里,把自己的后事都交待清楚。她要葬在老头身边,故土难离,她要陪着老伴一直住在向阳山上。 胡大妮的遗体在殡殓停放三天,三天后火化,骨灰再带回江城,与老伴合葬。 胡家兄弟对胡大妮的养女陈秀华多有不满,可又不忍胡大妮的后事太过凄凉,特意打电话让陈秀华来京参加养妈的后事。 胡大妮去世的第二天,陈秀华和白玲风尘仆仆地赶到,一进来就跪倒在棺材前嚎啕大哭。“哎哟——我的妈呀——你怎么就走了……你走了,可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若换下场景,看到二人卖力的演出,白雪一定会笑喷。瞄了眼太姥姥的棺材,白雪的眼睛又湿了,低头住火盆里添纸,心里说不出的痛。 有人给陈秀华和白玲拿来孝服,二人换上,一同陪着白雪跪着。白玲的眼睛四下打量,看到胡家人想认,又不敢。见白雪只是默默红着眼睛跪着烧纸,半点不理睬她,有些心急。 又过一半个多小时,她捅了捅在旁边挤眼泪的陈秀华。“妈,你不去见见舅姥爷?” 陈秀华这才想起来京要办的正事,忙由白玲扶着她起身,二人舔着脸往屋中年岁最大的胡氏兄弟走去。“是大舅、小舅吗……” 白雪连头都没抬一下,陈秀华和白玲的心事都不在她关心之列,她只想好好得送太姥姥最后一程。 “去世了?”陈兴邦惊讶地望着护士,“什么时间……” “昨天前天下午……”小护士至今还记得那个哭得人肝肠寸断的小姑娘。 陈兴邦坐回车里,只觉着额角不停地抽痛。今天他再度来访专程来道歉,慰问定家属。怕方兰芝口出无状,他一个前来,结果却是这么个结果。 老人去世了?无论老人身体如何,这里面或多或少有妻子的责任,想到那日欲同人拼命的女孩儿,陈兴邦忍不住再次叹气。 “小吴,打电话问一定殡殓馆,人在哪儿?”对秘书吩咐了一声,陈兴邦闭着眼睛思量如何处理此事。 当陈兴邦带着花圈,还到殡仪馆时,看到来祭拜的人群里有不少港资集团的代表,甚至还能看到京城中的名流。 不过陈兴邦的到来,却引起了众人的侧目。有些脸面的都上前打招呼。“陈部长,您也来了!” 陈兴邦点了点头,皱着眉,心里多少有些尴尬。若过会儿家属同他闹翻……今天他的脸面怕是要丢在这儿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献上花圈,同家属见过礼,还未等他开口道歉,胡成轩便极为亲密地将他请到一边。 胡成轩脸上带着谢意的微意,嘴上却毒得狠。“我们家正在办后事,逝者为大,请回吧!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说吧。” 陈兴邦微微一怔,不过对于胡成轩的相让,很是感激,连忙递上名片。“都是内子无状了,请随时联系,什么条件我们都……” “人都已经去了,道歉、对不起没有任何意义。请回去吧!”胡成轩不想让家里知道姑姑病的原因,他怕家人会迁怒于无辜的小雪。 陈兴邦连连点头,这一幕被有心看到,心事各异。不过胡氏在京的各项业务却前所未有的顺利,谁让胡家的后台硬呢? 陈兴邦临出门时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雪,小姑娘又瘦了,倔强瘦小的身影笔直地跪着。 真像……越看越象…… 陈兴邦满腹心事的往外走,正好与来人撞了个满怀。“对不起……” “没关系……陈兴邦!?”女人惊呼出声。 陈兴邦一愣,打量着女人。“请问你是……”他不记得认识女人。“我们认识?” 女人连连摆手,“不认识!不认识!我认错人了!”匆匆忙忙地逃了。 陈兴邦皱着眉往外走,细细回想,女人分明认识他。可看她的样子,好象又怕他,她究竟是谁…… 直到坐进车子里,陈兴邦还一遍遍得回想刚才女人的脸。她是谁?她是谁…… “白玲!”陈兴邦猛一拍大腿,他想起来了。 34再见后妈 胡大妮的骨灰由白雪捧着,一路搭胡家包机飞回江城。再度回到向阳镇熟的小院子,白雪的眼睛湿润了。 白雪总觉太姥姥只是去了一个美丽的地方旅游居住,虽然接不她的电话,看不到她的人,她却时时能感觉她就在自己身边。打量院落中的一切,她似乎又看到太姥姥的音容,甚至她的笑声还清晰可闻。她有些懂从前人常说了,活在心里是个啥意思了。 白雪突然不那么悲伤了,她只是去陪太姥爷了,她应该为她祝福、祈祷。帮她完成最后的心愿,然后把她刻在心底,开始自己精彩的人生,这才是太姥姥想见到的。 房间被先前得到消息的老邻居收拾得干净,柴米油盐也都给准备了一些。胡家兄弟坐破旧的土房里感觉良多,仿佛又想起从前一家人守在热炕头上说闲话的情景。胡成轩想让他们住宾馆,他们却坚持要住老房子,睡一睡火炕。 屋子里有些凉,白雪挽起袖子开始点火烧炕,怕冻着二位老人。一边烧火,一边想着如果太姥姥还在,会给太舅姥爷准备啥好吃的? 锅里的水开了,她淘了小米和大米,准备熬着软糯的二米粥。出门去不远处的小铺买了些农家咸菜、大酱、鸡蛋和新蒸的白面馒头,付了钱正要离开时,竟意外在角落里看到绿油油的蒲公英,最后也被她买回来了。 等胡成轩从市里买回一堆被褥时,白雪准备的晚饭也好。四人坐在热乎乎的土炕上,喝着粥,就着鸡蛋酱吃婆婆丁。 “这咸菜没娘做的好吃!”胡家安的筷子却没停,夹着香油拌咸菜,大口吃着馒头。 “鸡蛋酱的味道也不如娘做得香。”一向沉默的胡家富也点了点头,可婆婆丁蘸酱的动作依然利落。 胡成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味不好,就算了。我现在去叫两个炒菜……” 胡家富和胡家安抬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暗恨臭小子多嘴! “味道肯定不如从前的好吃!现在种豆、种菜用得是化肥,当然不如从前的纯天然的。”白雪紧忙开口帮腔,不然二位太舅姥爷的饭怕是吃不香了。“再说天底做饭最香的就是娘做的饭,说日思夜想也不为过。” “对!我们说也就是这个意思!”胡家安连连点头,暗叹还是女孩子贴心。 “娘做饭的味道真得会想一辈子……”身为游子,胡家富的感触良多。 请镇上白红喜的人算过,三天后是吉日子,胡成轩在江城向阳山的墓园买了两块墓地,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到是替胡大妮夫妇俩迁坟、合葬。 回到江城第二天,白玲和陈秀华二人便找到门,围着胡氏兄弟,大舅、小舅的叫得格外亲切。白雪看着都肉麻,干脆去市里见王成文。 自从读过遗书,白雪最难过得不是失去白玲那个妈,而是觉着从心里上对老爸王成文愈得愧疚。她知道老爸对她极好,几乎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痛,可真正知道她与他并无血缘时,她的心还是被揭痛了。 所谓得身世,白雪根本不想也不会同他说起,她永远都是王成文的女儿,前生是今生也是。 因为是星期天,王成文难得在家,接到白雪的电话,他也是吃惊不小。想到胡大妮对白雪的照顾,他颇有些自责,未能出席老人的葬礼。 白雪按王成文电话里说的地址来到一处崭新居民区,还没上门,就看到王成文站在寒风中等待,只穿了件毛衣。“爸,怎么不穿厚一些?” 看到出落成大姑娘的女儿,王成文只记得傻笑了。“爸不冷,嘿嘿,小雪冷了吧,咱回家!” 孙秀芳抱着儿子,看着王成文笑眯眯地拉着白雪进门,心里一时不是个滋味儿。虽说白雪离开有几年了,可王成文心里白雪还是头一位的。明明答应好带儿子去姥姥家,结果白雪一个电话把她的周末安排都打乱了。 “白雪来了,快进来吧!”孙秀芳很客气,明显把白雪当成一个客人。 王成文皱了皱眉,瞪了一眼孙秀芳,弯腰替女儿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回自己家,随便点!快把鞋换上,这拖鞋是老爸特意给你买了。” “平时你爸碰都不让别人碰,现在终于让小雪穿在脚上了,不然说不定哪一天,他都要把拖鞋供起来了。” 白雪听着孙秀芳的玩笑开得有些刺耳,而她怀里那个萌翻的小宝宝就应该是从未见过面的弟弟。 小正太王宇飞三岁多,正是好玩儿的年纪。见爸爸领回一个人,小家伙瞪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半天,“姐姐——” 王成文乐得什么似的,“不愧是老爸的好儿子,认出姐姐了?” “一天三次得把小雪的照片给他看,让他认姐姐,他怎么会不记得?”孙秀芳有些吃醋,口气更酸了。 白雪只是笑了笑,轻轻地在小宇飞脸上捏了捏。“真是姐姐的好弟弟。这次回来得匆忙,等回了京城,姐姐一定给你买好多的玩具寄回来。” 小宇飞见白雪笑得温柔,小家伙也不怕生,伸出手让她抱。抱着肉乎乎的小家伙,白雪的心都软了。姐弟俩坐在沙上,一起玩,不过多半是白雪在听小宇飞含糊不清的讲话。 王成文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心里涌出此生足矣的感叹。又想到如今白雪一人在京城,总有些不放心。“小雪,姥姥走了,你一个人在京城是不是不方便,不如回江城吧!一家人在一块,总要好一些。” 多一个孩子,多一笔花费!孙秀芳才要出气,猛得想着白雪只是个小金主,便又把嘴闭上了。 白雪笑着摇了摇头,“学籍都迁过去了,回来更不方便。其实,爸……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 这几天,白玲暗地里不止一次向她提出病退,去京城陪读。没了太姥姥的阻挡,白雪还真她会先斩后奏,弄个即成事实出来。“我想过了年,出国读书……” “出国念书?”从没听女儿说起,如今突然……“是不是你……白玲又说什么了?” “她想病退去京城。”白雪陪着小宇飞玩积木,小声说。 孙秀芳的八卦心又起,不过当着王成文的面又不好太过表现,便起身去洗水果,可耳朵却支得高高的。 王成文恨白玲多事,可又知道那个无赖劲儿,还真不是白雪能抵挡的。只是让女儿出国,他还是不放心。“出国的事……有把握吗?” “小舅姥爷给办,应该没问题。先上语言学校,再上高中直考大学。”她的基础很差,估计学起来会有些费力。不过想到出国,她又满是希望和期待。 “哪天迁坟?”王成文决定亲自去一趟。不只替老人送葬,也好借机向胡成轩打听出国的事。 孙秀芳一听王成文要去送葬,必定会遇到白玲,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又不能当面同他吵,只得看了看表。“小飞穿衣服,咱们中午说好要去姥姥家的!” “我不去!”小家伙正跟白雪玩得热乎,头都没抬一下。 王成文回头盯着她,眼神象是要把她给吃了。 白雪听出后妈的逐客令,微笑着同小宇飞再见。“下次姐姐再来找小飞玩,姐姐还要回家给老爷爷做饭呢。” 王成文张了张嘴,只得点了点头。“那天我会早点儿去,到时候一块商量一下。” 送走女儿,王成文脸色一直阴着,小宇飞因为姐姐离开也不满是哭闹。“小飞不哭了,爸爸带小飞去吃麦当劳,好不好?” “好!”小家伙乐得直拍巴掌。 “总吃快餐不好……” “不花你钱,你管不着!” 陈兴邦看着手上的资料,盯着白雪的出生年月日,越觉着巧合。日子如此接近…… 他再也坐不住了,抓起电话,拔了出去。 35狗血的真相 白玲去了次京城,虽说受些惊吓,不过她的眼界都打开了。过去出差只在京城匆匆而过,这次她见识了胡家在京城的能量,如果为她所用…… 一想到京城广扩的大舞台,白玲就禁不住热血沸腾。她自信,凭着她的手段,有胡家做后台,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京城机会多,同样遇到熟人的机会也多。想到在殡仪馆与陈兴邦相撞的一幕,白玲至今心有余忌。如果再遇到他……还有方兰芝! 想到方兰芝这个名字,白玲便浑身不舒服。时隔近二十年,白玲当年的事还是耿耿于怀,若不是方兰芝,也许当年她嫁给了陈兴邦,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不过如今这种白日梦,她只是想一想,真让她堂堂正正得站在陈兴邦面前道出实情,只怕再给她十个胆儿,她也不能去找陈兴邦的麻烦,他可是京城最年轻的副部长。 办完胡大妮的丧事,白雪便要和胡家人坐飞机回京城。白玲拉住白雪,脸上仍然是依依不舍的神情。白雪微笑着,心里却不自觉得猜出想她心里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等过了年,妈就办病退,把你一个人放在京城,我实在不放心。手里的钱还够不够?不然留下来和我一块过年吧,咱们娘俩也有好多年没在一块过年了……”白玲拉着女儿的手,一直不舍得松开。 “高中的学习忙,本来有补课……已经耽误太久,不能再缺席了。”白雪得知真相后,本能得对她抗拒,再联想到前世她的操控,从心底觉着恶心。她甚至忍不住问问她,她是爱她,还是恨她。教她在各色男人间游走,她是不是只把她营利的工具而非女儿。 话到嘴边,白雪又咽下了。前世纵然有她的引导,误入歧路,也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到旁人。今生她走自己的路,再不被她所扰,多说无益。 “自己一个人,小心些……”白玲动情的抱住白雪。 白雪淡淡地回抱她,试着让自己相信,白玲对于她还有几分养育的真情在。 胡成轩看够的白玲的表演,白雪的表情让他看着难受。“小雪该登机了。” 白玲抹了抹眼角,“老舅,小雪就拜托你了。” 胡成轩僵硬得点了点头,便没再理会白玲,只是上前把白雪拉走。看着胡成轩亲昵得扶白雪一块步入登机口,白玲心中一动。她名义上的老舅年青多金,他和白雪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如果…… 不过依胡家的家世,白雪当不了正妻,最多是个见不得光的三儿。不过胡家底殷实,白雪应该过得不错。他们不会早就开始了吧,那她这个准丈母娘,也能跟问题沾光…… 白玲做着自己的白日梦,白雪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回到熟悉的四合院,白雪愈加疲惫,没什么味口,呆愣愣地坐在屋子里看着熟悉的一切,任时光慢慢流走…… 当胡成轩提着打包好的饭菜走进来时,便看见她呆坐在沙上,眼神没人焦急,眼圈却是湿得,仿佛一尊没了灵魂的泥像。 “飞机上的东西真是不能吃!还好我弄了些外卖,慰劳一下咱们的肚子。”胡成轩只当没看见白雪的异样,忙着摆好菜品,摆放碗筷。 白雪抹了抹眼角,挤出笑容起身。“果然是色香味俱全,还真是饿了。” 胡成轩知道她在强颜欢笑,可总比她完全封闭自己好。二人对坐在桌前吃饭,不过心里却同时想着桌边少了一个,手中的筷子夹得越来越慢。一桌子的美味,也变得不那么味美了…… 正当这一餐没法再继续时,他们听到敲门声。白雪几乎是椅子上跳起来了,“我去开门!” “怎么是你?”白雪看清门外站着的人,不想再说,只想直接关上门。 陈兴邦伸手挡住要关上的门,“我要和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想谈到法庭上再谈。”白雪对方家人没有办点好感,根本不管会不会夹到直拉关门。 “哎呀——”门板狠夹住陈兴邦的手,“我认识你妈妈白玲!” “认识白玲?”白雪一愣,重新打开门看向陈兴邦。“如果你从前和她是旧识请直接去江城找她,这里不欢迎你!” “你是我女儿!”陈兴邦怕被她再次拒之门外,开门见山地道明来意。 白雪惊诧地望着他,连从屋里走出来的胡成轩也一惊。才知道身世不久,亲爹就找上门这也太巧了吧! “京城精神病院的床位应该还有空缺,特别是以你的身份不难入院,请别在这里胡闹了。”白雪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依旧挡在门口,不让他进门。 “这里有dna检查报告!”陈兴邦晃了晃手上的文件夹,“它可以说明你是我的女儿,和白玲毫无血缘关系。” “根本没样本,哪来的检测报告?”白雪丢了记白眼,“我不是三岁小孩儿,拜托下次用点儿智商。” “你的样本不难找,特别是这段时间四合院里没人住。”为了早点印证自己的猜测,他用了些小手段。 “到里面再谈吧!”胡成轩推开白雪,打开门让陈兴邦进了屋。 白雪坐在沙上看了看检测报告,心里知道多半是真的。她只是个平凡的小孤女,实在想不出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 胡成轩接过报告看了看,没说话。他知道白雪会做出她自己的决定。 “就算这报告是真的,又能怎么样?为一个知青时期生的私生女破坏如今的平静生活,不值得。万一不小心影响了你的前程……只怕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今天你来得太不明智了,应该把这个秘密一直带到坟墓里去。”白雪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豪门名流不缺她这么一个私生女,她何必自贱身份贴上去,没有他们,也许她活得更自由。 胡成轩在港府见多了私生子的境遇,他也不赞成白雪认下这门亲。看着名地显赫,却也保不齐有一天要被卖出,用来保全家族的利益。 “你不是私生女!是我和方兰芝的亲生女儿,我们在庆城下乡时结婚后生下的长女!”白雪脸上的不屑深深刺痛了陈兴邦的神经,长久以来他一直独自保守这个秘密,如今女儿就在眼前,却对他不屑一顾,这让他如何能接爱。 “婚生长女?”胡成轩惊讶出声,那就与私生女天差地别了,扭头看向白雪。“小雪……”那可是京城属一属二的豪门。 “方兰芝?”白雪听到重点,“方兰芝就是那天来的中年妇女?” 陈兴邦的头愈加的痛,可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你妈妈她……她不是有意的,这里面有许多误会……当年她生下你,你又不知所踪,我只能骗她,说你生下就夭折……她受了很大的打击,直到后来回家京城,见到快一岁的晶莹她才又重新活回来。她把对你的爱都给了晶莹,她宠她、见不得她受任何委屈,所以……” 白雪可以接受白玲并非是生母的事实,却没办法接受自己生母是害死太姥姥的凶手。方才还有的那点好奇,此时只剩下冰冷的厌烦。“只怕弄出这么一大圈,都是为了保护你老婆做的。骨肉相认,然后忘记前尘旧恨,演一出大团圆的欢喜?” 陈兴邦被噎得无言以对,这也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之一。“小雪,你妈妈绝不是有意的……她不是……” “她是不是有意重要吗?后果很严重,却是事实!她就等待法律的制裁吧!如果没什么事,请你回去吧!我的父母是王成文和白玲,请你以后也不要再来了!”白雪不想再听下去了,直接送客。 “不可以认贼作母!” 认贼作母? 白雪和胡成轩互换眼神,出于对白玲人品的了解,二人都没开口辩白。 “唉……”陈兴邦知道今天是劝不回白雪,可还是想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希望白雪的心里少一点仇恨。 “当年我和你……和兰芝从京城下乡去了遥远的庆城。那里冰天雪地、人烟荒芜,日子过得很苦。好在那时候年轻,不知不觉得也熬过几年。我们那些知青来自五湖四海,最南有羊城的,最近的也有江城的……那时候白玲也和我们在一起,我们算是战友。”陈兴邦仿佛又回到那个简陋的土窝棚,“白玲人很活跃,也很主动……她曾经写信给我……可我心里只有兰芝,便拒绝了她。没想到她后来和头头混得很亲蜜,没少给兰芝穿小鞋。后来6续有人回城,白玲手段了得,第一批就回了江城。因为我和兰芝的背景,迟迟回不了城,后来我们决定结婚,大不了后半辈子扎根在庆城。我们结婚没多久,兰芝便怀孕了。这时白玲从江城特意回到庆城,说是来看从前的战友,实际上是为了显摆自己的优越生活。不过我和兰芝都没见过她,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听说她还转弯抹角的打听我和兰芝的情况……” 当时他并没有把白玲的事放在心上,毕竟当时他们都结婚,有各自的家庭。 “当时条件简陋,兰芝开始阵痛,才被我用板车推到镇上的卫生所,她在产房里整整生了一晚上,才把你生下来。”陈兴邦至今还记得当初他独自等在产房门外的心情,“我们俩个独自在庆城,大部分的战友、同学又都走了……我忙着回去拿东西,便把你们母女独自留在卫生所。可等到我回去时,兰芝熟睡在床上,你却不见踪影……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可还是没找到。女儿没了,我不敢告诉兰芝实情,只能告诉她……这么多年,这个秘密一直埋在我心里……” 胡成轩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虽说他只见了白玲几次,可偷走别人女儿的事,十有□是她做的。“可过了这么久,你怎么就认定白雪就是你的女儿,还会想要查dna呢?莫非是父女之间的心灵感应?” “第一次白雪,我就觉着眼熟,特别是她对兰芝火时的样子,活脱脱就是我小妹妹陈丽梅的翻版。当年我爸爸被打倒,有人冲进我家里要抓走我爸爸和妈妈,当时家里只有小妹和爸母在家。丽梅那时比小雪还小两岁……她挡在爸妈前面,同那些人讲理,不肯让他们带走爸妈,结果从楼梯上滚下去……”说起心酸的年月,陈兴邦至今还在自责。如果那天他在家…… “后来我又在殡仪馆撞见白玲,她明明认得我,却装作不认识……”再后来,他是为了解胡大妮的背景,才会查到白雪。“后来查到白雪的生日离丢失女儿的日子很近……” 阴差阳错,他找到了女儿,却是因为胡大妮的突然去世! 36余波 陈兴邦疲惫的走进家门,去之前他虽不也百分之百的肯定,却没想到自己会刹羽而归。 陈家老爷子陈大国坐在客厅里读报纸,看着二儿子面色灰白地走进屋子,不觉有些纳闷。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脸上出现这种神情,“怎么了,是不是部里……” “爸,我有事情要说……”陈兴邦神色严肃地看着陈大国。 陈大国心里一沉,莫不是他一时糊涂走错了路?“到书房说!”起身去书房,连陈兴邦想要扶他的手也被他打到一边。 直到陈兴邦讲了事情的始末,陈大国的心才放下,不过想到自己也有孙女了,还和自己的小女儿神似,他就忍不住激动。“真得和丽梅一模一样?” 一想到自己的小女儿,陈大国就一阵心疼,那么一个懂事贴心的小棉袄,却早早得离开他。“带我去,我要见见她。” “爸,您先别激动……您的心脏受不了……”陈兴邦扶着父亲坐下,“小雪……她对我们还有些误会……” 陈大国恼了,“你们是她的父母,从前你不知道她在哪里,现在知道了想与她相认,她还有什么误会了?有误会讲清楚就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回来?” “一言难尽……”陈兴邦又把方兰芝和白雪之间的事了。 陈大国扭着眉瞪着陈兴邦,“这就是你管不好老婆的下场!你看看她平时,因为那个莹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健康都很少过问。整天莹莹长、莹莹短,现在因为那个莹莹,连自己的女儿也认不得!” 陈兴邦知道父母对方兰芝宠溺方晶莹多有微词,今天只怕会有更多的不满。 “她今天又回娘家照顾那个莹莹,根本不管快要中考的儿子,甚至还不知道她口中的狐狸精是自己的女儿!”陈大国气得直拍桌子,“打电话让她立刻回来!” 肖娟上楼叫他们父子俩下楼吃饭,结果却见老伴面色通红的大脾气。“有事慢慢说,非要大呼小叫的吗?” 看到自己的老伴,陈大国便闷坐着。“问你的好儿子!” 陈兴邦只得硬着头把事情又讲了一遍,肖娟庆幸此时她也坐着,想到自己有了一个象女儿的孙女,她恨不立刻就见。不过想到纠结的误会,有些头痛。“让兰芝回来吧,解铃还需系铃人,不结开她们母女之间的心结,只怕小雪是不会回来的。” 方兰芝回到家,除了儿子,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面色都不太好,不过明显是在等她回来。 “爸、妈,我回来了。有点儿晚了,莹莹的情况……”方兰芝挤着笑容,想要解释一、二,却现愈得尴尬。 “你是方家的女儿,可也是陈家的媳妇儿。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陈健康,他眼看就要中考了,他也需要有个关心他的妈!”陈大国心情不好,连语气听起来格外刺激性耳。 方兰芝心有不满,可又不好顶撞,便沉着脸坐下。若是平时肖娟还会帮儿媳讲几句好话,今天她也一声不。 “把事情讲给你媳妇听!”陈大国瞪了一眼儿子,低吼了一声。 陈兴邦只得再一次把事情说出来,当方兰芝听到女儿没有夭折,是被人偷走时,惊诧地起身,猛得抓住陈兴邦。“你怎么可以骗我?怎么可以?” “现不是说对错的时候,你就不想知道女儿在哪?”肖娟开口替儿子解围,心里却轻叹儿媳太不懂事,难道一个男人为了她独自背负秘密,只等来她的责问? “你找女儿了?她现在哪儿?” “她被白玲抱走了……白雪就是咱们的女儿……” “白雪?!”那个让莹莹自杀、誓要勾引程书航的狐狸精白雪?“这不可能!” 方兰芝无法接受一个十几岁便有狐狸精本事的女孩儿是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弄错了?也许这又是白玲的诡计,想让她的女儿入陈家,享受陈家的一切!”越说越觉着有可能,“我们傻傻地入了她的圈套,现在应该把白玲和白雪都抓起来,逼问女儿的下落……” “够了!”陈大国越听越觉着方兰芝疯了,“根本没人要认陈家,也没有人要享受陈家的一切。你眼中重要的一切,在小雪眼里一文不值!她只记着你气死了她相依为命的老太太,根本不想要你这个妈!” “这是欲擒故纵,明显就是她们母女的花招!”方兰芝歇斯底里地大喊。 “住嘴!”陈兴邦气愤得从沙上站起来,随手将检测报告扔给她。“是这检测报告,我亲自让人做的,白雪是我们的女儿,百分百的事实。” 方兰芝惊愕地看着陈兴邦愤怒的神情,结婚十几年,他从来没有对她过火。 “兴邦、兰芝,你们都坐下。”肖娟淡淡地扫了一眼儿媳,“白雪是陈家的女儿,这是事实。现在要紧得是解开你和她之间的误会,一家人早点团聚。” 方兰芝呆呆地坐在沙上,想着自己的女儿被白玲教一个狐狸精,日后她将与翻版的白玲生活一个屋檐下,她就忍不住一阵阵地恶寒。“怎么会是她……” 没人再理睬方兰芝,陈大国他们开始商量如何将白雪劝回来。虽说陈兴邦不同意,陈大国和肖娟还是决定明天亲自上找白雪。 回到房间,方兰芝依旧呆坐在床边,她一直心痛失去的女儿还活着,而且还是白雪,由白玲养到大的女儿,想一想就觉着恶心…… 陈兴邦对她也很失望,洗漱过后,早早地躺在床上,背对着她。方兰芝看着她僵硬的背影,知道他还没睡着。“那个白雪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没弄错?” “你不想认她,是吗?”陈兴邦从床上坐起身,直直地看着她。“你觉着她是由白玲养大的,你讨厌她是吗?”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和白玲十几年……再说在莹莹的事情上,她也是……” “莹莹!莹莹!又是莹莹!能不能把莹莹放到一边,现在说的是我们的女儿小雪。”方兰芝冷漠的态度,让陈兴邦很愤怒。“你才是小雪的生母,她只会象你。至于莹莹的事情上,你有太多的偏见和误会,小雪从来没有招惹过程书航或是莹莹,整件事情上,她才是最无辜的。” “兴邦,你怎么变了?从前,你不也把莹莹当成是亲生女儿吗?怎么会……”听到他说莹莹的口气,方兰芝有些受不了。 “你心里只有莹莹……十几年了,莹莹过得如何,咱们是亲眼看见的。可小雪呢?你就没想过她是怎么过来的?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疼她?她是不是受了委屈?这些你都不关心,只想着朝夕相处的侄女?”陈兴邦的语气里满是失望和疲惫。 “陈兴邦!你有什么权力责怪我?瞒了我十几年,现在却要我认一个讨厌的人做女儿,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十几年的时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更何况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也许认回来只会给大家增加麻烦,总有一天会让我们跟着她丢脸!”方才在大厅里不方便讲的话,她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陈兴邦看着她,仿佛看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良久,他从床上起身,走出房间。 “你去哪儿?” “嘣——” 重重的摔门声,惊得她身子一抖,房间便只剩下她和满室的默然。 “唉……”虽听不清在吵什么,肖娟却也知道他们吵得很凶。“兰芝从前挺通情达理的,怎么就……” “明明就是糊涂虫!侄女、女儿,哪个重,哪个轻都不知道!哼!”陈大国不屑地轻哼,可一想到可爱的孙女,他就兴奋得睡不着。“小雪长得象丽梅?真想现在就去见……” 想到自己的小女儿,肖娟就一阵心酸。她这辈子生了四男二女,长女出生在战争年代,生下没一个月就没了。后来好不容易生了老姑娘,她捧在手心里痛,就怕有个万一。好不容易长大了,眼看着就要长成大姑娘了,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自己眼前…… 听到老伴的抽泣声,陈大国知道她又想起了小女儿。他有四个儿子个个长个壮实,还有五个孙子,如今又有了孙女,象丽梅的孙女,他知足了。“别伤心了,老天有眼,我们有孙女了,明天就能见到她了……” 二老相互劝慰着,可又都兴奋得睡不着觉,直到后半夜才昏昏地眯了一小会儿…… 送走陈兴邦,白雪对胡成轩讲的第一句话。“舅姥爷,签证越快越好。最好在年前办妥,晚了……”她怕就走不了了。 “真不打算认他们?”胡成轩眼里白雪还是小姑娘,若有至亲在旁边看顾,应该是最好安排。 “别人就不说了,那个所谓的亲妈,你又不是没见过,你真得忍心让我和她生活在一块?和那个莹莹抢妈?被一些无中生有的麻烦左右?何况我现在未成年,我现在的监护人是我老爸,若是换成陈家人,我的那些财产、房产……会是谁的?”人心隔肚皮,白雪宁可提防备,也不愿意做个傻傻被算计的笨蛋。 白雪的年纪小,财产却算得上是巨富。财帛动人心,胡成轩也不能保证陈家人一定不会起贪念。 “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白雪耸了耸肩,“去留学是早定下来的,离开一阵子,对我、对他们都好!都可以冷静下来,让大家都好好想一想。至于以后……等我成年之后,再慢慢做决定好了。” “如果你是怕白玲……”胡成轩觉着有陈家,白玲不是问题。 “白玲只是小case,陈家才是个大麻烦!我不想再让别人左右我的人生,离开对我最有利!”白雪可不认为方兰芝会真心认下她,她眼底的不屑,依旧清晰可见。 “以他们的能量,你就算走了,他们也有能力逼你回来!”胡成轩不认为陈家人会任她一走了之。 “我很有钱不是吗?出了国,若逼急了,我就申请外国国籍,一辈子不回来。”故国难离,不到万一,白雪也不想如此。“最快要多久?” “一个星期!” 37尴尬母女 自从胡大妮入院,白雪前前后后忙奔忙了近半个月,躺回熟悉的床铺,这一觉睡得很香、很沉。若不是恼人的敲门声,也许她还会再睡一会儿。 白雪以为是胡成轩,也没换衣服穿着衣服睡眼惺忪地来开门。当看到门外的四人时,她原本打哈欠地嘴张大了便收不回去了。 陈大国和肖娟看着门内惊得张大会嘴巴的白雪,不由得笑了,再仔细看白雪的眉眼还真是和自己的小女儿丽梅有八分象,又激动得湿了眼圈。 看着门外两位老者又是哭又是笑,白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瞪向一旁的了陈兴邦。 陈兴邦看了看白雪,只当没看到她眼底的不满,“爸、妈,小雪穿得少,外面又冷,大家进去再说吧。” 肖娟这才看到白雪身上只穿了两件式睡衣,连忙点头,跨过门槛儿,拉着她往里走。“这么冷的天,出门记得多添两件。” 白雪僵硬地被肖娟拉着,见她年纪大,不好强行推开。出于多年的习惯,她还伸手扶住肖娟。 对于白雪的细心,肖娟脸上的微笑更胜,而她身后陈氏父子都心生佩服。刚刚看白雪的脸色,也知道他们怕是难进门,没想到她一出面,他们跟着登堂入室了 。只有走在最后的方兰芝心情复杂,看到白雪想到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想又亲近,可心底却又不自觉得排斥。一想到白玲,想到白雪由她一手养她,感觉明珠掉进马桶,纵然洗过了,她也不想再碰一下。 等白雪明白整个状况,四人已经在客厅坐下。“你们先坐,我去换件衣服。”白雪找了个借口逃了。 回到房间,白雪还在懊悔地拍了拍脑袋,怎么就让人进了门?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二位老人借口住下,她要怎么撵人? 洗过脸,换好衣服,端着茶水,白雪走进客厅。“请喝茶!” 肖娟见白雪神色淡定给四人倒茶,知道小姑娘已经整理好情绪,暗叹她了不得,才十几岁的年纪处事却成熟淡然,不愧是她肖娟的孙女。 陈大国方才见老伴出过手了,自己也想表现一下。“咳咳……说话别那么客气,坐在这里的也没外人。他们是你爸妈,我们是你的爷爷、奶奶,这是事实,现在就跟我们回家。我们陈家的闺女不能不明不白的流落在外面。” 曾经在电视里见过许多次的人物,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白雪不由怔忡一会儿。 “过去的误会也好,还其伤害也罢,都是骨肉分离的结果。如今真相大白了,咱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在一块,再也不分离了。”肖娟看着与女儿神似的孙女,她恨不紧紧得把她抱在怀里,眼前她只能抑制。 面对二位老人,白雪有些心软,不过余光看到方兰芝那张冷面,又马上冷静下来。“过去如何,我不知道,不过将来怎么样,我却能把握。我不想自寻烦恼,反正一个人生活更自在。再说我也已经快成年了,不是襁褓里的婴儿,所以……不必那么麻烦了。” 陈大国没想到白雪连他的面子都不给,想直接号施令,又怕吓到自己的宝贝孙女。肖娟又一再得冲他使眼色,他只能沉着默默地坐在沙上。 气场全开的陈大国让白雪觉着冷飕飕,不过为了自己的将来,她还是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陈兴邦暗叹自己女儿了得,想到一言不得妻子,他看着她,希望能开口说话。 方兰芝原打算沉默到底,不过感受到二老人和老公的目光,她只得强挤欢笑,僵硬得开口。“哪有让你一个生活的道理?你是我的……女儿……”提到令她伤心的字眼儿,方兰芝再度红了眼圈。 白雪低下头,脸上未露半点情绪,心里却暗叹方兰芝的水平太低,经历过白玲的绝佳演技,她这点儿都是人家玩剩了,实在不够她看的。她倒是被自己金色的衣扣给迷住了,专心地玩着。 方兰芝自顾及自怜地低泣,没看到旁边人的早已不耐烦,若不是涵养好,早就丢她白眼了。 “好了,过去了事就别说了,说说以后吧!”陈大国觉着二儿媳越得不入他眼,看到自己的亲生闺女,不说抱一下、问一问,只莫明其妙的哭,真是败兴! “对!是我失态了!”方兰芝抹了抹眼角,“小雪……你是陈家女儿,算是名门闺秀,以后待人处事要多用用心,别再象从前那样任性。咱们这样的家庭更不能做错半点,等回头你给莹莹表姐道个歉……” 白雪再也装不下去,抬起头时满脸的笑容,眼睛却写满不屑。如果说方才自称爷爷奶奶的老人们让她心柔,那方才生母的这番言词却让她清醒了。 “胡说什么!”陈大国真不知道方兰芝的脑子是怎么长得,女儿还没她这个妈,她倒先开始训女儿,摆妈妈的谱?再看白雪脸上的冷笑,他知道坏了! “我……”方兰芝也是满腹的委屈,她想早一点将女儿教好,免得她以后给家人惹麻烦。“我只是教她一些做人的道理。” “闭嘴吧!”肖娟也火,他们苦口婆心的劝,她几句话又让人寒了心。“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都没弄清楚事实,不要把责任都推到小雪身上。” 方晶莹为程家小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小雪根本就是无辜被牵连,只有她这个妈一个劲儿得抓着不放,让事情越来越僵。 “随便你怎么想,信不信随你。我只讲最后一遍,程书航不是我的菜!你宝贝莹莹喜欢的,别人不一定就看在眼里,是他爱慕我,与我何干?难道为了你的莹莹,别人还不能有条活路了?”白雪笑容越灿烂,不过其中不屑的成份让人看着刺眼。“白玲喜欢抢男人,可她凭得是本事。想要男人听话,就要练成勾勾手指,男人自动送上门,那叫本事。没本事就别出来混,败了就只知道哭鼻子、自杀……真是丢人。” “抢男人算本事?”方兰芝点指白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有其母,必有其女……你……” “多谢夸讲!”白雪笑对方兰芝,根本没她的愤怒放在眼里,更象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这样的女儿,不认也罢。”方兰芝最终拂袖而去。 “各个击破!刚才的激将法玩得不错,现在打算对我们三个使什么计?”陈大国非但没生气,还高兴得巴掌。“这抢男人还真跟打仗一个道理,各凭本事!没本事哭鼻子,活该!” 肖娟剜了一眼陈大国,“越来越为老不尊了!”看向孙女时,又是一张笑盈盈的脸。“小雪,跟我们回家吧!你还有一个小两岁的弟弟叫陈健康。另外还有四个堂兄弟,咱们陈家就你一朵花,回来吧!爷爷奶奶保证把你捧在手心里,再不让欺负你……” 肖娟不断利诱,可谓是口吐莲花,让白雪有些招架不住。“您不用再说了,能不能让我好好想一想,容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最近的事情太多,我有些……”满面疲惫的白雪,被绕得有些头痛。 “还考虑什么?直接跟爷爷回家,一切由爷爷顶着,天塌了都不怕。走,回家!”说着,陈大国起身拉住白雪就往外走。 肖娟乐得老伴拉孙女回家,笑眯眯地起向回家。谁知白雪把住门框不松手。“现在拉我回去,我长腿不会自己再走回来?” 陈大国怒目圆睁,“那就关到你愿意为止!” “干脆饿到我愿意为止好了!”白雪口气闲闲,也不生气。二人对视良久,谁也不肯先认输。 知道二人都犯了牛脾气,肖娟只得开口劝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让小雪考虑一下吧。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一定会和我们回去的……” “非得考虑一下吗?”陈大国面带失望。 白雪硬下心肠,“想通了,就会心甘情愿得回去。”她打了埋伏,没说什么回去。 “好吧!”陈大国退了一步,“明天再来接你。” “明天不行!”白雪摇得象波浪鼓,“跟今天没有区别!” “那今天回去!” “一个月以后!”白雪直接讨价还价。 “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不能让你一个人过年!”陈大国不同意。 “那十天!”白雪无奈地咬牙退了一步。 “最多三天!”陈大国伸出三根手指,不容讲价。 “太短了!干脆不回去!”白雪一屁股坐到门槛儿上,“最少一个星期!” “哈哈……”陈大国哈哈大笑,摸着肚子,赞许地点了点头。“比老a强,当年老子把他们打服了,都不敢在我跟前耍无赖,小雪比他们强,不亏是我陈家种。就一个星期,今天星期二,下星期二早上我们来接你。” “应该是星期三来……” “不乐意,现在就叫你抬你回去。”陈大国一瞪眼,白雪只得点头。 陈大国带着老伴、儿子得胜而归,白雪强颜欢笑送客,一关上门便冲回屋打电话。“舅姥爷,救命!” 肖娟数着日子等孙女回家,兴冲冲得给白雪布置房间。陈大国每日必做得一件事就是到处同人显摆自己有孙女了。没用多久,白雪是陈家孙女的事便传开了。 “姑姑,白雪真的是你的女儿,我的表妹?”还把程书航拉回身边的方晶莹愈不安,“姑姑,求你让表妹不要和我抢书航,我不能没有书航……” 方兰芝心痛得抱住侄女,“放心,姑姑一定不会让她破坏人的幸福!”耳边却不停回响白雪恶毒的诅咒 方晶莹依在姑母的怀里,五官扭曲。白雪,休想抢走书航,抢走姑姑! 京城某私房菜的包厢里,范庆云正笑呵呵地拿程书航打趣。“你小子还真是好命,随便撞到灰姑娘,结果现是她是高贵的白雪公主。你老小子可算是从毒王后的魔掌里逃出来到!来,干一杯!” “干杯!”程书航一反平常,喝得满脸通红。想到白雪,再想到方晶宝欲哭无泪的脸,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幸好有白雪…… 38新世界 握着手中温热的茶杯,白雪站在窗着,看着鹅毛般的雪片在空中旋舞。窗外的ny城已经是银白的世界,城市公园里几乎看不到人影。而那个在几年后灰飞烟灭的双子高楼,就立在她公寓得不远处。 公寓里的空调开得足,白雪只穿了件粉色的针织衫。喝掉杯中最后一口红茶,她哼着歌步入开放式餐厅,洗杯子收好。 窝回客厅的沙里,拿起摇控器,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她能听懂得华语台。枕着抱枕,白雪躺在沙上,想看些新闻,结果没多久,旅途的劳累,让她缓缓的睡着了。 三天前,胡成轩终于给她办下了留学a国签证,拿着由港府转机的最快的机票,白雪逃出了华夏。 虽说有些对不起两位老人,可她真得不想委屈自己,步入一个不欢迎她的家门,面对那么一个妈。 知道陈家不会就此罢休,白雪留了一封信在胡成轩那里,一是怕陈家为难胡家,二是怕杳无音信惹火两位大佬派人到a国,把她弄回华夏。 昨天,白雪的脚一落ny机场,胡成轩就安排人接机,领她来到早先替她买下的高级公寓。 接机的是胡氏驻美公司的一个助理密斯吴,美国华裔第二代,她的华语讲的不大顺,不过白雪却听得差不多。因为预报第二天的暴风雪,密斯吴直接领她去了公寓附近的大型市,抢购供她几天用的日用生活品。 送白雪回到公寓,又给她做了入住登记后,又大概讲了公寓附近的情况。因为天气原因,她离开前嘱咐她不要走太远,并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看到自己宽敞的公寓,白雪兴奋的尖叫,抬起手臂象小燕子一样在自己的家里巡视。 最后她狠狠地倒在自己松软的床上,“终于自由了!”摸着身下舒服的床铺,她享受地闭上眼睛,想着一会儿起身准备行李,结果却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星期二的早晨,陈大国和肖娟早早便起床,想着马上就能接孙女回家,二人几乎一夜没睡。 “过两天就要过年了,今年可是个团圆年,得好好庆贺一下!”陈大国乐呵呵地笑,“得给小雪准备一个大大的红包,把往年的份都补上。” “都听你的!”肖娟替老伴整理好衣服,出了房门,准备亲自去接。 “爸、妈,今天天气冷,还是让我们去接……”陈兴邦见二老的举动,想劝阻。 “就你那张笨嘴,能说服小雪?再加一张□脸,想回来的,也被吓跑了。”陈大国瞪了一眼儿子儿媳。 方兰芝讪然地低下头,对于接白雪的事,她还在纠结犹豫。陈兴邦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转身去扶老父亲。 四人坐着车子,直奔胡家,可给他们开门的人却是胡成轩。 “小雪呢?”陈大国心中一紧,生出三分不安,皱着眉瞪着眼前的年轻人。“你是谁?” “胡成轩!”胡成轩不卑不亢的回答,“白雪是我姑姑的曾外孙女,我是她的舅姥爷。” 陈兴邦在陈大国耳边低语了几句,陈大国轻轻地点了点头。“小雪呢?” “不如几位进来说?”胡成轩也不回答,反倒是把几人让进屋里。 陈大国四下打量,没听到任何响动,猜想白雪多半躲出去了。老爷子难免有些失望,肖娟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燥。“小雪,她不在家?” “小雪她是不在家……她也不在国内了……”胡成轩这颗重磅炸蛋,让四人皆惊。 “她去港府了?”陈兴邦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猜女儿躲去胡家了。 “她已经于今天早上安全地抵达ny城,现在应该在赶往她的公寓。”胡成轩也没瞒着,拿出白雪留下的信递了过去。 陈大国一把抢过信,翻出老花镜,开始看信。看完信愣了半晌,他才将信交给肖娟。肖娟读了信,伤心地抹了抹眼角,又把信交给儿子。 “还请几位不要误会,小雪想要留学是早就定下的事情。若是姑姑不去世,她也打算上大学以后出国深造。她的口语很好,应付国的生活应该没有问题。而且她的学校、生活,我也安排人帮助她,几位不必担心。”胡成轩看几人面色不对,小心地开口解释。 “小雪是什么时候决定出国的……”陈大国觉着是自己把孙女逼走的。 “姑母去世后,白玲想进京陪读……小雪才想着出国的……” 原来就有个可怕的养母,再加上一个不喜的生母,不跑才是傻子。肖娟无奈地轻叹,“小雪在国外的花费,由我们陈家承担,也算我们进一份心了。不好再麻烦胡家了……” “夫人不必误会,小雪此次出国的花费,都是她自己的。连在a国的公寓也是她早先托国购得的,她财政上完全独自,根本不需要别人的资助。”胡成轩连连摆手,不敢占半点功。 “她的钱?”四人一愣。办留学、买公寓、另加生活费,那可是一大笔钱。 陈大国暗叹自己大意了,没想到小孙女的翅膀早就长硬了,一个没看住愣是飞到了a国。看来他真的是老了…… 相于对三人的失望,方兰芝明显松了口气。若真得将白雪接回来,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同她相处,现在的状况是最好的办法。 胡成轩瞄到方兰芝的表情,暗自替白雪伤心,她果然是父母缘浅的小可怜,连自己的亲妈都嫌她,难怪要跑到a国去。若是换成他,宁肯一辈子不回来,在那边结婚生子,永不相见。 没接到白雪回家,陈大国和肖娟都没了来时的兴奋,问清楚了白雪了ny的住址和电话,他们便起身告辞。 胡成轩送他们出去,还未等到门口,便听到敲门声。 “小雪快开门,妈还陪你过年来了!”竟然是白玲! 胡成轩只觉着头痛,她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节骨眼儿撞到一块儿。 “小雪,快开门!” “门外的是白玲?”陈大国正找不到泄的对象,可巧竟让他撞上了。“让她进来!” “原来老舅在……”白玲满脸暧昧地进门,当看到胡成轩身后四人时,傻住了。 “白玲……你居然还敢来!你还我女儿——”方兰芝冷笑着盯住白玲,没去找她算帐,她竟自己找上门来! 陈大国放下手上的资料,心里不知是骄傲,还是心痛。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凭着父母离婚时分得的五万块赚得够她一生花用的财富,是天才还是逼不得已? 如此聪慧、自立的白雪,怎能忍受旁人的白眼、错待?方兰芝只怕穷其一生也未必能换回女儿的尊重。 那个白玲虽行恶事,待白雪也还有几分情义,离婚时还记得分给小雪五万块,倒也不是坏得无可救药。看在白雪的面上,也不好把事情做绝,毕竟她养了孙女十几年,只是绝不让她再打扰小雪的生活…… 思量过后,陈大国拿起电话拔了出去。 美梦正香的白雪被一阵电话叫醒,“喂……”刚一开口,才想起身在国外,连忙换上外语。“哈罗……” “哈什么罗?我是爷爷!”陈大国的声音从电话话那头传来。 白雪的脑子还未清醒,“爷爷?” 她爷爷不是去世好几年了吗? 听白雪叫自己爷爷,陈大国很高兴,不过听她的声音象是没睡觉。“对,我是你爷爷陈大国!” 陈大国?! 名字在白雪脑子里炸响,人也清醒了。“陈爷爷,你这是……” “别以离得远,老子就制不了你。叫爷爷!”陈大国不满地对着电话吼。 “爷爷……”声音虽说不大,白雪还是硬着头皮叫了。 这还差不多,陈大国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小丫头,兵法学得不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计使得不错,我认输了,是我大意了!不过你放心,只此一次,下次想翻出五指山,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能赢爷爷一次,小雪就满足了!”白雪觉着老人有可爱,难怪都说老小孩、老小孩。 “丫头,一个人在外面小心点儿!不过依我孙女的小狐狸心肠,没几个人能骗得了你。”陈大国不放心白雪,虽说小姑娘又精又灵,可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能战则战!强敌面前,咱们可以虚实相结合,找准时机到收拾他……” 白雪听着老人在电话那边讲战术,笑眯眯地点头应和。祖孙俩的越洋电话打得火热。 肖娟进书房,准备催老伴早点休息,却现他在偷偷打越洋电话话。“跟个闺女讲什么兵法,让我接!” 一把抢过电话话,肖娟开始和白雪聊家常。“那边冷不冷?方才看新闻,那边有暴风雪了,千万别出门。家里有没有准备吃的……” 看肖娟聊得热闹,陈大国有些坐不住了,想抢回来,又被她躲开了。只得无聊得看报纸,耳朵却支着,嘴角微微翘起。过一会儿,他看了看时间,“老伴,差不多了,越洋电话很贵的,少讲几句吧。” 肖娟瞪了他一眼,可也只能依依不舍得同白雪道别。“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好身体,吃饭千万别凑合……” “告诉丫头,不准给我领回一个洋女婿,不然我打断她的腿!”陈大国想起一件大事,探着身子对着电话吼。“出国留学,别乱交朋友,不然押也把你押回来!” “知道了,爷爷!”白雪咯咯笑着应了。 肖娟听了却不乐意了,“都叫爷爷了,这半天怎么不叫奶奶?” “奶奶——”白雪心里暖暖的,多一对痛她的老人,感觉还不错。“京城时间应该是很晚了,爷爷、奶奶早点休息,下次再联络……” 肖娟挂断电话,“唉……多好的孙女,却要隔山隔海的亲近,真是作孽呀!” “谁叫有人有眼无珠,错把珍珠当鱼目……” 39邻居的现场爱情片 冬去春来,白雪慢慢适应了ny的生活,每日在语言学校、公寓之间来往,当然偶尔也会在公寓附近探险。 ny的治安不大好,又身为单身外国女性,白雪依旧奉行低调的原则。那副黑框平光镜被她从国内带来,每天外出时都会挂在脸上。她的衣着也是一副学生打扮,不是牛仔裤,就是t恤衫,将自己的出色的外貌捂得严严实实。 语言学校里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白雪在班上是最小的。依她的条件,根本不需要打工赚生活费,不过为了练习口语,她在也同学的帮助下在一个咖啡馆里打工。 学习、找工、回公寓,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白雪却半点不觉着枯燥乏味,而且觉着异常充实。 生活也不缺少惊喜,当某天华夏驻a国使馆的工作人员找上门,奉上一盒从国内刚刚稍来的土物产和美味时,白雪心里也生出小小地优越感。 吃着软糯咸香的肉粽,白雪感觉格外幸福,虽身在异国还能感到亲人的温暖。头一次,白雪在临上床睡觉之前,给国内吃过早饭的爷爷奶奶打了电话。 只是她几句感谢的话,就令老人激动不已,八十来岁的老人高兴得象个孩子。挂断电话,白雪脸上带着微笑,看来以后要常常打电话了。 虽说不缺钱,可为了自己的健康,白雪习惯自己开火做饭。西餐吃几天新鲜来好,让她每天都吃,杀了她更快些。 她吃不惯芝士的味道,也不喜欢整天吃汉堡、炸鸡。她更喜欢每顿咀嚼米粒时qq的满足感,还有中餐荤素的营养。 在a国最便宜得便是鸡肉,最贵是牛肉和新鲜的蔬菜水果。白雪最喜欢趁周末休息时逛市,买足够她一周吃的食物,另外补齐生活日用品。闲着无事,她可以在市里逛一上午。 有时她也会去较远的华夏城逛一逛,买一些国内常见,这里却不大好买的调味料和干货。 上学时,每天中午她都会带便当,通常是米饭和两样菜。来不及时,她就会蒸或剪一些自己包的冻饺子。 虽然只是一个人,白雪也极力打点好自己的生活,让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 “白,你做的饺子,简直是天下最美味的!”东欧美人儿依娃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毫无吝啬地赞美白雪的厨艺。 白雪笑了笑,接着吃自己的午餐。自从有一次自己吃便当被同学依娃遇到,请她品尝了一回之后,热情的依娃就拜倒在她的厨艺之下。和白雪混得很熟络,甚至成了朋友。而白雪的午餐便当盒,也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依娃很好,性格直爽,一米七二的身高,长副天使面孔,魔鬼的身材。白雪身高差不多一米六五,在她身边简直就成了小妹妹,未育地豆芽菜。 依娃凭着她**的身材,晚上到酒吧当女招待,小费拿到手软。某次白雪摘下眼镜,整理头时被依娃看到,她才现眼镜后的白雪是个标准的东方美女。滑嫩、润泽宛若陶瓷般细腻的雪肤,令她都看着羡慕嫉妒恨。 “白,不如你也去做女招待,小费绝对不会少。男人最迷你这种小巧玲珑的神秘东方女郎,怎么样?”依娃想给白雪介绍好康的工作。 白雪摇了摇头,“我借住在亲戚家,他们不喜欢我回去太晚,打扰他们休息。”为了安全,她一向对外宣称住在亲戚家。 “你们东方人就是太保守了!”依娃倒也没再劝说,观念不同,不好太过干涉别人的私生活。 “酒吧里的那些咸猪手,我可对付不来。”想一想,白雪就会鸡皮疙瘩掉满地。 依娃耸了耸肩,不是很在意地撇了撇嘴。被男人占得小便宜,换小费,也没什么不好。若是遇到多金的帅哥,她也不介意偶尔艳遇一回。 观念不同,白雪倒也不会认为依娃放荡,当然也不会插手多管别人的私生活,只是淡淡一笑。在ny生活不易,不只要赚房租、生活费,还要攒自己的学费,只要不侵犯到自己,白雪才懒得对依娃说三道四。 身在异乡,白雪当然不会对初识者掏心掏肺,不过是多做些午餐。而且依娃倒是个不错的交谈对象,经由她,白雪对ny多了几分光怪6离的见闻。 虽然喜欢白雪的厨艺,依娃却觉她过于害羞、保守,明明十几岁的小女生,偏偏比修女还要古板。 两个性格迥异,来自不同国度的女孩儿在全然陌生的国度,慢慢成了一对说得来的朋友。 一天白雪替咖啡厅的同事代班,回到公寓时已经近十点,这还是她头一次如此晚回公寓。 白雪居住的高级公寓提供是五星级的服务,里面各方面的服务也十分贴心到位。她居位的楼屋只有两户,入住差不多三个月,从来没有遇到过邻居,若不是偶尔传来的唱片声,还以为是空屋。 走进明亮的大厅,白雪同守门的麦克打了声招呼,便微笑着走进电梯。 “叮——” 电梯门打开,起腿才想走出去,白雪抬眼却是一愣。她又退回电梯,看了看自己按下的楼层,想确定自己是不是按错了。明亮的数字,提醒她没有走错楼层。 眼前一对俊男靓女正在自家门口激吻,男人的手伸进女人深v黑色礼服里揉捏,女人象条美女蛇挂在男人身上,全情投入的二个人根本没现多了一位旁观者,热情得想当场表演一出春/宫/戏。 白雪左躲右闪,不想打扰二人,安静得回自己房间。奈何二人总象是猜出她下一步的方向,将路挡死。 女人看着格外急切,一只手勾住男人颈项,拉开男人的裤带将另一手伸了进去…… 白雪被二人逼得紧贴在电梯门上,越来越近的酒气,让她不觉皱眉。这时男人突然一旋转,将女人向白雪推来。 “对不起,借过!”白雪清了清嗓子。 女人的棕色的长丝几乎要甩到她的脸上,“啊——”白雪故意尖叫着躲开。“借过!” 棕女人媚眼如丝的回头,双腮绯红,春意盎然。待她看清人影,又狠狠地瞪了白雪一眼,似乎是在怪她没眼色,打断她的好事。 “威斯特……她好讨厌……”女人娇媚地埋进男人怀里,口气象是报怨,更象是挑逗。 黑男人身材高大,但不是健壮的那种。他很匀称,一切比例都恰到好处。一副上流富豪的打扮,从被扯开的衬衫,可以看到他闪射出古铜色的光泽,洋溢着青春和力量的美。 男人生得仪表堂堂,相貌英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碧蓝深遂的双眼,有着鹰隼般敏锐、冷酷,眉宇间凝着一股威震一方的霸气。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邪邪地勾了勾嘴角。“妞儿,你想加入吗?可惜看你未成年,等你成年后倒可以一试,要不要提前预约一下。我叫威斯特杜威。” 盯着近在眼前的邪恶嘴脸,白雪强忍住甩一记耳光的冲动,淡淡地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房门。“借过!” 男人微讶地瞄了眼房门,皱着眉瞪着白雪,象是不相信她的话。不过,他还是抱着女人让出一条缝儿。 白雪挤出去,在男人的注视下打开房,待她走进去,回手关上房门那刻,冷冷地丢出一句。“杜兰先生,小心被裤子把腿打结。” 威斯特低头看,方才还笔直的西裤已经从腰上滑下,垮垮地缠在脚踝处,看着还真象是在腿上打了蝴蝶结。 一向只有他挖苦旁人的份儿,今儿个却让他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手里,威斯特不觉有些气馁。 怀中的女人自然不甘心,他被一个豆芽菜吸引,使出浑解数,重新勾起男的心火。威斯特学聪明了,他一把将女人拉回自己的房里,关门时瞄到白雪的房门,不禁有些好奇,对面何时搬来这么一个小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机场拉人,又陪家人用餐才回来。更得少了点儿,明儿个尽量多更些。 40暧昧要不得 白雪和那个威斯特虽说同住同一层,不过却极少遇到,也许是各自的时间表不相同。 再则在a国,男人、女人之间又华夏开放得多,随处可见拥吻的情人,甚至同/性恋人,那晚的一幕简直是太小儿科了。更何况白雪的课业压力也很重,顺利通过语言学校的标准,白雪进入a国普通高中插班。不只要口语听力流利,书面阅读能力也是个难题。从前熟悉的一切都要以另一种语言重新来过,而且a国的教育完全颠覆了在华夏的模式,动不动就要写论文。 白雪所有的时间不是呆在学校里,就是在图书馆里查资料,连那份咖啡厅的工作,她都辞掉了。 又经过一年多的努力,白雪终于被ny大学电视专业录取,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刻,她兴奋地在房间里尖叫、欢呼! 她不只收到陈大国等人的祝福,远在港府的胡成轩更是专程飞来替她祝贺,请她在ny最豪华的西餐厅里用餐。 “舅姥爷,要不要这么奢侈?”捧着菜单,白雪被菜单上昂贵的菜价吓坏了,“这一道菜的价钱,到别处可以饱餐一顿了。”怕被人听到,她还特意小声用华语讲的。 胡成轩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放心大胆的吃,我最近狠赚了一一笔,就算请你天天吃,我的荷包也不会缺钱。这一餐除了替你祝贺,还切谢谢你的吉言,这次经济危机,若你的点拔,甭说赚钱,怕是要亏本。所以除了这一餐,还有一笔不菲的资询费。” 白雪一愣,“那哪里算得上咨询,我只不过影影绰绰地把自己的假设说出来,这样也有钱拿?” 上辈子,她也不是财经专家,只是隐约记得当时新闻里的一些报道罢了。 没想到这样也能赚钱! “钱还算了,这餐饭就抵了吧。拿了钱,我怕寝食不安。”白雪看到菜单的表情多了几分坦然,更何况她身后还有陈家,多少要顾忌一些。 “真得不要?”胡成轩高兴地点了点头,“这次可赚了九位数的美刀,本想送你八位数的美刀……” “八位数……”白雪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肉痛得揪紧五官,“舅姥爷,不要再勾人犯罪,小心我敲竹杠!” “小雪,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不过你大可放心。再说给你咨询费也是为了长期合作,你受之无愧。姑姑常说,女人身上要有钱,才不会轻易受诱惑。该得的,拿着千万别手软。”胡成轩给得诚心实意,因为白雪的几句话,他不只避过血本无归,还狠赚了一笔,让整个家族都侧目而视。 “舅姥爷……”再讲下去,她真得要动摇了。可是陈家…… 胡可轩微笑着敲了敲她的头,“你的脑袋装了什么?有时精明让人赚翻,有时候却僵硬的让人疯。拿了钱你可以投资艺术品、珠宝饰,在外国银行申请个保险箱,哪个会查到?” “原来富翁可以这么做?”白雪恍然大悟,看来她还是太孤陋寡闻了。“那就多谢舅姥爷的钞票和点子了!” 想着自己的财富又激增,有可能拥有更多的珠宝、饰、艺术品,她不觉笑弯了眼睛。“舅姥爷,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创造出一个阿里巴巴的宝藏出耿?” “若真是如此,我举双手欢迎,不过记得一定要带到我。”自从几年前她帮他赚了第一桶金后,胡成轩几乎把白雪当成了财神奶奶,对她绝对是盲目、百分百的信任。 白雪乐得如此,她只有个大慨得印象,至于如何现其中的商机、机遇,都还要告胡成轩的眼光。白雪将咨询费留了一半,另一半则算是入股,她希望下一次做为股东分红,而不是收取咨询费。 二人边吃边讲,有说有笑,气氛愉快温馨。为了配合就场合,白雪特意换上胡成轩准备的礼服和饰,与平日的打扮判若两人。 在旁人眼中,穿着白色蕾丝裙的白雪仿佛高贵清纯的东方公主,而胡成轩流露出的成熟儒雅,与她坐在一起看着极为相配。而二人流露出的亲昵,也让人看着极为羡慕。 正在专心同胡成轩说话的白雪,根本没现就在不远处,一个人正皱着眉注视她,眼神里还有几丝不确定。 若白雪看到看到,也会感叹ny大小,居然让她在这里遇到邻居威斯特先生。好在她平日的穿戴,与现在完全不同,才没让人一眼认出她。 威斯特一步入餐厅时,便现餐厅里坐着一位美丽年轻的东方女孩,再看便觉着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另一边看着满脸愉悦的白雪,胡成轩心底痒痒得,他越来越理不清自己对小雪的情感。象女儿一样庞爱,又象亲人般亲近,分开后又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想念…… 想到来之前,父亲给他安排的相亲,胡成轩不免觉着有些郁闷。“小雪……你觉着什么样的女人适合我……” “呃?”白雪正在享用最爱的甜点,却被他的一句弄糊涂了。“舅姥爷恋爱了?” “恋爱……”胡成轩仿佛被人突然开了窃,终于弄懂了自己这颗老男人的心情。 白雪盯着他仔细的看,原来从他脸上打探一下jq的味道,不曾想他在微愣之后,看向她的眼神变得越温柔甜腻。 “咳咳……”白雪被自己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吓得被呛到。不会是她猜的那样吧? “小雪,怎么了?”胡成轩见白雪的脸变了颜色,以为她被噎住了。“要不要看医生?” “没事、没事!”白雪擦擦嘴,稍稍平定心神,才又抬头微笑着说:“突然想到舅姥爷结婚后是什么样子?娶个贤惠的舅姥姥,生几个娃儿之后,幸福地变成一个大肚中年男……场面温馨,却有些悲伤……” “为什么会悲伤……”胡成轩身体有些僵硬,心底隐隐不安。 “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见催人老……用不了几年,舅姥爷便是中年大叔了。”白雪毫不留情的下手,暧昧要不得。 “年纪大有什么不好……”胡成轩大慨猜出她的暗示,可还是有些不死心。“年纪大,更懂得心痛人。” “年纪大,有代沟。年轻人想多玩几年,年纪大的却等不得,急着结婚生子,生怕错过最佳生育期。”白雪侃侃而谈,完全是一副谈论别人的语气,眼睛却紧盯着胡成轩。 望进白雪冷静、清澈的眼底,胡成轩心底才生出的那点儿粉色泡泡在她的目光里灰飞烟灭。 他知道白雪懂得,正因为懂得,才干脆利落地出手。他同白雪之间有鸿沟,虽说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却有长辈、晚辈的名分。纵然年轻人不在意,大伯和父亲却还尊从老礼。 若他敢迈出一步,便会被他们视为弄乱纲常伦理,是在丢胡家人的脸…… 白雪敬重胡家二老,感念胡大妮的抚育之恩,她不允许做出让胡家人难堪伤心的事。 “唉……”胡成轩无奈地轻笑,“岁月不饶人!看来真得要在最佳生育期里结婚生子,省得老了孤苦伶仃。” “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见胡成轩眼神转淡,白雪暗自松了口气。 胡成轩看着味口不错的白雪端走自己面前的甜点,不觉心生苦涩。他的一只脚才抬起,未等跨进暧圈里,白雪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他被冻醒了。 还好没陷进白日梦里,谁让他姓胡、她姓陈呢…… 胡成轩亲自开车送她回公寓,一路上,白雪懒懒得靠向门口,闭着眼睛象是睡着了。 胡成轩也没叫醒她,细心得将音乐声调低,专心的开着车,心里却希望路程远一些…… 车子一在路边停好,白雪便象是从梦里惊醒般睁开眼睛。“到了!”扭头给他绽出灿烂的笑容。“谢谢舅姥爷款待!” “聪明的坏丫头!”胡成轩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闻着她泛着菠萝味的香,轻声呢喃。“下手真狠!方式虽说婉转,动作却利落,半点儿没有拖泥带水。” “舅姥爷……”白雪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 挣扎了一会儿,胡成轩又找回偏离的理智,再松开手时,他脸上只剩下长辈的关爱。“早点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明天早上,我就回港府了,若不努力,怎么让小雪打造阿里巴巴的宝藏?” “知道了,舅姥爷!”白雪皮皮地捉弄他,“下次来最好记得带上舅姥姥,虽说不急着替舅姥爷看宝宝,不过太舅爷也加油,抓紧时间办!” “小老太婆,别磨蹭,快点儿回房睡觉!”说完他便开着车一溜烟得没影儿了。 白雪用手打着吹欠,疲备地踏进电梯,懒得开口讲话,只是安静得靠在电梯里。 “你成年了吗?”威斯特邪瞄着白雪,“你是钟点情人,还是鸡?” 再一次意外相遇,还是在密闭电梯里,白雪懒于开口,眼没抬一下。“是什么,你和你有关吗?无聊!” 威斯特这才将身子一倾,白雪便警觉得盯着他,顺手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电棍。“想尝尝被电击的味道了?” 威期特警戒地退回半个身子,电梯门一开,她便冲出去,开门回家。 “开个价,绝不让你吃亏!”威斯特还有些不死心的说,“比方才的老男人,我的条件更好不是吗?” “去死!” 41危险的气味 平时穿戴两种完全风格的衣装,住在ny最昂贵的公寓里,身边不时有穿着高级定制服装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 无一不在佐证他的猜测,他的邻居是ny里的高级鸡。从前看过她平日里的装扮,没想到黑框眼镜下,竟隐藏着一张出色的美貌。年轻软弱的身姿不错,他目测了一下她的三围,虽不能算是波霸,却也算是东方人中的魔鬼身材。 威斯特饶有兴趣地站在白雪门外,敲了几下,却没人理睬。耸了耸肩,他摸着自己的鼻子回了自己的家,来日方长,总有有机会好好沟通的…… 房间里的白雪甫一进门,便连呸了三下,去一去身上的霉气。原本有钱拿,她还蛮开心的,结果最后遇到这么一个无聊的洋鬼子,毁了她一晚上的好心情。 原本以为高级公寓里会安全些,没料到让她遇到个恼人的臭虫。希望不再有下一次,不然她可不介意报警处理。 二人都想好了再次见面如何对付对方,没想到他们期待中的第二次,并没有早早的出现。也许是上天显灵,住在对面的两个人在很长的时间里,再没遇到过对方,时间久得让他们以为对方已经搬走了。 白雪在ny大学的学业进行得很顺利,在国内并不出色的学习成绩,到了a国后,却完全是两个样子。 加上她前世多多少少在工作中涉及到电视,让白雪在课业上多了几分自由和灵感。教授留的作业,她总能完美的完成,甚至其中有很多有趣、有意义的前瞻性。 凭着几篇出色的论文,第一学期白雪便轻松拿下一等奖学金。在大学里,反倒比白雪在语言学校时过得愉快。 时间久了,白雪在大学里慢慢有了可以交谈的朋友,而初来ny在语言学校里的朋友却慢慢疏远,平时连见面都极少。 快到圣诞节时接到依娃的电话,白雪一愣。不过她还是来到约好的地点,同她见面。 眼前哈欠连天、憔悴、瘦削得只剩骨头的女人会是依娃吗?白雪难以置信地站在她面前,不确定的问。“是依娃……” “嗨!”依娃挤出一脸的笑意,结果还没讲话,她又打了一个哈欠。 来a国够久,白雪再傻也知道依娃的症状,怕是跟毒有关。她神情淡定,心里却暗自划了一条界线。“好久没见,你还好吗?” 从语言学校考入大学后,白雪还是头一次见依娃。她只知道,依娃并没有考中大学,后来干脆从语言学校里消失,原本以为她回国了,结果她却是这副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不错!”依娃讪讪地笑,脸上的股肉勉强得有些僵硬。她抖手从口袋里翻出烟。深吸了一口,她的脸色才好一些。迎上白雪讶异的目光,她不在意地一摊手。“要不要也来一根?” 白雪摇了摇头,轻啜眼前的咖啡。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依娃,她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面对白雪的沉默,依娃显得有此急燥,她一边抽烟,一边轻撩丝。“听说你过得不错,终于考上了你一直向往的ny大学电视科。祝贺你!” “谢谢!”白雪淡淡一笑,越不懂依娃见她的目的。看着如今的她,时光仿佛过了几十年。 依娃叼着烟卷,把头拢到脑后扎起,想让自己看着更精神一些。结果却露出好脖子上的纹身。 “你的脖子……”白雪看到几多条粗细不等的短线条,有点象市商品包装上的条形码。 依娃干脆拉开领口把纹身给她看,“酷吧?这是专属于我的号码!”她完全没防备白雪,在她眼里,白雪只是个不懂世事的书呆子。 果然是一组条形码,白雪面色未变,心里却明白依娃现在的处境。前世她热衷看a国出产的犯罪片,在女人身上纹条形码,便能说明一个事实。女人成了某人手上的商品,靠出卖自己给主人赚取金钱,而那些主人通常都有黑色的背景。 “一会儿,还要去打工。依娃,不如我们改日再聚吧。”白雪不想再坐下去,她可不是圣母,管闲事管到外国来。 依娃拉住白雪的手,“白,能借我些钱吗?我最近……有些状况,手上急需一些钱……” 白雪暗自庆幸出门没带许多的现金,“我也是个穷学生,没有太多的钱……”说着从包里掏出金包打开,里面只有一百多块美刀。“这一百块……” 她拿钱的手还没伸出去,依娃便一把抢过钱。“谢谢你,白!我有事先走了!”等白雪回神时,她已经走出咖啡厅,最后白雪用信用卡结了账。 依娃拿到钱,便冲回自己熟悉的街区,递出钱从一只黑黑的手中接过一包东西,躲进附近的厕所里。 针头刺进肉里,液体推进去,她便如一摊烂泥般堆在马桶上。正当她嗨翻、嗨得云里雾里时,她的金被人死死地揪住,接着一阵如雨点般的巴掌落下,她又落回冰冷的现实。 “别打了!别打了!”依娃抱住男人的双腿,趴在地上哀求。“亲爱的维克多,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 男人终于收手,揪住她的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动作象是承满宠溺。依娃却恐惧地缩了缩身子,“维克多……亲爱的……” “依娃宝贝儿……”男人轻吻手中的丝,“刚刚去了哪儿里?我以为失去你了……” 手指在她的唇上摸了摸,猛得一低头,死死地含住她的唇。方才来惊恐万状的依娃,此刻却乖巧地依在男人怀里…… 男人的火气仿佛一眨眼就消得无影无踪,将依娃抱在怀里,可他眼中的冰冷狠绝对一点儿没少。“宝贝儿,去哪儿,从哪儿弄到的钱?” “去找朋友借钱……”依娃紧揪着维克多的衣角,生怕他不相信自己。“从前语言学校里的华国妞儿……真是小气,才借了一百元。” 华国妞儿?! 维克多心头一动,不过脸上却未露半分。“那个华国妞儿长得怎么样?” “她就是个怪人!明明长得很漂亮,却要戴黑框眼镜,打扮得却跟个书呆子似的。人又古板,看她的样子,虽说她快二十岁了,不过我保证还是个处女。”依娃一高兴,嘴上便没了分寸,等她现维克多眼中的热切,便知道晚了。 “华国原装妞儿!老子要了!”维克多感觉无数钞票砸向他,他手上包罗的世界各地的妞儿,唯独没有华国靓妹,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住在哪儿?”维克多捏住她的下巴。 “我也不大清楚。我们并不是很熟……她住在她亲戚家里……”依娃急得快哭了,“我真得不知道她住在哪儿。” “给她打电话,别耍花样儿!”维克多把自己笨重的手机递过去,“现在就打!” 看着充满迷人西班牙帅气的维克多,依娃有些犹豫,可当对上他冰冷的眼眸,她乖乖地播通了白雪的电话。“嗨,白……” 分开没有四个小时,白雪再度接到依娃的电话,她有些诧异。“依娃……有事?” “方便见个面吗?”依娃被维克多拧了一下,声音马上变得亲切温柔。 才从她这里拿走一百块,不会现在又想借钱吧? “对不起,恐怕不大方便。我的论文要赶,还有去打工……等有时间,我再打电话给你吧?”依娃的状况,让白雪很不放心。她不想惹麻烦,但凡让她感觉到有麻烦的气味,她都会将之隔离。 维克多听见白雪不肯出来,心生一计,从兜里掏出美刀晃了晃。依娃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现在有钱了,想马上还你钱!” 依娃的声音听起热切得有些过火,一个瘾君子声称要还钱,这才是最大的怪事。 “钱,你先留着吧!不着急,过阵子再说。不说了,我赶时间,下次再说!”白雪不等她讲话,便匆匆地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出嘟嘟声,依娃小心地观察维克多的脸色,就怕他迁怒于她。“维克多……” “你今天就是这副样子去见了她?”维克多没想到华妞儿会如何滑手,再看依娃的德行,多少猜出白雪拒绝赴约的原因。“你把老子的宝贝吓到了!” “维克多别打!”依娃缩了缩身子,“我知道她在ny大学读书,我可以去找她……” 维克多这才歇了怒火,微笑着拍了拍依娃的头。“不愧是我的依娃宝贝!”象是要奖赏她,维克多吻住她,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离。 “维克多,亲爱的……”没多久,洗手间里便传出男女淫//荡夸张的喘息、□声…… 42博命 “白——” 白雪寻声回头,不由一愣。“依娃?”虽说她换了装束,装了淡妆,看着有了几分精神。而她身后跟着一个拉丁裔混血美男,微卷的棕色长,如刀雕塑出的迷人的五官正对着她微笑,散他迷人的气息。 只不过他冰冷的眼眼却骗不过白雪的确眼神,眼前这个热情四溢的帅哥,绝对是个冷血的人面禽兽。 来者不善,白雪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满脸意外的同依娃打招呼。“依娃?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你,真好!” 维克多见白雪完全没受他影响,心里涌出更多征服的**。不过他的眼睛盯着白雪,细细打量。 皮肤很嫩,眼镜下的东方凤眼很迷人,举手投足都带着清纯逼人的妩媚。再看她的身材虽藏在厚厚的冬装下,不过她胸前的高度,让他知道她衣服下藏着极为有料的魔鬼身材。 被他上上下下打量半天,白雪不想再理睬二人,便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快上课了,下次再聊吧!” 依娃却不肯放开她,拉过身后的维克多维她介绍。“白,这是我的男友维克多……维克多,这就是我常常提起的白。” “嗨,白!很高兴见到美女!”维克多自以为帅气的绽开笑容,白雪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真得要走了,下次见!”白雪匆匆得逃走,心里却觉着有些不安,背后那令她恶心的目光一定盯着她走远。 依娃没想到白雪会抬脚走人,小心的看向维克多,没想到他却心喜得笑弯了眼。“条件不错,看她的步态应该还是个雏儿,若拍卖出去……” 看他的表情,依娃知道他又想到了花花绿绿的美刀,她聪明得选择闭嘴。不过看白雪的态度,好象对他不是很来电。“白,她会答应吗?” “老子出手,从没有哪个妞儿能从我手心里溜出去的。”维克多信心满满,实在不行就来硬的。在ny,失踪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华夏女留学生,只怕警察都懒得多问。 连着一个星期,那个维克多都找各种理由同白雪巧遇,花言巧语、鲜花攻势,通通都是无用功,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眼看着圣诞节就在眼前,为了圣诞节那次诱人的拍卖夜,维克多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自从被维克多缠上,白雪身上防狼的工具又多了几件,而且每天放学也是早早就回家。她每天都绷紧神经,小心周围的一切,那个维克多总令她不安。每晚走在夜色里,她都会不自觉得握紧藏在包里电击枪,防范突然从暗处伸出一只手…… 公寓门卫麦克正哼着歌,为他身边的圣诞树做最后的装饰。这时一个高大英俊的东方男子走进来,明显不是住在这里的住客,他忙放下手上的活儿迎上去,“先生,有需要帮忙的吗?” “是的,我要找住在这里的白雪。她的家人托我给她带些礼物,请问她在家吗?”男子相貌英俊,声音沉稳,语气极为绅士,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位事业成功的绅士。 “原来是找白小姐!”麦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这个时间,白小姐通常不在家……我先打电话,看一看……”麦克对来客的印象极好,他总觉着对方很面熟。“先生以前来过这儿,怎么看着有点儿面熟?” “我是第一次来这儿……”男人淡淡地摇了摇头。 麦克播通电话,可一直没有人接听,便放下电话。“白小姐还没回来,先生不如坐下等一下。”他又瞄了一眼时间,“通常再有五分钟,白小姐就该回来了。” 男人面向街道坐下,看着穿行的人流,脸上没露出半点儿不耐烦。他身边的麦克终于把他的圣诞树打扮好了,看到窗边的男人,他便起身倒了两杯咖啡。 “先生不必着急,再过几分钟白小姐就会回来。她通常回来得极早,也很少出门,绝对是个用功的乖乖女。”麦克看着窗外感叹,“如果我的女儿有她一半乖,a国的大学差不多要随她挑了。” 男人勾了勾嘴角,却没有再说话。麦克难得有个聊伴,极为热情的同他闲聊。不过通常是麦克在讲,男人负责听。 “白小姐回来了!”麦克看向窗外惊呼。 男人顺着麦克的手指,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子一点一点向这里走近。 白雪穿过马路,来到自家公寓门口,她甚至看到麦克正坐在大厅里和一个亚裔男子喝咖啡。麦克兴奋地站起身,同她招手,白雪微笑着冲他点头。 突然麦克得面色变得惊恐万状,他身边的男人飞身向外冲来,紧接着她看到身后响起一阵刹车声。她未回身,从公寓玻璃窗里,便看到自己身后停下一辆面包车,车上窜出二个人,头带面罩直奔她而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当一个人的手伸向白雪时,她猛得从包里抽手,推动开关。 在电击棍噼啪的电流声中,第一个人抽搐着倒在地上。而第二人明显有了防备,从身后一把抱住她,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拼命地将她往车里拉。 从公寓里冲出来的男人近在咫尺,而身后那个人的一只脚已然踩到了面包车上。生死一线之隔,白雪一咬牙闭眼,翻转手腕,电击枪直接按在了身后人的手腕上。 “啊——” 白雪和劫匪都倒在地上,而男子也冲到了白雪面前。开车的匪徒见事败,也顾不得同伙,自己开车先溜了。 “白小姐怎么样了?”麦克也跟着从公寓里跑出来。 “叫救护车、报警!”男子对他吼道,抬脚将白雪手上的电击枪踢到一旁。 他带上皮手套,单手将白雪从劫匪怀里拉出来。见她面色苍白,躲在地上不停地轻颤。 几分钟后警察和救护车先后感到,给白雪进行紧急救护措施后,白雪晕晕地睁开眼睛,她看不清、听不清,可外面的世界是扭曲、嘈杂的。书@快#电@子%书为您整理制作 当救护车要送她去医院时,她拼命挣扎。“我要回家、回家,不去医院……” 她讲得是华语,那些人一句也听不懂,最后还是男人上前制止。警察调查他身份时,他从怀里掏出证见,让警察一惊。他竟是华夏防a国的随行武官!简单的绑架案,竟扯上外交事件? 还没等警察弄清情况,几辆黑色辆车开过来,细看车牌竟是华夏驻a使馆的车。 大使都来了! 不知大使是如何同a国政府协商的,不过白雪的健康却由使馆的女医生接手,武官陪着医生把白雪送回家。 看着卧床上面色苍白,依然昏迷的白雪,男人暗暗佩服。为了脱险,一个弱女子竟敢对自己下狠手,不愧是将门之后。 见白雪被照顾得很好,他抬手腕看了看时间,今夜他还赶夜班飞机回国。交待了医生几句,他便从白雪的家里走出来。 电梯的门无声的打开,威斯特把玩着车钥匙从电梯里走出来,正好同他走到当面。 “依斯特——”威斯特手中的钥匙掉在地上,男人也是一愣。“威斯特?你怎么在这儿?” 楼下的麦克应付完警察的询问,浑身酸软得坐回椅子上。回想方才惊险的一幕,至今他还心有余悸。好在有那位亚裔男子侠义相助,不然今天白小姐就危险了。 不过他真得觉着男子看着面熟…… “想起来了!”那男子明明同公寓住客杜兰先生相貌相似,“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同,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43纠结 “你刚刚是从对面走出来的?”威斯特递上一杯红酒,“什么时候华夏的军人竟然睡上ny高级j了?” “ny的高级j?”依斯特困惑地看向威斯特,“你是不是弄错了?对面的女孩儿怎么就成了j?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有什么可以误会的?她小小年纪就住豪华公寓,身边不时出现男人,她平时扮丑,接客时可是非常光鲜靓丽的。”威斯特轻蔑地挑了挑眉,“你可千万别想着让她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太土!” “她本来就是凤凰,哪还用变回麻雀,再变回来?”依斯特虽说不大清楚他为何会误会白雪,不过他可不相信那么聪慧的女子会选择最愚蠢的办法养活自己。就她处理杨大彬的手段,只要她愿意,陈家应该会倾其所有的供她留学。 “什么?”威斯特一愣,“难道她还是什么名门之后?” “陈大国是她爷爷!”知道威斯特对华夏了解不深,不过陈大国的名字他应该不陌生。 “陈大国?”威斯特当然听过他的大名,不过他的孙女在a国留学还住大屋。“陈大国收入不菲,不然如何供她在a国享乐?” “具体得不太清楚,不过她留学未动了陈家分文,她同港府胡家颇有渊源,应该是胡家出资。”陈家四子不是从军、就是从政,哪里有那么多钱在a国置业、置产? 威斯特知道了白雪的身份,无论她是不是j,她都不再是他可以招惹的。万一弄不好,惹个粘糕上身,想甩都不容易。“难得见你出国,难道真得不见一见……” “没必要!”依斯特淡淡摇头,“完全没必要给爷爷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姓范,同杜兰家族没有半点关系。再说也没有时间,我马上要随专机回国,不必麻烦了。” “没有半点关系?”威斯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我和谁在一个子宫里呆了八个月?” “我只知道你叫范西北,那个什么杜兰的,和我没关系。”依斯特起身,再不想同他闲扯。 “自欺欺人!”威斯特喃喃,却不也大声,生怕再惹翻了他。 “不用再送了,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依斯特有些僵硬得同兄弟道别,“有空回国看看,爷爷很想你的。” 威斯特怎么不了解他,笑着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也悠着点儿,别太拼了!” 目送着他离开,威斯特无奈地关让房门,想到他们兄弟俩的身世,简直比莎翁的狗血剧还要精彩。虽说他们自出生不久便被迫分离,二十几年联系不多,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比别的手足还要深。 他们各自背负不同的责任,看着他成为华夏冉冉升起的将星,他替自己的兄弟高兴;而他因为这双蓝眼睛,却逃不开继承杜兰家的一切。兄弟同命,一样的不得自由…… 白雪做了一夜的噩梦,前世经历的一切又回放一次,她尖叫着从梦中醒来,一时分不清生死、前世今生。直到守在她床边的女医生唤醒她,安慰了她许久,她的情绪才慢慢平定下来。 昨晚生的一幕,她终于完整得想起来了。 “昨天幸好遇到范长,不然……”女医生暗叹白雪的好运。 白雪喝了半杯温水,“事情弄清楚了吗?究竟是些什么人……” 女医生也不是很清楚,后来专门来探病的使馆助理把事情的始末说清了。“是依娃伙同拉丁黑社会维克多想要绑架你,想把你弄去黑市圣诞节特别拍卖……好在他们全部都落网了!”迫于华方的压力,ny警方不敢推委,案件处理极为利落。“以后不用再担心了!至于国内……陈老已经听说了……他在等你的电话!” 送走不大放心的助理和女医生,白雪犹豫很久,按说国内的时间已经很晚,她还是硬着头皮把电话打回去了。若是她不打,只怕他们一夜都无法安睡。 “爷爷……” 陈大国和肖娟都劝她回国,后来被她费了半天的口舌,陈大国才放弃让她半途而废的想法,不过他是有条件的。 “配保镖?!”白雪觉着有些头痛。“爷爷,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又不是什么国家政要,哪里需要配保镖?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以权谋私?” “按照标准,你早就该配保镖的。是我从前疏忽了,亡羊补牢还不算晚。一切听我的,过几天使馆会派人随时跟着你,这样我和你奶奶晚上才能睡得安稳。”陈大国一锤定音,不容白雪拒绝。 “爷爷,我怕影响不好……”白雪弱弱的拒绝,“身边跟进跟出一个男人,实在是不方便……” “怕影响不好,保镖为你工作时的工资及一切费用由你自己掏腰包,咱们小雪不差这点儿钱!至不方便,就更不用担心,会派一个女保镖的。”保镖的事算是定下来了。 白雪又陪着二老讲了一会儿话,保证自己真得不无事,又保证在保镖没来之前绝不出门,这通国际长途才算结束。 陈兴邦悻悻地看着老爸挂断电话,“爸,小雪怎么样了,怎么也不让我和她说几句……” “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我一句没落,没该说的,我也不多说。”陈大国瞪了一眼儿子,瞄到旁边一脸木然的儿媳,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爸,小雪一个人在国外实在让人不放心,不如让她回国吧。一个女孩子在国内更让人放心些……”陈兴邦不想到失去女儿。 “哪能半途而废,现在就回国呢?”一直沉默的方兰芝终于开口了,“再说爸不是说派保镖吗?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还是儿媳明事理,知道要为陈家培养栋梁。叫小雪回来,现在也不是时机!弄不好再惹了谁的眼,碍了谁的事儿,又要背上狐狸精的骂名!哼!”陈大国拂袖而去。 肖娟冷冷地盯着方兰芝,“为人父母要对得起良心,小雪可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做事千万别丧良心!”话讲得很重,也没顾及儿媳变了又变的脸色,老太太也气哼哼得回了房。 陈兴邦惊愕地盯着方兰芝,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到这时她还怀着别的心思。“小雪她可是咱们的亲生闺女……你怎么就……” 方兰芝讪讪地说:“不是不让她回来,莹莹马上就要订婚了……等他们结了婚……” “结了婚也不把握,等他们再生上几个孩子……孩子再结婚生子……最好等他们都老得闹不动了,小雪再回来,是吗?”陈兴邦抬手止住了她想要解释的话,“方兰芝,你给我听好了!你的侄女方晶莹和程小子的烂事跟小雪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如果以后你再将他们的烂事推到小雪身上……你就可以回方家了!这里的陈家!还轮不到方家人胡闹!” 望着丈夫冰冷的背影,方兰芝觉着极委屈,只得转向唯一的儿子报怨。“健康,你都看见了……我说什么了?一个、两个的都冲着我来了……她在国外遇到事情,怎么就赖到我身上?我的委屈谁看到了?” 陈健康也很无语,从他小时候,妈妈对表姐比对他亲。亲生姐姐,他都来得及见一面,就被老妈逼出国。现在她又能这副态度,怎么能不见人寒心,眼见着就快高考了,他突然有了个想法。 也许从前,爷爷会反对,不过有姐姐在,他的计划多半会成功。听腻了老妈的报怨,他也起身离开。“妈,我回房复习功课了。” “唉……”独留方兰芝面对客厅的寂寥、孤独。 44助理!保姆? 白雪的生活里多了一个半哑巴的女保镖岳红,二十出头的年纪外语讲得极好,虽没见过她的身手,不过每天早上她都会早起去楼下的公园跑步晨练。 胡成轩知道她差点儿被劫之后,亲自飞来ny,专门对她一通说教之后,给她买了辆车。若不是白雪拦着,他差点买辆防弹的房车。 吓得白雪直翻白眼,这不是明摆着招人眼,等人来抢吗?就这样,胡成轩还是买了辆霸气十足的越野车。倒是把看着有些单薄的岳红乐坏了,小姑娘开着车一通飙行,看着白雪有些胆颤儿。胡成轩却对岳红小露的彪悍,满意地点了点头,陈老爷子也是出了大力了。 白雪上下学有专车接送,看着岳红轻闲,干脆逼着她也预考a国的大学。半年之后,岳红也是ny大学的新生,每天和白雪同进同出,倒也方便。 才安排好岳红,陈大国的一通电话又把她的生活打乱了。 “健康要来?”白雪只觉着自己额角痛,有气无力的瘫在沙上。“爷爷,我哪有精神照顾他……” “他不用你照顾!你只管管他吃住,其他的不用你操心。头一年的学费我包了,其他的费用让他打工自己赚!”陈大国也不会惯着孙子,他的五个孙子从小就被他扔到军队训练,不敢说个个身手了得,出门绝不是挨捏的软柿子。“就是个皮小子,不必太上心,出去就是为了磨练磨练,千万别养出一身坏毛病回来。” 告诉白雪陈健康出国的航班号,陈大国便乐呵呵地挂了电话。白雪对着电话了会儿呆,便起身忙着收拾客房。 一共有三间房,她和岳红各住一间,还有一间做书房。如今要添一个人,只好让书房兼客房,还要添一些家具和床上用品。 等一切办妥当了,也到了接陈健康的日子。好在陈健康选在周末的班机,倒省了让白雪请假的麻烦。 白雪让岳红举着牌子在出口等着,她则远远得躲到一边,她可不想惹人眼。 想着比她小三岁的弟弟,会是怎样一个人?一次面没见过,暗暗在心时祷告,千万别随了那个拎不清的方兰芝。 陈健康只背了个双肩包,悠闲地从里面走出来,虽说见过姐姐照片,可想着第一次相见,难免有些激动。 临出国之前,他可是被爷爷奶奶拎着耳朵警告了一通。他是来保护姐姐的,不只不能给她添乱,还要多照顾她,和她多亲近。 姐姐不易,老妈又是一副不亲不热的态度,陈健康想一想就替她心痛。 姐,以后有我照顾你! 一出关口,陈健康便看到一个瘦弱的女生打着牌子接机,皱眉看了一会儿,确认不是自己姐姐,这才想起姐姐身边还有个保镖。顺着她的目光,他找到了坐在一边看书的老姐。虽说戴着黑框眼镜,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姐!不接你弟弟,怎么猫这儿来了!”陈健康热情的抱住白雪,才现姐姐太瘦小了些。 白雪一惊,条件反射想打耳光,不过听到熟悉的母语,她又放下手。“陈健康?” “如假包换,陈健康是也!” 看到情况的岳红赶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紧张的神经也跟着放松。 白雪挣扎着从陈健康的怀里抬头,看清陈健康的脸,微微一愣。都说外甥象舅,没想弟弟的长相竟和儿子有几分相似。 “弟弟太帅,连姐姐都看呆了?”陈健康得意得扬起脸。 “我只是怀疑你是不是吃化肥长大的,怎么长这么大个儿?”白雪看着他近一米八的个子,小小地嫉妒了一下。 前世白雪个子不到一米六五,这回她出国换了水土才长到一米六七,在a国简直就是可悲的小矮子。连岳红都有一米七,现到看到未成年的弟弟比她高半头,怨念丛生。 引得陈健康哈哈大笑,姐弟之间的陌生也随之烟消云散。没用半年,陈健康顺利得进了mit的理工学院。原本他是舍不得离开ny、离开白雪,可最后因为一句话含泪离开。“只要你读完研究生,姐姐投资,让你回国开一个赚钱的网站,到时那钞票……” 踢走依依不舍的弟弟,白雪也是不舍,感觉整个屋子都是空旷了许多。好在他只要周末没事,都会开着那辆他自己打工买来的二手车,来ny看姐姐。 上了大二的白雪终于凭着自己优异成绩被选去ny的电视台做实习生。 虽说只是没有薪水的实习生,不过有机会看到ny的电视台是如何操作的,白雪也觉得机会难得。 这次在杜兰电视台是a国最大的传媒公司杜兰集团的分公司,杜兰公司在上东区有自己的办公大楼,公司内部的福利条件也极好。刚刚进公司的菜鸟实习生,说白了就是不要钱的助理。凡是沾点儿官味儿的,就把她当牛使。 “文件复印十份,十分钟以后要……” “白,弄两杯咖啡来!” “我那份计划书是不是改过了?” 足足做了近二十天的白工,真正的工作却一点儿没沾上。只到有一天,一个严肃、冷漠的胖女主管用她的手指点了点她,她才脱离杂乱的办公室,被塞进另一个空旷安静的场所。 提着手中的纸箱,白雪独立地站在一无所有的屋子里,疑惑得打量四下,这是做什么? “原来只给我派了一个手下!”一个带着淡淡嘲讽味的声音音打断了白雪的天马行空。 “是你?” “你怎么在这儿?”相见的二人同时惊讶地出声。 威斯特杜兰和白雪再一次相遇了,还是在这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白雪的黑暗岁月就此开幕。 “白,是吧?”他瞄了眼白雪胸前的名牌,“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助手、助理。我们要在三个月内,开出一个名震全球,颠覆电视收视率的级节目!” 白雪一时没回过神,“啊?” “啊什么啊!你是我的手下了,一切都得听boss的!我们俩要开创电视收视率的历史!只有两个人,你可不能再抛弃我了……” 白雪想抛也抛不掉呀!威斯特黏着她,同她一起下班,甚至黏进白雪的家里,登堂入室跟着白雪蹭吃蹭喝茶…… 45天上掉儿子 一个门外汉加一个二把刀,用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自学了制作电视节目的流程,而关于选题都还木有定论。 白雪是两眼一黑,威斯特倒是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每天除了拉着白雪吃吃喝喝,就是拉着她满ny城的逛。倒是让还了a国很久,却没怎么旅游过的白雪过了把瘾。 一直紧盯着威斯特,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们都大大得到满足。当初威斯特立下的豪言壮语只不过是一时头脑热,平日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能什么大出息? 原本来有些忐忑不安的老家伙们都放下心来,优哉游哉等着看威斯特的笑话。 而杜兰集团的老总裁温森特也很好奇,威斯特搞什么鬼,不过他可不相信一向鬼把戏不断的外孙会老老实实地向集团元老低头。若他猜得不错,好戏还应该在后头。 白雪头一次跟在威斯特身后当助理,菜鸟助理有时被他支使得团团转,有时甚至感觉自己不是他的助理,而是他的专职保姆和跟班。甚至还要替他跑腿给女友买花、送礼物…… 每每这时她总怨念丛生,忍不住用母语小声念叨。“画个圈圈诅咒你……” 坐在一旁的威斯特全无反应,可若细细观察,他的嘴角正诡秘地翘了翘。 与白雪相处久了,她的一些小调皮常常令他开心,没想到一副冷清清的古板下面,会藏着一个鲜活、灵动的小女人。 “有了!”威斯特打了个响指,“不如就来个sex秀……在平凡人当中透出sex高手,然后现场表演自己的手段……最后组队比赛,留到最后的就算是获奖者,可领到高额的奖金,就用这个点子了!” “这个可以在付费成人频道推出!”白雪有a语给了个总结,扭头又用华语碎碎念。“色胚也只能想出这种无聊、□的点子!估计他是想在节目里亲自上阵,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他有多h,多了不起,只怕到时不会他勾手指,女人就会象洪水一样向他涌来……” “你在那儿说什么呢?”威斯特疑惑地看着她,白雪总觉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些戏谑、一些猜不透的东西。 “老板你也知道我的a语不太好,一时无法准确得表达内心的激动,一时没注意出溜出母语了。”人在屋檐下,白雪也学会了虚与委蛇的微笑。 “好吧!我特批你以后可以讲母语,不过有需要的话要再翻回来给我听。”威斯特十分大方的允许她的小习惯,“方才点子不错吧!现在流行真人秀,sex秀应该是我的创,必须马上施行,不能让人剽窃了去。” “boss,点子不错,不过受众少了点儿。若想在更广泛的被流行,这个可能不行。不要忘了a国也有收视分级……”白雪冷静得指出点子的不足,“真人秀倒是可行,可什么样的真人秀才是最重要的。不只要抓住所有人的神经,还要在更广大的范围内引起共鸣……” “sex就是最广大的共鸣,若不是收视限制,它肯定能获得no.1。”威斯特又旧话重提,仿佛他脑子里除了sex,就是sex。 “色猪!”白雪无力的趴在桌上,无力的闲目良久,脑子里猛得闪过。“猪、猪……” “有了!”白雪突然想起前世看过a国真人秀中的一个成功案件,“boss,刚刚讲得是sex达人,引了我的一个灵感。现在a国满大街最多是胖子,甚至不缺级胖子,肥胖问题……” “停,你不会想选胖子选美吧?”威斯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根本不会有人看!” “减肥达人秀呢?” 威斯特一愣,眼睛也跟亮了起来。“说说你的创意!” 白雪兴致勃勃地表自己剽窃来的创意,讲到兴奋处忍不住喜笑颜开。 认真的女人最美丽,看着神采飞扬的白雪,威斯特的心不自觉地怦然心动。 威斯特按住胸口,皱着眉,沉着脸,同刚刚的风趣完全是两副样子。 “boss、boss……”白雪现他的异样,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boss,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威斯特冷冷地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刚才的创意,听着还好,把它写成计划书,明天就要!”话没说完,他便匆匆走了。 白雪摸不着头脑,不过对于他说风就是雨的习惯,已经见怪不怪了。 威斯特几乎是逃到地下停车场,面对空荡荡的停车场,不住地深呼吸,调节自己有些乱的呼吸。 他喜欢上她了? 不会! 他可是早早就立志做个快乐的花花公子,然后乖乖地完成家族联姻,走一条富家子弟的必经之路。久历情场,他可不屑玩一些情情爱爱虚假的游戏。 一定是最近太老实,困在公司里没机会去约会。只要多释放一些热情,一切又会恢复正常。 “**宝贝儿,在哪儿呢……”他最后开着那辆招风的跑车,奔向美女的怀抱。 熬了一夜的白雪兴奋地顶着黑眼圈去敲威斯特的房门,“boss,讲划书弄好了……” 威斯特穿着白色的浴袍来开门,睡眼半眯,明显还没有睡醒。“这么早,哈……” 白雪被传染,掩口跟着打哈欠。“这份计划书……” “亲爱的……”一位金美女全身只裹着一条浴巾走出来,“亲爱的,早餐吃什么,不如出去吃……” 惊讶地盯着美女妙曼火辣的身材,白雪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愣在原地。她在奋力熬夜工作的时候,他竟然也在奋力“加班”!她无限怨念地盯着威斯特,鄙视的眼神羞得威斯特不自觉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美人一见白雪,出于雌性的本能,将她视察为情敌。一手捧胸让胸涌波荡,一只手死扒着威斯特整个人半挂在他身上。“亲爱的……”语气酥腻,可看向白雪的眼神却带着冷冷的钩子。 “对不起,boss,打扰了。这是我加班赶出来的计划书,请你过目。另外我要休息一天。”把计划书砸到他身上,白雪扬长而去。 拿着砸在自己脸上的计划书,威斯特讪笑着接过计划书,再回头看向美人时,对是一副冷脸。“天亮了,你好象呆得太久了……” 白雪无意听到威斯特的话,暗自鄙视不已。渣男一个,提了裤子就翻脸的无品渣男! 白雪躺在床上酣睡补眠之时,远在千里的华夏京城却有人在为她争吵。 “为什么一定要出a国,以后有的是机会,为什么一定要争那个无聊的什么假期交换生……”方晶莹来回转动手指上的定婚戒指,脸色苍白,连嘴边的微笑都变得极为勉强。 “机会难得,我不想放弃。”程书航专注地盯着笔记本,连语气也是十足的冷淡。 “那不如一起去国外玩一玩,不一定非要抢着去a国,英伦也不错。把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不是更好。”方晶莹握紧拳头,强忍着不让自己脾气。 “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不好在再改了……”程书航完全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方晶莹压抑已久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抬手把他的笔记本合上。“有什么改不了的?明明就是借口!心里还是放不下她,非去ny找她?程书航,你别忘了,你已经订婚了!” “你不要无理取闹!”程书航干脆双手抱胸,眼睛盯着笔记本上的手,甚至没看未婚妻的脸。“既然已经订婚了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我只是对a国,不要整天的自寻烦恼。” “自寻烦恼?”方晶莹苦苦一笑“就算是我自寻烦恼,为了让我安心,你就不能不去吗?” 程书航无奈又无力的抚上自己的额头,“要说几次,这次交换生机会难得,我想去!能不能不要东想西想的……” “你敢说你心里早就忘了她?你没有一点儿去见她的想法?”方晶莹步步紧逼,不容他敷衍了事。 “为什么从交换生,又扯到有的没的?你烦不烦?”程书航不耐烦地起身,想甩椅而去却被她死死抓住。 “没说清楚,哪里也准去!”方晶莹抓住他的手被攥得指关节白,“说呀!是不是还想着她?” “有她又怎么样?”程书航也恼了,自由订了婚,方晶莹变得越来越不可理瑜。每天盯着他,恨不把他系在她腰带上,方便她随时盯着。自认为一只脚已踏进程家,他这辈子非她不娶,才会越来越嚣张。 方晶莹面无血色,整个轻颤不止。“果然还是忘不了她!你们是不是一直还有联系……是不是一直背着我……” “你可不可以再想得更离奇一些,比如我们偷生了一个私生子……”程书航真是佩服她的天马行空。 “私生子?”方晶莹整个人都疯了,根本没有细听程书航的语意,满脑子想得就是程书航和白雪抱着他们的私生子在ny的街头漫步、亲亲热热的画面。“不、不、不!你休想!休想和她在一起!我说她怎么好好的要出国,原来是被你弄大了肚子,躲到国外去了……程书航,你对得起我!” “神经病!”程书航再懒得理她,干脆躲出家门,去找他的小哥们儿一起消遣。 方晶莹已然钻进死胡同,满腹的委屈不处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姑姑方兰芝。“姑姑……” 半夜三更方兰芝在电话里听到侄女的哭声,她的心都快碎了。“莹莹,出什么事了?别只顾着哭,快说怎么了?” 方晶莹哑着嗓子,抽泣着说。“姑姑,书航和小雪有个私生子……”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小卡,会尽量调整状态 46我胆子小,别吓我 白雪美美地睡了一整天,而拿到计划书的威斯特而兴奋得开始张罗开。待第二天白雪去电视台时,原本空旷的办公室内竟多出几张桌子、几个。白雪以为自己走错了门,退回门口,正看到办公室外挂着减肥达的牌子。 还未等白雪弄清状况,便被威斯特拉进办公室,同她讨论节目的细节。 看着桌上满满的资料,白雪惊讶得张大嘴。才一天的时间,他竟同a国最顶极的健身中心联系好,并做比较、准备进一步商讨计划。 “下一步就是要选择参加节目的对象,有什么好的建议?”威斯特现是信心满满。 “海选怎么样?”白雪想起后世快要用烂的招数,“一方面做了前期宣传,另一方面也可以更大的范围内选择合适的对象。” “宾果,就是它了!”一锤定音,当天便制出宣传短片。隔天关于减肥达的宣传片满天飞,除了想找回妙曼的身材,还有令垂涎的高额奖金。 “白,太神了!各个报名点都被挤爆了!这才几天的功夫,报名数已经破万名了!”威斯特也没想到场面会如此火热。 “下面至关重要的就是选角,最好找一些专业事分析对象的背景,找出最有特点的。最好让所有受众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白雪可不会分析物,专业的事,还是找专业的做。 终于忙碌了一个月后,真秀正式开拍,看着自己努力的成果就要呈显前,白雪激动得无法入眠。过去种种再到现的成功就眼前,心中总是涌动无限感慨,她现也算事业小成了吧? 一直以来,白雪希望成为事业、爱情兼顾的成功女,可如今事业成功露了点有芽,爱情却遥遥无期。她的mr.right又是谁,哪里? 正当白雪胡思乱想、似睡非睡之时,她床边的电话话响了。“是白,找哪位?” “是白雪吗?是……咳……是妈妈……” 妈妈?白玲!白雪一愣,不过方才听着不象白玲的声音啊?“谁?” “方兰芝……” 没想到生母会打来电话,白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良久才挤出一句。“有事?” 知道白雪与自己不亲,可是听到她淡漠的语气,她的心脏还是不自觉得抽了一下。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其中的涩意,坐她身边的方晶莹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才又想起打电话要讲的正事儿。 “小雪……最近一还好吧……”方兰芝也不知如何开口问。毕竟莹莹所说有些太过匪夷所思,若小雪真得偷生防孩子,如何能瞒得过公公? “还不错。”白雪不喜欢方兰芝,也不想应付,再加上天真得晚了。“有事吗?天太晚了,没事要睡了。” “有事……”方兰芝怕她真得挂电话,终于艰难得开口。“国内都传怀孕、生子……” “就为了无聊的谣言,深夜打电话?”白雪无奈得翻了翻白眼,“谢谢关心!不过真得困了,再见!”懒得再多费口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白雪挂断电话让方兰芝很气愤,可想到自己无理的问题,又不好再纠结了。她微笑着回头,“莹莹,也听到了,这全都是谣言,根本没有的事情。” “是听到了,可她根本没有说清楚!”方晶莹钻进牛角有些钻不出来,“她挂断电话,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也许根本就是谣言,若真得怀孕,她身边有保镖,哪里能瞒得过那么多?”方晶莹小声得劝解侄女,“莹莹,别把男抓得太紧,越紧他逃得越快。适当得给他一些空间……们还年轻,若想跟他走一辈子,别走得太急。男要哄的……” 一边劝侄女,方兰芝不由想到陈兴邦。从前陈兴邦虽不能说对她百依百顺,可也极为体贴。如今他却极主动同她讲话。二同床异梦,关系也变得疏远、冷淡。 “哄?”她哄得还不久吗?从小一直跟他身后,好不容易熬到订婚,结果却还是如此……“姑姑,好累……” 看着神情憔悴的侄女,方兰芝心疼得将她抱怀里。“莹莹……”小小年纪爱得如此辛苦,倒不如不爱!她第一次思考程书航是不是侄女的良。 对于方兰芝的电话,白雪并没有多想,只当她真得是听到什么谣言。至于背后的其他,她不想深究,不想活得太累。 减肥达真秀早出了几年,可受欢迎的程度却比上辈子热上一倍。而它的收视率真几乎要打破杜兰电视台的纪录,威斯特凭节目一改原本纨绔子弟的印象。 温森特摘掉眼镜,放下手中的资料,多少心里有了顾虑。当年卡洛琳犯得错,如今威斯特又有从走旧路的风险,有必要谈谈了。 查好写论文的资料,白雪从图书馆里走出来,岳红开着车子,就不远处等着她。正当岳红的车子要开过来接她时,一辆加长版的房车贴上来。 “白小姐,家先生想和谈一些谈。”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从副驾驶上走下来,伸手打开后车门,手势虽是请的动作,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岳红跳下车,窜到白雪身前,只等她一个眼神,便要动手。 “家先生是……” “温森特杜兰!” 对于自己的大大老板,白雪如雷贯耳。虽说有些疑惑,她还是同岳红交换眼色上了车。 车里一个须全白年纪大概七十多的老者,正冷冷得盯着她看。白雪微微一顿,细细回想,她好象没做过什么让他生气的事。起码她剽窃的一档节目让杜兰电视火了一把,不是吗? 白雪安静得坐温森特前面,见他一言不,不觉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温森特没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意然不怕他,反倒笑盈盈得盯着他看,原本想来个下马威的想法落空了。“不好奇的来意?” “这有什么好奇的,先生一定是来奖励这么一个优秀的实习生的。减肥达大火,杜兰先生准备给多少小费?” 老杜兰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深默了许久。“好处当然少不了的,不过嫁进杜兰家,绝不奖励当中。” “嫁进杜兰家?!”白雪看了一会儿老杜兰,撇了撇嘴。“虽然杜兰先生风采依旧,又是亿万富翁,不过还是觉着年龄差距多少会影响夫妻之间的交流。” “——”老杜兰瞠目结舌地瞪着白雪,“哼!又瘦又干的黄种……白送也不要!” “那么高贵的白种先生,咱们互看不上眼,这次相亲算是失败。就不再赖下去了。”白雪也顾不得什么淑女仪态,很不客气地翻了翻白眼,开车门也出去。 老杜兰却暗呼上当,“等等,说得不是威斯特!” “威斯特?”白雪一愣,她根本不记得威斯特的姓氏。当初杜兰电视台也只把他当成某个被整的倒霉蛋,根本没把他和杜兰集团联系一块。 “威斯特杜兰是孙子,杜兰集团的唯一继承!”老杜兰认为白雪假装演戏,干脆地掀了底牌。“不够做威斯特的妻子!” 白雪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威斯特成为花花公子,原来背后竟有如此财力。不过让她嫁给他,她还真没长那么大的胆子。 白雪的脸上先是一愣,紧接着又变得诡异,看着象坐马桶上却正好便秘的样子。老杜兰有些糊涂了,“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又想说不中意他,别想瞒过的眼睛!” “杜兰先生,要先声明一下,的胆子很小,您别吓!”白雪一副小女怕怕的表情。 “知道怕了,日后离他远一些。”杜兰嘴角心满意足的翘起。 “杜兰先生误会了,原本就离他很远,不!应该是一直不近。小杜兰先生的风流史,想杜兰先生应该很清楚。胆小、惜命,现a字头的病又满街都是,还要小心地远离高危群。”白雪一吐为快,乐滋滋地看着老杜兰先生脸上的得意化为乌有。 “胡说,威斯哪里不好?他可是名校的mba毕业,英俊、年轻、风趣、富有,不说ny城、就是a国、全球也是数得上的钻石王老五!”听到有贬低自己的宝贝孙子,杜兰火了,张口为孙子辩护。不过白雪戏谑的眼神里,又也想起自己的来意,讪讪地闭上了嘴。 “再说下去,只怕都要反悔,倒追威斯特了。幸好、幸好,天下的好男不只他一个!”白雪打趣了一把,便识趣得下车走了。“杜兰先生,的奖金可别忘记了。” 老杜兰沉着脸坐车里,回家的路上不禁想起方才的一幕不知不觉得乐了。“可惜了……” 小丫头的那份机智倒是配得上威斯特,只可惜是个黄种…… 47我也玩暧昧 又是周末,陈健康哼着曲背上自己的包,拿着车钥匙准备开车去ny过周末。想到老姐令她垂涎的厨艺,不自觉得摸了摸肚子,晚上就可以吃到老姐包的饺子、炖牛肉。 来到车门前,正要开门,却被人叫住。“健康!” 离家千里,竟然还有认识他的国人?陈健康回家头看,不由一愣。“书航哥?” 程书航见到是陈健康,他暗暗地松了口气。他来找他,多半是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他碰上了。 陈健康多多少少的确知道他同表姐和白雪之间的纠结,如今看到他就立在自己眼前,一时也不摸不准他的来意。“书航哥,没想到在这儿看到你。不、不对,应该是叫表姐夫了。” 这一声表姐夫让程书航一僵,快得几乎没让人现。“出国没多久,个子又长了吧?” 陈健康耐着性子同程书航寒喧了几句,抬手看了看表。“书航哥,本来该给书航接风的,不过我现在要去ny,改天再约时间吧。” “去ny?”今天又是周末……程书航心里一阵火热。“来a国还没去过,正好明天放假,我就厚着脸皮约健康做向导如何?” 陈健康心里这个悔,恨不能扇自己两耳光,怎么就那么嘴贱! 整制出一桌美食,白雪回房洗澡、换衣,去了一身油烟味回到大厅。边和岳红看电视,一边等陈健康。正想着时间快到了,门铃便响了。 岳红去厨房摆饭,白雪笑盈盈得去开门,却没想到郁闷的陈健康身后站着成熟儒雅的程书航。“白雪,好久不见!” 晚餐桌边的四人心思各异,岳红不知内情味口极好;白雪心里多少有些膈应吃得不多;陈健康在老姐不时飞过来的白眼中食不知味;而不情自来的程书航除了诧异白雪的好厨艺之外,吃得也不少。 “白雪,如今已经大二了吧,读完学位准备回国,还是……”程书航边享用美食,还极为亲切地关心白雪。 白雪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剜了一眼了小弟,才慢慢开口。“还有两年,还没想清楚。” 程书航又问了几句,结果都碰了软钉子,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吃过晚饭,出乎白雪姐弟地预料,程书航识趣得告辞,只说要去拜访ny的亲戚,还特意和陈健康约好回程时间。 送走程书航,房门一关,白雪便开始掐小弟腰上的软肉。 “姐、姐!轻点儿、轻点儿!”陈健康也不敢躲,只能夸张地喊叫,想让老姐心软,放他一马。“是他找上我的……” “找到你,就领我这儿来?”白雪下手有数,知道他是在装可怜。“若是传到国内……你是不是嫌我事少,存心给我找麻烦?” “不是!不是!饶命啊,姐——” 周日下午,陈健康带着打包好的美食,开着他的那辆破车去接程书航回学校。白雪只当是一次擦肩而过,并未放在心上,不想半个月后程书航独自找上门。 坐在公寓旁边的咖啡馆里,闻着空气中浓郁得咖啡香,白雪好整以暇地望着面前出色的大男孩。相貌出色、身材修长、气质儒雅,可他眼睛里却闪过咄咄逼人光芒。他的出色不容否认,连一向自傲的外国女人也不时他抛媚眼。 程书航近乎贪婪地打量让他魂牵梦萦的佳人,她出落得更美了,多了几分肆意飞扬的洒脱。远离纷扰,她活得好此自我、美丽…… 他为情所困,却不见佳人半点憔悴,不由得心里多了几分烦闷。不过他马上整理心绪,嘴角的那份自信闪人眼。 “小雪,虽然有些唐突,可我还是想问……我们真得不可能吗?”程书航眼含深情地盯着白雪,想让佳人明白他的心思。 眼前的一幕,若用数码拍摄,效果一定可与偶像剧媲美。盯着程书航,白雪却开始天马行空,直到程书航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她才回神,连声报歉。“对不起,光想着要策划书……方才你说什么?” 程书航面容僵硬,最后苦苦一笑。“你是个聪慧的女孩,我的这点儿心思,你真得不懂?” “我懂!”白雪回答得干脆利落,“可我不想惹麻烦!就这么远远得,还是非不断。若真得有关系,还不得鸡犬不宁?育才中学的王子,谁人不晓?可你身边的方晶莹太难缠,更何况现在你们已经订婚,按理我该叫你一声表姐夫。” “表姐夫?”程书航有些哭笑不得,“我现在宁可从来没认识过方晶莹!她现在变了……” 白雪没说话,端起杯子细细味品香浓的咖啡。 程书航想到白雪对自己的这定位,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小雪,如果……如果……我没有未婚妻……” 白雪垂眸沉思,脑子里回旋得是方兰芝扭曲的表情,心生小恶脱口而出。“表姐夫,生活里没有如果……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表姐夫还是各自珍得吧……” 原本黯然神伤的程书航激动得抬头,细细品味白雪的话,心里生出一丝兴奋、一丝妄想。直到坐到回国的飞面,他口中还低声呢喃:“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想要恶心一下方兰芝的白雪,绝不想到她玩的一把暧昧会给她惹来麻烦无数,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进无聊的漩涡之中。 转眼又是一年,白雪不禁提前休完学分,开始准备毕业论文,更成为杜兰电视台越来越受到青睐的节目策划人。 继《减肥达人》后,她又提意推出了《a国好声音》、《a国版的非诚勿扰》、《厨房大师》等透秀真人秀,结果都引收视狂潮,让杜兰电视台赚得盆满钵满,而她也成为年薪百万美刀的高薪一族。 威斯特如今荣升为杜兰集团的副总裁,与白雪见面的机会极少,不只是工作忙,令外也有老杜兰的手脚。 裹着厚厚得红色羊绒大衣,戴着黑色毛线帽子、手套,白雪走在ny高楼之间,不知是因为阴阴的天气,还是临近圣诞,看着忙着采购过节的人们,她不由自主得想起从前置办年货,准备过年的情景。 离乡快六年,再没给太姥姥上过坟,白雪心底的思念、愧疚一起涌上心头,恨不能立刻买张机票飞回去。 茫然地站在ny街头,看着金碧眼,白雪身为异乡人的感觉越突出。手机铃声又把她拉了回来,“我是白。” “白,我是威斯特,公司年底的欢庆part,要你参加!”威斯特缺个参加p的女伴,头一个想到得便是杜兰最热门的新星白雪。 白雪原本想要回家,可又不想回到冷清的家,便坐上岳虹的车去了威斯特订好的美容沙龙——ny城中最贵的一间。 48东方美人鱼 在沙龙里被人忙活了大半个下午,生出的那点不耐烦在白雪照到镜子之后烟消云散了。连她身边的岳红,都褪去伪装成一个俊俏小佳丽。 白雪乌黑亮丽的头柔顺的披散在脑后,身着白色单肩美人鱼短礼服,一双纤细柔白的美腿晃得人眼花,脚踩一双银亮色的高银鞋,站在那里仿佛才刚上岸的美人鱼。 “太完美了!”造形师杰米兴奋地直拍巴掌,“白,你是来自东方神秘而美丽的美人鱼!” 长期低调的白雪,看到镜子里的人影,暗自得意。哪有女人不爱美,藏了这么久,突然换个样子来份惊喜也不错。 岳红则选了件简单的黑色短礼服,利落简单中透出一份冷艳。 “噱——”威斯特对着白雪邪邪地吹着口哨,“惊艳!只怕今儿个要跌破一地的眼镜片了!” “杜兰先生也是一表人材,又是亮闪闪的黄金单身汉,只怕今天的part又有美女要主动投怀送抱了。”威特斯人虽花了点儿,倒是长了副好皮囊,看着倒还养眼。 威斯特微笑着接受白雪的夸赞,大方地刷了卡,他绅士地弯曲手臂。白雪挽着他走出沙龙,岳红跟在他们身后,临门时威斯特不不忘回头拿她逗趣。“没想到岳小姐也有冷艳的一面。” 原就有些拘谨的岳红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狠狠地剜了一眼威斯的后背。白雪果然没说错,威斯特绝对是个下流的花花公子。 白雪挽着威斯特的手臂,面带从容优雅得步入宴会大厅,方才还有些嘈杂的大厅,陷入片刻的宁静后,又重新回复热闹。 威斯特被助理拉去应付客户,白雪则围顾四下,没看到熟人,干脆拉着岳红去吃东西。一人插了满满一大盘的食物,躲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偷吃美食。 打白雪一进门,老杜兰便看在眼里,想起那日白雪刁钻的表现,眉头皱了皱,对着身边的助理一阵低语。 威斯特长袖善舞地在人群游走着,男人看到他后露出兴奋的表情,女人贴端着酒杯千娇百媚得上前搭讪…… “小雪,威斯特不累吗?”岳红插了块鲜虾,送到嘴里。“我看着都替他累,估计他脸上的股肉组织已经僵了,快瘫了。” “他脸上的那张面具带了几十年了,若真得扒下来,只怕他自己也不认识他自己了。”享受了权利,便有自己逃不掉的责任。白雪摇了摇头,继续专攻自己面前的美食,五星级宾馆的美食还真是难得的新鲜、美味。 “白小姐,老总裁想找你一叙。”还是上次同老杜兰一起出现的中年男子。 白雪认出他,心里暗叹老杜兰的执着。扭头示意岳红先留下,便起身淡定地跟中年男人走过大厅,转了几个弯之后,走进一间安静的书房。 “圣诞快乐,白小姐!”老杜兰晃动手中的酒杯,“白小姐莫不是忘了约定?” “一直没变!离威斯特远得是邻居白雪,我和他只是点头之交,除了工作,我们再无交集。今天难道还不明显吗?,” 49刺猬和和仙人球 “太明显!”老杜兰冷着脸想着方才的一幕,白雪同威斯特般佩得让他有些恼火,仿佛又看到二十多年前的旧事。“挽着他的手臂进来,还需要多余的解释吗?” “基本的礼节罢了,难道要推开绅士的手臂,只因为旁人的怀疑?这不符合淑女守则。”白雪忍住翻白眼冲动,搭下手臂就反应强烈,象是她强了他的宝贝孙子。若真有个万一,吃亏得是她好不好? “真得没什么?”老杜兰眼里写满不信,因为他在威斯特的眼神里看到不一样。 面对老杜兰反复的质疑,白雪实在不想同一个顽固的老头继续搅下去,直拉举起右手起誓。“至今,我还未同小杜兰先生有任何暧昧,如果有一天……我难逃他的魅力,苦追他、非他不嫁,定会事先通知您!满意吗,老杜兰先生?” 老杜兰沉着一张脸,可又一时找不到他法,只能沉默。白雪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场。 回到宴会厅,岳红还在大块朵颐,威斯特还在与人寒喧。白雪已经没了好味口,干脆端起一杯香槟晃出热闹的大厅,到阳台上吹吹风。 说是阳台,倒不如说是巨大的室内花园,室内的葱葱郁郁,正和室外的雪景相应成景。 轻啜着香槟,白雪坐在花园里的木椅上,呼吸室内清新的空气,回到方才老杜兰的脸色,她就忍不住想笑。明明是个老男人却演活了老怨妇的表情,真不知道有一天威斯特结婚,他会不会因为吃醋而看上自己的孙媳妇? 恐怕这世上没有女人能入他的眼、配得上他的孙子!也许有一天,他会找到一个女人,与他长着同一张脸…… 想像威斯特挽着与他爷爷神似的女人步入教堂,画面实在搞笑,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什么事情能让冰美人白小姐躲起来偷笑出声,能不能和我分享一下?”威斯特端着杯红酒站在她身边,象因为抓到她的小把柄正得意洋洋。 “咯咯……”白雪笑得越灿烂,却一直摇头,不肯同他分享秘密。难道对他说,你想娶长得像你爷爷的女人吗? 威斯特皱了皱眉,总觉着白雪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象是在看着他……出糗! “没什么,只是想起旁人的糗事……”白雪敛去脸上的笑容,小声用华语喃喃。“娶一个长得自己爷爷的女人,你这辈子惨了……” 威斯特正要弯腰坐下,手中的酒杯猛得一晃,酒水差点溅出来。他抓牢酒杯,脸上的笑容僵硬得面具。 白雪完全沉浸于自己的臆想之中,根本没现他的异样。 坐稳得威斯特再见不得她得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白雪小姐怎么会想到我要娶一个长得象爷爷的女人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噗——”白雪口中的香槟喷了!她竟然听到威斯特讲华语,还是字正腔圆的京腔。“你……” 威斯特挑了挑眉,“我会讲华语,而且……讲得不错!” “谦虚了,应该是非常溜的!”白雪白了他一眼,“憋了这么久,你不累?” “是挺久的,不过获得的乐子也不少。”威斯特笑得象偷腥的猫。 回想过往自以为保密的碎碎念,白雪拍打自己的脑门,真是太蠢了!她活生生地表演了一回黄帝的新装,“公子笑得热闹,是不是应该打赏一些小费?” “没门儿,我还没要名誉损失费呢!” 两人用华语说笑着、互糗着,无形之间亲近了许多。 “华语学得不错,学了多久?”白雪放松地靠坐在椅子上,语气象是和老友聊天。 “家学渊源。”威斯特回答很模糊,“我喜欢你,白雪。曾经想追求你。” “但是……”白雪听出他话中的另一层隐意。 “我们太象……”威斯特话中带着一些失望,“虽然我很自恋,却不想爱上和我一样的人,太累!” “就象刺猬绝对不会爱让仙人球!”他们是同一类人,浑带着刺,时时小心提防,没爱之前,先想好分手。如果爱情可以选择,聪明人都不会选它,而他们恰好就是聪明人。 “那你一定是爱扎人的刺猬,而我是老实的仙人球。”话说出口,威斯特完全放松,开起了玩笑。 “花心招摇的仙人球还差不多!”你一句,她一言,热聊得象相交许久的朋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当时差点当着她的面,演活一场香艳的动作片。 威斯特尴尬地喝一口酒,却现杯子早就空了,只得在手中把玩酒杯。 欣赏着他的糗态,白雪小小地报复了一下。“你还说我是ny高级j,还问过我的价。现在想不想再知道价钱?” 威斯特聪明得选择摇头,以他对白雪的了解,如果他敢点头,迎接他的绝对是响亮的耳光。 见他明智得选择摇头,白雪得意地翘起嘴角,语气友好了许多。威斯特松了口气,二人相谈甚欢,甚至没查觉老杜兰正盯着他们,满眼怒火。 黄种人是天生的骗子!方才还在他面前信誓旦旦,一转身就来勾搭威斯特,亏他差点儿就相信她的鬼话。 正当老杜兰气恼得想要冲出去,拿支票砸白雪时,岳红从大厅里一路小跑出来。“小雪电话,国内来的!” 白雪面带微笑得接过电话,“喂,你好……”没多会儿,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定了定神,她有些结巴了。“我、我……马上买机票回去!” 挂断电话,她只和威斯特交待了几句,便拉着岳红匆匆离开。 “怎么了,小雪?”岳红抓着白雪冰冷的手指,她刚刚也在电话里听出不好的意味,却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 “爷爷,病倒了……”白雪的声音带着惊慌的轻颤,“已经住院治疗了……” “别担心,陈老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岳红紧握她的手,可心里却没有多大的把握。如果不是情况严重,国内也不会来电话让她回国。 “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白雪自己安慰自己,可脑子里却一再重复太姥姥住院时的种种。 不会的、不会的…… 陈兴邦和方兰芝赶到医院时,肖娟正独自在重症监护门口等待。“妈,爸怎么样了?”陈兴邦一路几乎是跑着来的,也是快五十的人,难免有些气喘。 “医生进去了,还需要量观察。不过这次看着凶险……”肖娟说不下去,低下头长吁短叹。 “妈,要不要把大哥他们找回来……”陈兴邦也有些乱了方寸,虽说眼见父母一天天老去,思想上早有准备,可事到临头他也有些乱了。 “你爸在家一直念叨小雪、健康,他们在国外,先通知他们吧,属他们远……别到时候,来不及……”肖娟也是想孙女、孙子了,特别的小雪自从相识,一别六年多。 “我这就打电话!”陈兴国起身去打电话,却被身边的方兰芝拉住。“妈……健康放假了,他倒是能赶回来。可小雪眼看着要修满学分,正在准备论文,这时候叫她回来……” 在肖娟和陈兴邦如刀的目光中,方兰芝懦懦地住口,随即又小声得替自己辩解。“我是怕打了电话,她也不一定能回得来……” “回不回来,在她!如果她为了学业,连自己爷爷重病都不能赶回来,她就不配做陈家的孙女。”肖娟狠剜了儿媳一眼,“兴邦,你就在我身边打,只说爷爷病了,看小雪怎么说!”她坚信小雪可是个顾念亲情,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陈兴邦掏出手机打电话,直接按了免提,白雪的声音三人听得真切,她的关切、慌张也明明白地传到三人耳朵里。 方兰芝哑口不言,也许是经过几次经验,她聪明得选择闭嘴,可心里却又飞到旁的事情上。 肖娟和陈兴邦见她沉默、晃神,不会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太多次失望之后,他们已经学会不去强求她,那只有跟自己过不去。 原本陈兴邦和方兰芝想要留下,却被肖娟强行打回家取东西,晚一些再换她回去。 “怎么样,电话打了吗?小雪回不回来?”见肖娟进来,陈大国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脸上不见一点病容。 “臭老头,好好的偏要装病!把孩子吓得声,都颤了!”肖娟瞪了他一眼,“小雪说了,马上订机票,尽快赶回来,这回你满意了?” “满意一半,等孙女回来看我,真能彻底满意了。”陈大国微笑着靠坐在病床上,一脸的得意。“要不是我出奇招,想见小雪,还不知猴年马月呢!” “小雪马上就毕业了,这又眼看要过年了。好好说,小雪还能不回来?”肖娟不大赞同老伴的苦肉计,“她若是知道你说谎,会不会和你翻脸?” 陈大国也猜不着孙女的想法,“翻脸也是我孙女!这马上就毕业了,万一她一直留在国外,手上又有钱,入了外国国籍,再不回来的?到那时候,想哭都哭不回来!” 肖娟张嘴想要反驳,可想到越不着四五的儿媳,她又闭上了。许久才长叹一声,“小雪也是可怜,两个妈就没有一个靠谱的。” “刚才在外头,她是不是不同意小雪回来?”陈大国看老伴的脸色,就能猜出儿媳的话。“怕小雪回来搅了她侄女的好事!” “那倒没有……她说怕影响小雪的毕业论文……” “放屁!”陈大国大怒,“她要真关心小雪,小雪能寒了心,一直留在国外不回来?现在倒学会讲话,面上的借口找得漂亮,心里却是坏透了!世上有几个像她这样当妈的?丢了西瓜捡芝麻,有她后悔的时候!” 50 自投罗网 坐上回国的航班,白雪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乱得成了一团糨糊。一直没正式承认自己是陈家人,可陈大国夫妻俩对她的痛爱,她看得出来。六年来,一点一滴凝聚的感情不是假的。 另一方面,白雪非常不想面对生母方兰芝,她早就过了吃奶、找妈妈的年纪,更何况太姥姥的过世一直是深埋她心底的结……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白雪无声地靠进椅背,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临到黎明时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听见身边的呼吸声慢慢变小变低,陈健康才偷偷睁开眼睛瞄向姐姐。见她面色苍白的依进座位里,虽说此时闭眼小睡,可眉头却一直皱着。 也难怪姐姐又会是这副样子,爷爷病了,自己妈又是…… 想到家中的一团麻,陈健康也颇为头痛的摇了摇头,从前的事他没还得及参于,现在无论如何,他不能再让妈伤害姐姐。 陈大国住院,身为亲家的方文松也颇为挂念,特意把女儿叫回家,询问亲家的病情。“你公公的身体怎么样了?” “年岁大了,难免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应该没什么事儿。”方兰芝心不在焉的吃着晚饭。 方文松瞥了她一眼,“越是老,越需要儿女的关怀,你是陈家的媳妇,多少要进一下做媳妇的责任。” “我知道了,爸。”方兰芝口上应着,脸上却还是方才的样子。 见女儿有些冥顽不灵,方文松放下筷子,不悦地望着女儿。才要再开口,却被告身边的老伴胡红花拦住了。“孩子也跑了一天了,吃口饭,有事儿过会儿讲。吃饭、吃钣!” 方文松瞪了一眼老伴,虽还有些不满,倒再没说什么。 “通知其他人没有……”胡红花赶忙把话题引开,“一定要提前通知一声,别事到临头来不及。” “婆婆说都在国内,倒不着急。非让兴邦打电话,把国外的先叫回来。”方兰芝的语气还是有些不满。 “国外?”胡红花一愣,“健康要回来了?那……小雪回不回来?” “回来!”方兰芝闷闷地点了点头。 胡红花和方文松眼神交换,算是明白她的不正常了。方文松摇了摇头,“等小雪回来,抽空儿让她来认认门儿,总不能让我们这当姥爷、姥姥的,连自己的外孙女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胡红花知道女儿的心结,也跟着劝。“倒底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别太过了。真伤了心,再想挽回怕就难了。” 方兰芝不是不想认回女儿,可想到她是被白玲养大的,想到她欲与自己拼命的眼神,她的心就热不起来。再与她看着长大的方晶莹两相对比,她的心理天秤便自动倾向莹莹,一切自动绕着她转。 “莹莹和程家小子最近才好点儿,她这一回来……” “关小雪啥事?”方文松真得火了,“难不成你想小雪一辈子都呆在国外,一辈子不回来?我就瞧不上程家小子那个劲儿,你们偏偏倒贴着……哼!要我说早离早好,省得以后结婚、有了孩子更麻烦!” 从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方文松,向来说一不二,就是见不得程书航暧昧不明的态度,可叹孙女就死纠着人家不放。“你们就护着吧!别等到有一天,把方家的面皮都丢尽了!”说完,他便甩袖而去。 “饭不吃了?”胡红花想拦住他。 “不吃了,气饱了!”老爷子还真是火大了。 “妈,她回来的事,先别跟莹莹讲……”方兰芝还是放心不下侄女,话还没说完,便被胡红花拦住了。 “看着疼莹莹,我看着高兴。可你别忘了,莹莹是你侄女,不是你闺女,她还有亲生妈——你嫂子!”胡红花摇了摇头,“你呀……怎么就看不懂呢?你挡在她们母女之间,让你嫂子对莹莹的事无法插手……” 方兰芝一愣,心里涌出委屈。“难道我心疼莹莹,还有错了?”第一次听老妈直白事实,她实在伤心。“还要去医院看一看……妈,我先走了。” 胡红花无奈地看着女儿含着眼泪离开,只希望她能想通、想透。 陈大国吃过早饭,无聊地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墙上的表。“小雪该下飞机了吧!” 肖娟忍不住偷笑,“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等不及了?” 陈大国刚要说什么,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急骤的脚步声。“来了!来了!”他飞快地躺到床上,半眯着眼睛。 肖娟替他盖好被子,忍住笑意坐到他床边,努力挤出愁容,皱紧眉头。 白雪走进病房,看到陈大国躺在床上,还没说话,眼圈先红了。“奶奶,爷爷他……” 肖娟拉着白雪,看着出落得更美丽的孙女,也激动得湿了眼眶。“小雪终于回来了,奶奶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眼见着小雪和老伴亲热着,装睡的陈大国再也忍不住了。“嗯……” “爷爷醒了!” 白雪回国三天,爷爷早在她回国的当晚回家休养,她再迟钝也知道多半是在装病。不过看着二老心欣的样子,白雪只能装糊涂,而她的护照也在第一时间被陈大国收起,“护照交爷爷保管,这样我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陈大国、肖娟一人挽着她一只手臂,笑眯眯地拉着她住进陈家,根本不给她其他选择。跟在他们身后提行李的陈健康,忍不住偷偷地笑。欣赏平日强硬的老姐在爷爷、奶奶面前吃瘪,独自暗爽。 好在陈兴邦和方兰芝不住在家里,少了许多得不自在与尴尬。三天时间,只有陈兴邦每晚回来吃饭,方兰芝一直没露面。陈大国和肖娟似乎有意不提她,生怕惹白雪小快。 这三天,除了倒时差,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陪爷爷、奶奶聊天。 “过了年,小雪就是二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告诉奶奶,有没有男朋友?”肖娟拉着白雪的手,亲昵地聊心事。 陈大国戴着眼镜坐在旁边看报纸,眼睛却时不时得扫向二人。 “每天忙着修学分,又要去电视台实习,哪有机会交男朋友啊?何况爷爷不是说不准带洋女婿回家吗?要真是有男朋友,岳红早就打小报告了吧,爷爷?”白雪笑着看向陈大国,“我的一举一动,还能逃过你的法眼?” “嗯、嗯!”陈大国展了展报纸,“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国外,家里不放心,想要多了解一点儿,也是有情可缘的,是吧?” “那爷爷对我的表现可还满意,能得多少分?” “绝对满意!我陈大国的孙女一百分!”陈大国得意得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脸上难得露出严肃来。“小雪,爷爷、奶奶年岁也大了,能不能不要再出国了,多陪陪我们二个老头、老太,行不?” 看着二老眼底的期待,甚至带着乞求意味,白雪心生愧疚。“爷爷、奶奶……”声音哽咽住了,她只能不住地点头。“能不能让我完成毕业论文、答辩吗?” “当然能,有始有终,总要给六年的努力画个句号不是?”陈大国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 “小雪是不是应该认祖归宗,了却我们的心事?”肖娟乘胜追击,“眼看快过年了,不如请大家聚一聚。”借机公布白雪的身份正合适。 “还是老伴想的深,就定在元旦那天好了!”想到在众人面前显摆自己的乖孙女,陈大国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肖娟开始张罗元旦为小雪举办的晚宴,没打算大办,只通知另外三个儿子、胡家,还有京中他们的老友。就是如此,京中高层也大半被惊动,陈家的嫡孙女回国了! “她回来了?”方晶莹呆呆地看着姑姑,猛得抓住她的手乞求着。“姑姑,让她出国!马上让她走!” “莹莹镇静点儿吗?”方兰芝心痛的抱住侄女轻颤的身体,“她一时还走不了,最少也要等过了年。她还毕业论文没写完,总要出国呆上一阵子。” “那毕业以后呢?”方晶莹心存侥幸,“是不是她就留在外国了?不是说她在a国的电视台混得很开,她会留在那儿,是不是姑姑?” “莹莹……”谎话,方兰芝说不出口。“她已经答应毕业回国展……” “再不走了?” “应该是不走了……” “姑姑……帮帮我,让她走吧!求求你,姑姑!”方晶莹苦苦哀求,“哪怕让她再在国外多呆两年,等我结婚、生子以后……” 方兰芝摇了摇头,“这次两位老人扣了她的护照,就是想走也不可能。再说……” “我不听!我不听!”方晶莹歇斯底里地捂住耳朵,“让她走!” “莹莹,现在不是想她是走是留的问题,最主要的拢住程小子的心。到时侯,她的去留跟你都没关系。”方兰芝想要唤回侄女的心智,结果她却呆呆被抱住,口中不停喃喃。“拢住他的心?” 要怎么样才能扰住书航的心,心甘情愿得娶她? 灵光一闪,方晶莹仿佛抓到最后一棵稻草,有了主意…… 51陈家公主 原先听爷爷奶奶说简单的办,白雪只以为有个三、四桌客人罢了,没想到简单办也弄了酒店的宴会厅。 “奶奶,不是说小办吗?怎么弄这么多人?”白雪依在肖娟身边小声地报怨着。 肖娟乐呵呵地拍了拍她的手,“这已是酒店里最小的宴会厅了,你爷爷原本的意思是要包顶层最大的宴会厅……” “顶层最大的……有多大?” “能供一千人用餐。”陈家大儿媳郝淑贤笑着在一旁补充,她生了两个儿子,看着极象小姑子的白雪极为亲近。 跟一千人比起来,不到二百人的宴会厅是确实是小的。白雪无语片刻,便又笑咪咪得陪着奶奶、伯母及两个婶婶聊天。 陈家有四子,长子陈兴国如今已经一省书记记,长媳郝淑贤随他在外省工作。生了两个儿子,分别是陈家长孙陈建功、陈建军都读军校当了兵,也都没成家立业。 二子便是白雪的父亲陈兴邦,三子、四子分别是陈兴民、陈兴光都从父业当兵,如今也是上将军衔。三儿媳吴家慧、四儿媳赵清雅,分别生了儿子陈建成、陈建平如今还在读高中、初中。 白雪做为陈家万绿丛中唯一的一朵花,被全家疼爱。四个堂兄弟未见面之前便被父母嘱咐着要关爱姐妹,再加之从几年前,白雪每逢节日便会托人给他们带礼特,早就拢络好的人心。 如今四个兄弟同她一见面,见她不只长得美丽,态度也极为谦和,自动自觉得将她画入家人的范围,归他们保护。 被这么多人呵护,白雪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好在一家人气氛融洽,没让她感觉任何不适。 虽说外面是隆冬时节,室内却极为温暖。白雪特意穿上奶奶为她订制白底水粉色碎花、短袖短款改良版旗袍。衣服一上身,整个人显得清纯俏丽,丝毫不见旗袍惯有的俗媚老态。 “这么一穿,小雪就更漂亮了!”肖娟满意地拉着孙女的手走进宴会厅,不远处陈大国和几个儿子、孙子正笑眯眯地等着她们。 若再添些玫瑰,白雪以为自己是要去嫁人。在坐的宾客见肖娟领着年轻的姑娘进来便知道宴会的主角到了,再看她不只长得漂亮,举止不见小家子气,笑容也大方得体。 陈大国拉住白雪的手,乐呵呵得为众人介绍。“这就是我陈家的亲孙女陈雪,今天正式给大家介绍,希望日后大家多多照顾。” 在座的各位都笑呵呵得应了,有几位和陈大国年纪差不多的老朋友,见过了西陈家小女儿,再见白雪自然知道陈大因紧张孙女的原因。 “老陈,丫头长得象肖娟,漂亮!幸好没长成你这副五大三粗的样子。” “就是若是老陈这副脸,只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我长怎么了?”陈大国一瞪眼,“想当年我也是个帅小伙,十里八乡的姑娘、小媳妇一见我就脸红……当年肖娟就是先上我的!” “你就吹吧!小心肖娟晚上不让你上床!” 老哥几个哈哈一乐,陈大国又拉着小雪将几人都认识一遍,还收了一圈的礼物。 今天的客人,不只有老一辈,小辈的世家子弟也不少。范庆云看着白雪,再回想六多年前她的样子,不住地点头感叹。“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丫头不大,本事不小,演活了华夏版的灰姑娘。若是船儿见了,只怕肠子都悔青了。” 朱学文、陈东初也跟着点头,神经女和名门淑女,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要选哪一个。不过他倒霉,早早被神经女缠上,自然就没了追求淑女的权力。 “就是不知道陈家公主,最后花落谁家?”京中名门淑女不少,可惜不是名花有主,就是年纪尚小,象白雪这般年纪相当又待字闺中的却极少。 朱学文扫了一眼在场世家子弟撇了撇嘴,“估计现在就有人算计上了。” 白雪,不,应该叫陈雪的秀惊彩收官,不过细心的人还是现,当晚方兰芝及方家人都未到场。 宴会一散,走进宾客,陈大国转身狠狠地剜了眼陈兴邦,而后者只能无奈得低下头。 陈大国未通知方家,想着方兰芝总会把话递过去,结果不止方家无人露面,连方兰芝也没出席为女儿办的宴会。虽说方才陈大国未露半分,心里却对儿媳、亲家极为不满。 方文松放下陈大国的电话,独自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自觉消了点儿火,他才深吸一口气走出书房。来到客厅,正看到方兰芝拉着方晶莹陪胡红花吃水果、看电视。 “爸,快来看电视。”方兰芝让出座子,结果却现父亲的脸色不对。“爸,是不是哪里舒服?” “什么时候带小雪回来见见我和你妈?”方文松强压怒火,坐到沙上,盯着她不容她回避。 方兰芝哑然,一旁的方晶莹坐不住了,阴着脸默不作声。方兰芝看了看侄女的脸色,“最近都有些忙,再过几天吧!” “过几天?不会又是敷衍了事吧?”方文松脸再看到怒气,眼神却冷了。“你不回家,陈家今天没事吗?” “没事……”方兰芝才想否认,可看到父亲的表情,她有些明白了。“有事……” “他们给她办宴会……” “什么?”胡红花和方晶莹都惊讶出声。 胡红花瞪着女儿,“陈家不让你去,也没叫我们?” “你女儿自己没去,连我们都瞒着!”方文松大吼,瞪着女儿真是不知说些什么。 胡红花更直接,抬手狠狠地在方兰芝背上拍了几个。“你都多大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那是你亲生的女儿……你怎么能、能做出这种事?” “我……”方兰芝无言以对,只是一味的沉默。 方文松看着女儿,许久才长叹一声。“如果骨肉血亲都不相认,陈家还会接受你这个儿媳吗?兴邦和健康的处境,你就没想一想?” 一个连自己女儿都不认的母亲,旁人又会如何看待? “你这是自绝后路!”方文松慢慢起身,对着冥顽不灵的女儿,她实在不知道再说些什么。“随你便吧……” 他背影带着苍老的心酸,胡红花知道老伴真得伤了心,瞪了一眼女儿,起身陪审员着他一起回了房间。 看着双亲伤心离去,方兰芝也有些茫茫然。她一向待人接物极有分寸,可一遇到白雪的事…… “姑姑,对不起……”方晶莹抱住方兰芝抽泣着,“都怪我……姑姑对不起……” 抱紧侄女轻颤的身体,方兰芝方才还迷茫的心,此时又硬了。“没事、没事的。只要莹莹好好的,一切都无所谓……” 方晶莹低泣声更大,显得极为激动,可她埋在方兰芝怀里的脸上却泛着点点笑意。 白雪变陈雪又如何,这一辈子,休想再得到母爱一点! “小雪,这儿!”胡成轩冲白雪招了招手。 看到他,白雪的脸上绽开微笑,让咖啡厅里原本注意到她的人,为之惊艳一回。 “舅姥爷!昨天怎么那么就离开了?”白雪在胡成轩的对面坐下,现她面前已经摆了一杯她喜欢的卡布奇诺。“嗯,味道不错。” “昨天人那么多,再说我又不是外人,什么时候见不到?正好公司还有个合同要签。”看着白雪神采奕奕,胡成轩心中颇为骄傲。如果姑姑还在,看到她过得幸福,应该也会为她高兴吧。“今天我不是特意约你,为你庆祝吗?” “庆祝?什么事值得庆祝?”白雪脸上的笑容谈了几分,“人多、事多、麻烦多!” “才之大,就一副老气横秋像?别人不说,你爷爷、奶奶对可没掺一点假!”胡成轩不想她钻入牛角尖,忙劝了几句,见不愿意深淡,便识趣得换了个话题。“对了,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要参加我的婚礼了……” “舅姥爷要结婚了?舅姥姥是哪位?”白雪好奇地睁大眼睛,“什么时候认识的?” “认识有几个月了,相亲认识的。她人还不错,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没有意外,不用半个就会结婚了……”胡成轩面色淡然,实在不象陷进爱情当中的男人。 白雪虽然可惜,又觉着结婚就是油盐酱醋茶,爱情在婚姻可有可无。夫妻之间更讲究情义、责任。“舅姥爷……” “别想太多了,我挺好的。相处下来,觉着我们挺合适的。”胡成轩想到那个爽利、聪明的女人,不觉翘了翘嘴角。“她还不错。”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白雪的心算放下了。“有机会一定要见见未来的舅姥姥,看看她哪里不错!” “你们应该相处得不错!”胡成轩喝着杯中的咖啡,竟有期待白雪同她的见面。 “舅姥爷,我想在年前回江城……”捧着温热的咖啡杯,看着窗外的雪花,白雪突然想起家乡的雪。 “回江城?” “祭拜太姥爷、太姥姥,六年了……” 52遇过到过去 时隔六年,再回江城,路宽了、楼高了、路上的车也多了。白雪立在向阳山上看着山下越来越繁华的江城,身后立着太姥爷和太姥姥的墓碑。 从前让她熟悉的故乡,如今却看着如此陌生。上辈子曾经熟悉、有瓜葛的人,又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昨天下了飞机,她直接住进了宾馆,没联系任何人。今天的第一件事便是上向阳山祭拜老人,站在老人墓前,她絮絮叨叨得将自己多年的经历说给老人听,仿佛看到太姥姥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她在寒风中站了两个小时,直到她将平时不能与人言明的心事讲完,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太姥爷、太姥姥,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只是下一次,又会在什么时候? 回到江城市里,白雪漫步在江城新建成不久的步行商业街,与ny街头比起来,这里多了些乡土气息。听着熟悉的乡音,白雪觉着好亲切。 江城人喜欢在冰冷的冬天吃冷面,看到街边那加很有名的冷面馆,白雪也跟着人流走了进去。 要了两盘拌菜、一碗冷面,可等到菜上来时,她才想起江城人引以为自豪的菜码。 现在的江城还没有用后世流行的平碗,碗子很深,可菜码却堆得高高地。吃一口筋道的荞麦冷面,就一口甜辣有劲儿的拌菜,白雪肚子里的馋虫就勾出来了。 喝光最后一口冷面汤,白雪用餐巾掩口偷偷地打了个饱嗝。冷面吃光了,两盘拌菜也吃了大半,一旁时不时偷看美女的食客也暗惊。看着人文文静静的,食量可不小。 饱餐过后,白雪将剩菜打包,准备拿回去当零食。付了钱,才要出门,正好与一批才进门的食客走到对面。白雪才要从他们身旁走过,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小雪?!” 回过头的白雪,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白玲! 坐在饭店的包厢里,白雪、白玲默默地坐在两边,对着满桌的饭菜,谁也没动一下。 许多年以后的第一见面,曾经母女相称的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家在知道白雪之后,除了斥责过白玲,并没有在事实上对她有任何的惩罚。主要是考虑白雪的感受,再一个也是因为方兰芝对胡大妮的伤害,他们也相应得做出了让步…… 在知道陈兴邦及陈家背景之后,白玲吓破了胆,提心吊胆得回到江城,惶惶不可终日。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陈家的惩罚没来,白玲才稍稍安心。一年、两年后,她终于可以确定陈家把她屁一样地放了。一直没有小雪的消息,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小雪,六年杳无音信之后,今天竟意外在江城遇到她。 “小雪……过得怎么样?”白玲艰难得开口,脸上的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白雪细细打量白玲,她比前世要憔悴、苍老许多。虽然画了精致的妆容,可眼角的皱纹和疲惫的眼神骗不过她。 前世今生,她叫了她近五十年的妈,对她没有恨。当初把她偷出来,白玲实属可恨。可后来她对她倒也细心照顾,对她的要求也尽力做到。比起方兰芝,白雪觉着白玲更责任,对她而言。 “挺好的……去a国留学六年,才回国没几天。”白雪语气放松,象是遇到多年的老友。 见她开了口,白玲的脸色也缓合了一些,接着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恨我吗?” “恨?”白雪摇了摇头,“算不上,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要偷别人的孩子……而且还偏偏是我?” 白玲沉默许久,象是否陷入悠远的回忆。“我初中一毕业就赶上上山下乡,被分到离家不远的庆城……那里条件艰苦、简陋。不过后来在那里认识了你爸爸……”她仿佛陷入青春时的梦,“姐儿爱俊,我喜欢他,追求他……可惜他只衷情方兰芝……” 懵懂的暗恋就这么夭折了。整天看着二人亲蜜,白玲自然不舒服,多次在二人之间挑事儿,方兰芝没少在她手里吃亏。 时间长了,可陈兴邦未见一丝动摇,白玲却没了耐心。再后来慢慢有人回城,而白玲也受够了乡下的苦日子,为了回城,白玲出卖了自己,回城之后她才现自己怀孕。 为了遮丑,她狠心打胎,却不知道自己伤了身体。后来她通过相亲,嫁给了当时还在军队当兵的王成文。 “我回城,又结了婚,觉自己风光了,便大摇大摆得回庆城。总是为了气一气方兰芝,让陈兴邦后悔。谁知道回去才知道他们结婚了,方兰芝还怀了孕……”明明是她先结的婚,结果怀孕的事却被方兰芝抢了先。 听白玲讲当年的事,白雪象是在听别人的尘年往事,脸上没露出丝毫的表情。 讲完前因后果,白玲象放□上巨大的包袱,长长地松了口气。“也许一开始,我的目的不良,可当我把你抱回家,一天天相处下来。你就成了我的女儿,我白玲的女儿。” 白雪再不愿当谁的女儿,不过感念她的养恩,她不介意给她养老。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白玲,“这里面有一笔钱……” “我不缺钱……”白玲将银行卡推回来,“我现在的生意也很成功……” “拿着吧,哪有人会嫌钱多?”银行卡是她早准备好的,如今给了她,也算了了一份心事。 想到这钱是为了买断她们之间关系,白玲心里很不是滋味,强颜欢笑得接过银行卡。“小雪长大了……” “你就没想着再找个人?”白雪希望她老了能有个伴儿。 白玲听懂了她的意思,苦笑着摇头。“哪那么好找?” “条件别太高,只要对你好……” “只有要对我好……”在白雪离开之后,白玲独自喃喃,心底生出满满的苦涩,泪水糊住了眼睛。 走出饭店,白雪深吸了口气,寒冷的空气充满她的肺部,人也清醒过来。 手上提着剩菜,白雪悠闲得往不远处的宾馆走去。白玲见了,下面要安排时见一见老爸。如今她身份证上的姓名是陈雪,真相暴光是迟早的事,可如何和老爸开口,她很为难。 “赵亮,你不要太过分了!”一个刺耳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白雪却因为女子口中的那个名字转身,世界果然很小,她上辈子的前夫赵亮就在不远处。而那个对着他叫嚣的女子,也是她的熟人,她的小学同学葛虹丽。 江城的女人向来泼辣,而男人也颇为强悍。夫妻二人打架、动手是常有的事。白雪见过最过分得一次,她在逛街时见一对夫妻站在江城百货大楼门口互扇耳光。 “丽丽,你别这样好吗?”赵亮试着去拉葛虹丽,结果却被打开。“那件大衣下一次买不行吗?钱没带够……” “我不管、不管!”葛虹丽的态度极为嚣张,“是你拉着我出来逛街,结果钱却没带够,让我没面子。现还说什么下一次?下一次鬼才愿意和你来呢!” 赵亮不停得给葛虹丽赔礼,而路上行人看着二人都轻轻地摇头。白雪也只跟着摇头,二世赵亮的眼光还是一样糟。 从前他们相恋、结婚、生子、争吵、打闹、冷淡,直至离婚分手…… 除去她出轨,更有他们之间的矛盾。那时他们太年轻,不懂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对于旁人,他们也同样的零容忍度。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越积越多,原来的情分也慢慢磨没了,他们的小家终于还是散了…… 不过如今,他们是陌生人…… 白雪又扫了眼二人,便转身要离开。结果正好被歇斯底里的葛虹丽看到她的脸。“白雪——” 白雪装作没听到她的声音,直接抬腿走人,没想到执着的葛虹丽会冲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路。“真得是你,白雪!” “是又怎么样?”白雪淡淡地看着她,原本她们就不是朋友,她也懒得应付她。 葛虹丽看着白雪身上洋味十足的打扮,心里嫉妒得酸,开口讲得话都带着浓浓地酸味儿。“多年不见,过得还好吧?” “还不错,如果没事,我……” 葛虹丽根本不给她机会说再见,直接把一旁的赵亮拉过。“亮儿,这是我的小学同学白雪。她可能你没听过,不过白雪的妈妈白玲,你一定不陌生。” 白玲的风流韵事,江城皆知。更何况赵亮借由女友的口,对白雪及白玲事没少说。今儿她稍稍一提,赵亮就全想起来了。“你好,我是赵亮,葛虹丽的男朋友。” “你好!”白雪微微点了点头,“对不起,我该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完,连再见也没讲一句,便匆匆得离开。 “呸!神气什么?”葛虹丽对着白雪的背影啐了一口,“看着打扮得时髦,背后还指不定陪了哪个肥头大了耳的老男人。娘是狐狸精,女儿又是破鞋,江城可要热闹了!” 母53母女再见 远远得看着王成文、孙秀芳亲亲热热地拉着王宇飞的手,一同把小家伙送进学校门口,白雪一时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不过看着老爸如今神采飞扬,有贤妻、娇儿傍身,她还是挺为他高兴的。眼着孙秀芳又同他讲了几句,便坐着公交车去上班。 面带微笑的王成文转身要去上班,差点撞上身后的人。“对不……小雪?!”看到本该在国外的女儿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王成文差点没蹦起来。 紧紧地拉着女儿的肩膀,左看右看,还不住地笑着点头。“长大了!长得越来漂亮了!”却是找到半点象白玲、象他的地方了。“什么回来的?也不事先打个电话,爸好去接你。” “又不是不认得回家的路?”白雪依恋地挽住老爸的手臂,“爸,为了找你,我连早饭都没吃呢!” “现在就去吃!”王成文干脆打电话请了半天假,拉着女儿去吃江城独一份儿的羊城早茶。 白雪笑眯眯看得老爸用茶水替她涮洗杯子、筷子,心里不停得冒幸福的粉泡泡,可一想到过会儿要讲的话题,她暗自纠结。 “多吃点儿,这里的新开的,老板专门去羊城学过的。”王成文为女儿夹了个虾饺,“可千万别为了漂亮减肥,真要是伤了身体,后悔就晚了。” 听着老爸絮絮叨叨的讲,白雪的眼泪止不住得从眼眶里滚落,低头手纸巾拭了拭眼角。 “咋了,小雪,是不是受委屈了?跟爸说说……不行就回江城,家里不缺你吃的!”儿行千里,他怎能不牵挂。可他也知道,飞出去的小鸟,再也回不来了。 “没事儿……在国外太想爸爸,回来了……高兴的!”白雪噙泪绽笑,让王成文心痛加心酸。女儿一个人在国外读了六年,平日报喜不报忧,各中酸楚都是她一个人扛…… “是我们做父母的太失败,酿了苦果还连累孩子……”没给白雪一份平顺安宁的生活,是他心里永远的遗憾。特别是看着小儿子一天天长大,看着开郎阳光,心里对小雪的愧疚就越深。 “我现在挺好的……”父女又说笑了一会儿,白雪也吃了八分饱。她放下筷子,犹豫了一会儿才说:“爸,你就没怀疑过……我不是你的女儿?” 王成文略略一愣,苦笑着点了点头。“怀疑过!不过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女,没有血缘,父女情就会消失吗?无论到哪儿,无论多久,你都是王成文的的闺女……” “永远是父女……”最后一点忐忑都散了,白雪才将身世讲出来。王成文惊讶无比,真相竟与他想得相差百里。“原先觉着摊上白玲这样的妈是你命苦,结果都是**!你爷爷那边……” “毕竟养了我一场……” 王成文点了点头,“你对她已经仁至义尽……”白玲不只骗了他,也骗了女儿,实在咎由自取。 抛开白玲,王成文又拉着女儿聊了很久,后来他们干脆一块吃了午饭。知道白雪住在酒店,王成文直接要拉女儿回家住,却被她拒绝了。 “爸,不用再麻烦了。我订了下午的飞机,今天就要回去了……”了了一桩心事,看到老爸生活得很好,她该走了。 “今天就走?”王成文多少有些失落,不过他也知道白雪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而家中的孙秀芳也不是省心的。 “江城天气这么冷,爸还是买辆车开,送阿姨和小弟也方便些。”白雪知道老爸会开车,而且开得很好,她便有了给他买辆车的心思。 看着女儿递过来的车钥匙,王成文说什么也不要。“我这当爸的没给自己家闺女买东西,哪还要闺女的东西。拿回去!你京城爷爷奶奶、爸妈也不容易,以后你多孝顺他们……” “爸,这是我自己赚钱给弟弟买的,只是找你当义务司机,你不能拒绝。”车是昨天买的,如今就停在酒店的停车场。 王成文开着新车送女儿离开,直到飞机飞入云霄再也看不见,他才开着车去接儿子、老婆。想到儿子、老婆的惊喜,王成文的嘴角也不禁向上拉…… 回到京城,白雪还是住在陈大国的别墅里,陪着两位老人,准备自己的毕业论文。不过想到将来回国以后的长久居住地,她又开始逛京城买房子。 交通要方便,环境要好,甚至价钱,比起将来现在绝对合适。 原来她和胡大妮住的四合院是胡家的,她不想再回去。她名下的房产基本都被出租,而她一个人也不好去住四合院。找来找去,她瞄上了东城最贵的一处高级公寓,一平米两万多,还送豪华装修。 白雪买下一套,房间的装修又换了几处,置办家具…… 肖娟看着白雪象个快乐的小燕子一样忙忙碌碌,知道她买了房子,想阻拦又怕她反弹,只得装出苦脸抱怨。“人老了,没人喜欢了。这才回来没几天,就要搬出……唉……” “奶奶……”白雪无奈地拉着肖娟,轻声细语的解释。“毕业后要回国工作,住在外面更方便一些。再说我又不是搬出去不回来,我只是两头住。平时住外面,周末回来。奶奶,你就同意吧……” 陈大国住的地方有大兵守门,进进出出、会客都不大方便。肖娟也知道,只不过习惯了家里多个人,突然再少下来,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房子弄好了先空上一阵子,换换里面的空气,等你回国以后再搬去住。就当多陪陪我这个老太太……” “没问题,奶奶,你太好了!”白雪为自己争取了权益,又把奶奶哄好。祖孙二人亲昵得说话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接了电话,肖娟脸上的微笑冷了。“请他们进来吧。” “有客人?” “正好你在家,是你姥姥、姥爷来了,见见吧!”成为亲家多年,肖娟还是比较了解方家老两口的为人。 方文松和胡红花走在前头,倒是回婆家的方兰芝走在他们身后。临到门口,方文松回头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整整了情绪拉着老伴进了门。 天气正冷,肖娟没有迎出门,只拉着白雪在门口迎客。“亲家快请进,三九天正冷呢。” 见到笑容满面的亲家,方文松夫妻的心算是落回肚子里。若是遇到冷脸,他们也只能生受着。再打量被肖娟拉着的年轻女孩,眉眼间有六、七分同肖娟神似。 “这就是小雪吧?”胡红花激动的上前,拉住小雪的另一只手,便舍不得放开。 “姥姥、姥爷……”白雪礼貌得见礼,却少了几分亲昵。 方文松见到她也不住地点头,“我是姥爷!” “别都在门口站着了,进边请。”肖娟象是没看到最后进门的儿媳,笑眯眯得把亲家让进屋。白雪细心地扶着方文松、胡红花往里走,方兰芝直接被她无视。 听到声音,刚刚午睡起身的陈大国也乐呵呵地下楼见亲家。见着方文松,他一时心痒,直接拉着亲家进书房下棋。“小雪,进屋给我们倒茶。” “来了,爷爷!”白雪紧忙起身去厨房,先煮了奶奶爱喝的水果茶,又将爷要喝的功夫茶准备好。 肖娟看着孙女忙前忙后,不住满意地点头。家中也有保姆,可保姆和孙女是两个感觉。得这么一个听话、懂事的孙女,肖娟比捡到宝贝都高兴。“这孙女就是比孙子好,细心、听话,比那皮小子不知好多少倍。” 胡红花看着端茶进书房的白雪,暗自同孙女方晶莹相比,却现孙女还真是差了一大截。“要不然人家说女儿是小棉袄呢?” 肖娟和胡红花也是段日子没见,坐在一块喝着暖暖地水果茶闲聊。一旁方兰芝却有些坐不住了,“妈,健康呢?在家吗?”她不只一次打电话给儿子,想约他见面。结果死小子推三阻四,回国这么久愣是一次面都没见过。更气人的是,他去拜访姥姥、姥爷专挑她出门上班的时间。 “回国就没几天在家,整天出去会同学,还不知道几点回来呢!”肖娟轻轻地扫了一眼儿媳,话却是对亲家讲的。 “难得回国一次,还不玩痛快喽?”胡红花替自己外孙开脱,眼睛示意女儿闭嘴。 方兰芝只得闭上嘴巴,想着儿子现在哪里,做什么?至于妈妈和婆婆聊的那点八卦,她根本不感兴趣。 细细回想方才见过的白雪,还真是越变越美丽。她不只没叫她一声妈,连看她的眼神也满是冷漠……她的心象是被谁狠狠地揉搓了几下,那毕竟是她生下来的骨肉。 她的若有所失的表情,还是被肖娟和胡红花看到。二老四目一瞥,谁也没开口劝。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书房里,陈大国和方文松正在下棋,你来我往,好不痛快。小雪在一旁冲泡功夫茶,时不时得给爷爷、姥爷端茶倒水,打破二人的僵局。 直到黄昏,方文松和胡红花满意而归,而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方兰芝却硬被他们留下来了,她是陈家儿媳妇! 54亲相亲男主角 第五十四章 坐在餐桌边,方兰芝看着说说笑笑得几个人,自己反倒成了外人。公公婆婆也就算了,丈夫下课回来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回家的儿子倒是叫了声妈,可此刻都绕着小丫头笑盈盈得说话。 白雪倒是不想在家中搞分化,不过方兰芝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干脆选择无视。 陈大国、肖娟见不得孙女受屈,连带越看儿媳不顺眼。而陈兴邦除了失望,还是失望,根本没有同她讲话的意愿。陈健康还是个男孩子,神经线条本来就粗,根本没现老妈的异样。 阴着一张脸的方兰芝越显得格格不入,陈大国瞄到儿媳的样子,差点没摔了手上的筷子。 “爷爷喝口汤……”白雪替爷爷、奶奶舀了碗汤,“今天的汤特鲜,您尝尝。” “味还真是不错!”面对孙女的笑脸,陈大国暗自叹气。这么好的女儿,哪儿找去? 吃罢紧张的晚餐,白雪陪着爷爷、奶奶看新闻,陈健康而溜回房间上网,陈兴邦直接回了书房。被剩下的方兰芝憋屈得回了卧室,看着原本熟悉的家,却感觉有些陌生。 回想自己嫁进陈家二十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却落得这么个结局?方兰芝觉着委屈,特别是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陈兴邦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方兰芝接受不了,甚至觉着白雪是想分划他们夫妻感情,好有朝一日让白玲取而代之。这个荒诞的想法却在她心里生了根,她再也坐不住,直接冲进了陈兴邦书房。 “兴邦,我想和你谈一谈。”方兰芝眼底写着乞求。 陈兴邦从公事里抬看,看着妻子无奈地点了点头。“有事儿,你说吧。” “我……”方兰芝还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兴邦,我……” “坐下慢慢说吧。”陈兴邦希望妻子早点儿从牛角里钻出来,耐着性子,想好好谈一谈。“兰芝……小雪回家了,不好吗?” “我没说不好……”方兰芝话说一半,眼泪就流下来了。“可是一看到她,我就想起白玲,觉着恶心……” 陈兴邦盯着妻子,无奈又无力。“兰芝……小雪是咱们亲生的女儿,她乖巧懂事,她……” “她哪里乖巧懂事?从前到现在,她叫过我一声妈吗?她对我的态度冷淡,根本就把我当空气一样……” “说小雪之前,先想一想自己的态度。你对她若是有对莹莹的一半好……”陈兴邦的要求不高,只想一家人和和美美,而不是相见如冰。 “她怎么能和莹莹比……” 陈兴邦突然心灰意冷,除非她真得想通了,不然他们只能了陷入无休止的争吵。“兰芝,我还工作……改天再……” 方兰芝红着眼睛望着他,“你现在就腻烦了?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是白玲?” “白玲?”陈兴邦突然笑了,“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她是偷走女儿的仇人!” “可她也养了十几年,她们之间是有感情的,要比我这个亲妈亲。”方兰芝歇斯底里地对着他大吼,“其实她就是想让我走,换白玲给她当妈!” 她的声音极大,陈兴邦惊诧地看着妻子,象是在看一个陌生的疯子! 话一出口,方兰芝自己都觉着荒诞,捂着脸跑出书房。 她的声音很大,坐在楼下客厅里的祖孙三人虽没听清方兰芝具体讲了什么,却也听到他们在争吵。 陈大国愈得不满,肖娟则无力地轻叹,两人都小心的观察白雪的表情,谁想她竟绽开大大的笑脸。 “小雪,别在意。你妈她……”肖娟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奶奶,她是不是快五十了?”白雪觉着多半是方兰芝更年期到了。 “今年四十八了。” “会不会是得了更年期综合症?”看方兰芝的种种表现,还真没准是更年期综合症。 “啥是更年期综合症?”陈大国和肖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名词。 白雪细心得为他们解释清楚之后,陈大国和肖娟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她这么闹是因为……” “她现在的情绪,她自己都控制不了。最好看一看大夫,吃些药调节一下,症状就能减轻一些。”白雪觉着方兰芝真得有问题,不然以她的智商、情商,不至于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对了,千万别对她说我提出让她看病得,她恐怕会反弹,延误她的病情。” 陈大国和肖娟特意资询过身边的保健医生,得到肯定回答后,他们决定让亲家领着方兰芝看病。 最后是胡红花借着陪她看病的由头,拉着女儿去看妇科,一顿检查下来,还真是更年期综合症,并伴有轻微的更年期抑郁症。 为了让方兰芝早日康复,也为了全家人的安宁,陈兴邦带着方兰芝搬出去居住,连陈健康也被方兰芝拉走,连累他只能两头跑。 眼看春节快到了,看着来家拜年的人会很多,同时也会去许多家走动,肖娟欣喜地拉着白雪逛街、订制新衣。每每拉着白雪的手,肖娟就恍惚是拉着女儿,在为她添制衣裳。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白雪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人前时,一些有心的人开始打探白雪的情况,更有甚者直接表明想要联姻的意愿。 肖娟和陈大国自豪的同时,又开始操心起白雪的亲事。深夜老两口躺在床上,肖娟便和老头念叨。“吴家那个大孙子,你看着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大强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那副眼镜都赶上酒瓶底子了,孙女嫁他糟蹋了。” “那王家那老小子……” “那个混小子也敢想小雪?爱喝酒、好动手,万一喝醉了打小雪怎么办?”陈大国气凶凶地瞪着老伴,“事关小雪一辈子,你能不能找些靠谱一些的?” 肖娟倒也没恼,瞥了他一眼,接着说:“范家的小孙子怎么样?” “范家?”陈大国沉默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范家倒说得过去,那个小孙子叫范庆云是吧?” “是叫庆云,你觉着怎么样?” “样貌家世都还说得过去……”陈大国还有些不满意,“他好象和小雪同岁吧?看着还不大定性……” “这不行、那不行!小雪二十三了,你想把她留成老姑娘?”肖娟也舍不得孙女,可女孩子总要嫁人的。 “范家二小子的大儿子好象也没订婚吧?”陈大国眼睛一亮,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东南?”肖娟想起一张刚毅英俊的脸,“他快三十了吧?相差会不会太大?” “七岁还大,咱们还差八岁呢!”陈大国根本没放在眼里,“那小子可是个好样的,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副师长,” “那孩子倒是不错,不过……”肖娟有自己的顾虑,“范家二小子的家里,可不是一般的乱……小雪要是真嫁过去……” “怕什么?”陈大国可不把那个无聊的女人放在眼里,“小雪嫁过去不用操心,家里又没有正经的婆婆不是更好?” “话虽如此,可东南的身世实在是太……”肖娟不愿委屈了孙女,“小雪知道了会不会觉着咱们对她太薄?” “东南不错!你忘了咱们家的糟心事儿了?咱们护她,也不能护一辈子,再说她那个妈……选东南正好,两个苦过的孩子才能理解对方。”他不想有一天,孙女的经历成为婆家时不时提起的小辫子。 肖娟长叹了一口气,泪水顺着眼角逃进枕头里。“可怜的孩子,这苦到啥时候是个头儿?” 陈大国拉住老伴的手,“会好的!闭眼前,我一定把她安排得妥妥当当得。” 范明武挂断电话,想着方才电话里陈大国的话,多少有些心动。孙子范东南的婚事一直让他头痛,如今又有个条件相当的,见一见倒也不错。 范东南从部队回到家,时间已经很晚,准备回房休息时。“东南,到这儿坐坐。”回头正看到爷爷神情严肃的坐在沙上,明显是在等他回来。 “爷爷,有事?”范东南揉捏着鼻梁,最近为忙一个实战演习,一连几天都没怎么睡。 “找个时间去相亲。”范明武直截了当得说出目的,完全是一副不容拒绝的口气。 “没问题,等我忙过这阵子。这阵子演习,实在抽不出空儿。”范东南倒也不会反感相亲,知道自己年近三十还未成家立业,让老人为他担心了。再说他早就过了谈情说爱的岁月,加上他实在太忙,若想结婚,相亲比恋受更有目的性、更快捷。 范明武自己就是行武出身,自然以工作为重,见孙子没有排斥,满意地点了点头。“那等你有空儿再见吧!” “谁家姑娘能让爷爷这么兴师动众?”刚刚老爷子那副要压着他去的表情,让范东南有些好奇。 “陈大国的孙女陈雪!” “陈雪?”范东南微怔,随即想起了什么。“那个刚刚被认回来的孙女?” “没错!” 范东南眼前闪过一张绝决苍白的小脸,没想到ny一别,他们竟还有这种缘分…… 55白拿谁不拿白! “相亲?!”白雪差点把手中的茶水打翻,“爷爷,我大学还没毕业,就让我相亲是不是太早了点?” “早什么早?奶奶在你这个年纪,你大伯都两岁多了。”肖娟难得反对她的言论。 “爷爷……”白雪转头向陈大国求救,结果陈大国摇了摇头。“这个相亲对象可是爷爷千挑万选出来的,难得的将才,而且人品、相貌在同辈中都极为出色……最近他忙着演习,相亲的时间可能要推后一些。” “那等我回国之后再说,好不好?”白雪只难用拖字诀。 “才过完年,这就要走?”肖娟舍不得。 “奶奶,最多一个月,保证准时回国!”白雪一本正经得保证,“熬了六年多,总不能两手空空得回国吧?” 害怕孙女再次一去不归,肖娟盯着陈大国指着他给出主意,他却严肃得盯着白雪,许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护照马上给你,至于回不回来,我和你奶奶说了不算,全凭你自己。” 看着二老快拧出苦水的表情,白雪没忍住扑噗一声笑了。“爷爷、奶奶,实在没必要演这出苦剧,明知道我会回来,来搞这出,会不会太假了点?” 强装出苦意的陈大国满脸纠结,最后无奈得瞪了她一眼。“难得想演一下,不捧场也就算了,还拆台?坏丫头!” “哈哈……”白雪笑倒在肖娟怀里,祖孙三人都哈哈一乐。原本横膈在二老心里的那担心,被她这么一笑,没了。 回国时三人,回去时也是三人,休假回乡的岳红、白雪、陈健康也一道回去。 因为知道马上会回来,白雪倒没有多少离愁。再回国时,白雪不想让岳红一同回国,想让她把大学的学分修完,机会难得半途而废实在可惜。 “这……需要上面批准……”岳红脸上是欣喜和忧虑,“怕是不容易。” “若是抓紧些,你剩下的学分半年就应该能修完。我去跟爷爷说一说,争取放你半年假。”也是感谢岳红这么多年对她的陪伴和帮助。 得回ny,白雪上交了自己的毕业论文,等待毕业答辩。至于电视台那边她也开始交接手的工作,做着回国的准备。偶有闲暇时,她也会坐在楼下的咖啡厅里,享受在a国的最后时光。 惬意的白雪根本没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密切关注,尤其是她遇到几次威斯特,甚至讲了几句话、讲了什么都被记录得清清楚楚。 威斯特知道白雪从国内回来,必带了许多美味回来,他常常闻着香味敲门蹭饭。饭桌上讲得都是让白雪和岳红亲切的华语,岳红第一次听威斯特讲华语,愣了一会儿,冷冷地瞪着他,最后只讲了一句:“藏得够深得!” 威斯特无比庆幸得拍了拍胸口,“没被丢出去,万幸!” “你很想被丢出去吗?”白雪挑了挑眉。 威斯特干脆不答,埋头苦吃,象是怕下一刻被丢出去,再没机会吃到美食。 “杜兰家没饭吃吗?竟然把未来的继承人饿成这副样子。”白雪忍不住糗他,“若是改天我向老杜兰先生收饭费,要多少合适呢?” “随便,能要出多少,凭你的本事。”威斯特无所谓得耸了耸肩。 白雪扼腕不止,“真是可惜,当初他想签支票时,我就应该大方地拿着。可惜!可惜!若是有下一次,我一定不手软。我事先通知过了,若有下一次就不算不告而取了。” “见面分一半!”威斯特可不想放过眼前的钱。 “想得美!他可是出钱买断我的感情,而且受尽羞辱得是我,凭什么分你?”白雪分文不让,虽然不是没影儿的事。 “不给钱也可以,不过……你得让我一辈子都可以来你家蹭饭。”威斯特只得退求其次。 “没问题!”白雪诡异一笑,只要到时不嫌机票贵。 一个没影儿的事,却被他们聊得热烈,白雪绝没想到,几天后事情还真得被他们料中了。 “这次就把事情解决了吧,省去虚伪的面具,直接说要多少钱?”老杜兰冷冰冰地坐在白雪对面,他面前就摆着支票,象是随时准备签支票。 “杜兰先生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白雪有些后悔自己的乌鸦嘴,“也许杜兰先生应该跟威斯特确定之后,再找上我?” “想让我们反目?你的手段未免太幼稚了些。”老杜兰依旧固执己见,“一百万?” “一百万?”白雪也被激怒了,有钱了不起?既是如此,她就要饱餐一顿。“一位即将继承几十亿美刀家业的威斯特和一百万比起来,是不是太少了些。” “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老杜威兰鄙夷地撇了撇嘴角,“多少才能足够?若是我将一切告诉威斯特,你不怕他嫌弃你?” “不等他嫌弃我,先会记恨你吧?”白雪得意洋洋,完全不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 “你!”老杜兰无奈地点了点头,“你很了解威斯特……五百万!” 白雪但笑不语,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一千万!”老杜兰直接报出最后的底线,“不能再多了,这笔钱足够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既然老杜兰先生如此慷慨,我就受之有愧了!”白雪笑盈盈得接过支票,“钱进我手,恕不退还!” “拿了我的钱,什么时候离开?”老杜兰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 “辞职书,马上就会递,一毕业就回国。杜兰先生满意吗?”钱到手,白雪直接走人。满脸地得意,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这种女人,他也看得上,什么眼光!”老杜兰跟身后的助理不满地报怨着,“希望她识趣一点儿……” 支票在手,白雪根本没耽误功夫直接去银行兑现了支票,钞票入了她的帐号,她的心才算放下。凭白得了一千万美万,乐得她搂着岳红,在银行门口哈哈大笑。“今天我可是割了帝国主义的肉,咱们也过把年,想吃什么?今儿个,我请客!” 白雪不缺钱,可谁会拒绝傻子送上门的钱呢?“回去一定要和爷爷显摆一下,估计且得把我夸呢!” “不一定,也许陈老会嫌太少,若是再多些,还差不多。”想着陈大国的一贯行事,岳红的看法同她不相同。 “一千万美刀还少?幸好老杜兰没遇到爷爷,不然要倾家荡产……” “呵呵……”二人一路笑着走进ny最贵的餐厅,奢侈了一回。 “你要回国?”等威斯特收到消息,找上门时,白雪已经收拾好了回国的行囊。 “回来时,就答应爷爷要回去的。电视台那边,我已经辞了。现在毕业了,文凭到手,也该回去了。”白雪笑得格外甜蜜,“另外我还要谢谢你让我赚了一千万!” “一千万?”威斯特一愣,“什么一千万?” “老杜兰先生送我的临别奖金!”白雪脸上和狐狸笑越灿烂,“是她硬给的,我不接受,怕是有生命危险。so……” “反正他钱多,就当扶贫了!”威斯特嘴皮也挺溜,“再去华夏,你可要包吃包住!这可是先前说好的。” “只说让你蹭饭,没说蹭住!” “一千万,还不能蹭住?最贵六星酒店的总统套间也够住几个月的!”威斯特故意拿她逗乐。 “不行!不过今天倒是可以做一顿大餐给你吃!”原本就想表示一下的,不然白白拿走那么多钱,实在是…… “回国以后打算做什么?”饱餐过后,威斯特和白雪坐在客厅里对饮红酒。 “想去港府注册一间文化公司,还做老本行。”别得不说,剽窃上辈子别人成功的案例,也足够她赚翻了。“老杜兰先生的赠予,我总得用到刀刃上。” “一千万美刀,会不会太少?”威斯特可清楚白雪的能力,凭她的脑子,再加上华夏巨大的市场,保赚!“不如算我一份!一千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白雪白了他一眼,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 “一千万美刀,百分之四十五?” “最多百分之二十五!” “百分之三十!”威斯特做最大的让步。 “一千万美刀,百分之三十……成交!”白雪笑到了最后,后来被称为金母鸡的公司,就这么被两个不着调的老板拍板了。 “威斯特,你华语讲得太好了!若是将来没饭吃,到华夏说相声,肯定能大火!”流利的语言,加上西式的幽默,肯定大受欢迎。“你的华语老师,准是个天才!” “我的华语是我妈教的!”威斯特咧出一抹苦笑,“我老爸是华夏人……她不希望我忘了另一些半血统,所以……” “你妈妈一定很爱你老爸!”天下的女人痴情者居多…… “想不想听一个极为狗血的故事?”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分别了,威斯特突然想倾诉一下。 “有多狗血?”白雪喝了口红酒,不在意地挑了挑眉,会比她的身世更狗 56地遍地狗血 三十多年前,a国和华夏关系紧张,互未建交。可是命运却总是让人出人意料,杜兰家族的大小姐依莎贝拉大学未毕业,趁着寒假对r国滑雪,竟有意外邂逅了华夏驻r国一位年轻的翻译官。 两个文化、家世、背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竟一见钟情,陷入爱河。两个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全然忘了他们之的鸿沟,且不说家族,挡在他们最前面的是国家。 他们小心的隐藏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热恋中的爱人时时想在一起,他们的事没有瞒多久,最终还是被现了。 事情暴出,不只两家被闹得天翻地,两国的高层震惊。依莎贝拉被老杜兰强押回a国,软禁在家不得出门。年轻的翻译官更是被直接押解回京,再无消息。 回到a国的依莎贝拉,没了爱人的消息,生无可恋。就在老杜兰看着女儿一天天枯萎束手无策之时,依莎贝拉被查出怀孕。 因为腹中的孩子,依莎贝拉又活了过来,每天对着未出生的宝宝讲话,心里还牵挂着被押回华夏的恋人是否还活着。 怀孕八个月后,依莎贝拉生一对双胞胎黑男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长着雪白的肌肤、碧蓝色的眼睛;一个则是麦色的皮肤、黑亮的眼眸。 依莎贝拉给孩子起名,一个叫威斯特、一个叫依斯特。老杜兰对威斯特疼爱有佳,对依斯特置若罔闻。两个孙子,一个是他眼中的宝,一个他肉中刺。 终于在两个孩子长到快周岁时,老杜兰偷偷将依斯特辗转送到华夏驻外使馆,让他们把孩子转交给孩子的父亲。 失去爱人的依莎贝拉再失爱子,精神上受到巨大打击,虽有威斯特守在身边,最后还是早早地去世了。 老杜兰老来丧女,他也是悔之晚矣。看着不足十岁的威斯特,他只能强打精神,努力将孙子培养成杜兰家合格的继承人。 听完威斯特狗血的身世,白雪半晌无语,久久才从故事中回神。“你的双胞胎兄弟还活着吗?” “不止活着,还活得好好的!”比熊都要强壮。 “还好、还好!稚子何辜?”白雪点了点头,故事最让她纠结的人物还活着,她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细想下来,又觉得理所当然。那个年代能出国当翻译官的,哪个身后没点背影? 稚子?! 威斯特的嘴角抽了抽,就那个大块头?实在让他无法将他与稚子联系到一块。 “你们现在有联系吗?要不要我回去后替你打听一下?”白雪想要帮一把,虽然她对京城不是很熟。 “有联系,偶尔还会通通电话。”威斯特没告诉白雪,当年他一成年便拿着护照由港府入华夏进京城,误打误撞,还真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兄弟。 可怜他们兄弟两个,家中都个古板、严肃的老家伙。老杜兰看着依斯特不顺眼,亲生爷爷同样看着威斯特不喜欢,倒也两相平等。 “那你爸爸呢?”白雪很想知道男主会不会象痴情的依莎贝拉一样,虽说概率很小。 威斯特不屑地轻哼,“他也配做爸爸?他早就另娶,生了孩子只比我们小三岁。” “你很幸运,起码你妈妈爱着你……”白雪想到自己的两个“妈”有感而。 威斯特却只是淡淡一笑,妈妈是爱他,可更爱不身边的那个男人和依斯特,最后还是抛下他去了天国。 各自感怀身世的二人,都再也没有说话,默默就着月光对饮…… 隔天白雪便坐上了回华夏的飞机,至于两千万美万,直接给胡成轩汇去。 “舅姥爷,帮我在港府注册间文化公司,随便加一、两百万,算您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白雪给自己留了百分之五十五的份额,公司要有足够的话语权,将来她才不会被束手束脚。 胡成轩看着到帐的钱,无奈得笑了。分明就是个懒丫头,不想自己费力气,干脆把钱丢给他。不过对她的全心信任,胡成轩倒颇为感动。感动之后,又全心为她办理,至于投资也一分没少的入了股,一家投资过亿的文化公司就此成立。 白雪的提前归来,让陈大国和肖娟十分欣喜。陈大国为了让孙女安心留在国内,甚至主动要求替她安排工作。“小雪,你学得是电视,不如去电视台试一试……” 白雪连连摇头,“爷爷,千万别!我可受不了按时上下班的约束。” 虽说十分宠溺孙女,也知道孙女不差钱,可他不希望把孙女养成好逸勿劳的性子。“不工作,总不能老在家里呆着吧。” “自己开公司,指明方向,让公司里的员工做不是更好?既解了我不爱正点上班的约束,又给社会上增加就业机会,两全其美!”白雪啃着苹果,笑咪咪得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开办公司?倒也不错。”陈大国点了点头,“要不要爷爷出面帮忙?” 老爷子轻声细语,倒是把白雪吓得连连摆手。“我可不敢劳动爷爷这尊大佛!你一出面,不说全国上下,就是大半个华夏都得给我面子,还是算了吧!更何况我的公司是在港府注册的,倒时我只管在京城的分公司就好了。”公司的具体管理,她打算请职业经理人,至于展方向,她倒是可以自己把握。 肖娟看着老伴主动请求上阵,两度被孙女拒绝,不由得笑了。“小雪,你这可是头一份儿!从前若是别人求到你爷爷,他准是脸一黑,只说两个字‘不行’!今儿个可是难得主动,结果还让拒绝了。老头子,心里舒服吗?” “舒服!”陈大国倒也不生气,反倒笑得很开心。“这说明我孙女有本事,不会我出手!” “杀鸡焉用牛刀?爷爷的威名震海内,我可不能辱没了爷爷的名声。不过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小雪一定向爷爷请教一二。”白雪小小的吹捧了一把,逗得陈大国哈哈大笑。“真不愧是我陈大国的孙女,有志气!” 白雪又在家中陪了老人几天,时差也倒过来了,而胡成轩那边的公司也注册完成。她便正式搬到先前买好的公寓里居住,开始筹备京城的分公司。 说是分公司,其实比主公司的机构还要宠大。想到后世的高房价,她干脆大手比得买了一层写字间用于办公。 胡成轩从香港委派的总经理梁斌倒是让她少担了许多杂事,梁斌原是地道的京城人,后随家人去了港府定居,这次再回内地他适应得极好。 白雪和梁斌之间没有语言上的障碍,沟通也极为方便。没用两个月,分公司便有了大概的面貌。 公司的具体管理,白雪都交由梁斌打理,自己只兼了个艺术总监的名头。除了搜集最近国内外可以投资的电视、电影,她开始考虑文化公司第一个叫得响得电视节目。 一日,白雪走进办公室,正看到职员在低头短信,她突然想起如今的手机已有了短信功能,她的心里有了个想法。 而被她一直盯着的职员却乱了心神,慌忙的收起手机,生怕因为工作时间办私事而被开除。 白雪回到办公室,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写成了文案,直到深夜一气呵成。 梁斌准备下班时,现白雪还坐在办公桌前,不由好奇。他是公司里唯一知道白雪是公司董事长的人,之前他会应聘做总经理,大部分原因是看在胡成轩的面子上。想着做出些成绩,得到胡的赏识,有朝一日进入胡氏,可是胡自己的投资公司。本身对文化公司不报多大的希望,只当是娇小姐玩乐。 和白雪同事一段时间后,现她并非娇小姐,是个极有想法,而且能容人,想做事的人。他的想法慢慢生了改变,不过公司一直没有什么具体的项目,他也难免有些心急。今天看到白雪在加班,忍不住敲了敲门。 “正好要找总经理,你就来了。看一看这个文案,给点意见!”白雪将写好的文案递给他,起身伸了伸懒腰,给自己倒了杯水。 梁斌开始文案,越看越激动,一边看一边盘算可以收获得利润。“太棒了!太棒了!这个项目做好了,不只广告有得赚,连电信费用也会是很大的一笔。接下来怎么做?” “找家合适的电视台谈,最先找芒果台谈一谈。”白雪只不过剽窃了华夏最早的一档选秀节目,原版就是由芒果台播出的。 “好!我会尽快联系他们,看一看他们的态度。”梁斌只觉着热血沸腾,“打算什么时间推出?” “最好在二个月之内推出,适逢暑假,收视应该没问题。”白雪想着自己把这档节目整整提前了五年,也不知现在的受众会不会接受。“要尽快谈妥,先期的广告投入要加大。不能说人尽皆知,也要广为传播。” “好的,明天就成立一个专项组,将这个项目更为细化、容易操作!” “没问题!”白雪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57想要潜我想? 梁斌在国内多少有些关系,没用一个星期,便同芒果取得了联系。白雪领着组员加班加点,终于将一份详细的项目计划书弄好了。虽说项目还在保密阶段,可参与项目的人无不热血沸腾。 若是项目成功不只奖金满满,而且公司还会在业界扬名立腕。公司里的氛围突然变得积极向上,每个人都为了将来努力着。 白雪的周末照例是在陈家别墅过的,因为和梁斌约好了坐上午的飞机去江南同电视台谈判,她没睡懒觉,早早得起来床。 “慢点儿吃,时间还早,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去机场。”肖娟看着白雪狼吞虎咽,心疼得直皱眉。“老老实实得上班多好,偏要自己开公司受这份罪。” “奶奶,上班也有出差的!”白雪一边喝粥,一边安慰老人家。“公司才成立没多久,第一次同人家谈判,我当然要去了。以后关系理顺了,我就可以坐在家里点钞票了!” “别只想着点钞票,也要顾着点身体,不要熬夜……”肖娟又开始了她的碎碎念。白雪和陈大国互换眼神,却又都聪明得闭上嘴巴。 念了半天,肖娟又想起一件事。“去了江南,别忘了给你大哥去电话,有时间见一面。一家天南地北得,只有过年时能见上一面……” “奶奶放心,等一谈完,我马上给大哥打电话,让他请我吃好吃的。爷爷、奶奶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给大哥吗?”白雪终于吃完起身,垂手等待奶奶的指示。 “让他多注意身体,早点找个女朋友,早点给我生曾孙!” “保证完成任务!”白雪冲陈大国挤了挤眼睛,便飞快得逃走了。 陈大国嘟喃着孙女没义气,可面对老伴的唠叨,他也只能听着。早餐啥时候能吃完? 白雪没敢坐爷爷的专车,步行出了院子,走出小街,等了许久才拦了辆出租直奔机场。 紧赶慢赶,白雪终于赶上了飞机。和她同行还有三人——梁斌及其秘书,别外还一个项目组的成员。不过四人中,只有白雪一个女性。因为只是议项性的接触,时间不会太长,几人都只带着简单的行李。 不到两个小时的航班,终于到了江南省。第一次见面安排在下午,几人赶到电视台旁边的酒店,简单地用过午餐,再一次做出了下午会面的具体事项。 为了下午有个好精神,四人便各自回房间稍作午休。白雪回到房间,还未躺下,她的手机便响了。 “小雪,来江南了,也不知道给哥哥打个电话?”陈建功略带笑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大哥,我也才下飞机没多久,大哥的电话来得真快。”白雪呵呵笑了,“下午要谈判,想着晚上再联系……” “你住哪儿?” “在电视台附近的迎宾楼。”白雪报出地点,“等晚上,大哥可要好好招待妹妹!” “没问题!”陈建功爽气地答应了。 “对了,奶奶让我带话给你。她想报曾孙了,让你快点儿!”白雪隔着手机偷笑。 “见面说、电话里说,现在还让你带话……奶奶也太……”陈建功真得没办法了。 兄妹俩又嘻嘻哈哈得说了半天,约好晚上见,便挂了电话。 干瘦的中年男人,带着金丝边眼镜,夹着香烟、轻颤着手指,面无表情得看着手上的文案。 梁斌和白雪都略带紧张得看着中年男子,盯着他的表情,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没想到男子看过文案,放下来只是淡淡得一笑。“倒是不错……点子很新颖,想法很大胆。不过……” 只一个“不过”,又让白雪提起心,等待他下面的话。 “还得再议一议!”中年男人半天只挤出这么句话,差点儿把白雪的鼻子气歪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梁斌极有眼色得递上一根烟,“当然要再议一议,晚上还请吴主任赏个脸,我们还有许多的想要和吴主任沟通一下。” 吴主任瞄了瞄梁斌身边的白雪,别有意味得一笑,极为爽快得点了头。 梁斌在迎宾楼订了一桌最贵的酒宴,为了显示庄重,白雪还换了晚礼服,换了淡妆。 金丝眼镜男是一人前来,梁斌四人坐陪,白雪坐到他身边,笑盈盈得替他倒酒。脸上虽有笑容,心里却暗自别扭,感觉又要重操旧业。 酒入腹中,金丝眼镜男的脸上有了几丝红润,也有了笑容,不象刚刚那般严肃。“这位是……” “我是艺术总监陈雪。”白雪在国内用得是陈姓。 “陈小姐年轻漂亮,竟还是艺术总监?真是了不得,还吴某够陈小姐一杯!”金丝眼镜男笑嘻嘻地举杯,大有不干不成的意思。 梁斌的汗下来了,能让董事长陪酒,他干看着吗?他紧忙举杯陪笑,只可惜金丝眼镜□本不给他面子。 白雪自重生后,再没喝过白酒,今天被逼到这儿,自然没有后退的必要。“那是我的荣兴!来,吴主任先干为敬。”一扬脖,杯中酒她干了。 “好酒量!”金丝眼镜男笑得越灿烂,就这样又灌了白雪几杯,自己也喝了不少,他竟开始对白雪动手动脚。 白雪看着拉着她的手的干枯脏手,挑了挑眉,抬头微笑地盯着金丝眼镜男。“吴主任,我们同台里的合作……” “没问题!包在我吴某身上……不过我还有些疑问,不如晚些陈小姐再单独给我解释一下,好不好?” 梁斌差点把桌子掀了,当着他们三个大男人的面儿,竟敢…… 白雪用眼神制止梁斌的冲动,“吴主任这是想让我单独陪你聊一聊?” “陈小姐果然聪明!”金丝眼镜男的脏手爬上了白雪的肩头。 “啪——” 白雪甩掉他的手,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金丝眼镜男的脸上。“做你的白日梦吧!” 金丝眼镜男何曾吃过这些苦头,气恼得起身想要打回去,结果被梁斌等人拉住。“吴主任,消消气!消消气!” “小娼/妇,装什么清纯,老子今天还就要定了。不从了老子,甭说和台里合作,就是想出江南省也难!”金丝眼镜男疯狂地叫嚣,也不知是酒壮人胆,还是他真得色胆包天。 “神经病!”白雪懒得理这个疯子,起身向外走,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喂?” “小雪在哪儿?大哥去接你?” “小娼/妇,你别跑……”金丝眼镜男还不肯罢休,还在不停得叫骂。 电话那头的陈建功眉头一皱,“小雪,那边好吵,什么人在打架?” “一个酒鬼想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你在哪儿?”陈建功一蹦三尺高,吓得坐在旁边的部下手一抖,打翻了手中的茶。 陈建功瞪了一眼不争气的手下,听妹妹道出地址。“最多十分钟,等着我!”不等小雪说话,挂断电话对着手下喊:“叫上人,跟我一起去救妹妹!” 团长的妹子被人欺负,这还了得?保护不了自己的亲人,还当什么兵? 于是一伙全副武装的大兵,由他们团长领着直奔迎宾楼! 看着手机,白雪知道自己走不得,只得拉了把椅子坐到一边,观看金丝眼镜男的疯狂。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个吴主任的火气更大了。掏出手机,他也开始调兵遣将。“吴江,快来迎宾楼。我被个娘们儿欺负了!” 挂断电话,金丝眼镜男冷笑道:“你等着,今天老子非扒你一层皮。”当然要先扒了她的衣服。 出门在外,梁斌不想惹事,怕白雪有个万一。只得在旁边一个劲儿得给吴主任道歉,只希望白雪能顺利脱离身。他不停得对白雪使眼色,结果白雪却象是没看到,继续坐在旁边看着。 最后没办法,他小声提醒秘书,让他先拉着白雪先走。白雪还是没有半点退意,她坚信大哥马上就到。 正当梁斌几人心急如焚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阵嘈杂声。 “二哥、二哥,你在哪里?是哪个娘们儿,胆大包天,竟敢欺负到二哥的头上?今儿个我吴江,就那个臭娘们开开眼,知道咱们吴家人不是谁都能惹的!”声音越来越近,屋中所有人都听到了。 “五弟,我在这里!”吴主任推开几人,冲着包厢外喊。 “崩——”包厢门被踹开,一群着制服的男人冲了进来。 白雪看着一愣,一时没看懂他们身上穿得是什么衙门的制服。 “二哥?”一个大肚便便的男人冲到金丝眼镜男的身边,“哪个混蛋不开眼,竟敢欺负二哥?”男人环顾四下,看到白雪的相貌,不由一愣,满眼惊艳。 “就是她!”吴主任拉着大肚男,指着白雪。“把她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大肚男一看白雪,就知道多半是自己的二哥犯了色心。可这么个美人儿,连他看着都动心。想到有机会一亲芳泽,这个吴江也来了精神。“兄弟们,动手!” “你们是什么人?先把工作证拿出来看看!”人来到近前,白雪总算看清了那些人臂章上的字,竟然是——城管! “噗——”一个没忍住,白雪笑喷了! 58打得你脸满脸花! 白雪乱没形象得笑得前仰后合,大肚男在她的笑声中羞愤得满脸通红。“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呵呵……”白雪渐渐收住笑容,“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横行的螃蟹?弄套假制服就敢冒充警察执行公务?谁给你们的权力?” “不是警察怎么了,今儿个我还就办你了!”大肚男不容分说就想拉白雪,被梁斌三人拦住。“你们怎么不讲理?竟然欺负女孩子?” “女孩子不能欺负,那就先欺负你们吧?给我打!”吴江指挥动手,眼前十来个壮汉奔着三人就来了! “住手!”白雪被三人死死地护在身后,三人身上多少受了几拳。“住手——” 迎宾楼外,一辆装满士兵的军车急刹车停住。未等车子停稳,众人纷纷从车上跳下来,陈建功第一冲进去。“进去找!” 这个时间正是迎宾楼的客流高峰,进出的人流极多,甚至还有不少外宾。猛得见冲进这么多的大兵,个个都一惊,莫是这迎宾楼里还有什么军事要犯? 陈建功冲进高级包厢,仔细倾听,在最里面的包厢听到小妹的尖响声。冲到门前,便看到一群穿制服的家伙正围攻几个人,而白雪被三人护在身后。 “谁给你们的狗胆,竟敢欺负我妹妹!”陈建功冲进战局,三拳两腿便将那群家伙打散。跟他身后的大兵也没闲着,一人揪起一个修理,包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号告饶声。 梁斌三人都愣住了,方才想着是否能活着逃出去,结果下一秒战局便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雪看到大哥,她的心总算放下了。“大哥!” 活了两辈子,她经历了最暴力的一幕,若再晚一些,她真怕三个手下被人活活打死。 陈建功抱住面色苍白的小妹,“没事了,大哥来了!大哥来了!”转头看向护着小妹的三个人,“是哪个混蛋想占我妹的便宜?” 鼻青脸肿的三人也没客气,齐齐地用手指指向躲在角落里的金丝眼镜男。 金丝眼镜男早就抖成一团,“你别乱来,我可是主任,小心……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好啊,正好让我兜着走!”陈建功冷冷一笑,“纪小东!” “到!团长,请指示!”一个年轻的士兵站得笔直。 “把这些家伙统统带团部,今天我就兜着走了!”陈建功护着白雪往外走,梁斌三人紧跟其后。 迎宾楼的经理早就守在外面,看到陈建功,连忙笑着迎上来。“原来是陈团长……有失远迎,今天这是……”经理是个通透之人,陈建功来过几次,他当然记得。 “军事行动!”陈建功小心地揽住白妹,只扫了一眼,也没停下脚步。 后面被大兵们推出来的吴江、金丝眼镜男一见迎宾楼经理,就如同见到了救星。“赵经理救命!” “救命,赵经理!” 见他们还不老实,当兵的也没客气,直接解了他们的下鄂骨。那赵经理吓得脸一纠,哪还敢靠前,聪明得躲到一边。 等送走这群瘟神,赵经理拖着有些软的腿去打电话。金丝眼镜男是他们迎宾楼的常客,一来二去,他们倒是有了些交情。而金丝眼镜男还是有些背景,他的姐夫是江南省的副省长。 大兵冲击迎宾楼,强行带走执法人员的事,没用多久,就惊动了江南省的高层。 而陈建功也没闲着,一个电话通到了陈大国的书房。陈大国皱着眉听孙子讲述事情的经过,“小雪,有没有伤到哪儿?” “只受得了点惊吓,倒是她的三个手下伤得不轻,都被我送到军区医院了。”陈建功还是蛮感谢他们,若不是有他们护着,只怕受伤得就是小雪。 “过后要好好谢谢他们。”陈大国的心算是放下,“对方是什么人,查清楚了吗?” “电视台的一个小主任,听说他的姐夫是江南省的副省长……”陈建功最见不得这些无用的酒囊饭袋,借着手中的一点儿小权横行霸道,今天落到他手里,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做好你手上的事,其他的不用担心。”陈大国挂断电话,气愤难平,直接又播了一通电话。 江南省大院的会议室里,金丝眼镜男的姐夫副省长唐代山正对着军领导大雷霆,会议方向一面倒,气氛极为压抑。 军领导还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被叫到会议室,一进门便是一顿暴风骤雨。 “必须马上放人!”唐代山冷冷地提出自己的要求,“要严肃处理有关当事人!构成犯罪的,直接移送司法部门。” 唐代山之所以如此嚣张,只因他是下任省长的最有利人选,平时连要退休的省长都要给他面子。今天他被一个愣头青的团上削了面子,他如何能轻易放过? 当兵的都护犊子,更何况是自己手下的主力团团长? “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没调查清楚,现在说处理还太早。”军领导可不想轻易被扣上帽子,“等明天事情调查清楚了……” “等明天?人能不能熬过今晚都危险!”唐代山担心小舅子的小命。 一直没说话的书记开了口,“先打个电话,不要伤到人!” 军领导只得掏出手机,播通了陈建功的电话。“陈建功,迎宾楼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手机那边讲了什么,军领导的脸色微微一变,甚至连他的嘴角都有些上翘,时不时得扫了扫唐副省长,嘴上只是嗯哈的。 等军领导挂断电话时,眉头开了,脸上的恼火变得有些义愤填膺。“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有人想借职务之便强占军属的便宜,强占不成又纠集人围攻军属,若不是陈团长及时赶到,今天就要出人命!当兵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何谈保卫国家?” 几句话把事情翻了个儿,黑白颠倒,众人都盯着唐代山。唐代山知道小舅子平素的行事,可眼前他却不能认。“颠倒黑白,完全是污陷!我要求成立调查组,把事情调查清楚,还受害人清白与公道!”调查组人由他定,结果也…… 这时书记的秘书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一阵低语,他脸上闪过惊诧,连忙起身去接电话话。 这通电话让江南省的局势骤变,风云突变…… 外面如何下雨刮风,白雪全然不知,她正在军招待所的大床上安然大睡。 而躺在病房里梁斌却怎么也没睡着,原本他只以为董事长是个有钱人,没想到不只有钱,还有背景。那个陈团长看着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团长了…… 越想越激动,想到公司及自己的光明前途,他忍不住笑出声,不小心扯到嘴角的伤口。 一夜之去,世界又是阳光明媚,天下太平。白雪赶到医院看望三人时,却意外遇到芒果台的副台长亲自登门道歉,甚至积极主动得同梁斌商谈合作事宜。 当看到白雪本人,副台长暗叹长得如然是红颜祸水,不过想到她身后的人,赶忙端正态度,再度道歉。 白雪态度自然淡定,不卑不亢。几人在病房里,商量项目书,副台长也是老电视人,自然知道这文案的精彩。想到来之前台长的吩咐,暗示只要不过分,条件可以再优厚一些。 “台长,我们公司是个新成立的,不过实力不俗。很感谢贵台的好意,可我们希望在平等、长期合作的前提下合作。”白雪拒绝了他们的暗示。 副台长暗自松了口气,也对白雪的态度极为佩服。双方商定,再联系,若无意外,他们亲自去京城同白雪签合同。 回到京城的白雪,回了趟家,陈大国见她未伤到半分,也算放心了。而肖娟根本不知道在江南生的事,见她回来忙着替她补身体。 白雪暗无天日地忙了三个月,他们同芒果台合作的大型选秀节目《superstar》正式开幕,而节目的主题歌也接照后世流行的《superstar》。没有任何意外,节目火了,歌火了!火到万人空巷的程度! 原本还有些委屈的芒果也火了,看着钱如潮水般流进来,哪还有半点委屈?有得只是庆幸,庆幸自己抱对了大粗腿。 看着孙女成功了,陈大国和肖娟比谁都高兴,高兴时肖娟还会哼上几句《superstar》。 节目火了,公司赚了,白雪却闲下来了。时不时得去公司转一转,抛出一、两个点子,准备下一步的节目。梁斌简直将她奉若神明,看到她就象看到财神奶奶,只可惜财神奶奶不常来。 她更多的时间,陪着爷爷、奶奶,陪他们晨运、买采,看电视,逗得二老整天都笑逐颜开。 “什么,采访?”白雪的脑袋摇个不停,节目火好,她可不想火。“不去!要去也是你去!你可是总经理!”直接挂了梁斌的电话。 肖娟看着孙女比她这个老婆子还低调,甚是心疼,半逼半迫得把白雪逼到了屏幕前。用她的原话说:“我们的孙女这么优秀,当然要秀出来!让我们当爷爷、奶奶也自豪一把!” 了59想算了,美的你! “奶奶,要不要这么正式?”白雪穿上白色的礼服,照着镜子,总觉着有些太正式。“去接受采访,不是该穿职业装吗?这么华丽……不知道还以为去相亲呢。” 肖娟拉住孙女,不准她去换衣服。“你才多大?要是穿上职业装,太老气。这样正好,年轻、有朝气!不准换下来,电视播放时,我要看到这套衣服!” “奶奶……”白雪对奶奶总是无可奈何,只得点了点头。她哪里知道肖娟是打算借采访之机,为孙女拍宣传片,便于日后安排相亲。 白雪只当老人想显摆孙女的成绩,只得硬着头皮去了电视台。采访她的是文化热点的访谈类节目,主持人是位美丽的知性名主持人,当看到年轻的白雪出现时,微微一愣。因为是现场直播,她们都做了简短的沟通。 导演通知直播开始,女主持人对着屏幕说了个简短的开口,镜头一转,她笑盈盈得转向白雪。“欢迎陈雪!能问一下陈雪的年纪吗?真得好年轻!” “二十三岁。”白雪回答得干脆利落。 “才二十三岁,就已是艺术总监,监制的《superstar》,是今夏最火的电视节目。这么年轻就事业有成,想来一定付出了比一般人还要多的努力吧?” 白雪脸一热,“还好、还好!” 女主持人没想到白雪的嘴这么严,“我这里有许多陈雪的秘密……陈雪不只监制了《superstar》,还创作了《superstar》这主题歌,而且这不是陈雪第一次写歌。”她卖了个小小的官子,“几年前,陈雪还在高一时便创作了一道非常火的歌——《童话》。” “这都被挖出来了。”白雪淡淡一笑,“很久以前的事了……” 肖娟一边看直播,一边和老友打着电话。听着朋友的赞许,她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而方家方文松夫妇也早早守在电视旁边,看着电视里年轻美丽的外孙女,百感交集。而提早回家的方晶莹正好看到这一幕。 电视里的白雪比从前更美丽了,气质也多了几分贵气。如果从前她是个漂亮的女生,那她现在已经变得象公主一样高贵。 看着她一路走来,越来越成功,再对比如今的自己,方晶莹多少有些失落。失落过后,对白雪的怨怼也越来越深。 既生瑜,何生亮。 白雪的出现,打乱了她的人生,也是她夺走了她头上的公主光环。连她的程书航也对她心生爱慕…… 越想越气,最后方晶莹摔门而去! 方文松听到声音,从窗口向外看时,正巧看到她愤愤不平的背影。胡红花也走过来,“怎么了?” “是莹莹……”四目相对,他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范庆云几人正坐在酒吧的包厢里看着电视,看着电视谈笑风生的白雪,几人都小心地瞄着身边不停啜酒的程书航。 “小丫头有两下子!”范庆云也没想到白雪会如此出色,“回国没半年,就名利双收实在难得。” “接下来等着和她相亲的,怕是要排成长队了。”朱学文乐呵呵瞥了一眼程书航,“要是我们家也安排一场,我去不去呢?” “啪——”程书航将血杯摔地墙上,引得三人禁声。 范庆云皱了下眉,虽然明白他的心情,可看着他这副样子,多少有些不快。“船儿,你马上就要和莹莹结婚了。难不成因为你喜欢,白雪就得一辈子不结婚,不能有旁人喜欢他?你和她没缘份,趁早放手,省得以后更难看。” 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程书航却饱受求之不得的苦,“结婚?结仇还差不多!”方晶莹已从一个假淑女变成真怨妇,婚姻还未开始,他就已望而却步。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船儿,你早下决心吧!”陈东初实在见不得自己哥儿们为情所困的德行。 “是该斩断乱麻了……”程书航喃喃,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做过那次专访,白雪还现奶奶的真正意图,看着老太太手中厚厚的相片,直接逃回自己的公寓,许久不敢回陈家。看不到孙女,陈大国恼了肖娟。“有你那么安排相亲的吗?轮到谁,不被吓跑了!” “马后炮,先前你怎么不提醒我?”肖娟开始埋怨陈大国。 躲加公寓的白雪自然不知道二老的怨念,不过这阵子她还真开始忙了。选秀临进结束,公司旗下又新成立了经纪演出公司,开始同选秀新星签约,准备后期的巡回演出。 梁斌忙得恨不生出三头六臂,而做为董事长和艺术总监的白雪不好太闲在,尽管做好份内的事。接当选秀节目,她还准备再上一档相亲节目,至于合作的对象,她准备换一家电视台。 “书航,改天陪我一块儿去选婚纱吧,正好把你的礼服也定下来。”方晶莹满脸幸福地看向对面的程书航,难得他叫她出来一起用餐,她笑得象个幸福的小女人。 程书航脸上一直淡淡地,仿佛她说得别人的事。来之前,他已联想过许多次,看着她终于把心一横。“莹莹,我们还是算了吧……” “婚纱应试是法国的……”笑盈盈的方晶莹愣住了,盯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什么算了……” “我们的婚事,婚事算了吧!”话出了口,程书航的心更硬了。 “为什么算了,凭什么算了?”方晶莹泪眼迷蒙地盯着他,声音有些嘶哑。“是因为别的女人……是因为白雪?”看着他的神色,她由不确定变成了笃定。“白雪!白雪!你心里就放不下她,她给你灌了什么**汤?” “结婚是我们两人的事,和其他人没关系。于其痛苦得在一起,莫不如现在分开,省得以后……”程书航语气冷静,不带一丝激动。 “省得什么,省得日后离婚?”方晶莹凄然一笑,“还没结婚,你就想着离婚……不过就算将来要离婚,我也一定要和你结婚!你说算了就算了?总得有个理由吧!” “你想要什么样的理由?” “一个让我接受得理由,一个让我心死的理由!”方晶莹冲着他大喊,根本不管旁人惊诧的目光。 “我不爱你,我爱着别人!”程书航毫无顾虑的说,“这个理由够不够?” 不是爱上,是爱着……他已经爱上很久了…… “程书航,你混蛋!”抬手把面前杯子中的水泼到他脸上,方晶莹冲了出去。 程书航长长地舒了口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觉着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而他的幸福生活不远了。 只可惜他把女人想得太简单了,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方晶莹哭着回到家,冲进房间,摔上房门,任谁敲都不理。这可吓坏了任家梅,她害怕女儿再做傻事,紧忙把方兰芝叫来。 “莹莹开门,是姑姑。快开门,别让大家为你担心……”方兰芝急切地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方兰芝强挤进去,身后的任爱梅没等到门前,房门又一次关上了。 盯着紧闭的房门,任爱梅心里不是个滋味,低下头无奈地离开了。 “莹莹怎么了?”看着哭成泪人的侄女,方兰芝心如刀搅。其实不用问,她大概猜出多半又是程家小子的问题。 “姑姑,他、他竟然说……算了……”方晶莹满腹委屈,又无处述。 “算了?”方兰芝一愣,随即明白了意思。“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看着就要结婚了,这时候说算了,他把人当猴耍花招呢?他说为什么了吗?” “他……呜呜……”她实在难以说出口,忍不住失声痛哭。方兰芝又劝了一会儿,她才抽泣着说:“他说他不爱我,他爱着别人……呜呜……” 方兰芝的脑子嗡得一声,眼前一黑,先想到得就是白雪。她耳边又回想起当初白雪对着她喊的话。 “程书航,我要定了!我会如你所愿地勾引他,让他对我死心踏地,非我不娶!让他从此再不看方晶莹一眼,让你的宝贝侄女求之不得,最后为情自杀……”白雪当年讲的话,一字一句都刻在她心里,现在一切正印证了她当初的话。这么久了,她竟然还放不下,竟用程小子的婚事打击莹莹,进而报复她…… “她怎么可以这么狠?你们可是姐妹……”方兰芝抱着侄女,满心的愧疚。 方晶莹将方兰芝的话听得真切,不过她还是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姑姑,你说得是谁?是谁?” “别怕莹莹,姑姑不会让她伤害你,不会让她得逞!”方兰芝眼底的绝决连方晶莹看着都害怕。 不过想到姑姑的冷酷对象,方晶莹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白雪,你等到着!不用她亲自动手,你亲生的妈便会收拾了你! 都说来自亲人射出的箭,总是沾满断肠的毒! 毁了她的幸福,谁也别想独享幸福,地狱的滋味,大家一起分离吧! 还在办公室里加班赶文案的白雪,没头没脑得打了个喷嚏。“这又是哪能个念叨我?” 60找个顺的眼的男人 第六十章 交出手上的新文案,白雪急急得赶回家,想着泡个热水澡。才出电梯,却看到有个人挡在自家门口。 “你!?”白雪惊诧地看着来人,再联想到他身后的麻烦,不禁又皱紧张了眉头。“程书航运,你是不是还错了地方,这个时候不回家,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要不要我报警,让警察叔叔送你回家?” “小雪……”程书航亲昵得开口,见她不满地皱眉,又聪明得选择改口。“白雪,能谈一谈吗?” “不方便!也没必要!”白雪想回公寓,门口却被他挡住。“请让开,我要回去休息!”她淡淡的语气,不带半分客气,毫不掩示自己的不耐烦。 程书航面色一僵,尴尬地挤出一抹笑容。“时间是晚了些,不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耽搁不了几分钟。” 白雪见赶不走人,干脆双手抱胸,歪着头看着他,盼着他早点讲完,早点离开。 “我和方晶莹已经分手了,小雪现在……咱们……”程书航怕她后悔,紧忙开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 “开始什么?”白雪冷冷一笑,“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真得对你不无意,说白了,你不是我的菜!我正式得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日后也请你再不要来找我,我和你没有关系!你说的我听了,我说的,你也听清楚了,现在请你让开!” 程书航没想到自己再一次被拒绝,不知是他真的伤心了,还是伤了面子,呆愣在门口一动不动。 白雪也没跟他客气,一把推开他,打算开门进屋,却被回过神的程书航死死拉住。“小雪……” “你们这是干什么?”方兰芝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刚才的那点犹豫早就变成此刻的愤怒。侄女伤心的泪水、不知羞耻的两个人,都令她怒火中烧,直直地冲上去,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白雪一只手臂被禁锢,巴掌又在眼前,她干脆轮起另一只手臂上的手袋。方兰芝的巴掌拍到手袋上,她愕然的盯着白雪。“你竟敢还手?” “那不叫还手,叫自我保护!”白雪丢了一记大大的白眼,扭头对程书航冷冷地说:“松手!” 程书航木然而地松开手臂,盯着白雪眼底的厌烦,他第一次相信白雪真得不喜欢他,而不是他所想的欲擒故纵,或是为亲情所因。 原来一直是他在自作多情…… “你别想走!”方兰芝顶开木愣的程书航,拉住白雪的衣服,破口大骂。“现在装什么时候清高?为了达到报复性莹莹的目的,你勾引她的未婚夫,现在目的达成,你又装良善甩了他。这样你就能逃避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吗?” “你有病吧?”白雪抽不自己的衣服,只能无奈得回头。“为了报复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感情?你是不是港府的电视剧看多了,总觉着旁人要害你?你有被害恐惧症?” “当初是你亲口说,要把他从莹莹身边抢走,让她痛苦……”方兰芝的眼神象是要杀人,“现在你和他纠缠不休,被我抓到还矢口否认,你……你简直无药可救!” “放手!你凭什么指责我?当年害死一位无辜的老人,你每天睡得安稳吗?现在来指责我夺人所爱,你是不是眼瞎了?刚刚是他拉着我,不是我同他纠缠不休!当年一句气话就能让你当证据用,那你什么时候还一条人命给我?”白雪被重揭旧疤,难免情绪有些激动。“一条人命比不过你侄女的小幸福,沾人血还想要幸福,做梦!” 听到白雪字字句句都在诅咒莹莹,方兰芝疯得似地抬手想要抽她的嘴巴。“跟着白玲只学会恶毒、狐狸精的手段,现在竟用到自己表姐身上,今儿个我非好好教一教你!” “我已经是成人了,实在不需要别人指手划脚,你还是教一教你心爱的侄女,省得下次让男人甩了只会哭鼻子。”白雪挣开方兰芝的手,身上的衣服被扯开。顾不得其他,她冲进公寓,狠狠地甩上房门。 面对紧闭的房门,方兰芝无可奈何,可又不能接受被这样的冷遇,满腹的怒火却找不到出口。 程书航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反目,内里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他,再看方兰芝全身轻抖的扶墙立在门边,只能上是去劝。“姑……方姨,我送您回去吧。” “从前都跟着莹莹叫姑姑,如今倒叫上姨了?”方兰芝看着她无奈地苦笑,“到现在还没看明白?这一切都白雪苦设计的,她根本就是想拆散你和莹莹,你可不能中了她的阴谋,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方姨,你真得误会白雪了!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一直是我在追她……根本**不关她的事……” 方兰芝以为他依旧执迷不悔,气得心口痛。“那是她的狐媚手段高,你上当了,还替她讲好话,真是……”越想越气,她眼前一阵阵冒金星,双腿软,天旋地转地向下倒。 “姑姑!姑姑!”程书航一把扶住她软下去的身体,想去敲房门,可一想到刚刚的一切,他干脆抱起她送去就医。 累了一天的白雪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还悠闲得喝了杯红酒,便早早上床休息。至于门外的人,她根本不关心,呆腻了他们自然为就走了。 陈兴邦接到程书航的电话匆忙赶到医院,看到妻子打着滴瓶,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得睡在病床上。 他不知道前因后果,只得问守在旁边的程书航,等他结结巴巴的讲明好了什么时候事,陈兴邦的肺差点气炸了。瞪着程书航,久久才说了一句。“你和莹莹之间的事,不要将小雪也裹到里去,你们以后如何,和小雪没有半毛我的关系。记住了?” “记得了。”程书航急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一路上回想这天的前前后后,他真的失算了…… 陈兴邦坐在病毒房边,看着方兰芝的病态,心里一时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时候滋味儿。只怕往后女儿心里更没有他们的位置了,为什么妻子就想不明白,小雪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清晨,方兰芝看到陈兴邦守在她的病床边,心里一阵温暖。“兴邦……” 陈兴邦看着她的面色不错,悬着心略略放下。“今天再做几项检查,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我得了……什么病?”方兰芝觉着浑身无力。 “没什么大事,有点贫血、低血压。”陈兴邦看了看时间,“我回家一趟,换个人来,上午部里有个会……” “兴邦……”方兰芝的呼唤,没有让他停住脚步,最后他还是匆匆地走了。 “住院了?”周末回到别墅的白雪一愣,看着陈大国和肖娟别有意味的眼神,她淡定地耸了耸肩。 “她去找你了?”肖娟对儿媳妇不分里外的做派极为烦感,“奶奶也看不上她的做派,可她毕竟是长辈,你露个脸儿总是要的!” 白雪被肖娟领着,极不情愿得出现在方兰芝的眼前。结果方兰芝反倒给她摆脸色。“这里庙太小,怕放不下你这尊大佛。” “方兰芝,别同个孩子叫枝儿。她……”肖娟才想替孙女美几句,却被方兰芝抢先打住房了。“妈,我可不敢认她这个女儿!我没那个好命!” “方兰芝!”儿媳的话是越言越过分了。 “彼此彼此,不如写个证明,打今儿个咱们俩人不相干。”白雪也是疲于应付。 方兰芝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不过毕竟是我生了你,你要如何报生母之恩?” “你想要什么?” “马上和程书航一刀两断,再不能招惹他们。另外你要马上相亲,近快结婚,以防夜长梦多。”出卖自己薄如纸的母女情,只为换侄女终身的幸福,不愧是方兰芝,为了方晶莹牺牲得够彻底。 “住口!”肖娟看着心疼,后悔不该拉着孙女来。“方兰芝,你实在不配做小雪的妈!小雪咱们走!” “不,奶奶。让她说完!我想一次全解决了,省得以后他们时不时得给我扣屎盆。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做作的假亲情。日后的生活,我想享受真正的关爱、幸福,没有他们在里面搅和的平静生活!”白雪拦住奶奶的好意,转头盯着方兰芝。“还有吗?” “半年之内,你必须嫁人,保证再不打扰莹莹的幸福。”方兰芝一咬牙全说了。 “我保证绝不理睬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只要他们不找上门,至于他们今后如何生活与我无关。如果你现在就把字据给我,我保证半年之内嫁人,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我立码出国,再不回来!” “小雪——” 等方文松他们赶到时,白雪手中已经多了一份墨迹未干划清界限书。而上面的签的名字,正是方兰芝的大名…… 自由在望了,只是要到哪里去找个顺眼一点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旅途疲惫,可能有错别字、或是漏字。明天再捉虫! 62相亲进行时 看了看孙女手上的纸张,陈大国倒也没发火,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儿媳,对着亲家方文松很不客气的开口。“既然她和陈家的孙女划清的界线,往后跟陈家也没有什么关系了。除了她是健康的娘,我和我老婆子可不敢再认这个儿媳了。至于兴邦如何决定,由着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话,陈大国便着老伴和孙女走了。方文松一脸得尴尬,又羞于开口求亲家,实在是女儿自己把事情做绝了。 方兰芝自认侍候公婆婆多年,结果却因为不孝女,公婆竟然不认自己这个儿媳,她觉着委屈。 陈兴邦看着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妻子,心里是满满地失望。她竟会为了侄女放弃自己的女儿,此兴趣不只寒了爸妈的心,也让他心不意冷。 “我搬回我爸妈那儿住,分开一段时间,大家都冷静一下。如果你想离婚,随时给我打电话。”陈兴邦也走了,他们年近五十,现在闹离婚太丢人,再说还有健康。分居,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走掉,方兰芝只觉着手脚冰凉。方文松和胡红花纵然对女儿多有不满,可眼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偷偷得哀声叹气。 闻讯赶到的方晶莹看到姑姑面容不得憔悴地坐在病毒庆上,红着眼睛冲上去,姑侄俩人紧紧抱在一起,抱头痛哭。方兰芝觉着为了莹莹受再多委屈也值,而方晶莹觉着姑姑为她付出良多,想着日后莫望孝敬她。 回到陈家,白雪又苦劝大家,陈大国三人才稍稍有了笑脸。 “罢工了,少了张屠户,咱们也不会吃带毛的猪。少了一个没心的人搅和,咱们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陈大国对二儿媳已经死心了,只不过看着儿子的脸色…… “爸,我没事。过会儿,我就去收拾东西,从今天起,我搬回家住。”陈兴邦笑着说出自己的决定。 “爸……”白雪没想到一向疼老婆的陈兴邦会为了她,选择同妻子绝裂,感谢动之余,不禁脱口而出。 这是白雪第一次叫爸,陈兴邦激动万分,一时没绷住,泪水顺着眼角划落。 陈大国和肖娟都替儿子高兴,不过陈大国还是瞪着儿子,训斥了一句。“没出息!” 陈兴邦颇为难为情地低下头,倒是白雪和肖娟看着有趣,没忍住笑出声。几人哈哈大笑,方才的那片阴云在笑声中散了。 躺在床上的陈大国和肖娟却没有了白天里轻松,想到白雪的相亲对象,都有些发愁。 “半年之内嫁人,说容易,也不容易。若是办不到……”肖娟有些担心,“半年说长不长,想要找到合适的……” “不短了!”陈大国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当年咱们俩认识不到三月,不就结婚生娃了?” “咱们那是啥时候,现在的孩子能跟咱们一个想法?”肖娟对他老顽固的想法很不赞同。 “好的事情,过了多久都要坚持!”陈大国却没把问题看得太难,“明天就跟范家联系一下,安排白雪和范家小子见面。尽快,不能让小雪拖沓时间,若半年后真得出国不回,再想见孙女怕是难喽!” 肖娟没想到这一层,不过现在被点醒,相亲的事还真不能由着小雪耽误。“明早就打电话!” 回房休息的白雪也不平静,半年之内将自己嫁出去,好说不好办。顺眼的男人倒也不难找,可大半分不是结婚,就是早有男友,她总不能夺人所爱。退一万步,纵然夺来,也实在没什么意思。抢来的,总有一天会被别人抢走。那种对情感三心二意的男人,实在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听到要相亲的消息,范东南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抗拒,毕竟他也三十了,若真有个不错的女人,结婚倒也错。“正好最近比较闲,可以抽出时间见一见。” “那就明天上午十点吧!”范明武一锤定音。 “明天上午相亲?”白雪惊讶的张大嘴巴,“爷爷、奶奶,你们也太神速了!昨天才定的事儿,明天就有相亲对象了?” “相亲对象早就有了,年前你回国时,我们就相中范家小子了。可没想到,你们都忙,这事也就搁下了。现在你们都有时间,而且你又说出豪言壮语,当然相亲的事儿就要抓紧了。”陈大国哈哈一笑,满脸地得意。“他叫范东南,是爷爷从前首长的孙子。今年三十了,只顾着拼事业,倒把婚事耽误了。小伙儿爷爷见过,人不错,为人也很正直……” 难得听爷爷夸赞某人,白雪倒是完全相信他的眼光,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再说只是见上一面,她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第二天早上,还在被窝里睡懒觉得白雪便被奶奶早早得从床上挖出来。简单得吃过早饭,肖娟拉着孙女,替她挑选相亲要穿得衣服。 “奶奶,要不要这么紧张?”一个小小的相亲,至于让奶奶紧张成这个样子吗/?“我长得又不丑,这副样子出去照样有不少人追求我。” “小雪长得俏,奶奶知道。不过这第一印象太重要了,当然要好好打扮一下。”肖娟不停得让孙女试衣裳,每个都不错,可究竟选哪件,她也有些挑花眼了。 最后还是白雪随便找了件淡绿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提着手袋逃出家门。“奶奶,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 白雪开着车,来到约定要的茶餐厅。时间还早,而且早上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干脆叫了份早餐吃。 范东南走进来餐厅,四下打量,时间还早,餐厅里没有几个人。有几个人一块就餐的,也有独自喝咖啡的,而独自一人的女子只有一个,而她正在优雅得用餐。 他还真拿不准了,看了看时间,离相亲还有十多分钟。想着也许是他来早了,主角还没来呢。他随便找了个座位,点了杯清水等人。 用罢早餐,白雪觉着肚子吃饱了。让服务员撤掉餐盘,又点了杯咖啡。低头看表时,时间刚刚好。白雪瞄向门口,一直没看到有人来,从手袋里翻出手机播了个电话。“奶奶,时间已经到了,可还是没看到人影,估计我被人放鸽子了……再等一会儿?也许人家根本不想相亲……对呀!连相亲都迟到,估计他结婚时还不会准时!不如算了吧……” 范东南离着白雪不远不近,不过她的听力过人,白雪说的话一句不漏得听了他的耳朵。想起方才她用餐时的表情,他不觉勾了勾嘴角,今天他还真来对了,她竟如此不同。 白雪还在对电话话那头的肖娟报怨,想着早点离开,却没想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立在她在面前。“有事?”白雪惊讶地盯着来人。 “我就是范东南,你今天的相亲对象。”范东南也没用白雪让,径直在她对面坐下。“我来了好一会儿,可惜没有照片,不知道相亲对象是谁。你又在吃早餐……” 白雪不觉有些脸热,还没相亲却先吃早饭…… 好在白雪内里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脸皮比平常姑娘厚不是一星半点,马上又展开淡定笑容。“出门早了,没吃早饭。” 她淡定的态度,倒让范东南觉着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不觉他也扯了扯嘴角。 白雪直视面前的男人,他梳着利落的小平头,发丝根根倔强的直立。曾听人说,头丝硬的人,脾气都不大好。他的肤色比麦色更黑,浓眉大眼,眼窝较深,目光犀利直刺人心。高挺的鼻梁、剑雕刀刻的脸部轮括都让他看着尖利、冰冷,若不是他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她真得会以为他是个冷面杀手。 这个范东南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白雪皱着眉头想了许久,就是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他。 范东南不知道白雪的心思,他再一次介绍自己,并伸出了右手。“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范东南,职业是军人,年龄整三十岁。” “陈雪,二十三岁。”白雪微笑着同他握手,暗自腹诽爷爷为什么不告诉她,相亲对象是个军人? 不是她排斥军人,只是她的众多选项中并没有军人这一项。嫁给军人,做军嫂,在她的印象里总是奉献的代名言。她能行吗? 范东南察觉白雪的一顿,“你不喜欢军人?不能接受当兵的?” 白雪看着皱紧眉头,一副她十恶不赧的模样,让她想到的家中的爷爷。“扑哧——”她笑了,“你的样子和我爷爷很象!” 被她排入爷爷一类,范东南一脸的别扭,不过眼神却一直盯着她,不容她躲避。 “我讨厌军人,我们家大半也是当军人,我也是军属。不要用这种苦大仇深的目光盯着我!我会害怕!”白雪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范东南的心头一动,感觉什么被她轻轻地播动过。略垂眼帘,他才说:“那你刚才……” “来之前,没人对我说你是军人。”白雪没打算隐瞒,“我也不知道军人适不适我,我又能不能当军嫂?” 范东南喜欢她的坦白,看着娇笑盈盈的女子,他心里也没了底。他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今后他可能要天南海北,而娇贵的她真得能跟着他上山入林? 如此美好的女子,谁都舍不得她受苦,可就此放手,他却心有不甘…… 63相亲成功 白雪默默地喝着咖啡,对于范东南,她并不讨厌,但说喜欢又太早。她不排斥试着交往,只是将来会如何,她也没有多大把握。 范东南看着沉默的白雪,象是面对滑手的美玉,想要亲近,又怕不小心伤到美人。不过想起在ny城经历的惊心一幕,又觉着眼前的女子内柔内刚,越看越觉着对他的味口。 白雪又同范东南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题,便想起身走人,可面前的范东南却似乎完全看不她的意思,不言不语,也不意离开,稳如泰山,仿佛这里的茶餐厅的咖啡是天下最美味了。 白雪第十次看手腕上的表,如此明显的暗示,对面的范东南全然没反应。正当她暗恼他不解风情时,却意外发现他眼底闪过笑意,这才恍然大悟,他原来是腹黑的芝麻包! 外表冷淡,内里是个腹黑,白雪不禁好奇,面前的男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象是被打磨成多面的黑色宝石,总是在不经意吸引你的注意。 “我们从前见过吗?”话一出口,白雪自己都觉着象是搭讪。“别误会,只是觉得看着眼熟……” “见过一次,在ny。”为了给自己添分,范东南不介意用点手段。 “ny?”白雪歪着头,细细打量,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没印象!” “一个圣诞节的平安夜……” 平安夜? 提到平安夜,白雪想到得就是令她惊魂未定的一晚。那一夜,她…… 看着她半眯着眼睛,微翘着嘴唇陷入回忆,范东南悠然的欣赏美人难得一见媚态。 那一夜,她记得一张模模糊糊的东方面孔,难道……“你曾经去ny给我送东西是吧?” “也只有你才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一个出访的武官为你送快递。”范东南换个方式给出肯定的答案。 “隔了这么久……谢谢你!”白雪真心感激,一时又找不到答谢的方法。“不如找个时间,请你吃一顿。” “正好快中午了,就今天吧!”范东南答应得极快,倒是让白雪一愣。她才吃过早餐,不过他既然提出来,她就不好拒绝。“好啊,就今天。” 范东南除了甜点、点了两份餐,白雪原来还头痛,如何吃下自己的一份。结果除了汤,她的前菜、主菜都进了他的肚子。 看着光光的餐盘,白雪有些担心。“吃饱了吗?” “七分饱。”范东南用餐巾拭了拭嘴角,气定神闲得讲了一句。 “要不要再点一些?”请人吃饭,哪有让客人饿肚子的? 范东南摇了摇头,“刚刚好!”平时运动量大,他的饭量也极大,可不想吓到她。 饭吃过了,相亲自然不好再拖下去,白雪想买单离开,却被范东南抢了先。“第一次见面,哪有让女士请的道理。” 结果分手之时,走在前头的范东南回头说了句。“下次有空,我就等陈小姐请客了,不过还不知道你的手机号呢。” “啊?”白雪懵懵地被骗去了手机号,直到开车回家的路上,她才查觉看着冷感十足的范东南,竟不是老古板,有点颠覆她对军人的预想。 “相亲怎么样?”白雪一进门,肖娟就拉着她问东问西,一旁的陈大国也好奇地盯着孙女。 “还行!”白雪给自己倒了杯水,“爷爷,你没说他是当兵的。” “当兵的怎么了?这世上顶天立地的男人,有几个不是当兵的?”陈大国不满的瞪大眼睛,“就因为当兵的,你就回拒了他?” “没有!”白雪赶急表明立场,省得被爷爷的火星溅得一身血。“不然我也不会吃了午饭才回来,只是……爷爷,我能当军嫂吗?” “军嫂怎么了?军嫂不是人,是神?都是嫁人生子,有什么不一样?”陈大雷瞪了一眼白雪,“咱们就是军人世家,你奶奶就是最好的军嫂,我就不信我的孙女会当不了军嫂。” “爷爷……”白雪仰天长叹,爷爷是献完青春、献子孙,现在连她这个孙女都要献出去当军嫂。“我没说军人不好,可不从来没想过要嫁给军人。” “现在开始想也不晚。”陈大国象孩子一样生起来了闷气。 肖娟挖了一眼老伴,“小雪刚才说还行,还吃了午饭,那什么时候再见面?” “不知道。”白雪捶打肩膀,余光瞥到爷爷不满的眼神,连忙又补了一句。“留了电话号码……” 陈大国脸上的不悦才算散了,“过会儿你打电话去范家问一问,若是都觉着不错,你们先处一处。” “啊?”白雪没想到爷爷会直接下命令,“这……” “你有要拒绝的理由吗?”陈大国眼一睁,倒是让白雪哑了。 而肖娟的电话打过去,得到的是令她喜上眉梢的好消息。“成了!成了!” 原打算先处一处的白雪,却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贴上了范东南女人的标签。没用几日,京城名门几乎尽人皆知。 范庆云回家见到堂哥范东南钦佩地直抱拳,“佩服!佩服!城中人人想揽入怀的美人,竟成了我大嫂!哥,你太牛了!你不只娶了陈家宝贝孙女,还娶了个名美人,一座金山。” “只是见了个面,还早着呢!”范东南可不相信白雪已经对他情根深种。 “大哥一出手,莫说全京城,就是放眼全国也鲜有敌手。小弟庆云,就等着喝大哥的喜酒了。”范庆云一脸的得意,仿佛要娶妻的那个人是他。 “你最近很闲?”难得在家里看到堂弟,范东南不禁好奇他最近忙什么。“毕业了,你打算去做什么?”这个堂弟不喜欢当兵,虽说他天生是个当兵的料。 “和船儿一样到下面的小县里锻炼一下,然后……”范庆云无所谓得挑了挑眉,他不喜欢当兵,更喜欢与人斗的乐趣。 “船儿?”范东南不由想起程书航对白雪的那点心思,“他现在怎么样?” “还那样!”范庆云觉着自己的哥儿们越长越没手段,被那个方晶莹缠的没了往日的心气。“别处倒还精明,一遇到方晶莹就乱马脚。匆匆提分手,结果却是半个月后结婚。真是可怜!” “他现在对小雪……”范东南可不想有什么多余的枝节,“还没死心?” “没死心,又怎么样?”范庆云怕大哥误会,紧忙替白雪辩解。“船儿和白雪……不对,一直是船儿追人家,可一直没得到回应,他们之间根本就没事儿。闹这么大,都是船儿和方晶莹闹得欢,根本不关白雪什么事儿。大哥,你不可能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就……” “当然不会!”他又不是十几岁的黄毛小子,识人的眼光他还是有的。“你还是多想一想,对爷爷怎么交待吧!” “天哪!大哥,你帮帮兄弟吧!” 听到白雪同范东南相亲,方兰芝的心总算放下大半。虽说范家比陈家、方家要显赫,可范东南却不是能入流的人选。不过想到白雪再不会打搅到莹莹的幸福,她便顾不得其他。 她的主要精力都用在筹备方晶莹的婚事上,拉着侄女满世界的挑婚纱、喜服,到婚庆公司选喜饼、喜糖,结婚典礼上的一切细节。姑倒俩亲亲热热、亲生妈任爱梅却被丢在一边坐冷板凳。旁人猜方家姑侄是母女,而任爱梅则被猜成姑母。 方晶莹得知白雪竟同范东南相亲时,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范东南是同辈中的楚翘,对她们来说简直是传奇般的人物,如今竟会落上白雪那个低贱的丫头身上。 她不配!她应该滚回江城,或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躲上一辈子。而不是象现这样,留在京城,一步步走到她前头,甚至嫁得比她好! 方晶莹恨,当着姑母的面儿,总一再替白雪讲好话,结果却事得其反。 这一日,因为要拍婚照,方晶莹早早来到影楼准备,待程书航姗姗来迟之后,已经快早上十点了。 早就换好衣服等待的方晶莹,看到他没精神的样子,胸口越发憋气。“程公子的大驾很难请。若觉着难受,你大可以离开。不用照结婚照,干脆……|”方晶莹对着程书航吼,“后悔放弃金山了?现在你却来献殷勤,只怕人家根本不想见到你。” “你天天闹,烦不烦?”程书航却没有一点儿火气,“过会儿,还要不要拍结婚照?不照的话,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生了半天的闷气,方晶莹还是照了结婚照,只是效果却象面和心不和的二婚家。 走出影楼,身在细雨纷纷的街道,程书航仰天长叹。家有贤妻,如有一宝,他未来的家里,却多了只母老虎。 以后的路还没开始,他已经有些胆寒了;现在只希望调令而早点下来,他便带上自己的背包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凭着自己的双手,早点建设自己的家园。 “白雪,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会是个无能的软蛋,才会一口回绝我?”只有象范东南这般象山一样可靠的的男子,才能保护好白雪。 “小雪保重了!”别了,雪…… 64再相亲遇极品 白雪被贴标签,自己却完全不知情,而范东南又忙,自第一次见面后,两人再没见过面,连电话也通过一次。见男方没了音讯,白雪以为相亲的事儿,就此揭过,还想着什么时候安排第二次相亲呢! 可惜白雪在京城没有好友和闺蜜,想到找相亲对象还真是挺难的。 “老板,这是为什么苦着脸?”梁斌还纳闷,公司赚得盆满钵满,白雪为何还是一副愁容? “梁总,给我介绍几个男人呗?”白雪有气无力得趴在办公桌上。 梁斌才入口的茶水喷了,弄脏了他今天才穿得新西装,不过他的眼睛却死盯着白雪,仿佛看到外星人的表情。“老板……你饥渴……” “你才饥渴呢!你全家饥渴!”大家混熟了,说起话也有些荤腥不忌。白雪白了他一眼,“我要在半年之内结婚,有没有合适的男人介绍几个?” “老板,你今年才二十三岁吧?”如今都流行晚婚,这么早就嫁人?“老板的条件,还需要相亲?” “我不是很忙,就是宅在家,哪里有机会认识男人?”若不要断了同方兰芝的关系,白雪真希望单身一辈子,想要孩子的时候再抓个顺眼的男人生两个娃儿。不过进了陈家,她的这些想法也只能是想法。 难道他不是男人?梁斌无奈的垂头,不过他可不敢动老板的念头,他很满意现在的工作,而且老板的家世,也不是他能肖想的。 “老板,想找什么样的?”梁斌开始回想最近接触的各界精英,哪个与老板合适。 “身体健康,五官端正,孝敬老人!”白雪的条件不高。 梁斌无语,“大街上有一大半人够条件!” “对了,还有个前提!必须是男人,而且未婚,无婚史!” 梁斌差点裁个跟头,以为是什么条件,结果却是…… “近快见面!”白雪可不想被方兰芝找上门。 “没问题!”总能找出一、二个条件拔尖的。 白雪没让梁斌跟对方透底,只说是给自己公司的艺术总监介绍男友。打了一圈的电话,还真叫梁斌找到一个合适的。 面对一个夸夸其谈的男人,眼见着他口中的飞沫溅到菜盘里,白雪真得没有味口。 “俺……我是ah农村的人,博士后在读。不过我已经是q大任教,还在一家证券公司兼职做顾问,月薪过万……”男人身材中等,五官端正,只是组合在一块总是泛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不是白雪轻视乡下人,可是他怎么看怎么别扭。长得乡土倒还好,可乡下人的纯朴厚道却找不到半分。坐下快一个小时,除了吃喝,他的话题基本就是在自夸。 白雪很有修养得喝着面前的矿泉水,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却想着回去活剐了梁斌。 男人见白雪不吃东西,再看了看略显单薄的身材,皱了皱眉。“你得多吃些,这么瘦以后怕是不好生养。” “扑噗——” 白雪好像听到笑声,四下打量,没发现熟人。餐厅座位是半包的,高高的连座椅背挡住了人的视线。 而对面的男人根本没发现白雪的异样,依旧固我的说着。“我爸妈心想传统,还是喜欢男孩儿……” “那要是生了个姑娘怎么办?掐死?”白雪终于不想再忍下去了,相亲相到极品,出门没看黄历。耳边又听到一阵压抑的低笑声,莫不是有人在偷听他们。脸上先是一热,转念一想,京城她又不认识谁,就当她娱乐一回大众了。 男人显然被白雪吓到了,一直文文静静,没想到她犀利的语言,让他张口结舌,半天才嚅嚅地说:“怎么会……生男生女都一样……” 只怕他心里在想,世界不行了,生男生女都一样!白雪再度陷入沉默,想要抬屁股走人,又怕太卷梁斌的面子,想着再坐二十分钟。 见美人又文静回来,男人的小心脏也平静了,话又多。“房子已经买了,一百多平米的大三居。钱也不缺,咱们啥时候结婚?早点儿生了娃儿,我爹娘的心事也算了了。” 白雪看着他不停挥动的短粗手指,突然不想再敷衍下去,准备起身告辞。 “你爸妈想孙子,关我女朋友什么事?”突然□来的一个男声,让白雪和对面的男人都是一愣。 白雪抬头,只见范东南阴着脸站着,身上穿着一件迷彩服,脚上一双军靴还带着泥土。看他的样子有些疲惫,象是匆匆赶来的一样。不过,她什么成了他的女朋友? 男人见到范东南的样子,再看他的身高,知道是个硬茬儿,便转向白雪,一脸得不满。“陈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是有男朋友,又出来相亲……这不是耍人玩吗?” “这……”白雪眨了眨眼睛,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问题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成了范东南的女朋友。看他的架势分明是来抓奸的! “耍你玩,怎么了?”一个痞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白雪看来人不认识。不过眉眼间和范东南到有几分相似,再细心刚刚的偷笑声,怕就是他吧。白雪对来人没什么印象,来人却是范庆云。 男人原本嚣张不满的脸,在瞄到范庆云时飞快得变成谄媚。“原来是范少!” “你认得我?”范庆云挑了挑眉。 “我在ht证券工作,有幸在一次聚会上见过范少!” “认得就好说,这是我哥,这是我嫂子!”范庆云指了指范东南,又指了指白雪。“闹得点小矛盾,所以……” “明白!明白!那我就先告辞了,服务员买单!”男人小心地陪着笑脸。 “今天我请了!”范庆云没容拒绝,把男人打发了。见大哥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猜到多半没吃饭。再看白雪的餐具象是新上的的,“哥、嫂子到另一桌,边吃边聊。” 看着范东南阴沉的脸色,白雪也没敢再说什么,乖乖地跟着转了桌。范庆云点满桌子的菜,几乎没动过。他见二人气氛不佳,不敢留下来当灯泡,一脸埋笑得对着白雪。“嫂子,我叫范庆云。我有事儿,先走一步,下次一定好好聊。”买了两桌的单,匆匆地走了。 范东南肚子正饿,没理白雪,开始大吃。他心里多少有些生闷气,他带着手下忙封闭演习,手机关了十来天。今天刚演习完,一打开手机便接到庆云的电话,他的肺差点气炸了。 看着他愤愤向餐盘的样子,白雪知道他多半是在生气。可生气的原因,白雪却有些猜不透,明明是他没有电话,凭什么对着她耍脾气? 吃了一会儿,范东南的肚子不叫了,心情也好了些,抬头看到白雪静静得坐着,没动筷子,神情淡淡的。 想想方才自己的态度,范东南暗叹女人难追,再开口语气也软了下来。“多少吃点儿!” 暗憋着一口气,打算还以颜色的白雪诧异的看着他,现在和方才完全是两个人。 白雪拿起筷子,才觉着肚子真得饿了。两个人默默得对坐着吃饭,范东南吃得很快,不过动作却极为文雅。 白雪吃得不多,满桌的菜都进了范东南的肚子,看来还是范庆云了解自己哥哥的肚量。 服务员撤桌,重新奉上热茶。范东南啜了口茶水,“早就想打电话给你,可没想去正赶上全封闭演习,手机一直关到今天……” “啊?”白雪也是一愣,“我以为……” “以为什么?你现在是我女朋友,这点自知都没有?”范东南见她脾气好了,语气又横了三分。 “只说相处一下,什么时候就成女朋友了?” “相处不就是处对象,对象不就是女朋友吗?”他理直气壮,仿佛白雪还是胡搅蛮缠的那个。 她真得长见识了,原来相处还可以如此曲解。难怪古人常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她只是个小女子,更是百口莫辩了。 范东南不知白雪的心思,只当她被自己说服,嘴角带了几分得意。可一想到她背着自己相亲,多少心里不舒服。 “才几天,就又急着相亲?”范东南眼睛盯着白雪,象是要看透她一样。 白雪真得恼了,起身丢下一句,便扭头走人。“管不着!” 范东南看着忿忿而去的人影,知道自己把她惹怒了,细细回想也觉着自己说的话不中听,只得追了出去。“小雪、小雪……” 白雪头也没回,直接开着车回家。想到此时的心情,她一打方向盘直接回了公寓,她不可想让他追到陈家别墅。 范东南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一路跟到公寓,等他等好车子下走进公寓时,白雪已经进电梯没了影子。 范东南不知道白雪住哪间,直接走向大厅保安。而公寓保安正好是个退伍兵,看清他肩上的军衔,庄重的敬了个军礼,乖乖告之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回到公寓的白雪,气愤难平。他范东南哪里找老婆,分明是在找女奴隶兵! 脑子有病才会嫁给她! 65啃了、睡了 正在牛饮白开水的白雪,越想越觉着范东南可恶,第一次的那点不讨厌,成了如今的厌烦。 自由自在了许多,突然跳出一个陌生人对她管手管脚,也难怪她会烦。 范东南站在白雪家门外,端看四下的环境暗自感叹。城中最顶级的公寓,他微薄的薪水,怕是一辈子不用想了。不过他倒是不会自卑,或是心里不平衡,反倒生出几分自豪来。 他虽赚得没白雪多,可他吃、用得倒也不差钱,若无意外他一辈子也不会缺钱。不过自己的老婆能赚钱,感觉就完全不同,起码以后他没有后顾之忧,不用担心她会朝别人伸手。不过方才他惹恼了老婆,现在得想招把人哄住,想着便抬手按了门铃。 听到叮咚的门铃声,白雪微微一愣,谁会找到公寓来?头一个想到的,便是上次大闹公寓的方兰芝和程书航。 她轻手轻脚得来到门前,透过可视门铃向外看,一个迷彩色的人影立在她门前。 “我知道你在家,也知道你看得见我,快开门!”范东南冲着门铃喊。 听到他的大嗓门,白雪就一阵阵心揪,自从上次方兰芝上门闹过,她总觉对不起周围的邻居。若是再来一回,她真得不好意思住在这里了。 “你想干嘛?”她不开门,对着话筒问。 “有些事,需要当在说清楚!”范东南见她开口了,心里多少放下。 白雪盯着屏幕里那个固执的脸,最后只能轻叹着将门打开条缝。“现在能说了吗?” 看到门缝里那张戒备的小脸,范东南忍不住苦笑,“我不带武器,也没打算抢劫。” 一脸得失落表情,让白雪看了有些不忍,再想想当初在ny城,他还救过自己……“那……进来喝杯茶吧!” 范东南进了门,看着屋内温馨简洁的风格,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放松了不少。转念一想,白雪如此轻易的就让人进门,忍不住回头提醒她。“不熟的人,不要让他轻易进门。” “我也和你不熟!”白雪很不客气得白了他一眼。 范东南轻轻地咳了咳,好象没听到她的话,径直换鞋往里走。白雪也不想再与他纠缠,只希望早早把他送走。 端来茶水,白雪盯着杯子里的茶水,也不看范东南。面对她无言的抗议,他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心思。“从上次相亲之后,我就觉着咱们挺合适的,而且我也三十岁了……我这次回去就打结婚报告……” 白雪惊愕地看着他,才见一次就谈结婚,是不是她听错了?“结婚报告?” “你不同意?”一想到她可能不乐意,他一双凤眼冷冷地扫过去。白雪极没出息地一僵,“不……不是……会不会太快了?”话一说出去,白雪恨不能抽自己嘴巴。 范东南的脸色才稍稍好一些,白雪却不断地咒骂自己,活了近五十岁,结果却抵不过他一个冷眼。 “结婚这种事,看顺眼了就结,还有什么快慢的?再说时间越久,变数越多,恋爱超过三年的,有百分之七十都分手。”看着范东南冷冷的,话却不少。 “啊?”白雪无语了,他们只是见了一次面,连相恋的边都沾就…… “结婚就是搭伙过日子,说什么情啊、爱的,太虚!最后还不是油盐酱醋茶,上床生娃??”范东南的语气十分粗陋、直白,“再说到我们的家世,不允许我们太过理想化。” 话糙理不糙,白雪细细回想上辈子,起先了为追求真爱伤得伤痕累累;后来破罐破摔,做了小三! 这辈子,她只想要安稳的小日子,而范东南如今展示给她的正是她一直想到了平凡生活。 “我说的话是不是太粗俗了?”在男人堆里混久了,一时没把门儿,希望不要吓到她。 白雪笑着摇了摇动头,“话虽直白,道理却不错。” “那你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白雪倒是被糊涂了。 “结婚的事!” “结婚?”虽说她不排斥搭伙过日子,可要她和见过两次、不,三次的人结婚,也太……“这才几天呀,太快了点!”半年之期过了大半个月,可她还是想再看看。 哪里快!经过今天这么一吓,他恨不能马上就把人扛回家,锁进自己的房里,才能稍稍放心。“那要等多久?” “最多半年!”有个备选对象也好,一路走过来的男人当中,他应该算是不错的选择吧? “半年后结婚,那现在就得开始准备!准备一个象样的婚礼最少也要三个月……”范东南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现在跟爷爷说正好,也让他跟着高兴一下。” 看着他掏出手机,白雪急了,窜上去抢他的手机。范东南抬手避开,白雪一个没站稳直接扑倒在他身上。 意外获得美人的投怀送抱,他心里乐开了花,一脸得诧异,可搂住她的手臂紧得不能再紧。 见他的电话没打成,白雪算是放下了,可下一秒,她又发现了自己的困境。试着挣脱,可她的小胳膊、小瘦腿哪里的他的对象。 “放手!”更亲蜜的事,她也做过,可靠在他怀里,他身上特有温热的男子气,薰得她一阵阵脸红。 冷着面看美人娇俊的脸红,范东南的手臂又紧了紧,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甚至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她是那么柔软,淡淡女儿家的馨香钻进他的鼻孔,让他愈发舍不得放开。 “我说放开,你没听见?”白雪瞪着眼威胁他,可听起来却象是对他撒娇。 太可爱了! 范东南一个没忍住,狠狠地在白雪的脸颊上啃了一口,虽然他想啃的地方是她的唇。 不过为了不被赶出去,他只能稍稍偏了个方向,她细嫩的雪肤被他啃出一个大大的红印。 白雪挣不开,被他抱着坐在沙发上,依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两人谁也没说话。直到白雪觉着身体有些僵硬坚持不住时,耳边却响起酣声。 连着演习十几天,匆匆赶来,顾不得换衣服…… 白雪心里多了几丝甜蜜,她的嘴角轻轻翘起,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挣不开,她干脆就舒服地依在他怀是里,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第三次见面,就睡到了一处,虽说只是相依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两人之间关系亲近了许多,醒过范东南还赖在公寓里,吃了一顿白雪亲自做的晚餐,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临睡前,白雪接到了梁斌的电话。“老板,相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白雪打了个哈欠。 “他可是博士后,人看着也忠厚,算得上业界精英……” “得了吧!第一次见面就嫌我单薄,不利于生养。”她被他象猪一样挑,说出来心里不舒服。 梁斌长叹,人看着挺聪明,可说出的话却不着四六。“要不要再找一个?” “不用了!”范东南的火气,她承受一次足够了。 偷了美人香,又尝了白雪的厨艺,范东南一脸满意得开着车回了家。 难得见孙子回来,范明武自然高兴,而他也发现了孙子似乎特别高兴。“演习很成功?” “还行!”范东南点了点头,陪着爷爷看电视。 猜得不对!范明武又沉思一会儿,“这阵子忙,你就没抽空儿给陈家姑娘打个电话?” “她叫陈雪!”范东南在一边提醒爷爷,听别人叫不出她的名字,有些不舒服。 范明武偷偷一笑,看来孙子是对姑娘上心了。“上回以后见过了?” “今天见过了!”想起今天和白雪相处的时刻,他脸上的线条都柔了三分。 “怎么样?”范明武紧张得盯着孙子。 “半年后结婚!” “半年后结婚?”陈大国手中的听筒差点掉下来,“老首长,您没听错?” “东南亲口说的,错不了。老陈哪,咱们俩家碰个头商量给他们订个婚,再开始张罗他们的婚事。东南不小了,我可还等着当曾爷爷呢!”范明武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好、好!那就明天见面谈。”陈大国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急得肖娟一直追问,“什么事?” “老首长说了,先给他们订婚,再慢慢筹备他们的婚礼。”他越来越得意,“小雪真能瞒着咱们,结果却跟东南说,半年后结婚……” “半年后结婚?”肖娟却不大相信,白雪可不是个急性子。“是不是东南误会了什么?” “不会误会的!” “真得要订婚?”肖娟总有些舍不得,“这才回来几天,就又要把她嫁出去……” “男大当婚,女在当嫁!把她留成……噢,现在都叫剩女,那时候后悔来不及!”陈大国也舍不得,可他更希望眼见着小雪能幸福的生活。 “早点结也好,小雪结婚、生孩子,咱们也能搭把手。”省得小雪产后无人照顾,伤了心情,让她独自承担太多。 “是啊!趁咱们还能动,多帮一些。”没妈的孩子,太怜了!说到孙女,他就不禁想到不争气的儿媳。“后天方家的婚礼,你去吗?” “让兴邦代表一下吧。”她可不想去见方家的极品,谁叫他们欺负过小雪? 66抓奸? 抚摸手上柔顺的衣料,面对喜笑颜开的宾客,白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相亲不足一个月她订婚了。而范东南挽着美人立在宾客面前,面色冷淡如常,不过熟悉他的人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喜色。 虽说手段不够光明正大,可范东南向来做事不拖沓,看中就下手。更何况美人身边饿狼围绕,若不及早贴上他的标签,随时都可能被别的狼叼走。如今他以胜利者的姿态享受他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心中暗爽。 而立在他身边的白雪也同样受到在场年轻女性眼神的“关爱”,连时不时传来的耳语都带着浓浓的醋意,没想到看着冷冰冰的他,竟然有这么多女人垂涎,希望以后的生活不要太精彩刺激。也许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谈谈,约法三章。 范明武和陈大国看着一双年轻人,越看越得相配,脸上得意的笑容就没断过。 陈兴邦看着准女婿,也是越看越顺眼,当父亲的应有那点儿醋意也慢慢散了。在准女婿拜见他这岳父时,他也特意嘱咐过。“小雪从前过得苦,往后你可要好好爱她、护着她、让着她。若是你敢欺负他……我可不管你是谁、你爷爷是谁,到时候别弄得双方都难看!” 在准岳父面前,范东南可不摆半点儿摆,乖乖地点头。“爸,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保护好小雪,再不让她受委屈。” 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威胁,陈家从陈大国、再到四个儿子、几个孙子,连身在国外的陈健康也特地打来电话。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告诉他陈家有人,陈家的男人不孬,若是他敢慢怠了陈雪,等待他的可不是三拳两腿那么简单。 范家虽显赫,可男丁不旺。范明武的老伴战争时伤了身体,只生了两儿一女,大儿子范国庆、二儿子范国强以及小女儿范秀秀。看着陈家男丁兴旺,手足相亲,范东南十分羡慕,同时也为白雪感到高兴。 二儿子范国强早年荒唐,生了范东南成了范家长孙,后又娶妻生一子范庆海;大儿子范国庆成婚晚,只生了个儿子范庆云;范秀秀也出嫁生子,有一个儿子张臣世,一个女儿张俪。 今天范东南订婚,范家人来得极全,连一向不理睬范东南的继母刘爱丽也露面参加。看着越发挺拔的范东南,她心里通外国颇不是滋味儿,再看身边埋头摆弄游戏机的儿子,气得想拍他两下,可又舍不得。 而订婚宴上另一个心里不是滋味的便是方兰芝,看着被众星捧月的白雪,心里象被拧干,又被团起来的干抹布,没一处痛快的。再回想半个月前方晶莹的婚礼,她就一阵阵地泛酸意。 白雪只是一个订婚宴就震动京城,虽说宴客不多,却个个身份不凡,连最高领导人都派秘书道贺。 范东南看着冷漠,可她以过来的眼光看,他在细微处对白雪的呵护倍至。再反观程书航对方晶莹的漠不关心,婚后三天便丢下老婆,匆匆下地方,方兰芝就替侄女不值。 陈兴邦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不忿的方兰芝,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今天是为保全小雪的脸面才拉着她扮戏,结果她却还是这副德行,真是…… 不管旁人的想法,范东南和白雪的订婚宴完美落幕,送走宾客范东南和白雪终于闲下来。范东南送白雪回公寓,停好车子,看着身边的未婚妻想要亲近,可看她一脸的薄霜,完全没有欣喜。 “上去喝杯茶,有些话我想先清楚。”白雪淡淡地摔上车门走了。 范东南知道自己的女人有个性,他也不介意宠她,不过如果她过分,他会让她知道她男人也是有脾气的。 “咱们订了婚,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白雪尽量把他当成合作伙伴,“约法三章!同时也想知道你的想法。” “你说我听。” “如果有一天,你看上别的女人了,希望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自动让位。”白雪可不想同别的女人陷入情感的混战,无论她是不是深爱那个男人,她都想先爱自己。 范东南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你是对我太有信心,还是对自己太没信心?真要有那一天,你就不想着争一争?” “争什么?变了心的男人连头猪都不值,劳心费力争什么?就算这次争回来,难保没有下一回。”白雪太了解男人,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范东南摸着鼻子,缩了缩了脖子,只能点头。“放心吧!军队里都是大老爷们儿,不会有什么女人……” “军队里的女医生、女护士很多,别打马虎眼。对了,若是你看上男人也一样!” “看上男人?”范东南冷眼盯着他,“我是直男,你要不要试试?” 白雪差点被呛到,连连摆手。“咳咳,再说第二条……” 范东南得意得看着白雪微红的面色,“真是可惜了,只能再找时间了。” “第二条!”白雪瞪了他一眼,“不能动粗!”他长得人高马大,看着脾气又不大好,万一控制不住,她这个身子骨可经不起他的掌。 范东南真得怒了,瞪着白雪许久,眼神冰冷地盯着她。“你真是太高看我了!我的拳头只用在战场上,不会招呼在自己老婆身上。” “有言在先,省得以后麻烦。”白雪才不管他生不生气,让他刚才占她便宜。 “来空口无凭,要不要再立个合同?” “不用了!”若不信任他,她也不会同他订婚。 范东南挑了挑眉,刚才的气消了一些。“还有第三条呢?” “咱们认识的时间太短,这一条先放着。”日后她可凭这条再要求百条、千条,女人的特权就是耍赖。 “你的条件说完了,我是不是也该讲一讲我的要求?”男女平等,他也该宣布一下自己的权力。 “说吧!”白雪也有些好奇,他想要求什么。 “坐那么干什么?坐到这边来!”瞪着坐在他对面的白雪,范东南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 白雪只好起身坐到他旁边,他却不是很满意。“再坐来点儿!” 她抽了抽嘴角,又挪了挪屁股。范东南很不满意得瞥了一眼,一抬手干脆把人抱进怀里。“这样还差不多。” “你……”白雪盯着他,结果下面的话都被他直接吞进肚子。 品尝白雪的香唇,抱着她香软的身体,他才能感觉到她是有温度、有情感的。 白雪被他亲得晕晕得,等他从她的唇上离开,她才发现自己竟坐在他腿上,而屁股下的硬物让她感觉很不舒服。“放我下去!” “别再乱动……不然就地正法!”范东南脸埋进她的颈项,炙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引得她轻颤。 “放开我!”同男人亲近是上辈子的事,白雪有些不适应。 “你是我未婚妻,不准拒绝我的亲热!” “这是你的第一个条件?”白雪斜瞥了一眼,腹诽他好没出息。 范东南静静地盯着白雪,“你那是什么眼神?别忘了,我是的男人!你瞧不起我?” “色狼!” “我只色你,合法合理!争取自己的权力,不行?”他的神色放松,眉目间带出一丝痞气。 “判若两人!”白雪连连称奇,“相亲时还一本正经的,才订了亲又换了副样子?简直就是痞子!” “兵痞,没听说还吗?”卸下严肃的面具,他和白雪相处起来更轻松、舒服,抱着她依进沙发里,他感觉他的心象是不再那么寂寞。“我们以后是一家人,在我面前不要总绷着,太累了。有事情不要一个人扛着,现在有我了,你可是靠着我、依着我,这是第二条。” 被他抱在怀里,虽说有些热、有些不舒服,却又让她感觉特别的踏实。也许他们之间找到相处之道,“那第三条呢?” “第三条……咱们什么时候能……”他的眼睛又开始不老实地盯着她的前胸,“今天就是个好日子,不如……” 白雪被他直白的目光盯火了,直接伸手去戳他的眼睛,结果被他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恼了?开个玩笑,不过小雪能不能不要让我等太久?” 白雪简直不也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得是范东南?不是假冒的?”她去扯他脸上的皮肤,看着平时冰冷的脸在她手中被扯得七零八落,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见她难得笑得花枝摇摆,范东南一时看傻了,直到在她眼底看到有趣,一个没忍住,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 起先还是个玩笑,可他眼中赤热直接的眼神羞得她闭上眼睛,紧贴着身体,手臂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他的肩膀,沉溺在热吻之中。 许久,当二人再度分开时,白雪早已气喘吁吁。“吻技不错,没少练习吧……” “吃醋了?”范东南眼角满是得意。 “这有什么好嫉妒了?实在心里过去,那就找几个人练练手,我也不吃亏。”白雪故意顶回去,自得看着他变了脸。 “想练习,可以!不过……对象只能是我!”说完,他又吻下去,带着浓浓惩罚的意味。 “你……嗯……” 订婚后,范东南又回部队了,白雪忙着陪爷爷、奶奶,时不时得去公司点卯。两人各忙各的,每晚会通电话,每次他都会追问她何时才能滚床单。 周末一回京城,他就会躲到白雪的公寓里,黏着她、缠着她,完全找不到平日冷硬的形象。 白雪为他洗手做羹汤,看着他大块朵颐,比她自己吃着都觉着香,心底还会涌出淡淡的甜蜜。 吃着白雪专为他做的饭菜,虽说她做得都是些家常菜,却极合他的胃口。一菜一饭都让他觉着幸福,从小到大一直想到的简单幸福。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渐渐把彼此挂在心上,可两个人都不把爱挂在嘴上,宁可相信他们之间有感情、亲情、信任,没有恋人的爱情与痴恋。 不过二人脸上都有掩示不住的幸福,身边的人都看在眼里。陈大国看着孙女变成一个幸福的小女子,心里有点儿吃味,不过更多得是高兴。“小雪,最近周末怎么都回家,东南没回来?” “部队里忙,可能要再过一阵子再回来。”白雪正在给爷爷、奶奶沏茶。 “他忙你不是很闲吗?你可以去看他呀!”肖娟希望孙女能和孙女婿多亲多近,毕竟他们不可能陪她一辈子。 “不用吧?只不过十多天没见……”忙得电话也只是讲几句,白雪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他们部队就在远郊,你开车最多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再说你们订婚这么久了,怎么也得去认认门儿吧?”陈大国也极力在一边游说。 “会不会不方便?”活了两辈子,她都进过军营,去过一过眼瘾也不错。“晚上我问一问……” 开车走在乡间公路上,公路两旁的树林消息在身后,车子里播放着轻松、潇洒的民谣,白雪的心情不错。想起昨晚,范东南知道她愿意上门看他时惊喜的语气,她的嘴角不自觉得上翘。 一早吃过早饭,在爷爷、奶奶促狭的目光中,白雪逃出陈家别墅。还特意跑到超市里,买了足足两大袋的食物,想给他解馋。 等车子开到部队门口,守门的士兵向白雪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等她报上姓名,士兵便笑得不见眉眼。“原来是嫂子来了,范师长早就打过招呼了。嫂子直接进去,顺着这条路……” 打车子停在师部楼下,也没东西,只是径直往里走。上了三楼右转最里的房间,她才抬手要敲门,里面传出来的主知,让她一僵。 “师长……也不小心点儿了,又出血了!”一个温柔的女声正在责怪着,可听着却象是在撒娇。“都说了注意点儿,一点儿没听进去!血总算止住了!可吓死我了……” 67喝趴一桌爷们 第一次查岗,就被她堵个正着,回头她要去买彩票,也许能中个五百万。 正当白雪犹豫要不要进去时,房间终于传来男主的声音。“谢谢赵医生,这点儿小伤根本不算什么,谢谢了。” “小伤不注意也有危险,千万不要碰水,注意……”那个赵医生耐心地说着医嘱,声音温柔得白雪都想见见声音的主人。 直接推门走进去,范东南冷着脸坐在办公桌后,左上臂上缠着绷带。一个身着军装、身材修长、剪着利落短发的女子正站在他身边收拾医用器具。 听到开门声,范东南看向门,见白雪微笑着望着他,只是笑容的意味不明。 女军医见走进来一个笑意媚人的女人,纯时危机感骤增,英气十足的眉毛也打了个结。“你找谁?” “啊?”白雪一愣,脸上的笑容越要灿烂。“这不是范东南的办公室,我走错了吗?”她又没踩她的地盘,至于给她摆脸色吗? 范东南没说话,直拉从桌子另一边绕过来,亲昵地揽住她的肩头。“调皮!” 女军医愣住了,心里满是酸涩。范东南在军中素有“冷面煞神”的绰号,可在这女人面前,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小雪,这是赵医生。赵医生,这是我未婚妻陈雪。”范东南为她们俩做介绍,说到白雪时,他的语气不自觉得轻柔许多。 “啊?”显然女医生不知道范东南订了亲,惊讶、失望、纠结轮番在她脸上闪过,最后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范师长订婚了……那就恭喜了。” 白雪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眼神却象看透女医生的心底,看得她手足无措,最后匆匆提着医药箱走了。 范东南没漏掉白雪脸上最后的得意,“你很得意?” “心疼了?”白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还没等她摸到门把手,人便被他推抵上门板。 范东南随手锁上门,把白雪转向自己,看着她微翘的红唇,低头吻上去,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白雪闭上眼睛,去接受他近乎疯狂的热吻,一次次狂热的吻如电流一样狂烈地捶击着她的全身。 两个人吻了很久,久得忘了周遭的一切,直到走廊里响起一阵急骤的脚步声,最终停在门外。 “当当——”敲门声惊醒沉醉的两个人,白雪慌张得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报告!” “谁?”范东南的声音低哑,透着一丝性感。 “副师长,领导都去小会议室了,你的伤……” “没事了!你先走吧,我马上就去!”打发走门外的人,范东南放开白雪,看到她含情的眼眸,微微红肿的双唇,忍不住又亲了亲。“乖乖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白雪点了点头,替他整了整衣服,送他出去。白雪却没有再关门,打量了一会儿他的办公室,最后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从手袋里翻出准备好的书来看。 会议一结束,范东南便抽空溜到师长身边耳语。“师长,一会儿的聚餐,我就不去了……” “为啥?”林师长瞪了他一眼,“领导来了,还想开小差儿?” “家属来了!”范东南眼里是得意的幸福。 见惯了他的冰冷,难得见他这副样子,林师长不禁好奇什么样的神奇女子让他变了样。“原来弟妹了,那客气什么,一块吃吧!” 几位来的军领导也同范东南相熟,一听传说中的女主角来了,个个都好奇得睁大眼睛。“大家都这么熟,一块吧!” “快去把弟妹叫来!” 范东南盯着自家师长一脸和蔼可亲,实则是得逞后的得意,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那一会儿,小食堂见吧。”知道躲不过,干脆就显一下,让他们羡慕嫉妒! 上辈子经历的饭局不少,可和一帮硬邦邦的军人吃饭还是第一次。“一会儿,要不要注意些什么?” “不用!一帮糙老爷们,有什么可注意的?不用太在意,只管吃喝,他们说的话也不必太在意。”范东南不可希望她委屈自己,迎合别人,哪怕那些人是他的同袍、邻导。 而先一步到小食堂的男人也没闲着,偷偷商量等会儿要捉弄这对新人。可等范东南先走进来用眼神警告了一圈,把白雪拉进包厢,在座的男人都是一愣。 猜想范东南的眼界高,他看中的女人必差不了,可见白雪,他们再看范东南时,眼神都利了三分。这只狼哪儿找了这么一个美人? 完全忘了方才想着要捉弄一下,面对象白雪这般的美人,他们还真下不了手,只能把火力集中到范东南身上。 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的灌范东南,白雪早先还能淡定的吃饭,时不时往上他碗里夹菜。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范东南,她有些忍不住。 “今天有幸和各位领导坐在一块,是陈雪的荣幸,我先干为敬。”白雪自倒了杯啤酒,极爽快的端起干了。 满桌的男人都哑了,范东南想要拦住她,不过回想相识的这段日子,她不是个鲁莽之人,抓住间歇添肚子。 白雪先干为敬,男人也不想在她面前落面子。“弟妹爽快,那咱们就干三杯!” 她低头示意范东南倒酒,还不忘用眼神示意他放心。“我小时候住江城,在老家常听人说一句: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闷!各位都是东南的首长、同袍兄弟,自然是过命的交情,太让我羡慕了,啥也不多说了,一切都在酒里了,再敬大家一杯。” 一杯接一杯,不多时四瓶啤酒下肚,白雪脸色微红,口齿清楚,才刚刚有些醉意。而原本就喝了许多的男同志,又喝了她三倍的量,如今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范东南看着白雪独自喝趴下一桌子老爷们,心里甭提多得意。连林师长都对他伸出大拇指。 陈雪最初是怕范东南空腹喝酒伤胃,不想一战成名,陈雪军营探亲,结果一人喝趴一桌的传闻不只在军中盛行。传回京城更是成为一时美谈,直夸她不愧将门虎女!乐得陈大国连连点头,“也不看看,小雪是谁的孙女!” 68极品后婆婆 天气渐渐转凉,白雪和范东南相处得越加自然,明明相处才三个多月,他们之间却象是老夫老妻平实、普通,不过细微处他们都慢慢因对方而发生改变。 白雪比从前更爱逛街,经过精品男装店时,她总要逛一圈,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不是给他添领带、衬衫,再就添温暖的羊绒衫,有时淘到合适的袜子都能让她满意而归。 范东南收到礼物嘴上虽不说,心里却美得不得了。思来想去,他也抽空去给她买了件手链,若无其事的扔给她。“看着顺眼,又打折就买了一条,带着玩吧!” 谁用买白金镶珠宝石手链玩? “谢了!”白雪知道他是个扭别的人,她不再揪着不放,反倒大大方方地接过来,看了又看,在手腕上比了又比。 范东南等不及,抢过手链直接替她戴到手腕上。“这不就行了?”握住她的纤手,他满意地看了又看,她白晰的皮肤更衬得各色彩色宝石熠熠闪光。 牵着手,二人相依地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聊天,享受他们难得在一起的时光。 自从订婚后,白雪时常会去范家给陈明武问好,陪老人聊聊天,听老人讲古。在范家她最经常遇到的人范家姑姑范秀秀一家,范国庆带兵在外,范国强一家虽住在京城却不受范明武待见,极少回范家老宅。 范秀秀极疼范东南,他小时候几乎是姑姑一手带大的。当时范明武的老伴去世没多久,才上大学的范秀秀从宿舍里搬回家住,照顾年幼的侄子。 范东南同姑姑的感情极深,原本范秀秀对白雪还有些成见,可时间久了,看她的接人待物有分寸。虽不会甜言蜜语,人看着也有些冷淡,可对人的关心却是好自内心,又极为细致体贴。 慢慢得范秀秀对白雪的态度柔和以许多,而白雪对范秀秀极为尊敬,她算是范东南的半个母亲。一个愿意接受,另一个愿意努国,二人的关系越处越近。 眼见着范明武的生日就在眼前,白雪拉着范东南特意买了送给爷爷的寿礼。 因为不是整寿,范明武不打算大办,只是全家人坐在一块吃顿饭。在餐桌边,白雪第二次见到范国强一家三口。 范国强年过五十神采依旧,不难想象年轻时定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范东南的继母刘爱丽小范国强九岁,本是京城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家在西部极偏僻的山村,因为能歌善舞,长得又漂亮,一步步走到京城。机缘巧合,勾上范国强,嫁入名门,生了儿子。 刘爱丽初进范家时还战战兢兢,后来时间长了,她又替范家生了孙子,自认地位牢固了,原来隐藏的狭隘本性也暴露出来。她的工作又在娱乐圈,满眼看到得都是浮华奢侈,她也成为奢侈品的忠实粉丝。身上穿得、戴得无一不是名品,她甚至学大腕出国采购名包、名品。结果却让原本就不待见她的范明武,愈发对她不喜。 晚辈给范明武祝过寿之后,一家人默默无语的用餐,白雪却发现刘爱丽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打转,直到晚饭结束。 范秀秀拉着白雪坐在一边闲聊,都是些女人的话题,刘爱丽也想插进去,结果都被范秀秀挡了。 刘爱丽也是个执着的人,终于在二人说话间隙插了进来。“小雪,你手腕上的手链少说也有十万块吗?是不是卡帝亚的?”她可是见过团里的小姑娘就带了一条,居说是她外出陪饭局得来了。当被她显摆时,好象是说快十万块。 “不太清楚,这是朋友送的。”若只有姑姑在,她不介意实话,不过有刘爱丽在,她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了句。 可刘爱丽却没打算就此罢休,正好被她看到白雪另一只手腕上的欧米茄名表,惊讶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欧米茄?这款最少卖七十万是不是?这是真的?” 白雪的手腕被拉得生痛,想收回,可刘爱丽却没放开的意思。 “二嫂,快松开吧!再看下去,就看到你眼睛里,再拔不出来了!”范秀秀最见不得她这副小市民的德行。 刘爱丽讪讪地松开手,“我只是好奇……这款名表,我只在杂志上看过,国内还没有贩售,你这块不会是块高仿吧?”越想越有可能,她的嘴角不自觉得流露出不屑,末了还抬起自己的手腕,秀自己手腕了上的表。“这块欧米茄……是我去港府时买的,花了三十二万!” “小雪带得如果是高仿,那你的表怕是连假货都算不上。”范秀秀的刀子一点儿没客气,直接卷了她的面子。“二嫂,咱们全家论有钱,谁也比不小雪。她公司的节目个个红翻天,她会差钱?” 听到白雪不差钱,刘爱丽的眼神一变,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没看出来,小雪还是个女强人,不只爱情如意,事业也如此成功,真是让人羡慕呀!” “阿姨过誉了,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白雪跟着范东南叫她阿姨,面上的态度谦逊,可就是不跟刘爱丽交实底。 “年轻、有能力就是好!象我们老了,有些事情是心有余,力不足。上回庆海想要一台笔记本电脑,只可惜我和你公公年纪大了,赚得又是死工资金,哪有那能力满足他……”刘爱丽又漫无边际地说了许多鸡毛蒜皮的小事,说来说去,都围绕一个“钱”字。 “二嫂会缺钱?一块表就二十多万,还会差钱?”范秀秀没想刘爱丽会寡廉鲜耻到向儿媳张口的地步,“一会儿我得问问二哥,他都干什么?竟然一家三口都快养不活了?真要缺钱,全家动员一下怎么也能凑出一台笔记本!” “不用了!不用了!”刘爱丽悻悻一笑,“他现在课业负担重,等过一阵子再说……” 白雪的耳朵终于清静了,她偷偷地向姑姑挑了挑大拇指。 高手一出,天下太平!她可找到整治后婆婆的妙招了! 69姐夫小舅子互不顺眼 第六十八章 范东南开着车,见白雪的脸色未见异样,才暗暗松了口气。对于继母的不着调他太了解,他只不希望白雪为了他受委屈。 “以后不用太在意他们三个!”就算是对自己的生父,他都不屑放大眼里,更何况是贪图虚荣的继母和那个只知玩乐的弟弟。 “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有数。”她又不是肥肉,谁都可以咬上一口。 “要是她找上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再不然就找姑姑。”他知道继母爱财的个性,总有一天她会以长辈的身份向白雪索取。一次倒无所谓,就怕是个没有终点的无底洞。 白雪答得信心满满,范东南便没再提这个话提,反倒是想起一件事。“小雪,今天爷爷说咱们年后的婚礼准备得差不多了,等有时间咱们去试礼服、拍结婚照。” “时间好快,不知不觉就快半年了……” “你已经被预定,可不能反悔!”范东南拉住她的手,“你是我老婆,跑到哪儿,我都会追回来。” “新娘还没做,怎么直接做了老婆?我的折旧率比一般女人还高,实在是太过分了。”被他牵着手,温暖略硬的大手让她感觉安心。 “回去我就打结婚报告,再找个时间把证领了……”范东南已经等不及要娶她。 白雪心里有些失望,完全是命令的语气,连个求婚也没有…… 半天没听到回答,范东南讶异的扭头,却看到她若有所思。“想什么呢?” “啊?”白雪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都已经订婚了,现在想要浪漫的求婚……连她自己都觉着好笑。 到公寓楼下,范东南不想同她分开。“我想上去喝杯茶!” 说完便息火拉着白雪上楼,一进了公寓,他便暴露出本来面目,深深地吻上她的唇。 白雪穿了一件红色羊绒大衣,范东南抚摸不到她迷人的曲线,干脆利落地替她脱去身上的累赘。白雪被吻得浑身燥热,手也开始扯他的衣服。 公寓里的中央空调开得很暖,而他们身上的衣服却越来越来,被丢掉的衣服从门口一直延绵一卧室。当他们二人喘着粗气倒在床上时,身上只剩下可怜的两、三件…… “小雪,今天……我留下来……好不好?”他的大手伸到背后笨拙得解开她内衣,另一只手钻进去握住他肖想许久的柔软。“小雪……” “嗯?”白雪的头晕晕的,双颊泛着绯红。她的身体异常敏感,来不及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能胡乱地点头。 见白雪点头,范东南愈发得热血沸腾,将她半压在身下,另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虽然隔着厚厚的裤子,白雪似乎还能感觉他的那份炙热,红着脸将头扭到另一边。 范东南得意一笑,恶意得压低身体,引得白雪娇羞地捶了几下在他的胸口。正当他解开裤子,脱到一半,露出里面平角内裤…… “叮铃铃、叮铃铃……”门铃极不是时候地响起。 “来了人!”白雪吓了一跳,匆忙得推开身上的人。 范东南僵在原地,死活不肯放手。“没去开……也许是物业,等会儿就走了……乖,别乱动……” 白雪立刻发觉他的身体已经绷紧,便乖巧一动不动,可门铃依旧固执、恶毒地响着。 “东南……”白雪急得快哭了。 敲门的人终于等不及,直接砸门。“姐,开门!我是健康!” “是我弟弟!”白雪一把推开没防备的范东南,跳下床才发现自己衣冠不整。她一边穿好衣服,一边从地上把衣服捡起扔给他。 范东南瘫在床上,听到门外素未谋面小舅子的叫声,又气又恼,最后无可奈何得起身,正好和他身下的“兄弟”碰了个当面。“兄弟,今天不是个黄道吉日……” “快把衣服穿好!快点儿!”白雪把他的衣服扔到他怀里,带上卧室的门,回身向外走。“来了!来了!” 陈健康敲得有些不耐烦了,若不是楼下保安说老姐刚回来,他还真就转身走了。可一想保安提到的那个男人,多半是自己的准姐夫,而这么久没开门…… 他的拳头攥得更紧,正要再落下时,房门一开,拳头差点打到人。“姐?” “健康!”看到弟弟,白雪喜出望外,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才下飞机?怎么没家?” 白雪上身只件棉衬衫,透着松松地领口,陈健康看到她脖子上有可疑的红印,皱起眉头。 “怎么了?”眼见着年纪轻的小弟皱着眉头,白雪抬手揉压他的眉间。“饿了吧,我给做些吃的!” “姐,我想吃你做的牛肉面!有吗?”陈健康收起愁容,笑嘻嘻地跟在她身后,当起了小尾巴。 “有!正好有煮好的牛肉汤……” 还在卧室里慢慢穿衣的范东南听到姐弟俩的亲热,心里颇不是滋味。他的地位有待提高,刚刚差点成了君王,一眨眼就成了被人忽略的外人,难坏了他的好事,他也绝对要还以颜色。 陈健康深吸了一口气,香菜的清香和牛肉汤的味美一起冲起他的鼻子,正是他记忆中的味道。“好久没吃了!想死我了!” 白雪笑眯眯得看着小弟喝汤里流露出的幸福,“看把你馋的!” “味道真不错!”范东南一边扣衬衫的袖扣,一边微笑着走进餐厅。“刚才没吃什么,现在还真饿了。小雪,也给我来一碗!” 看到他脸上的挑衅,白雪知道他是来找事儿的,便一言不发得去盛面。好在她事先准备了他的份儿。“坐着等一会儿。” 陈健康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范东南却大度地对他笑了笑。“原来是小舅子回来了,咱们虽是第一次见面,可你的声音我熟!” 陈健康不好再不说话,只闷闷地挤出一句。“姐夫好—” “我很好,谢谢小舅子了。”范东南见小舅子噎住了,心情大好。, “小雪,我的牛肉面好了吗?” 70后悔登记 白雪无奈得看着两个埋头吃面的男人,哪是在吃面,分明象是跟面条有仇。 “小雪,再来一碗!”范东南喝光最后一口汤,把碗推到她面前。 “噢……”幸好她做的多,她才又添满满的一碗递过去。 范东南满意地一笑,回头对着小舅子挑了挑眉,气得陈健康瞪了他一眼,几口把自己碗里的面吃了。“姐,也给我来一碗。” 白雪一愣,小弟和胃口有那么大吗?“真得要再来一碗?” “飞机上饿了这么久,当然要再吃一碗。”陈健康不满地瞪着白雪,她只好再盛了一碗,锅里的面也见底。“吃吧,这是最后一碗了。” 陈健康得意得看着范东南吃到一半的面碗,带着笑意慢慢得享受自己碗中的美味。 范东南没漏掉小舅子脸上的得意,再看自己碗里的面,皱了皱眉,无意间扫到白雪碗里的面,勾勾了嘴角。“小雪,你吃饱了?” “不太饿!”她几乎没动里面的面,只喝了几口汤。 范东南一伸手把她的面碗拿过来,直接倒进自己的大碗里。“正好让我打扫了!” “我已经吃了……” “你的口水,我又不是没吃过!”范东南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句让白雪羞恼地瞪着他,让陈健康愤愤怒视着他。范东南虽然完胜小舅子,却被白雪冷着脸撵出房门,而立在白雪身后的陈健康异常有礼貌地同他挥手道别。“姐夫,一路走好!” 面对紧闭的房门,他只得悻悻而去,只是他后来才知道,小舅子陈健康也没落好。因为吃得太多,肠胃消化不良,拉了一夜的肚子。 范东南工作忙,本来陪着白雪的时间就少,如今又多了一个小舅子当电灯泡,弄得他们小俩口连亲热的机会都没有了。抱不到老婆的他怨气冲天,气恼着回部队直接打了结婚报告。 这一天,白雪趁着小弟却和同学聚会的时间,难得到公司,一进门就被梁斌拉进总经理办公室,听了他一顿报怨。安抚好总经理,白雪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研究公司最近的策划项目。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白雪正要出去看一下,她办公室门却被推开了。 “你怎么来了?”看到一身军装的范东南,白雪一愣,抬头看了看时间。“这是时间,你怎么在这儿?” 范东南微微一笑,拿起旁边的衣服替她穿上。“来抢亲!趁着小舅子不在,咱们马上去登记!” “登记?”白雪茫茫然地任他拉着往外走,“什么证件不全,怎么登?” “都在我车里,我已经事先知会双方家长了!”若他不说,如何能拿到白雪的户口? 白雪呆呆得被他拉着走出公司,徒留一片惊诧声。 “好帅!酷版型男!” “那个当兵的好帅!” “看到没,他的军衔?四颗星!” “啥衔?” “大校!”如此年轻的大校,又引来一片嘘唏。 稀里糊涂地白雪走出婚姻登记处的大门,看着手中红艳艳的证书,还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怎么就登了记,成了已婚妇女了?她单身贵族的日子还没过好呢! “怎么了?”范东南看着一脸后悔的白雪有些担心,先一步从她手里抢过,害怕她会转身退证,或是干脆撕了。“你后悔了?” “我是后悔了!”白雪情绪低落,心里深埋的报怨一股脑得都涌了出来。“从姑娘变老婆,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登了记,连个象样的求婚都没有……” “婚都订了,要什么求婚?”范东南有些搞不懂女人的心思,不过看着自己的老婆,心里难免火热。“老婆,我们去洞房吧?” 精虫钻脑!他没看她不高兴吗?浪漫得求婚没一个,反倒想直接滚床单! 范东南见她瞪着自己,只当她惊讶、脸皮薄。“公寓是不能回了。”万一又被小舅子打断,“我们去附近的总统套房……” “要去,你去!”白雪甩了一句话,冲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逃之夭夭。 坐上出租车的白雪看到身后没有追兵,暗自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看着车外的风景,她自己也弄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上辈子她不是没嫁过人,说好今生只追求平实的婚姻,可真到了眼前,女人的天性又让她禁不住有些期待。可木头范东南…… 范东南看着手中的结婚证和落跑的老婆,心里也不是滋味儿。都结了婚了,现在反悔了,早干嘛了?一堵气,他也没追,直接开车回了军营。 林师长是范东南的领导,知道他今儿个登记,原来打算第二天好好拿他打趣,结果却看到他气冲冲得回来了。 “怎么了?没登记上?”看他的脸很臭,林师长只以为他没排上队。 “登上了!”掏出结婚证摔到桌上,范东南一脸不快。 林师长翻开结婚证,发现结婚照上的新郎难得咧着嘴,而新娘明显不在状态。“她不会是被你强拉着去的吧?” 一语中的! 范东南的脸色更臭了,“师长怎么看出来的?” “新娘子好象根本不知道要结婚!”林师长看了部下的脸色,“你不会真得强拉她……” “婚都订了,领证不是正常的吗?”范东南的语气有些心虚。 林师长看着自己的得力手下,不觉头痛。“你事先告诉她,要登记了吗?” 范东南一愣,摇了摇头。“我支会双方家长了…… “你和家长登记?” 范东南一时无语,“就算我有错,她不应该后悔!说什么没有求婚,就这么从姑娘变成老婆不值……” 林师长再也忍不住,抬脚踢了他一脚。他们名为上下级,实际上和兄弟没啥区别,看着范东南不开窍的样子,他这做兄长的都替他急。“陈雪还是太听话,要是换别人能这么简单的放过你?” “我错了吗?” “大错特错!”林师长白了他一眼,“哪个女人不梦想有个惊艳、感人的求婚?陈雪说得一点儿不差,你确实委屈她了!” 范东南突然发现自己很混蛋,再加上他只想着洞房……只怕现在她很火大! “你现在就去赔礼道歉!” 范东南有些犹豫,“我……她生气自己走了……” “你没追,自己生着闷气回来了?”林师长无奈抚额,“陈雪会怎么想?没登记前,你猴急地拉着她;登完记,你就赌气走人不管她。这种差别,别说她有想法,换谁都会有别的心思!” 听完他的话,范东南心里甭提多后悔了。“我现在就去找她!”他才起身,桌上的电话响了! 林师长接过电话,神情变得严肃。“知道了!”他挂电话,无奈得开口。“去不成了,有紧急人任务,必须马上行动。一切等回来再说吧!” 范东南只好点了点头,“我先打个电话!” 回到公寓的白雪,无聊得打开电话,眼睛盯着屏幕,心思却不在那上面。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白雪的手机响了,看到范东南的号码,片刻犹豫之后,她还是选择了接听。“喂……” “小雪,是我……”电话那头的范东南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可时间紧迫他又不得不说些什么。“对不起,小雪!我错了……我有紧急任务,等我回来……再说行吗?” 白雪听出他的紧张和战战兢兢,她的心结豁然贯通,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等你回来……保重身体!” 顾不得甜言蜜语,传来的集结令让范东南匆匆挂断电话,不过他的脸上已经有了笑容,有小雪在等他回来。 范东南一走就半个月,白雪天天盼着,梦里也常常梦到他。可惜他一走音信全无,连个电话也没有一个,再加上分别前他们才闹了点小别扭,白雪愈发得惦念他。 而此时的范东南正坐在回程的汽车里,低声向自己领导、老大哥林师长请教讨好老婆的妙招,顺带商量如何求婚。 难得见范东南如此好学上进,林师长哪里肯放过拿他逗趣的机会,连连称奇。“别人是上车补票、奉子成婚,你小子是结了婚再求婚!她答不答应,都是你的人,你小子心敬黑的!不行!陈雪跟你小子太亏,回头我让你嫂子给她再另介绍个好的!” “师长,你想破坏军婚?” “原来在这等着呢?哈哈……”林师长看着他拉长的脸,大笑不停。“白瞎陈雪这个人儿了!” 范东南一脸得意,一点没生气,接着询问在哪里求婚最有气氛、要不要带花…… 正当了范东南兴致勃勃想着给白雪一个惊艳的求婚时,从a国飞华夏的一架航班里,一个四、五岁的漂亮男孩儿正好奇地问身边的妈妈。“妈妈,我们是要回华夏吗?回去就能见到爸爸了?爸爸会喜欢天天吗?” “当然喜欢天天!爸爸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会带着天天逛公园、爬山……”女人给孩子勾勒出以后幸福的生活。 “去游乐场,把里面的项目都玩一遍!”小家伙兴奋得说出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愿。 “好,就让爸爸陪天天通通玩一回!”女人抱着儿子,看着窗外的蓝天,开始憧憬明天的一切…… 71晴天霹雳 难得没提早下班,白雪说笑着和同事一块走出写字楼,还没来得及和同事道别,不远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从越野车上跳下来,手捧整束玫瑰花 写字楼里多半女性都是未结婚的剩女,看到一个英俊的男人捧着花,心里除了好奇、羡慕,更多的是臆想。 若他等待的人是自己该多好? 白雪顺着议论声望过去,男人已经大步来到她面前,手中的花塞进她怀里。“老婆,我回来了!” 上次二人争吵过后,他们分别许久,两个人都细细的打量对方,都从对方的眼睛看到的思念。 “你回来了?”白雪捧着手中的玫瑰花,脸颊绯红,而站在不远处的同事,窃笑着同她挥手再见。虽说换了衣服,他们也认出眼前的男子正是那天拉着白雪出公司的军官。 看到白雪脸上的笑容,范东南吊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大着胆着拉着她上了车。“去吃晚饭吧!” 白雪点了点头,心里多了几丝期待。当车子停在城中著名的西餐厅门前,她多少猜出他的用意,暗自偷笑不知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他们的座位被安排在离钢琴很近,又相对安静的位置。看到四四方的餐桌,白雪松了口气,好在他没选那种夸张到要用话筒聊天的长餐桌。 白雪怕他生搬电视剧里的情节,吃西餐时格外的小心,生怕食物里会有异物伤到她的牙齿。 范东南看着她一声不吭的吃饭,原本还有些放下的心,又被揪起。会不会是方才有外人,她为了给自己台阶下才…… 浪漫的音乐烛光晚餐,就这样生生被两个人浪费掉了,一旁的侍者看到两人沉默相对,还以为他们吃得是分手餐。 白雪怀着忐忑的心从前菜吃到主菜,直到最后的甜点摆上桌,紧张的她胃有些不舒服。 “不想吃?”范东南见她皱眉,以为她不喜欢甜点。 “不是……吃得有点多了,吃不下了……”白雪实在吃不下,又怕错过…… 范东南不爱吃甜点,可见她为难,便把甜点端到自己面前,三两口吃进了肚子。 随着最后一口甜点进了他的肚子,紧张了一晚上的白雪终于放轻松了,只是心里生出小小地失落。“晚了,咱们家去吧。” “再坐会儿!”说着,范东南冲旁边的餐厅经理递了个眼色,餐厅的音乐一变,《最浪漫的事》的琴声响起。 范东南突然觉着束手束脚,手摆在哪里都觉着有些多余,最后他才想起最重要的道具。 白雪看着被他捧在手心里小巧的首饰盒,嘴角抑制不住得往上翘。 “小雪……”他的大手包住白雪的手,“嫁给我……我这个很粗心、又没情趣、不会讲浪漫,可是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们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生孩子,过自己的小日子。” 白雪平生第一次感觉满足,虽然没有甜蜜的话语,可每一个字质朴得让她心动。这一个男人圆了她这一辈子的追求,一个温馨幸福的小家。喉咙哽咽,她只能红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生怕晚一秒,会与幸福擦肩而过。 见她点头,范东南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一脸欣喜挚诚。“小雪,谢谢!” 他颤抖着将戒着套在她的手指上,在白雪的泪眼中,戒指上的钻石愈加璀璨耀眼。 范东南倒是想拉着白雪去入洞房,可又怕她会误会自己,只能强装君子。不过将她送到家门口时,他深深地吻了她许久,在要快失控之前依依不舍得送她下了车,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公寓门口,他才无奈得开车回家。 白雪抚着钻戒,独立身在电梯里,幸福的微笑一直挂在她脸上。其实她想他留下,可他偏偏装起君子,她也没敢开口,来日方长! 范东南开着车,正犹豫是回驻地,还是回家时,他的手机响了。“喂?” “马上给我滚回来!”范明武的声音传出来,听着火星四溅。 “爷爷?”微微一愣,他怀疑爷爷是不打错了电话。“我是东南,您……” “马上!”范明武吼过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范东南却是一头雾水,他已经许多年没被爷爷吼过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范明武阴着脸,如刀的目光盯着对面不停安抚孩子的女人,又扫了扫依在她怀里时不时偷看他的小男孩儿,他的眉毛打了个死结。 “妈咪……”小男孩又偷瞄了范明武一眼,老爷子的火气明显把他吓坏了。“天天想回家……” “别怕天天,一会儿爹地就回来了,见到天天一定会高兴的。”女人象是没看到范明武的冷面,轻声得安抚儿子。 说话间,有人走进来。“爸,什么事情急着找我们回来?”进来的人正是范国强和刘爱丽。 刘爱丽看到有客人,待她看清楚顾不得其他几步冲上去。“小霜!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回来怎么也没给姑姑来个电话?你说你,一走五、六年,一点音讯也没有,你不知道家里人挂念?” 女子淡淡一笑,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激动。“姑姑、姑父,好久不见!” 刘爱丽抱着侄女不停报怨,而范国强惊愕之后一面的别扭。“原来是小霜回来了……” 刘爱丽激动地抹去泪水,这时她才发现侄女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儿。“这是谁家的孩子?” “我儿子天天!”刘小霜笑容灿烂,甚至带着几分得意。 刘爱丽却傻了,侄女当年不声不响得出国留学,如今突然回来又带着一个孩子,更奇怪得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范家老宅? “她说这孩子是范家的种,孩子父亲是东南!”范明武瞪着刘小霜,神情中是满满的不信。“一派胡言!” “啊?”范国强和刘爱丽齐声惊呼,刘爱丽的声音里带着喜声,而范国强则是一脸得纠结。 “爸,话不出说得太满。当初同住一个屋檐下,又正是他们血气方刚的时候,真要是有什么也在情理之中。”刘爱丽眼珠一转,微笑着劝解老爷子,可话语间却把范东南的罪名定下来了。 “胡说八道!”他可不相信自己培养起来的孙子会如他爹一样不争气。 “爷爷,你找我?”范东南走进屋子,嘴角还带着微笑。看到一屋子的人,他先是一愣,接着收起笑容在爷爷身边坐下。 “怎么才回来?” “送小雪回家。什么事儿,这么急着叫我回来?”范东南只盯着爷爷,全然没把旁人放在眼里。 范明武才要开口,刘爱丽抢了话茬儿。“东南,看看谁回来?是小霜!小霜回来了,她还带着你们的儿子回国了!” “谁的儿子?”范东南挖了挖耳孔,惊愕地看向刘爱丽。“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天天,他就是爹地。”刘小霜一脸幸福的指着范东南给儿子介绍,“东南,这是天天。” 范东南盯着刘小霜,目光冷冷盯着她。“我儿子?什么时候我和你上床了?还是你在梦里把我□了?” “你忘了六年前,你的庆生会……”刘小霜低下头,话说不虽却处处透着委屈。“就那一次……我也没想到,直到出了国才发现……” 刘爱丽抱着侄女又是一阵伤心,“一个人到国外,独自生下孩子,抚养长大多不容易?现在回了国,又遭受怀疑……这还叫不叫人活了!可怜的小霜……呜……” “别嚎了!”范明武一瞪眼,刘爱丽脖子一缩,止住地哭声。“都闭嘴,现在东南说!” 范东南回想六年前的事,他只记得自己宿醉过一夜,至于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不过想到万一,他的心就缩成一团,若是真的,白雪该怎么办?若是依着他早就拿着扫帚把人扫出去了,可当他的眼睛撞上那双纯净略带惊恐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验一验吧!” 范明武瞥了一眼孙子,冷哼了一声。“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若不是怕他们母子在外面游荡被旁人看到,他根本不会让他们进门。 刘爱丽拉着侄女和孩子往外走,她有许多事情要确认一下。不过只要孩子是范东南的,不只侄女的后半生有靠,而且她在范家的地位也会…… 屋中只剩下范家祖孙二人,“是不是你的?”范明武盯着孙子,希望能看些苗头。 “我根本不记得!”范东南有些头痛,年少时他也交过两个女朋友,最后都无疾而终。他的私生活也很简单,现在他登记结婚了,突然蹦出个儿子,他也很头痛。 “若真是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范东南自己心里也没底,他如今是已婚男人,有老婆了。如果白雪知道一切会怎样? 他不想让白雪做后母,那样太委屈她。可让他就此放开她,他怕是做不到了…… 前一刻他还对白雪许下承诺,一眨眼的功夫,就要他践踏了自己的誓言? 72浅埋的地雷 一回到家,刘爱丽就想好好拷问侄女,不过看到又饿又困得孩子,只得再忍下。直到刘小霜把孩子喂好哄着睡下,她才真正有机会单独同侄女在一处。 “说吧,孩子究竟是谁的?”刘爱丽板着脸,一双利目盯着刘小霜,她不可不相信孩子是继子范东南的。虽说他们曾住同一个屋檐下,不过因为小霜是她侄女,继子从来没用正眼看过她,怎么会突然闹出个儿子? “说了是东南的,姑姑还不信我?”刘小霜整理行李,根本没把刘爱丽的怒火放在眼里。“若不是范家的种,我有几个脑袋敢领到范老爷子眼前去?” “有了孩子就该早点回来,都六年了,现在回来黄瓜菜都凉了,你回来干啥?”刘爱丽有些看不透侄女,“东南已经订婚了,对方的家世背景……” 刘小霜抬头看着姑姑,微微一笑。“姑姑,你想太多了,我没别的想法,只是带天天见一见他的生父。” “骗鬼呀!”刘爱丽不屑地一勾嘴角,“别装清高,该争得时候就是得争一争,就算不为你自己,为了天天你都得赌一把。” 当年若不是赌一把,能有如今的风光?刘爱丽确实心痛侄女刘小霜,看着她不对自己说实话,只能叹了口气。“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说完便走出房间。 刘小霜低头看着熟睡的儿子,轻轻抚顺他的头。“天天,妈妈会给你一个家,有爸爸、有妈妈……” 范国强见刘爱丽走进来,便掐灭了手中的半棵烟。“小霜怎么说的,那孩子是东南的?” “不是东南的,还能是谁的?”刘爱丽强撑着底气十足的样子,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仔细看天天的样子,简直就是东南小时候的模样,血缘都骗不了人吧?” 范国强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不知道想什么。“那她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以为小霜是在用孩子敲诈范家?她要是想这么干,早几年为什么不做?”刘爱丽气得涨红了脸,最后无限委屈得滴下眼泪。“小霜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国外,养大一孩子容易吗?若不是孩子大了,成天想着要见爸爸,她没准一辈子都没想着回国找到范家来!” 范国强也觉着自己刚才的话有失厚道,“你也知道东南已经和陈雪订婚了,过了看眼看着就要结婚了,这里候闹出点儿事,只怕……” “当年种的因,现在就得果,怨不得别人!再说小霜独自扛了六年,现在是时候让东南扛起当父亲的责任了!” “小霜想把孩子留在范家?”若是如此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刘爱丽岂会不懂他的意思,一个劲儿地摇头。“孩子都是当妈的心肝宝贝儿,怎么舍得把他留给别人?” “这不行、那不行,究竟要怎么办?”范国强突然心烦意乱,“难不成让东南退了陈家的婚事,和她结婚?” 刘爱丽差点点头应了,可想到后果生生给忍住了。“唉……真是一团乱麻……要不明早你再找她,谈一谈?从小到大,她就听你的话……” “只能如此了……” 经历晚上难得的浪漫,白雪躺在床上兴奋得无法入睡,辗转反侧之间突然想起范东南还未给她打平安电话。她干脆坐起身,给她打电话。“东南,到家了吗?” “早就到了,有点儿事给耽搁了,正要给你打电话,结果你的电话就来了。”范东南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连声音都透着沮丧。 “听你的语气很不舒服,是不是……” “没事!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范东南皱着眉,可声音却多了几分强撑的轻快。他是想和白雪直接坦白,可范明武坚决反对,祖孙俩僵持不下,各退一步决定先等检验报告出来以后…… 当年范国强夫妇都住在老宅,刚刚成为孤儿了刘小霜也被刘爱丽带回京城。当时范东南已经下部队极少回家,和刘小霜几乎没交集。又因为继母的原因,根本没给过她笑脸。 按理说那孩子不应该是他的,可依他对刘小霜的了解,她绝对是个聪明狠人,若没有点依仗她不会如此嚣张。 范东南眼底闪过狠绝,万一他曾被她算计过,他不介意让她尝一尝他的手段。 早餐桌上,刘爱丽不停得范国强使眼色,范国强微微地点了点头。“小霜……” “姑父,这是天天的头发拿去做检查吧!结果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毕竟天天身上流着范家的血,这点儿到什么也错不了,是不是姑父?”刘小霜笑盈盈地望着范国强,神情笃定。 手中的筷子一顿,范国强看着她的笑容背后却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这头发丝可得收好!”刘爱丽拿起发丝起身找东西包好。 趁着老婆不在身边的机会,范国强压低声音问:“你想怎么样?” “天天必须有个爸爸,这dna报告相信姑父一定会做得很漂亮,让所有人满意。”刘小霜左顾而言它,只有笑容依旧。 “这回装好了,你可得收好了,别和其他人的混了!出了差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关系到侄女的一生幸福,刘爱丽小心地装进盒子里。 范国强听到老婆的一句无心之语,心里倒是有了个主意。只是…… 他不愿深想、深究,必须尽量做到四角俱全,可这世上真得有万全之法吗? 送走范国强,刘爱丽在家陪着侄女和天天。天天正是乖巧可爱的年纪,没多久刘爱丽便宝儿啊、宝儿啊的叫个不停。 “姑姑……跟东南订婚的是谁家的?”刘小霜想再探探对方的底。 “终于沉不气了?”刘爱丽闪过笑意,马上又冷下来。“那个陈雪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陈家丢在外头许多年的野丫头。一回到陈家,身价就水涨船高,再加上老头子牵得线,将他们拧到一块的。” “他们认识多久了?” “认识不到一个月就订了婚,到现在才四、五个月。”对他们的闪电行动,刘爱丽很是不屑,一点儿不记得当年她同范国强一见面便**地烧到一块儿。 “陈雪?”刘小霜小声呢喃。 刘爱丽眼神一闪,“要不要我安排你们见面,给她来个下马威?早点让她知道天天,让她知难而退,这样你们一家三口,才能正的团聚。” “还不着急……她是做什么的?”刘小霜突然信心满满,她要让范家和范东南看一看,她们俩个谁才是最优秀的?哪个才是范家主母地最佳人选!她这些年在国外不停得努力,还能比不过一个乡下女人? “陈雪好象做电视的,最近很火的superstar就是他们公司办的……”刘爱丽不是很懂里面的详情,只是模模糊糊地听了几句。 刘小霜乐了,真是太巧了! 白雪带着新钻戒出现在公司里时,少得又被同事一顿取乐。白雪大大方方得接受别人的祝福,“真要办婚礼的时候,一定一个不落得请你们。” 一群人说说笑笑得进走会议室,梁斌和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子早已坐在里面。白雪微笑着在梁斌身这坐下,发现他身边的陌生女人的眼神有些怪异,似乎包含许多她看不透的东西。 “这位是苏西,策划组的艺术副总监。以后陈总监不在时,日常的工作和设计工作由苏西负责。”梁斌向全公司的员工介绍新任副总监。 “我叫苏西,才刚刚回国,很荣幸以后同大家一起工作。我们是个优秀的团对,在从前的基础上,我们会获得更大的成功!”苏西自信满满得发现豪言壮语。 公司的员工稀稀落落得报以掌声,不过对于苏西空泛的话,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是不是吃电视这碗饭,还需要日后“溜”给大家看。 散会了,大家小声议论着走出公议室。 “陈总监!”不用回头,白雪也知道是那位副总监。暗自腹诽这么快找上她?莫不是梁斌说了什么? 扫了眼梁斌,他似乎猜出了她的相法,轻轻地摇了摇头。“刘总监有事?” “公司推出的几档节目都很成功,不知最近有没有新的项目要做?”苏西对工作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我已经等不及参加下一个令全国火爆的节目了。” 公司确实在准备一个全新娱乐闯关类节目,如果她乐意接手,白雪倒也想试试她的水平。“确实有个项目准备明年天气转暖启动,如果你有兴趣,等会儿我会送项目书过去。” 苏西也只是试探性地问了问,没报什么希望,毕竟已然快到年底,结果还真有新项目。这样更好,倒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梁斌见苏西和白雪相谈甚欢,暗自得意为公司找来一个人才,根本没预想到他会招了一间谍,差点害得公司破产。 后来事发,他不知有多后悔,怀着对白雪和公司的内疚,他愈发得勤奋工作…… 73替父受过 范明武看着手中的检测报告,不满的瞪了儿子范国强一眼。“这检测报告没问题吧?” “我亲自送去了,孩子的头发丝也是我亲眼看着她拔的,应该没有问题……”范国强亲自送去检验,如今结果不满意,被迁怒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现在您打算……” “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孩子可以认下,不过没那个刘小霜什么事。她别想依仗的孩子,嫁进范家大门。她机关算尽,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东南早就结婚登记了。回去告诉她,孩子可以她自己带着,也可以由范家养着,其他的……就不必想了!”范明武直接吩咐儿子,刘小霜明显来者不善,他不能让她缠上孙子,毁了他的幸福。 “可是天天毕竟是……是东南的孩子……” “孩子是怎么来的?是他们相爱得来的,还是东南被人设计得来的?”范明武不喜欢刘爱丽,加上突然蹦出来的刘小霜,连累他看着儿子都不顺上眼。“上梁不正,下梁歪。回去告诉她,别痴心妄想了,要是她敢去什么歪念头,趁早滚出国去。” “那天天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东南苦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了个想娶的女人,也结了婚,你舍得把他心里最后一点念想都灭了?”范明武最受不得二儿子这种窝囊废的样子,“耳根子别太软,别你老婆讲几句,你就帮着别人算计东南,不然到时别怪老子不认你!记住了!” 范明武虽然年纪大,可依旧中气十足,大嗓门一开,范国强吓得连连点头。 被爷爷逼回部队的范东南同样如坐针毡,每天他都要求打电话询报告的事。当他接到老爷子的电话,他独自坐在办公室坐了许久,最后干脆开车去见白雪。 车外飘着雪花,车里开着空调,范东南和白雪一人捧着一杯咖啡,浓浓得咖啡香弥漫在车厢里,让人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 “你有话说?”白雪知道他心里有事儿,而且还是烦心事儿。 范东南握住她的一只手,迟疑片刻他还是说了。“小雪,我同你说的这件事,希望你能冷静得把事情从头听到尾,再做决定可以吗?”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白雪的指尖变得冰冷,她抽回手捧紧热乎乎的纸杯,希望能趋走心里涌出的寒意。“什么事……你说吧!” 范东南一字一句,没半点隐瞒把事情给说了。白雪从最初的惊愕到后来呆愣,她找不自己的声音,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猛灌了一大口咖啡,杯底已经变凉的咖啡异常的苦涩,含在口中不知是吐还是吞下。最后她还是咽了下去,冰冷的苦涩一直进她的肚子,流遍她的全身。 范东南以为白雪会大吵大叫,怒火冲天,可面对静默、面色有些苍白的她,他更心疼,恨不能狠狠地抽自己两下。“小雪,对不起……” “对不起?”白雪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没必要,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故作潇洒的话,她说不出来,只是低下头去摘手上的戒指。 范东南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准!不摘下来!你已经是我老婆了,不准!”之前他还想着放她自由,可真到眼前连看着摘掉钻戒,他都心揪得痛,真要是再也见不到她,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小雪……”他紧紧地抱住她,象是要把她嵌入肉血里。“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我不想放开你,你已经是我合法的妻子……” 白雪的泪水涌出,手臂环上他的腰,埋进他的怀里。“那就不要放开!我们谁也不放开!”指尖即将碰触的幸福,她不能轻易是看着它溜走。 “我不想瞒着你,我身上的毛病很多,可我希望你接受真实、不完美的我。依我对刘家人的了解,她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彼此相信对方,不让任何误解伤害咱们的情感,绝不能让她们乘心如意。”范东南才不相信刘小霜所谓父爱的狗屁借口。 白雪讶异的抬头,“啊?”不只是前女友那么简单? 范东南阴着脸,又将错综复杂的内情给她讲明。“孩子是无辜,可我也不能由着她们牵着走!” “那以后……”白雪也跟着皱起了眉,刘小霜出现的时机太巧,只怕不只是儿子想父亲那么简单。 “一切交给我吧!”他已亏欠太多,不能再让她背负额外的烦恼。 “现在检测报告出来了,天天就是你的孩子,我没有骗你!”刘小霜神情中带着几分委屈,范东南却神情淡淡,根本没看她的脸。 “你想怎么样?”范东南直奔主题,半点儿不带拖沓。 刘小霜扮柔弱,收效甚微,她干脆收起面具。“天天是你儿子,他必成为名正言顺的范家嫡长孙,另外你还得给我一个妻子的名分。至于你在外面有没有别的女人,我不会拦着你的!我这辈子毁了,可不能让我儿子的未来毁了。他要有个堂堂正正的身份,而我也要做他堂堂正正的亲妈、你的妻子、范家媳妇!” “哈哈……”范东南仰天大笑,“白日梦做得很好,只可惜你来晚了!你回国当天的上午,我们才办理完结婚登记。现在你的要求就是破坏军婚,小心被抓起来!” “结婚了?”刘小霜还是第一次听说,“你说谎!你太不负责了,为了摆脱天天,就编出这种荒唐的事情。真得登记了,为什么之前没有说起。” “你是谁?凭什么事事都要向你报备?”范东南象盯着一个疯子般得瞪着她,“别磨叽了,直接说吧。” “回国前,我就想给天天一个有爸、有妈的家,可现在……”刘小霜盯着范东南,“真得没可能是吗?” “孩子来我们家,肯定有爸、有妈,不用再了随赠一个妈,我们家小,装不下你。”范东南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说吧!孩子归我们?” “做梦!”刘小霜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我生的种,凭什么便宜你们俩个?休想!范东南你等着,我一定要试一试,是你的手腕子硬,还是我的后台硬!”说完她便转头离去,已经孤注一掷了,不成也得成!。 “姑父,东南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天天……”刘小霜委屈地拉着范国强的手,抽泣着替自己述苦。“姑父,天天太可怜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生下的可是范家的血脉,不能让天天受委屈。” “这可难办……他们都已经登记了,小霜算了吧!”范国强不想儿子家宅不宁,“改天姑父给你介绍个人,见见面,出去散散心,一切慢慢就变好了。” “会变好吗,姑父?”刘小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绽开出一抹笑容。“姑父,你不好奇天天的生父是谁吗?” 范国强被口中的茶水呛到,咳了好一会儿。“天天是东南的孩子,检测报告都出来了……你们娘俩的好日子不久就到了。” “家不象家,妈不象妈,还没有爸爸,这状况下还谈什么幸福?”她极不满地看向范国强,“如果范东南知道自己一直是替父受过……东南会怎么样?” “你……”范国强眼睛飞快地瞅了一眼在厨房和天天玩得不矣悦乎的老婆,“你想怎么样?” “让范东南娶我,给天天堂堂正正的身,这点儿并没有多难!”刘小霜拉近同范国强之前的距了,小声又说“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加油姑父!” 74究竟是谁的? 白雪接到电话小小地惊讶了一把,早就料到会有人找上门,却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竟是准公公范国强! 才结婚就出了这么一桩恶心事儿,好好的钻石男变成一个拖着儿子奶爸,白雪心里也是满满得委屈。不过她从来没想要离婚,虽说她的身体是原装的,可头上的帽子却会变成失婚女性。 范东南对于她的好,她看在眼里,比起那些在外面养几个家的男人,他强得太多。至于孩子的事情她不会插手,好了、坏了,她这个后妈都只会被人挑错。 心里想通了,白雪也决定和范东南一起面对范家的糟心事儿。可没等到婆婆的电话,公公抢了头筹。 白雪轻叹着起身往外走,正好在办公室门口遇到苏西。“有事?” “上次项目的细化操作已经做好了,总监……”苏西递上项目书,“总监这是要出去?” “有点儿事,等我看完了再谈。”白雪回身把项目书放到桌上,锁上门便匆匆走了。苏西看着她的背影,微笑着,嘴角的笑意却让人摸不透。 范国强看着对面的白雪,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又喝了口茶。“最近家里发生许多事儿,委屈你了。” 白雪摇了摇头,“怎么也不想出事,可真有了事儿,也只能接着。谁让我已经是范家人了呢?” 她看不出准公公的来意,只能淡淡得应着。对于只见过几次面的公公,她没有太强的喜恶,只是觉着他的眼光实在不敢恭维,竟然会找刘爱丽那个人做老婆。 “小雪,你和东南的婚事……算了吧……” 白雪被他的话惊呆了,望着眼前一脸为难的范国强,不敢相信他在说什么。“伯父的话,我没听懂……” “天天需要有爸爸、妈妈,我希望东南能和天天的妈妈在一起,这样有利于天天的成长……”范国强不敢看白雪的眼睛,垂眸自顾自得说着自己的想法。 “伯父,我和东南已经登记为合法夫妻了。照您的意思,是让我和东南离婚吗?”白雪无语地笑了,别人家是婆婆找事,她没摊上正经婆婆,却多了个正经爱管闲事的公公。 “婚礼没办就还有余地,至于登记手续也是可以抹了……”范国强根本没把登记当回事,“小雪你还年轻,这婚姻不是简单的事,再多上一个天天……何必趟这混水,不如早早抽身,依你的条件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见劝架的、劝和的,少见劝离婚的,公公劝自己儿媳离婚更是百年难见,今儿个我算开眼了。”白雪恼了,直接翻脸把话给顶回去。“我和东南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至于离不离婚,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劳您多费心。” “可天天?”范国强有些着急,急着想说通白雪。 “伯父果然是慈祥的长辈,是不是当年没照顾好东南,现在想着在孙子身上弥补回来?”白雪板着脸,看着他尤不死心的样子,心里更火了。“想着孙子之前,先想一想东南吧!他是个成年人,他的事情自己会作主,不劳你费心了。” “你怎么就想不通,你和东南不合适。”范国强自己也说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只是不断重复着重劝说白雪和东南分说。 白雪起初没觉着,可越后来越觉着范国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伯父,能不能把要我和东南离婚的真正原因告诉我?想劝服我,总要有个值得相信的理由,不是吗?” “没、没有!”范国强连连摆手,“只不过是看着天天可怜,让我想起东南小时候。我后悔了,我不希望他有一天也后悔。” 理由有些牵强,不过他脸上的悲伤都有几分真。白雪犹豫了一会儿,“伯父,我和东南不会离婚的。不是我们不同意,另外这可是关系到范陈两家的声誉,两家都有老人都生不得气,若真是有个万一……” 范国强也是出于无奈才会来劝白雪,如今听她说起家中老人,强撑起的那点儿勇气也耗尽了。“就当我没来,你们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匆匆逃走了公公,白雪满腹的疑惑。公公来去匆匆,说出的理由也极为牵强,难道是刘爱丽逼着他来的? 白雪把心里的怀疑告诉了范东南,事情又传到范明武的耳朵里,老爷子当即把范国强叫去一顿臭骂。 范国强拖着疲惫地身体回到家,发现老婆、儿子都不在家,刘小霜领着天天正在吃晚饭。 “姑父,没吃晚饭吧,一块吃!”刘小霜自在得仿佛是在自己家里。 范国强看了看乖巧的天天,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无力地点了点头。坐在餐桌边,默默地看着他们母子二人有说有笑地吃饭。 吃过晚饭,天天看动画片,范国强则把刘小霜叫到一边,他想同她好好谈一谈。 “小霜,你和东南的事情,范家是不会同意的。更何况东南和陈雪虽然没有办婚礼,可他们已经登记结婚了……”范国强试图劝说她回心转意。“我看你不如还是出国发展吧,天天可以跟着我们……” “天天是我的儿子,必须和我在一起!”刘小霜没想到范东南会登记,难度加大,可她还是没死心。“而且现在国内比国外更有机会,我不想再出国了。” “小霜……”范国强瞄了瞄正在看电视的天天,压低声音问:“天天……是我的……” “没错,天天是你的种。不是用姑父的头发做的检测吗?报告总不是假的吧?”刘小霜轻蔑地欣赏范国强变成菜色的脸,“姑父,你不会忘记我出国前,咱们是多亲蜜吧?要不要旧梦重温?” “小霜!”范国强的脸羞愤得变成紫黑的茄子色,“那是我喝醉了酒,才……” “天天就摆在大家面前,谁在乎怎么来的?肌肤相亲总是事实吧?”刘小霜邪恶地勾了勾嘴角,“如果我和姑姑说,当年是你□了我,天天就是证据,你说她会相信谁?” “你——”范国强豁地站起身,点指她,甚至想给她一巴掌。 “范国强——你干什么?”提着满满的手提袋,刘爱丽进了家门。一进门便看到范国强要打自己的侄女,扔掉手上的袋子,她疯了一样的冲上去挡在刘小霜身前。“你想干什么?你现在竟然学会打人了?” “我……”范国强哑然,只是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最后长叹着放下手,垂头转身回房。 刘爱丽瞪了一眼他颓废的背影,回头仔细打量侄女。“他打你了?打哪儿了?” “姑父没打我,只是刚才有些激动了,姑姑没事的。姑父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刘小霜反过来劝姑姑,可神情里却是满满的委屈。 “因为啥?是不是因为范东南?”刘爱丽也是心急,可范家的当家人是范明武,自己又一向不入他的眼,现在她只能干着急。 “陈雪和范东南已经登记结婚了……”刘小霜低着头,摆出欲哭无泪的无奈。 “啊?”刘爱丽也傻了。原来她还多少心存侥幸,眼前这情况下,白日梦都不必做了。“这可怎么好?小霜……天天还是交给范东南吧,以他的条件,不会委屈了孩子。你才多大,还有大半辈子呢,你不能让孩子把你后辈子都拖累了。” 刘小霜看着正在看动画片的天天,怔忡了一会儿,坚决地摇了摇动头。“姑,我就剩下天天一个了,相依为命过了这么久,若没了他,我活着还有啥劲儿?” 儿是娘的心头肉,有几个女人能狠剜下心头肉?同为母亲的刘爱丽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 “要不咱们直接找陈雪,看能不能说动她自己把婚事退了?”为了侄女,刘爱丽还想再试试。 “先不急,我还有别的法子,再等一等,如果真得不行……”刘小霜瞄了瞄眼睛,“用不了多久,年前就应该有分晓。” 结婚请柬印好了,白雪只留了小部分给自己和范东南,其他的都被她送去范家和陈家老宅。范家和陈家要宴请的宾客,主要都是长辈们的朋友、亲属。 而她自己只填写了几张,除了胡家和梁斌,再就是江城的老爸,另外她也没忘了给国外的威斯特寄了一张。 收到从华夏来的邮件,正在休假的威斯特微微一愣,打开看时发现是红色炸弹,再看里面的人名时,他口中的葡萄酒喷到了请柬上。“范东南,陈雪?!”是他认识的两个人吗?毫不搭界的两个人,什么时候竟要结婚了? “你要结婚了,白?”宿醉起身的他还有些头痛,眼前的请柬还有些花。“你的新郎是范东南?今年三十岁,大校?” “你怎么知道的?是黑客,还是间谍?查得这么清楚!”涂了面膜,正打算睡觉的白雪被他的越洋电话吓了一跳。 威斯特揉了揉抽痛的头,“当然清楚!我和他在一个肚子里呆了九个来月,怎么会不清楚?” “啊——”白雪惊呼,“东南是你……” “哥哥!”威斯特微微勾了勾嘴唇,“我的华语名叫范西北!” “这么巧?”白雪现在才搞懂,为什么第一次相亲时,看着范东南觉着眼熟了。除了肤色、发色、眼眸的颜色,他们兄弟还真得有七八成相似。“现在想一想,还真是长得挺像的。那我们的婚礼会来参加吗?” “当然要参加了,不只是老哥的婚礼,同时也是我亲爱的合伙人的婚礼,怎么不能不去呢?想要什么样的结婚礼物,或是想在ny置办些什么,直接说!”威斯特倒也爽气。 白雪还真没什么要买,眼睛一转,突然想起老杜兰便灿烂一笑。“老杜兰先生为了让我离开你,给了我一千万,如今我嫁给他另一个孙子,替我问问他,打算给我多少钱?” “啊?”威斯特稍愣之后,哈哈大笑。“你怎么就盯上爷爷了?” “是他喜欢用支票砸人脸,我当然被他砸习惯了,想问问他还有没有多余的支票砸给我?”白雪没有半点不自在,她现在还很穷,面对巨富想到的也只能是用刀割肉。“当然,如果他的支票不巧用完了,你也不必勉强老人家,我们随时欢迎他来,管吃、管住,不管购物!” 当威斯特把白雪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述给老杜兰听时,老头儿皱着眉把白雪一顿骂。“只认钱的黄种人!吸人骨血的女巫婆!” 骂过之后,老杜兰最终还是签了支票,比上次的多了十倍,另外还给一个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那里面装着你妈妈一半的首饰和艺术品,那是她留给他们的……”他不后悔当年把另一个外孙送走,不只是因为他的外貌,更因为在a国,他永远要忍受身边异样的目光,不如让他回到华夏活得更自在。 老杜兰是个倔强的老顽固,直到女儿故去,他都没对她说出自己的初衷。如今最让女儿牵挂的孙子要结婚了,而他的新娘是个令他又爱又恨的鬼丫头,想来在天国的女儿应该放心满意了。 “爷爷,您不去参加婚礼吗?”威斯特自然看出他眼中的感慨,想拉着他一起去华夏,借机化解他同依斯特的分歧。 “不必了!我只有一个孙子——威斯特,至那张支票和东西,都是替你们的母亲送的。”老杜兰不想再遇到那个害死他女儿的男人,也不想去华夏,他依旧固我的讨厌华夏的一切,就是怕自己有一天会忘记自己的女儿…… 威斯特冲着孙子摆了摆手,一个人静静得坐在书桌前,桌上摆放着一张老杜兰女儿的照片和一张老旧的全家福 轻轻抚摸照片上女儿的面部曲线,“依沙贝拉,你的依斯特要结婚了。丫头不错,若不是他的肤色,我原打算让她嫁给威斯特的。现在好了,她配得依斯特,我也相信她一定会照顾好他的,放心吧……” 照片里的人笑得越发灿烂,老杜兰的心软了,眼睛有些湿了…… 75惊骇的结婚礼物 公司最新策划的闯关娱乐类节目正式和江南台签约,预约年后正式进行场地整修和道具设置。 公司才建一年,推出的节目一个比一个火,员工的年底红包也厚厚的。就在梁斌准备提早放假,让所有员工过个好年时,他却收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什么?!”电话的内容,差点让他砸了手机。“这绝不可能!” 白雪因为要忙着筹备婚礼,最近几乎没怎么上班,被梁斌急召回公司,她也是一头雾水。直到被告之公司最新创意被偷,而且对手早他们半个月前同地方电视台签约,而他们则被对方控告剽窃! 剽窃?!白雪先是一阵心虚,不过心虚过后又觉着不大可能。她是剽窃,可剽窃得也是否上辈子大神们的手笔,如今才零零年冒尖,怎么可以有与她相同的创意。 “说我们剽窃,实在可笑,这个项目是咱们一起策划完成的,怎么可能是剽窃的?”白雪只提了一个大概的意向,里面许多细节都是策划组一起完成的。“会不会是咱们内部泄漏出去,或是有商业间谍?” 梁斌也冷静下来,仔细想这前前后后,也觉着事情出得太过巧合。“之前的项目比这个都出彩儿,为什么单单这个被偷了?” 白雪心里影影绰绰有了点儿感觉,“也许三只手也是刚刚才接触到这些。” 梁斌眼神一闪,心里有了怀疑对象。“接下来怎么办?” “查!必须查出来,不能让害群之马隐身,不然以后会更被动。”敢在她身上下手,必须付出代价。 “那江南台那边……”梁斌为难了,如果违约得话,违约金可不是小数目。 “尽量弥补吧!我们会尽量赶出新项目书,违约金一分不少得给。以后我们会从对手身上数倍得要回来!”白雪心里也是憋屈,眼看着要过年、办婚礼了,可烦心的事却一件跟着一件。“对外咱们都要表现得希望无比,补上去的项目我会独自先弄出来,我们让对方觉着咱们废了,明白吗?” “明白了,你就瞧好吧!抓到这个三只手,非宰了他!”梁斌咬牙切齿,竟让他过不好年,他就让他一辈子没年过! 公司的气氛随着二人面色变得阴郁低沉,原本欢欢喜喜准备过年的氛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稍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梁总骂得狗血喷头。 另一方面梁斌雇用最优秀的侦探,可是一连几天都毫无结果。而白雪则整日蜗在办公室里赶新的项目书,没日没夜,她熬瘦了,一双眼睛红红得,快可以同兔子相比了。 “总监,要不要喝点儿咖啡?”副总监苏西笑盈盈得走进来,“最近总监都在忙什么?梁总的脾气好象不大好,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手头上有些年底汇总的工作要做……”白雪左顾而言它,根本没打算同谁讲实话,更何况眼前的人是她重点怀疑的对象。“副总监有事?” “没什么事,正好闲着,如果总监有工作尽管说话。”苏西走上前,白雪轻点一下,电脑屏幕又换上了风景画。 苏西递过咖啡,余光瞄向屏幕时,只看到彩色的风景画。一直注意她的白雪,自然看到她的小动作。“谢谢你的咖啡!” “客气了!”苏西讪然一笑,有些不自在地走出去。 看着苏西的背影,再算一算她就职的时间,白雪有她身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梁总,苏西的档案拿给我看一下!” 梁斌也没敢耽搁,拿了档案直接进了白雪的办公室。“你是怀疑……” “没有证据之前,谁都有可能。不过她就职的时间太过巧合。”白雪打开档案,不禁皱了皱眉。“苏西刘?为什么没有她的中文名?” “她是从国外回来的,而且学历证明上都是这个名字,所以……”梁斌原本并未觉着不妥,“这里有问题?” “刘……”白雪对这个姓氏极为敏感,“苏西自己开车,还是……” “打出租车!她说才回国,还没来得及买。”梁斌可是给她发了车补的。 白雪心里有了一个假设,而能证明这个假设的人必须见一见苏西刘。“东南,晚上能来接我下班吗?” 梁斌一头雾水,白雪却笑得灿烂无比! 范东南坐在车里,眼睛钉着写字楼的出口,有急匆匆离开的人群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结果看来看去,一直没看到他在意的面孔。 正当他准备掏手机电话时,他在人群中看到另一张令他厌恶的脸。“刘小霜?”这时他的手机也响了。“小雪还要多久?” “方才那个穿紫色大衣的女人,你认得?”白雪正走在写字楼的大厅里,远远得看得到苏西的背影。 “她就是刘小霜。”范东南虽然不愿提起这个名字,可他也不愿在白雪面前有所隐瞒。“你怎么会问起她?” “我不知道她中文件名字叫啥,我只知道她是苏西刘,前不久应聘到我公司做了艺术副总监。”白雪突然觉着特别疲惫,慢慢走出写字楼,正看范东南微笑着站在车子旁边。 白雪坐进温暖地车子里,抬头时正望进他担心的眼眸里。“没事儿,一点小事!现在知道谁下的手,解决起来就快了。” “对不起,小雪。我没想到她的手会伸那么长!公司是不是遭受了很大的损失?”范东南自责之余,对刘小霜的印象又恶了三分。“要不要我出手解决?” “不用了,做公司总要有起有落,有了这次的经历,全公司上下有了经验,就只当是花钱买教训!”白雪不想让他插手,女人的战争男人要学会走开。“至于她吃下去的,我会让她都吐出来!” 有了线索,查证起来便容易得多了。当白雪和梁斌把所有证据摊在苏西面前时,不、刘小霜微愣之后淡淡一笑。“查得倒蛮快的!不过木已成舟,你们也无法挽回损失了,不是吗?” “谁说无法挽回了?你不是还在眼前吗?这些证据足够证明你盗取公司项目书转卖他人,抓住你,你身后的电视台也要承受连带的索赔,甚至是刑事责任!”白雪可不是菩萨心肠,别人对她如何,她一下如数奉还。 刘小霜灰溜溜得被赶出公司,得知真相的员工差点把她撕了。大家辛辛苦苦工作一年,正打算回家与亲人团聚,却没想到有人要毁他人饭碗! 走出公司的刘小霜,越发得颓废,想到刚刚到手的支票,她急切得想要离开华夏。没回姑姑家,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细细打算前前后后,生怕漏算了什么。临近中午,她干脆钻进一间咖啡厅里,思来想去她播通了范国强的电话。“姑父,是我小霜!” 也不管范国强的态度,她嘴一张,把事情经过进完了。不过她倒是把,将白雪说得十分扭曲。“姑父,现在只有你能摆平陈雪,如果他们现在控告我,我和天天的生活费都要贴出去!” 她只顾着讲电话,根本没发现坐在她隔壁的英俊外国男人眼眸一闪,神态自惹得开始偷听旁人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劝她早点儿放手,早就火了的刘小霜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范国强,你别太过份了?你别忘了天天是你的种!你没尽一天父亲的责任,现在我把黑锅送你儿子范东南背,只不过就是想给我儿子安定的生活,不在过居无定所的苦日子!可你呢,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我。范国强,如果范家人知道当年你睡了老婆的侄女,还生下天天,你说……” 电话那边传来范国强急切解释的声音,不知他承诺了什么,刘小霜的火气才降下来,脸上有了些许得意的笑容。 一直关注她的外国男子,脸上早就没了方才的怡然自得,偷偷拿出手中的数码相机,借着拍街景的机会,偷拍了刘小霜的长相。 男子正常来华夏参加婚礼的威斯特,他来华夏没通知任何人,只提了个轻便的行李箱,入住酒店。因为要倒时差,他拿着相机,满大街得逛荡,万分之一的机会让他遇到了刘小霜的歇斯底里。 有了照片,他又大概猜出女子的身份,隔天,关于刘小霜的一切都摆到了他桌子前。看了看天天的相片及dna报告,再联想昨天刘小厢讲的话,威斯持差点没把桌子拆了。 先前他就对生父不大待见,可倒底觉着生了自己,多少还有些顾及。可如今看过他的事情,恶心得的他恨不能把血管里的血全都换掉。“范国强,你还可以再恶心一些吗?” 接到威斯特的电话,白雪和范东南都很高兴,知道他不愿意进范家,特意选了个好地方替他接风。 当威斯特拿出老杜兰送得礼物地时,白雪惊讶过后,笑眯眯得笑纳了。“替我谢谢老杜兰先生!”一想到老杜兰别扭亏的个性,她就忍不住偷笑。 “我这还有一份特殊的礼物,是我特意给你们找来的!”威斯特拿出一堆文件。“绝对惊世骇俗!” 白雪和范东南面面相觑,等打开来看,都惊骇得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这些文件……还有这报告都真的……” “如有半点弄虚作假,天诛地灭!” 76终于娶到她了 白雪和范东南都被雷得外焦里内,愤怒过后更多的是忧心忡忡。范家不能出这种丑闻,不只范家的声誉尽毁,最怕得是爷爷范明武受不了这种打击。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揭发?”威斯特知道他们不会如此,“让她消失!” “你说的消失,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吧?”白雪一点不圣母,可也不想沾上血腥。 “听着有点血腥残暴,不过你放心,绝不会伤及她的**!”威斯特什么血腥的手段都用过,不过这件事实在不适合沾血。“放心,只要有足够的钱和手段,他们会在你们的生活当中消失的。” “那就麻烦你了,全当是送我们的另一份结婚礼物。”范东南搂住白雪,神情放松,他知道自己兄弟的手段,这点儿小事儿难不倒他。若不是他不方便下手,他也想动手解一解心中郁闷。 自从他们相谈过后,刘小霜和她儿子天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一声不吭得消失,惹来许多人的猜忌。 刘爱丽甚至闹到范家老宅,“东南要结婚了,怕小霜碍眼,你们……你们把他们娘俩儿弄哪去了?今儿个不说清楚,我就去警察局告你们!” “你要告谁?”范明武从里屋里出来,瞪着越来越不靠谱的儿媳。“要告你现在就去告,谁也别拦着她!” 房间内顿时静悄悄,刘爱丽所有的勇气在老爷子的眼中的寒光里化为乌有,最后只能小声地替自己辩解。“小霜和天天一声不响就走了,是死是活也没个音讯,总要去找一找吧……” 范明武不在乎刘小霜的死活,不过天天倒底是范家的孩子。“东南,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刘小霜跑到小雪的公司任职,偷着把公司里的项目书给卖了,公司现在正满世界找她呢。”范东南闲闲地插了一句,“那可不是一比小钱,去查一查航班,估计她是逃出国了。” “小霜……她不会的,分明就是有人陷害!”刘爱丽嘴硬,可心里却没有多大把握。 “信不信随你!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小雪正在公司加班,要赶出新的项目书顶替,公司还为此付了一大笔的违约金!”想起白雪熬红的眼睛,他就恨不能狠狠地修理刘小霜一顿。 范明武听了直皱眉,“事情说清楚了,你们自己去查吧!以后有事儿自己办,少回家里闹!这没人欠你的!” 范国强拉着刘爱丽灰溜溜地走了,范明武却觉着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真得没做手脚?小雪公司的事……” “她就是冲着小雪去的,连名字都用假的!”范东南一想到自己连累了白雪,心里就憋着一团火。“只可惜手脚不是我做的!” 范国强和刘爱丽去查,查出刘小霜和天天早两天前就出国了。正他们一头雾水时,刘小霜又打来电话,匆匆报了平安就挂了电话。 虽说知道了侄女的下落,刘爱丽还是阴着脸坐着,一脸愁容。“这个死丫头,有事儿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不声不响得走了,还带走了天天。傻丫头!”放着天天这张好牌不用,非独自带着孩子受苦。若是换了她,非要大闹婚礼,拼个鱼死网破。 “其实她出国也没什么不好,最多以后你时常去看看她,或是给她寄些钱……”一直悬在范国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重得的靠在沙发上,紧张多日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你现在可乐了!你们范家的脸面算是保住了,可小霜呢?你们范家欠她太多了!” “够了!”范国强听烦了,“你们范家、你们范家?那你是谁?不愿意做范家人趁早走,觉着范家丢人,你以后出门别说我姓范!” 刘爱丽乖乖地闭上嘴,看了看他的脸色,一声不响得回了房间。 刘小霜带来的龙卷风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不过留在人心里的痕迹,却永远抹不去。 公司赔了一大笔的违约金,不过公司的财务还有赢利,梁斌一想到是因为自己的疏忽令公司蒙受损失,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年底的奖金还是免了吧!”虽然不能和损失相抵,可多少是他的心意。 “第一年,交些学费也是应该的!咱们都还在摸索阶段,不过下不为例!今年我也想拿个大大的红包,当然不能少了梁总的!”问题总算解决了,又重新签了约,白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咱们也算今年事,今年毕,算是完美了!对了,后天就放假的,明天法庭的传票应该送达了,也算是替咱们送上新年礼物了!” “他们的年,应该过得很特别。”梁斌一想到对手的苦瓜脸,脸上也满是笑容。 “那么梁总,明天我就不来了,让我好好睡个懒觉。另外别忘了初六来参加婚礼!”白雪捂嘴打着哈欠,另一只手冲着他摆了摆,下班了。 虽经历波折,范东南和白雪终于要结婚了,为了忙婚礼,范、陈两家的年几乎都绕着他们的婚礼来的。 大年初六一大早,范东南便穿戴整齐,不停得看手表。范庆云看着老哥的表现,忍不住开口拿他打趣。“哥,别急了!现在离天黑洞房还早着呢!” 一句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范东南冷冷地瞥了堂弟一眼,转回头又开始看表,仿佛在欣赏表盘上的指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正着指针的移动而抖动。 而另一头,白雪天未亮便被人拉起来梳洗打扮,早早得穿上白色婚纱,被她拉来充当伴娘的员工,帮着忙前忙后,时不时得还要冒夸夸其谈赞成两句。“总监今天太漂亮了!当然平时也很漂亮……” 等白雪梳洗过后,她乖乖地坐在床上和家人一起照相。连跑到陈家冲娘家人的威斯特也没落下。 照片儿才照完,外面便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不知谁讲了一句。“迎亲车来了!新郎来喽!” 陈家男子都冲了出去,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轻松地就把小雪娶走,其中最积极的要数陈健康和威斯特。他们一个是心有不甘,一个是火上浇油,目的却只有一个——看范东南出糗! “要想开门,红包开道!”陈健康招呼一帮兄弟一起倚住门。 范庆云代为奉上红包,“红包收了,是不是该开门了!” 陈健康看了看里了五十元大钞的红包,“就这么点儿?不行!钱太薄,没门儿开!” 范庆云看了看手中一篮子的红包,眼睛转了转。“红包有的是,可门缝太小,这篮子太大!”说着还不忘向身边的伙伴打眼色。 屋内的陈健康宁可不要红包,也不想开门。可是老姐大喜的日子,不好闹得太过。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想要去拉篮子,门外人多势重,门被拉开人如潮水涌进来。正当他懊悔不已时,范庆云把篮子塞到他手上,说了一句。“谢了,兄弟!” 哪个是他的兄弟?! 范东南虽见到了新娘,眼睛放光,可一群大舅子、小舅子哪那么容易就放过他? 连续做了一百个附卧撑之后,又抱着新娘子在房里转了二十圈,这才去大厅拜别长辈。 陈大国和肖娟又喜又悲,不过看着范东南紧张的样子,多多少少放了心。 陈兴邦和方兰芝坐在一旁,心境迥异,一个是替女儿欢喜,一个还是心有不甘! 无论陈家人是什么心思,范东南最终抱着美人上了花车,娶到了老婆回家。 77差点出人命的洞房 范东南坐在婚车里,握住白雪的手却一直没松开。相亲后未过半年他们就结婚,可经历太多事,他又几乎失去拥有她的机会,如今真得能牵住她,他怎么会不激动。 手被他握得有些痛,白雪的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微笑,一路走来,她太了解他此时的心境。他板着脸,神经紧绷的样子,似乎随时准备对搞抢婚的人。 白雪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抚他紧绷的手臂,“老公,咱们是去结婚,放松一点儿,别总绷着。” 范东南僵硬的脸上挤了一丝笑意,比哭强不到哪里。不只白雪笑了,连坐在前面的范庆云也乐了。“嫂子,大哥这是时刻准备着,怕有人冲出来把你抢走,除非是入了洞房,他才能真得放松下来。” 一想到晚上的洞房,白雪也有些紧张,耳朵微红。范庆云正得意自己把嫂子说脸红了,结果大哥一记冷眼刀飞过来,他乖乖是闭上嘴,只不过他的眼睛还时不时得透过后视镜偷看。 车队慢慢开到范家老宅的门前,白雪扶着范东南的手走下婚车,美丽的新娘引来众人一阵阵的惊叹。礼炮齐鸣,爆竹声声,范东南得意的一弯腰,重新又把新娘抱在怀里,抱进家门。 当众人簇拥着一对新人往里走时,不远一个人影直立在大树后,默默地看着新娘娇笑着抱进房子里。院内聚集的人群散进时,那人才又不声不响得走开了。 程书航默默地旁观了白雪的婚礼,她脸上的幸福不是他可以给的。离开京城这么久,本以为会忘记,回来过年听说他们要结婚时,他还是鬼使神差得躲到角落,只为看她一眼。 如今看过,他也走了…… 走完整个婚礼程序,闹洞房的人被范东南冷冰的目光逼走后,白雪疲惫地倒在床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她现在只睡觉。 “小雪!”范东南扶着她起身,“别睡,洗一洗再睡。” 白雪这才想起脸上的妆容,还有盘起来的头发。“好累,结婚这么累,为什么还有有乐此不疲地结了、离,再结、再离?这种事,一次足矣!” 范东南把她的低语听得清清楚楚,不满地皱起眉头。“若是不累,你是不是还想多尝试几次?” 白雪本能地感觉危险欺近,猛得睁大眼睛,看他一脸严肃,紧忙讨好地笑着说:“除了你,我还能和谁试?如果是你,我倒是可以多试几次!” “花言巧语!”范东南深深地吻住她的唇,舌尖顶开她的牙齿,滑进她的口中挑逗她的香舌。一想到怀中是自己的妻子,范东南的手也开始不老实。 一双粗粝的大手抚上白雪的曲线,而她此时穿着红色的旗袍婚衣,纠结的盘扣阻隔了他的手,他干脆绕道而下,顺着裙摆处抚上她细柔的双腿。 白雪本能得夹紧双腿,一阵阵酥麻让她浑身发软,而他越来越热的气息薰得她有些醉了。“别……” 他开始撕扯她的喜服,白雪想要推开他,自己解扣子。“嘶啦……”崭新的喜服在他手上成了碎片,而他紧贴的身体,顶着她有些难受。 晕晕的白雪被他三两个扒得只剩下正红的内衣,她粉嫩细滑的皮肤在新娘内衣套装的衬映下越发得诱人。 范东南的吻从她的脸颊滑过她的香肩,最后纷纷落在她粉滑的前胸,一只手留连在她的身上,另一只手则飞快得脱去自己身上的累赘。当他终于半压在白雪身上时,他们身上只剩下最后的一块掩羞布。 看到想象无数次的美景,他低头吻上她胸前的那抹粉红,一只手揉捏着另一方雪白,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腿…… “嗯……别……东南……”白雪只觉着空气越来来越稀薄,不自觉得上挺身体,想要获得更多…… 白雪紧闭双腿,范东南的吻向下印在她的小腹,她全身象是有电流通过,眼前一白,身体止不住轻颤。 “老婆,你好敏感……”范东南邪邪一笑,他下探的指尖有了湿意。 白雪羞赧地闭上眼睛,把脸扭向一边,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躲不开。 扯去最后的障碍,他的手指顺利伸进她的身体,紧密的湿热差点让他失控。 “嗯,痛……”白雪揪紧小脸。 范东南想给她一个完美的夜晚,“小雪,放松点儿……”在他的轻哄声,她慢慢的放松身体,而他的手指开始进退。 白雪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断断续续的□从她口中逸出,越发粉嫩的她让他欲罢不能…… “啊——”白雪挺直身体,脚尖也绷直,温热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片刻之后,她化成一团水瘫在床上。 范东南再也忍不住,脱去内裤,分开她的腿…… 瘫软的白雪挣开眼睛,正好看到他巨大的“凶器”,吓得脸色一变,飞快转身想要逃跑。 另一边的范东南早已是箭在弦上,哪里会让她逃,看着她纤细滑嫩的美背,正对他翘起的臂,最后一丝理智也灰飞烟。环上她的细腰,坚决地挺身…… “啊……”身体猛得被撑开,一贯到底,白雪痛得尖叫出声。范东南也没想到这个姿势会让他冲到底,紧致的快感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挺身…… “嗯……”白雪躺在床上,全身的骨头象被人折过,腰肢断了一样,动一动指尖都会牵动全身酸痛。 白雪不知睡了多久,昨夜的范东南简直就是变了身的狼人,不知要了几次,她总是晕过去,又醒来。模模糊糊中,她只记得被他抱去浴室,说是替她清洗身体,结果又是一场鸳鸯戏水。 她又饿又渴,可现在她连眼皮都抬不起。范东南,别让她捉到,她一定要将他拆骨分筋! 醒过来的范东南神轻气爽,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想到白雪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他紧忙起身去买晚餐。 等他买外卖回来时,白雪已经饿醒,却因为无力瘫在床上起不来。 “老婆,醒了?”范东南喜滋滋地过去抱媳妇,被子从白雪的身上滑下,露出她未着寸缕的身体。他的眼神一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白雪不善的目光里,慢慢收起自己火热的目光。“我给你找见睡衣。” 低头看见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白雪心里越发得委屈。趁着范东南给她穿衣服的机会,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可他还是一脸不痛不痒的表情。 他把她抱进餐厅,一直把她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地把她喂饱,颇有几分成就感。 吃饱喝足,白雪的眼皮又开始打架,这里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么黑,天还没亮?” “不是天没亮,而是又黑了。现在初七的晚上七点半!”范东南又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麻利的躺在她身边,满脸暧昧的贴向她。 “范东南,不准动!”白雪狠狠地瞪着,却没有半点威慑力。“我现在只想睡觉!” 范东南只当她欲迎还拒,“睡前做些运动有力于身体健康……” “范东南,你没见过女人?我说我要单单纯纯地睡觉,你听不懂事吗?把我逼急了,明回门,我就赖在娘家不回来,让你打一辈子光棍!”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被虐了一晚上的白雪。 看着老婆喷火的眼睛,范东南终于意识到事情大条了,连忙举手保证。“我保证今晚上只睡觉,决不乱动!” 白雪白了他一眼,使尽全身力气一滚,滚到床得另一边。范东南摸了摸鼻子,又厚着脸皮凑过去。“老婆,我已经习惯了抱着老婆睡!”说着又把她揽进怀里。 身体贴在一处,白雪自然感觉到他的异样,挑了眉看着他。他却嘿嘿一乐,“我只对老婆有感觉!” 白雪确实累坏了,闭着眼睛又迷迷糊糊的想着,上辈子她也没这么累过。年少时遇到的男孩子,都还是毛头小子,粗鲁又毛糙,她只觉着痛和不舒服。 结婚前,倒是和前夫有过几次感觉不错的经历,后来生娃加上生活琐事,几乎再没有过。 当别人的小三儿,主要是讨好别人,摆足表情,哪里有自己的感受? 昨夜的她又累又幸福,只是她如今的体能是个大问题…… 白雪不知不觉得睡着了,而范东南干瞪着嘴边的肉吃不过,熬到后半夜他才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或是明早,我要开新坑《古代琐碎平凡生活》,希望大家收藏、点评,谢谢! 78甜蜜小夫妻 第七十七章 一夜好眠,白雪心里想着三朝回门,虽然身体还有些酸软,她还是勉强睁开了眼睛。 瞄了眼外面的天色,天已经亮了,不敢再耽搁,她打着哈欠撑起身体。 “天还早,再睡一会儿?”范东南眼睛贼亮,老婆在怀里一动,他便醒了,看着她早起性感的小表情,心里痒痒的。 “不能再睡了,今天还要回家……”白雪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全然没发觉身上松垮的浴袍已经前门大开,胸前的风景一览无遗。 “小雪……”范东南沉唤着她的名字吻上她的唇,一双大手抚上贪恋的浑圆。 白雪被他扑倒在床上,身体在他的撩拨下微微颤抖。“东南……要回家的……再不起就晚了……” 亲吻她细嫩的肌肤,他根本不想起床,她越挣扎,他就…… “小雪,咱们哪都不去行吗?”他只想和她呆在家时,呆在床上。 白雪坚决地推开范东南,“婚假七天,按你意思七天都要在床上过?” 他很想点头,不过在白雪鄙夷的目光里,违心地摇了摇头。“哪儿会……” “那就快点起床,回去晚了要出糗的。”白雪不想在床上同他相持,他身体的异样她最清楚。 范东南却不肯让她起来床,“小雪,现在放你起床,晚上……” 白雪恨不能把他踹下床,可现实当中的实力差距,她只能白了他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可以起了吗?” 范东南艰难起身,不敢再看她一眼,直接冲进浴室洗衣冷水澡。白雪也不敢再赖床,急着起床下地,却发现自己两腿战战,脚软得站不直。“范东南,你个禽兽!” 肖娟看着顶着大大黑眼圈的白雪,转头不满地剜了范东南一眼。“东南呐,你可得心疼点小雪,她那小身板能和你比吗?” 陈大国同为男人,也是当兵出身,自然知道男人的心理,不过面对老伴的怒火和憔悴的孙女,也难免有些心疼。把范东南叫进书房一顿教育,其间岳父陈兴邦也加入进来,直到得到范东南会悠着点的保证之后,才放他出来。 肖娟则直接拉着孙女进卧室,让她躺到床上补眠,开始白雪还强打精神陪着奶奶聊天,没用五分钟,她便轻酣熟睡。肖娟悄悄退出来,让保姆去买乌鸡炖汤替孙女补身。 范东南才逃出长辈的眼皮子,又被笑嘻嘻的大舅哥、小舅子拉去出锻炼身体。先是对练拳击,再来就是三人斗牛。等到中午吃饭时,几人汗流浃背,象是才从水里爬出来的。 白雪补眠醒来,气色好了许多,正被肖娟哄着喝补血汤。看到范东南狼狈的样子,心中暗爽,眼角带着得意。 范东南自然看到老婆的小表情,他也不恼,还回她一记灿烂的笑容,不过他的眼神却让白雪心中一颤,那分明是有她好看的眼神。 陈大国和肖娟刚好也瞄到他眼里的坏笑,再看孙女胆怯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小雪,你一出嫁,把奶奶和爷爷都闪了一下。要不就在家里先住几天,让我们也缓一缓。” 看着奶奶希望的眼睛,白雪好想点头,可是躲了得一时,躲不了一世。才嫁人没几天就住回娘家?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看着,还是算了吧…… 范东南装着若无其事的吃饭,心却提到嗓子眼儿,结婚三天老婆住回娘家,他真得没脸见人了。 “等婚假过了,东南回部队我再来陪爷爷、奶奶住,好不好?”白雪笑眯眯向奶奶撒娇。 肖娟只得点了点头,不过眼睛却别有意味地扫了扫范东南,似乎在警告他,待白雪好一些,不然…… 范东南在陈家全家明显、暗显的警告之后,才小心地扶着白雪上了车,飞一样了逃走了。 “慢点儿开!”白雪看着他的车速,不禁皱起眉。虽说春节期间,路上没什么车,可还是要小心一点儿。 “再不快点儿,老婆就不见了!”范东南抹了抹额角,还真冒了一层细汗。 “呵呵……”白雪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没出息!” 范东南斜了她一眼,“鉴于你能自觉回家,表现不错,晚上我会怜香惜玉的。” 是夜当白雪晕过去之前,暗骂他禽兽。三次过后还不知停,这就是他讲的怜香惜玉?骗鬼! 七天婚假,除了回门,他们还去陪范明武吃了顿饭,目的是为威斯特送行。范明武虽看不惯威斯的样貌,倒也能接受他是范氏骨血的事实,只是长久不在一处,难免都有些生疏。 威斯特对爷爷倒没有太多的喜恶,不过面上倒客气几分。轮到生父范国强,他却是别一副模样,不只不屑搭言,如今更是当他是透明人。 送走威斯特,范东南的婚假也左不多休完了,他拉着白雪商量今后小两口的日子怎么过。 “小雪,我每天回城,不大可能。而且周末会轮流值班……”越说越觉着没办法说下去,范东南心里打着小九九,可真要如此他又舍不得。 “到你这个级别,不是可以随军吗?”白雪倒是一愣,看着他就象是看着一个怪物。 “随军?你愿意随军?” “结了婚,想要两地分居吗?”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白雪现在想做个幸福快乐的小主妇。 “那公司呢?”范东南美美得抱住老婆,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找不到北。“真得可以随军?” “公司一周去个两三次就行,而且我有车,就当出来透透气也不错。”白雪早就想好了今后的生活,兼顾事业、家庭,试着做一个完美主妇。“你不会告诉我,部队没给你分房吧?” “房子倒是有,三室一厅,足够咱们住了。不过里面是空的,先要置办一些家俱。不如明天咱们就先看看房子,要怎么弄,全听你的。”想到以后天天能抱着老婆睡,范东南心里比蜜甜。 结婚一个月后,白雪提着自己的行李搬进了部队的家属楼,正式加入了随军的行列。 如今的随军的军嫂,多有自己的工作,部队为了方便军嫂上下班,有专门接送家属上下的专车。每个人都很忙碌,象白雪这样开着私家车,上下班不定时的军嫂还真不多。 白雪的绝大部分工作都通过网络完成,每周一、三、五去公司,例会安排在下午一点到三点,有意避开上下班高峰。 一切安排妥当,白雪的婚后生活过了惬意、顺手,每日为范东南洗手做羹汤,兴致来时,还会轻声地哼唱两句…… 79斗婆婆 又到周末,范东南又正好轮休,吃过白雪准备的爱心早餐,两人说说笑笑得开着车回城。 大院里的夫妻见了,无不羡慕,更有不少妻子吵着要学驾驶,要开车上下班。范东南为此受到不少同袍的报怨,这是后话。 范明武看着幸福的小夫妻俩,心里甭提多开心了,好象又想到自己同老伴从前的样子。 “爷爷,先喝口汤,暖暖胃。”白雪端来自己熬好的鸡汤,“春季多喝些鸡汤,能有效预防感冒。而且这鸡是专门从农家买来的笨鸡,汤喝着很鲜美的。” 范明武尝了一口,“和你奶奶炖的鸡汤是一个味儿,好喝。” “好喝,您就多喝点儿。”范东南见老爷子高兴,心里多少感到安慰,自从奶奶去世后,爷爷再没象现在这般高兴过。看来他要努力,让爷爷早日抱上曾孙。 范明武喝着爱心汤,又想起自己的老友。“你爷爷、奶奶哪儿有没有?” “有,特意买了两只鸡,明天再熬给他们喝。”白雪又将手中的汤递给范国强和刘爱丽一家。 刘爱丽喝着汤,心里去满是不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鸡汤,至于夸成这样儿吗?一碗鸡汤就哄得老头子心花怒放,为什么她多年的努力奋斗,却换不来一句赞扬? 一碗鸡汤,各人喝出各自的味道。吃过饭,男人都进老爷的的书房,只剩下刘爱丽与白雪相对无语。 “聪明人就是会办事儿!一碗鸡汤就反老人哄高兴了,不知道下星期又是什么?会不会再买只的鸭子来烤?”刘爱丽一面摆弄着才刚刚做过保养的双手,不屑地撇着嘴。“那么大公司的老板,算计得比一般人还要狠。连孝敬老人都省,真是没人味儿!” 白雪抬头瞥了一眼刘爱丽,看着她脸上的得意,觉得有些可笑,不过也没说什么。 刘爱丽看她全然没把她放在眼里,不由往上撞,再想到被迫流落在外的侄女,她的歪火不压不住的往上冒。“狂什么?我可是你婆婆,你的长辈!说你几句你还摆脸子,别忘了你只不过才进范家门儿,我们家小霜可是给范家生了长孙!也不知道东南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老婆、儿子不要,偏偏娶一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野丫头!” “只要东南乐意,别说是野丫头,就是疯丫头,他也照娶不误。若他不乐意,就算有个儿子当添头,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这就是人的命!人不能和命争!”白雪翻看手上的杂志,慢条斯里的说着。 人不能和命争?! 正戳到刘爱丽的痛处,她自己为了嫁给范国强费尽心机,奉子成婚却不得范家人待见。侄女小霜重走她的旧路,结果却一败涂地远走他国…… “你……”刘爱丽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用手点指白雪,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正这时范国强和范东南从书房里走出来,刘爱丽立马换了张悲苦脸。“小雪,好歹我是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更何况我也是一片好心,关心你们……可你……你实在不该出口伤人。我和国强走到一块是我们的缘份,你怎么能……能这么说我……”说着她突然身子一软,闭着眼跌回沙发上。 “爱丽!”范国强冲到刘爱丽身边,“你怎么了,爱丽?爱丽——” 白雪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被她给阴了,不过她没做亏心事,还真不怕别人找麻烦。依旧神情自在地坐在沙发,看二人的深情演绎。 “你刚才说了什么,把爱丽气成这个样子?”范国强极为恼火的瞪着白雪,似乎一切错误都是由她而起。 “我没说什么,只说姻缘天定,人争不过命,有错吗?”白雪可不是圣母,不想白白受人冤枉。 “好好的,怎么说到姻缘上去了?”范东南象是没看到刘爱丽,语气温和地问自己的老婆。 “阿姨夸我会过日子,知道花最少的钱,哄爷爷开心。说我有福气,不只老公疼,还有老人缘。我谢谢阿姨,其实只不过是我命好,人不能和命争,结果阿姨就……” 白雪说得婉转,可意思却不半分没差,范国强盯着“晕倒”的刘爱丽,气她没事找事。可她究竟是长辈,不好在晚辈面前丢了面子,只能接着把戏演下去。“长辈说话听着就是,怎么还顶嘴?这就是陈家的家教?” “陈家的家教也是你能挑刺的?”范明武从书房里走出来,瞪着范国强,“范家的家教还没学好,就想着学习陈家的优点,早了点儿!” 范国强脸色一折,他没想到老父亲竟全然不顾他的面子,当着儿子、儿媳的面向他发难。“爸,这……” “小雪才进门,你能赖到陈家身上,那已经进门二十来年,还是一无是处又是谁的错?为人子、为人父都不合格,你也就别摆公公的谱了,别让人笑掉大牙。”看着年过五十的儿子还是毫无长进,范明武自己都觉着老脸发红。“快把你媳妇扶回房间去,省得躺在这里偷人现眼。” 公公的话,刘爱丽听得真切,可在这个时候她如何能醒来,只能硬着头皮被范国强扶着进了卧室。范国强一带上门,随手把她重重的扔到床上,“没别人,也别演了!” “老公……”刘爱丽讪讪地睁开眼睛。 “斗不过就不要惹!惹得一身骚,给人当笑话。”范国强第一万次后悔,当初怎么娶了刘爱丽回家,如今一再得被她拖累。“老老实实得当你的婆婆,少掺和他们的事!” “我这不是想小霜和天天了吗?若不是……也许咱们一家人……” “这陈年烂谷子的事儿担起来干什么?现在嫁给东南,做了范家媳妇的是陈雪!”范国强不想再听到有关陈小霜的任何事,又转身出了房间。 刘爱丽想起刚刚受到的窝囊气,可又没办法,只能记在心里,等待下一次机会。 白雪pk继婆婆,小胜! 80再见方晶莹 看着逗得婆婆合不拢嘴的白雪,方兰芝心里很不是滋味。新婚不久的白雪面色红润,光彩照人,处处透着幸福小女人的春风得意。 再看范东南外表冷硬,可照顾起自己的老婆却是细致入微,二人眉来眼前间,都是小夫妻之间化不开的甜蜜。 方兰芝拿着筷子,却没什么食欲,一边出神,一边轻叹。若得陈兴邦一阵白眼。其他人都聪明得把她当透明。 方家最近都不大太平,陈家人多少有些耳闻。肖娟怕白雪心处芥蒂,事后特别拉着她的手细细说了一回内情。“方家孙女出嫁之后,跟着程家小子下放去下面的县市,可没过多久,她自己回来了。听说回来时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唉……听说在那边儿小产了,县里的条件比不上京城,这才回来补身休养,可究竟是怎么回事,外人哪里知道?”肖娟听着都觉着折腾,“闹得程、方家不得安宁,她整天长吁短叹,全是因为这。她到底生了你和健康,你爸这个年纪再离婚,多少伤面子,再说健康也大了,以后……” “奶奶,我都了解。你和爷爷不必担心,我现在挺好的,至于她……我们现在不是相安无事挺好的吗?就算是看在小弟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为难她。更何况爸同她二十多年的感情,不能因为我……我都懂得,懂你们对我的好。”白雪只认父母缘薄,好在隔辈亲。离婚对于普通人家都大事,更何陈家这种家世,再加上陈兴邦的地位,离婚谈何容易? 回到自己的小家,清晨听着军号醒来,白雪却发现自己被自己的男人四肢并用得缠在怀里。她不只要陪吃、陪睡,还要兼做抱枕的功能。 多年的习惯,范东南其实早就醒了,不过老婆的馨香却让他不想起床,他还邪恶的将身体更贴进。 白雪被他身体的反应羞红了脸,“老公……该起床了……” 范东南埋进她的颈项,象个孩子一样耍赖不肯起床。“老婆,我想要……” 还要?昨晚两次,早上要是再来…… 白雪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是不是要给他熬补药?“不要了吧?时间不早了,老公快点起床吧,嗯?”她象哄孩子一样,耐心地哄着。 “嗯~~”他却连头都没抬,只在她怀里不停地摇头。 “范东南!若是让你的兵看你这个样子,会不会笑掉大牙?”白雪笑着推开他淘气的头。“快起床!” “那晚上……”范东南半是威胁,半是无赖得开出自己的条件。 白雪瘫在床上,抚上酸痛的老腰苦笑。早上就想着晚上的事,她真得没办法了!“快点起床,不然要饿着肚子上班了!” 范东南挂着得逞的笑容抬头,深深地吻了她一记,便起身进了浴室。若不是担心白雪的身体,他何至于婚后还要有所节制?好在她的体力越来越好,想到日后幸福的日子,他一脸向往。 可惜范东南不未达成所愿,他又有了新的紧急任务,提着行李袋匆匆地走了,归期不定。 白雪不想独守空房,她干脆住回陈家陪在爷爷、奶奶身边。除了去公司点卯,白雪闲着无事便逛街购物。她没有闺蜜,没有姐妹,虽然有两个妈妈,却没一个合得来。 不过她倒是挺享受独自购物的悠闲,她眼光极高,入眼的衣服不多。进到每个店铺,她只是淡淡地扫几眼。她逛男装店的兴致比逛女装店高,范东南平时穿军装,她只能买一些内裤、袜子小物件。 走累了,肚子也有些饿了,她干脆走进商场的咖啡厅,歇脚填肚子。 品着香浓的咖啡,白雪看着窗外的人流出神,暗自盘算范东南几时能回家。 “范少奶奶过得可真滋润!”一个尖利的声音打破了白雪难得的惬意,扭头一看,白雪惊诧不已。 面前枯瘦如柴,神情憔悴、眼底满是不愤尖刻的女人,让白雪有些不敢相识。“方晶莹?” 白雪毫不掩示的惊诧,深深地刺痛了方晶莹的心,而眼前小女人扬溢得幸福让她越发得看不顺眼。瞄到她手边纸上的商标,她的心便一阵阵撕扯的痛。 “看到我的狼狈像,白雪你很得意吧?心里一定美坏了,是不是?”方晶莹一副恨不能生吞了她的样子,却又偏偏坐到了她的对面。“我不幸福,你高兴了?” “切——”白雪笑着白了她一眼,“你狼狈、不幸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很忙,没功夫管别人的闲事,旁人的好坏关我什么事?与我不相干的人,我才不会费情劳力呢!” 方晶莹瞪着盯着窗外的白雪,双手紧握,时刻想着冲上去撕了她,可最后一丝理智还是制止了她。“我不幸福也不会跟他离婚,你这辈子休想和他在一起……啊——” 尖叫声引得咖啡店里的其他客人纷纷注目,原来是白雪将桌上的清水泼到她脸上,淋得她满头、满脸都湿了。 “你发疯了?”方晶莹狼狈得擦拭脸上、头上的水,眼神犀利的盯着白雪,想要报复,手上却没有武器。 “清醒了吗?”白雪啜着咖啡看着她,“到现在你还看不清楚吗?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程书航,也从来没想过同他有任何关系。从头至尾,我都是被你们强拉到麻烦当中的无关路人!” “你怎么会是无辜的?”方晶莹脸色发白,不肯承认地摇头,可心里长久以来的执念却有些动摇。 “先是莫明其妙地被程书航喜欢,再来就是被你当成情敌,接着又被生母认定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白雪自嘲地笑了笑,“为什么你都不听一听我的想法,看一看我的行动?我说过我爱上某某的吗?我伸出过我的脚吗?每次我都是躲闪、再躲闪,恨不能离你们十万八千里!为什么你们一有个风吹草动,第一个要责怪的是我?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麻烦下次先在自己身上找一找根源。我没想过要参和到你们中间,我只想过自己平静、平凡的小日子,麻烦你们离我远一点儿!你们是死、是活、是苦、是乐,全与我没关系。以后求你只当不认识我,放过我,我将不胜感激!” 长久以来一直压在心里的郁闷,白雪终于一吐为快,觉着整个人都轻松了。拿起纸袋,她起身准备买单走人。 “你也别太得意!”方晶莹扭曲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她想打碎她脸上的幸福,希望看到她比自己更惨。“你不是范东南唯一的女人,他曾经的初恋回来了,而且她如今单身……你的好戏才开始!” “纵然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我会吃好、喝好、保养好,找个更疼我、爱我的男人宠着我,而不是可怜兮兮的扮怨妇!如果男人的心不在我身上了,我何必苦苦纠缠?变了心的男人连过期的商品都不如,直接丢掉就好。”白雪无所谓得耸了耸肩,“我不需要可怜,更不会自顾自怜!你好自为之吧。” 望着白雪洒脱的身影,方晶莹的眼睛模糊了。她曾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宠的宝贝,如今的她却找不到半点风华。 也许是时候好好想一想,纠缠、还是放手…… 81初恋重逢 嘴上说得潇洒,白雪的心里却暗自打了个问号,时不时得会想起。经历过刘小霜事件后,白雪对范东南还是蛮信任的。 也许是方晶莹的离间计,白雪多少有些忐忑。 范东南的初恋? 会怎么样一个女人呢?有机会,她一定要把范东南过去的情史都翻出来晒一晒,省得她总是处于被动的局面。 正领着士兵拼命演练的范东南哪里知道老婆已经在他身上打了个问号,待他回到白雪身边,得到的不是温柔乡,而一场旧情史坦白会。 “初恋情人?”范东南愣住了,想要抱老婆滚床单,却被她生生推开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十四、五岁?” “十四、五岁?那现在得有十五、六年的情史了?”白雪惊愕地看着范东南,“果然是双胞胎兄弟!是不是要从现在说到明早天亮?” “我可不敢和西北相提并论,我长到现在也只不过交过两三个女朋友,可真要说起来连半个小时都不用。”范东南搂住老婆的肩头,眼睛却时时盯着她的脸色,怕不小心惹得老婆怒了。 “愿闻其详!”白雪双手环胸,一副想要和他打持久战的打算。 范东南想直接把她推倒,不过看她坚持的眼神只得叹息着说起旧事。“我的初恋是暗恋,那时候我才十四、五岁,大院里有一个大姐姐对我不错……” “你便心生爱慕?”白雪心里一沉,初恋是暗恋,暗恋的主角再次出现,压抑在心底的情感会不会暴发?“暗恋了几年?后来呢?” “后来看着她结婚嫁人了呗,还能怎么样?”范东南回想当初看着夏姐嫁人时酸涩的心情,面对白雪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那你第二个女朋友是在她嫁人之前,还是之后……”白雪的不安愈发得真切,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话虽出口,她又怕知道答案,连忙又说:“若是重来一回,你会不会和她……” “傻瓜!”范东南抱着一脸醋意的白雪哈哈大笑,“哪有重来的?再说我已经有老婆,她有老公、孩子,根本不可能重来。别乱吃醋了,我的好老婆……” 白雪抱紧范东南,感觉他的心跳,声音噎在喉咙,说不出话。只能抬头吻上他的唇,眼角却滚下两行泪。 没来由,她的心怦怦乱跳,难以抑制的不安从心里涌出来。这一刻,她只想紧紧抱住,感觉他还在自己身边。 今夜的白雪格外的热情,想老婆好久的范东南虽然觉着老婆今天有些异样,可面对她的热情乐得有些找不到北,当窗外天光微亮时,他餍足抱着已经昏过去的白雪沉沉睡去。 范东南在军号声中醒来,怀里的白雪却好梦正酣,他轻轻起床,特意跑到食堂给老婆买好了早餐。等白雪起床,凉掉的早饭被她当成了午餐。 “东南,新任的政治部主任今天就到任,他的家就住在你这对门,以后要多多照应一下。”散会后,林师长叫住范东南。 “政治部主任?”范东南微微一愣,“知道是谁吗?” “不大清楚,听说是刚刚从外地调过来的。估计中午的时候,组织的人会陪着一块来。”任命没下来之前,这个师长也不大清楚。“初来乍到的,有什么困难,咱们一定要照顾到。” “好的,回头我让人把家属楼打扫出来,至于其他的,等人来了到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进了军营便都是一家人。 “那就先这样吧!” 当上级领导把他们今后的搭挡指给他们时,他们都愣住了。两位师长大人怎么也没想到,新到任的政治部主任会是位女性。 比起林师长,范东南更多了几分惊诧,他没想到新任政治部主任竟是他的认识的人。“夏姐?” “好久不见,东南。”胡夏握住他的手,看着眼前挺拔英武的男人,依稀看到从前一直跟在她身的少年。 “是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见到夏姐。”范东南笑着点了点头,猛得回想起昨夜白雪提到初恋,诡异的巧合…… 梳洗过后的白雪,看着桌上的早餐,不觉一笑。再想到昨晚的无名醋意,自己都觉着好笑。 谁没点儿过去?若是同她混乱的前世,范东南算是纯情的好男人了。她只要把握当下,专心经营自己的小家,他应该会给她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 白雪开始准备晚餐,却听到外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白雪好奇地开门,正看到一群大头兵在搬家。 “嫂子好!”带头的大兵认出了白雪。 “你们这是……” “我们帮新来的主任搬家。” “噢……”白雪笑了笑,她也帮不上手。“那你们忙。”关上门又觉得有些不妥,转身洗了许多水果送过去。 “嫂子真不错!”一个大兵啃着红红的苹果,不住地点头称赞。“平时看着嫂子冷冷的,人还真不错。” “嫂子长得那么么漂亮,若不冷着点儿,外面的男人还不象苍蝇一样奔过来?”另一个大兵真相了。 范东南下班回来,顺到进对门看了一眼,正看到几个大兵在吃水果。“活儿干完了?” “报告师长,都弄好了。这是嫂子送给我们的,一会儿师长可要替我们谢谢嫂子。”一帮大男人笑嘻嘻地和范东南客气。 “你也学会客气了,真是奇迹。”范东南接过他们递过来的果盘,又看了一眼屋子。“收拾好,早点回去,别赶不上晚饭。” 看着范东南走进屋子,身后的几个大兵眼中不无羡慕。“闻到味儿没?嫂子的手艺不错!” “师长就是有福!嫂子不止长得漂亮,人品又好,而且手艺也不错。” “打着灯笼也难找!” “以后我老婆就照这个标准找!” “切!” “做你的白日梦吧!” “对面是新主任的家?他们什么时候搬过来?”白雪给他夹了一块排骨,“咱们要不要准备些礼物,还是……” “那倒不用!”范东南不知道怎么说,昨天才说初恋的人,今儿个就搬到自家对面,轮到哪个女人都受不了。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平常狼吞虎咽的人,怎么突然学会了斯文? “新来的主任是女的。” “女的?军队里还有女首长?”一直以为军营是男人的天下,没想到还有女领导,白雪不禁好奇。“多大年纪?人漂亮不?” “三十五岁……”范东南紧忙整理好表情,“至于漂亮不漂亮,以后你自己看。” “三十五岁的主任,还真年轻!”想到后世对女人的猜忌,白雪也禁不住浮想联篇。 “女子特种部队出来的,家世也不错。”胡夏的出身不凡,自己又是个要强的人,才会有今天的成功。 “那我可要好好看一看,女军官的威风!” 范东南的心微微一缩,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们永远不要相见。 “妈妈,明天我们就搬家吗?”小男孩儿躺在胡夏的怀里,一脸的好奇。 胡夏摸了摸儿子毛绒绒的头发,“对,小旭要去新的学校,交新朋友。” 哄睡儿子,胡夏又想起范东南。曾经喜欢跟在她身的小兄弟,现在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了。当年他对她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可他们年龄上相差五岁,他的身世又是另一个难题,所以她便装作一无所知,与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结婚生子。 十年过去了,儿子已经八岁了,男人却回头嫌她不象个女人,没有女人味儿,最终二人离了婚。 直到看到男人扶着一个大肚的女人出入医院,她才知道自己的婚姻曾经出过轨。 她算是对男人死了心,后半辈子只想守着儿子过。可范东南的出现,让她又回忆起从前的好时光。 如果当初她坚持和他在一起,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光景?他现在怎么样,结婚了吗? 这一样,胡夏失眠了。时而回忆过往的时光,时而陷入自己的种种的假设之中…… 82你不弃我不离 梁斌看着难得来公司的白雪,想哭的心都有。“我的姑奶奶,求你醒醒好,公司的事你也操操心,别甩手不管了。全公司上下,还指着你的点子赚钱呢!” “网上不是一样办公吗?再说公司赚的钱已经够多,总要让别人也赚点儿吧?”最近除了原有的节目还在赚钱,一些投资的电影也开始赚钱钱,如今文化公司用聚宝盆形容一点不为过。 “哪有人会嫌钱多?更何况公司现在可是一班员工的依靠,我还想年底时,给他们每个人包一个大大的红包。”梁斌感觉赚钱的乐趣,成为业界的领军人物,成了他的最大期望。 “你都成钱串子了!”白雪没办法只好努力工作,在成堆的剧本里挑选票房佳作,一旁的梁斌仿佛看到金山、银山,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 终于做完成堆的工作,临了梁斌还叮嘱她周末要出席一个酒会,白雪才逃出来。去超市大采购之后,她急急忙忙开车回家。 “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范东南有些恼火地看着白雪费力地提着两个大大的手提袋,一把夺过来,又瞪了她一眼。“你忘了,你结婚了,你有个男人了?” “男人也不是用在这里的呀?”看左右无人,白雪笑着挑逗他,惹得黝黑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润。 看着白雪脸上的小得意,他挑了挑眉。“提东西连小菜都算不上,回去我一定让娘子知道男人的用处大大滴!” “贫嘴!”白雪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范东南单手提包,另一只手楼住老婆,说说笑笑地往楼上走。 “东南,才回来了!”胡夏身着居家装立在家门口,笑盈盈得同范东南打招呼。“这就是弟妹吧?” 白雪一愣,美丽、英气十足的熟女说话的语气十分熟识。她认识范东南? 住在对面的,应该是新主任,东南为什么没说他们认识? “你好!”白雪笑着问好,可心里却带着几分疏离。 范东南面对突然出现的胡夏,也是一愣,扭脸正好看到老婆疑惑的目光。“这是新来的胡夏主任,我昨天说过。” “我叫胡夏,不只是新来的主任,还看着东南长大,弟妹就着东南叫我夏姐吧!”胡夏亲切的迎过来,拉着白雪的手上下打量。“长得就是漂亮,要不然也拴住东南这头犟驴!” 听到胡夏对东南完全是一副老大姐的口吻,白雪多少有些刺耳,可为了顾忌男人的面子,她还要圆回去。“夏姐,我叫陈雪。” “我等你们好一会儿了,今天我搬家暖锅,请你们吃饭。”胡夏便要拉着白雪回家。 “夏姐,等一会儿我再过去,我先回家换套衣服再过去。”白雪根本不想去,给自己找了个缓冲的借口。 胡夏见他们大小包,笑着拍了拍自己有额头。“看我高兴的,把这事都给忘了。那你们先回家,不过一会儿一定要过来。” 白雪笑呵呵地点头,拉着范东南进了家门。房门一关,白雪的笑容就飞得无影无踪。 “夏姐?”叫得还挺亲密,白雪冷冷地盯着范东南。“说说你和夏姐有什么感天动地的故事?” “就是一块长大的大姐姐,能有什么故事,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我的好老婆……”范东南想要蒙混过关,不过他哪里躲得过白雪的眼光。 “整天疑神疑鬼?”白雪淡淡地盯着他,“范东南,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别想着瞒着我。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瞒一辈子的!”说完,她转身进屋换衣服,再不理睬他。 范东南也是心乱如麻,对胡夏早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可她的突然出现多少让他措手不及。不过他现在眼里只有老婆一个,现在的生活他盼了三十年,从来没想过对老婆不忠,或是其他有的、没的。 白雪换好衣服走出来,手里多一个礼盒,扫了一眼沉着脸的范东南。“走不走?” 面对冷冰冰的白雪,范东南觉着不适应,心里多少有些委屈,最后双手做投降状。“老婆别生气,我错了,不该瞒着你。我现在就交待。夏姐……就是我的初恋。”说出心底的秘密,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白雪猜出七、八分,没想到事情还真是如此。她平静得看着范东南,“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是我老婆,我暗恋她……也是过去的事了。小雪,之前我没说是怕你误会。别生气了,老婆……”范东南陪着小心,紧张地看着老婆。 他无意,可对门的女人呢? 她态度暧昧,现在又是单身,只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过去。白雪盯着有些紧张的范东南,心里有了主意。“过去是过去了,可你能保证你不会再同她有任何的暧昧?不再做出任何让旁人误会的行动吗?无论夏姐是什么想法,你都会守护这个家,不会背叛我,是不是?” 既然她堵不住源头,那她只能高高地筑起堤坝,给范东南提个醒、定个规矩。 “我能!”范东南吻上她的唇,白雪眼底的不安、躲闪,让他看着心疼。“我这辈子的老婆只能是陈雪,绝不背叛!”男人的誓言,质地有声。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白雪本能地回了一句,脱口之后,自己都觉着有些肉麻。 范东南只觉着热血沸腾,可他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只是把白雪紧紧地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舍不得放开。 “好了……别再亲了,还要过去吃饭呢!”白雪羞红了脸,红唇微肿越发得水润性感。范东南依依不舍了松开,又有些不甘心地嘟哝了一句。“晚上可要补回来!” “色胚!”白雪啐了一句,他狠狠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得意地在她脸上印了红痕。“该走了,不然夏姐该等急了。” 听到他喊夏姐,她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不过为了今后的幸福,在没抓到胡夏的把握之前,她都只能忍着。 胡夏亲自把小夫妻俩迎进门,看到白雪红肿的双唇、脸上的红痕,心里一时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不过她脸上可没带出一点儿来。 她把儿子小旭介绍给他们认识,四人有说有笑得坐到餐桌边。没看到男主人,范东南有些纳闷。“姐夫呢?他还留在云城?” “嗯……”胡夏含糊地应了一声,“快吃饭,我也不会做饭,这都是从食堂的小灶上买的。” 范东南还想再问,被身边的白雪捅了捅,再看到低头不语的小旭,便乖乖地换了个话题。“竟然有小灶上的糖醋排骨,这可是他们的拿手菜。” 话题转的生硬,不过当着小旭的面儿,白雪和胡夏都笑呵呵得加入他的话题。 “东南还是一样的爱吃肉!当初为了多吃两块排骨,他的拳头没少用!”胡夏说起范东南的少年糗事,还不忘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她不停得说着他从前的往事,勾着范东南一同回忆往事,两人热聊往事,冷落了白雪。 范东南看着这排骨,也不知该不该吃,瞄了一眼白雪,发现她好象没看到一样,边吃边笑,可笑得却让他难受。 来之前白雪就有准备,对她的这些小手段也没放在眼里。她脸上挂着完美无缺的微笑,始终一言不发。直到范东南的目光重新投在她身上,她才笑着同胡夏聊天。 “昨天,我还和东南说要见识一下女军人的风采。今天一见,果然是巾帼须眉的风彩。”白雪淡淡地吹捧了一下,“看得我都想当兵,可惜晚了。” “当军嫂也不错,也算是爱国!”范东南臭屁了一句,却糟来白雪的一记白眼。 胡夏看着他们夫妻俩眉来眼去,再回想自己曾经的婚姻,好象从来没有过这种时候。 没想到从前那个不懂情的愣头青,竟成了一个懂得疼老婆的体贴男子。胡夏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知是因为惋惜,还是后悔…… 83换一换? 虽说就住在对面,不过因为作息时间不同,白雪极少同胡夏见面,范东南倒是常常和胡夏一同上下班。 白雪也没拦着,怕太过紧张引起他的反弹。若胡夏一直没有动作,她不介意自己多个大姑姐。 胡夏和范东南一块工作,看着他做事果敢,作风刚毅,心中的失落又多了三分。 虽然和白雪接触不多,胡夏也知道范东南和白雪的感情不错,对老婆极为体贴和照顾。她一时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情,每天能见到范东南,和他工作在一处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以后她还没想过。 范东南整理清楚对胡夏的情感,工作、相处都很平淡、自然,如今胡夏只是他曾经的发小。 风平浪静了一阵子,除了范东南,两个女人都小心的窥测对方的动静。 范东南又下部队了,周末白雪独回城,原本想陪着爷爷、奶奶过周末,没想到却被梁斌的电话打乱了。 “晚上的宴会,你不会忘了吧?” 白雪哪里还记得,早被她忘到脑后,可嘴上却不敢承认,不然又要被他念半天。“当然记得,正要出门准备。几点去宴会?” “七点我去接你,你可不能太过寒碜了,你今晚可是我的女伴。”梁斌害怕她随随便便穿套装出席,“手饰什么的,要不要我找赞助商弄两件?” “放心吧,丢不了你的人!”白雪手上的珠宝不敢说成堆,参加一个酒会绰绰有余。手袋里装了一套珠宝,便开车去了熟识的形象设计室。 栗色的长发柔顺得披在肩,淡灰色抹胸式晚礼服,层层轻纱的裙边及膝,露出雪白光洁的小腿。礼服一上身,让她冷艳的性感之中,竟透着透着妩媚、俏皮。 胸前戴着一条简单铂金链子,而上面的吊坠却是一颗硕大如枣、切功极好的蓝宝石。耳朵、手碗上也与吊坠相映衬的蓝宝石。首饰虽不多,却画龙点睛得让白雪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设计师极满意地点头,“雪公主就是与众不同,可一定记得替我打广告!” 人人爱奉承话,白雪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掏出手机让设计师给她拍了张照片,直接给老公发过去。她的美丽当然想给他看一看,另一面也让他提心吊胆一下。 眼前光芒万丈的白雪,闪得梁斌睁不开眼。“董事长,你实在应该常出来走一走,那样咱们公司出名的可不止是会赚钱。” 平日里白雪就惹人眼,盛装之下的她更是美丽得让人心动。领出去一位美丽的女伴,梁斌自然觉着面上有光。“只怕今晚所有的男人都会觉着我艳福不浅,只可惜……” “可惜什么?”白雪冷冷地瞪着他,象是随时准备冲过来。 梁斌脖子一凉,一脸沮丧。“可惜你是我老板!”可惜只能看,不能碰! “快走吧!再不走的话,酒会怕是要晚了。”白雪直接钻进车子里。 梁斌摸摸鼻子,进车里老实地当柴可夫斯基。不过当白雪挽着他的胳膊走进酒会时,他觉着一切都值了。他得意地在白雪耳边低语,“陈总监,我太幸福了。” “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你可是公司的总经理,撑门人!”白雪的手指狠狠地一拧。 “咝——”梁斌倒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越发地得意。“老板,轻点儿!” 梁斌领着白雪认识了一圈业界精英,在极短的时间内,她的见识、学识,都让人印象深刻。同样让人深刻的,还有白雪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钻戒。 聊了一圈,白雪的肚子空的,“总经理,我先去吃点东西。”说完,她找了个机会端起盘子开始享用丰盛、美味的自助餐。 白雪自认找了个角落,不会引人注目。可她忘了自己的相貌、打扮,她想低调,也逃不过女人嫉妒的眼神。 躲在角落里大块朵颐的白雪,根本没在意别人的目光,专心享受精心准备的美食。根本不知道,她身上已被在场的女人安上了各种流言。 “了不起?穿上皇袍,也不象太子!不知从哪个旮旯蹦出来的。”一个刺耳的、满是嘲讽的女声响起。 白雪只当没听见,专心用餐,身外的一切只当耳旁风。 “小点儿声,人家傍得可是全京城最赚钱公司的老总。只要他点了点头,明儿个她就能火了!小心得罪了未来的大明星!”另一个不甘的女声“热心”地加入进来。 白雪这回算是确定,她们讲得是她。抬头扫了一眼二人,发现她们是二、三流的女演员。一个后来不时传出小三儿传闻,另一个更是圈中有名的假脸美女。 二人以为打击到她,得意地扬起头,白雪抬头盯着她们,“眼热就说一声,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一下。就怕……” “怕什么?” “你们皮太老,怕他咬不动!”白雪笑得春花灿烂,让瞄着她的男人春心荡漾。 白雪一句恶毒的俏皮话引一片偷笑声,二个美女的脸色由青变紫,差点黑得跟锅底儿相似。想到冲上去同白雪理论,却看到梁斌走过来,最后只能夹着尾巴走了。 白雪享用过美食,就想溜回家。梁斌看出她的打算,死死地拉着她周旋在众多合作伙伴之间。不是聊剧本,就是分析国内文化市场形势,再不就是听自诩成功的男人胡吹海吹。 偷偷地打了个哈欠,白雪无聊得都快睡了,可梁斌却兴致正浓,已经把身边的她给忘光了。 “听一帮男人聊天,陈小姐一定很无聊吧?”一个斯文成熟的男人凑过来,眼睛偷偷打量她。眼睛在她的左手上停顿了一会儿,相比其他人的失望,他的眼睛却越发得明亮。“不如我陪小姐聊点儿有意思的?” “什么有意思的?”白雪不禁好奇,京城圈里都流行些什么? 男人故作神秘地一笑,递过一张名片。 “陈博光?夫妻健康体验俱乐部?”白雪翻看男人之名片上长长地头衔,越发得糊涂。“你开健身馆的?” “就算是吧,不过我们重在交流互换……互换经验……” 男人脸上的色象,让白雪心一沉,腹诽今日霉运当头,出门竟遇到人渣。他话说得婉转,她还是听着不太对劲儿,有点象换qi……、 “试过不同的,才能知道哪款男人适实你。”男人极尽勾引之事。 白雪白了他一眼,淡定说:“我是军婚!要不你找我老公商量一下如何?” 84他意外出现 男人大概没想到白雪竟一点就透,想到她是军婚多少有些胆怯。不过片刻之后,涌上心头的是更多的火热。 若是能沾一回…… 男人看向白雪的眼神愈发得猥琐,“我们俱乐部的成员全是各界精英,你还可是申请vip,可以自主选择交换的伙伴,你会有全亲的体验……” “体验什么?”带着零下十度的男声□来,吓得男人一抖,回头看时目光不善,结果却撞上更为虎视眈眈的眼神,他又缩了。 “老公?!”白雪惊讶的看着一身休闲西装的范东南,脸上绽开绝美的笑容。她亲昵地挽上他的手臂,小声地问:“你老婆今晚漂亮吗?” “我老婆哪天都漂亮!”范东南不肯承认自己的惊艳,方才一进大厅,他一眼便看到了白雪,而绕在她身边的苍蝇让他格外不爽。“他刚才让你体验什么?” 男人早在白雪叫出第一声老公时,就脚软了,差点瘫坐在地上。此时听到范东南的问话,吓得魂飞魄散,只能用乞求的目光看向白雪,希望她放自己一马。 白雪方才被恶心倒了,如今有人撑腰,她哪能错过老公大显神威的机会。“他想让我体验夜夜做新娘,新郎各不同的美妙!” 男人转身想跑,却被范东南一把揪住后脖领,被拎起来。眼看着自己脚离地,身体悬空,男人手脚并用挣扎着,活象一只被拎起来的大乌龟。 “扑呲……”白雪乐了,在场凡是看到这一幕的都笑了。她拉了拉范东南的衣角,“老公,没吃饭呢吧,咱们去享受一下美食。甭理无聊的人!” 范东南一腔的火气,却不急着发飙,他决定要慢慢玩死这个不开眼的。冷冷地冲着男人说了一句,“慢慢享受你活着的日子,你会死得很难看!” 话一说完,他猛地一松手,搂着老婆去填肚子。男人被摔了个狗啃屎,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原想说两句狠话找回面子,可对上范东南猛回头的目光,夹着尾巴溜了。 范东南横扫盘子上的美食,白雪怕他饿肚子,还不停得给他加。梁斌走过来,看着这对恩爱夫妻,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们是不是饿了半个月?” 范东南白一眼梁斌,语气不善地哼一声。“趁我不在家,把我老婆叫出来瞎逛?” “大哥误会了!”面对范东南的怒火,梁斌只能陪着笑脸。“说啥公司也是嫂子的,总得露一下脸吧?有嫂子壮胆,我的腰才能挺直喽!” “梁总的腰要让我媳妇撑着?”范东南鄙夷地一撇嘴,“老婆,你们公司该换老总了!” 白雪微微一笑,打量两个男人却没说话。 “大哥,我错了!我再不敢了!”梁斌叫苦不跌,“董事长,你醒醒好,帮我在大哥面前说说好话。我每天可是做牛做马……” “老公,别逗他了。再找一个比他卖力的,还真是不容易。”感觉梁斌都快哭了,白雪只要帮着说两句,不然过后又要被他念很久。 梁斌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却不知道这一幕让别人看到,以为他偷吃有夫之妇,被当场抓奸正在向事主告饶。 看着范东南吃得香,梁斌也加入他们,虽遭受范东南的一阵白眼,他却觉着食物比平常更美味。 范东南虽说不常在京城走动,可原来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发小还有不少。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就那么大,几个从前的发小在酒会上意外发现范东南。 “难得在这儿见到东南,这位是……”几位投资影视,个个都是董事长的身份,看到范东南如此维护白雪不禁好奇。 “我老婆陈雪!”范东南乐得把老婆的身份公告天下,省得别人再惦记。 “没想到弟妹竟是金牌制作人陈总监?不如弟妹到我们公司就职吧,薪水随弟妹开!梁总可不能生气,人才流动,才能创造更大财富。”几位老总也没客气,七嘴八舌地当着梁斌的面挖墙脚。 梁斌却一点儿不担心,他没听说过挖墙脚,能挖走董事长的。“各位请便,若是能挖走陈总监,我拍手欢送!” 原来只当是玩笑的几位这下真使了真本事,口若悬河地许诺,唯恐慢一点,让别人抢一先,还不忘在范东南身上使劲儿。 范东南和白雪气恼瞪着在一旁看戏的梁斌,面对几人的热情,他们终于招架不住。看到几人要掏支票,范东南忙把实话说了。“几位哥哥的好意我和我老婆心领了,不过她真得去不了……我老婆兼了董事长呢……” “啊?!” 惊诧过后,几人眼神不善地瞪下梁斌。“梁子,哥几个的笑话好看吗,看够了吗?” 见几位前辈兼大哥火了,梁斌连忙为自己辩解。“几位大哥,我冤枉!是你们说要人才流动的,小弟我哪敢拦着?再说董事长的事情,哪是我能做主的?” 如果他们知道陈雪是董事长,他们还会挖墙脚?几人不满地剜了梁斌几眼,又转向陈雪。比起方才的爱才之心,他们此刻更多了几分钦佩。 “弟妹,你可是后来者居上!” “有钱一块赚儿,以后有什么项目,可别忘了我们几个。” “是啊,咱们和东南可是发小,有好事当然要先想着我们了。对不对,东南?” “没错,哥几个人都不错!”范东南只得撑着脸子敷衍几句,反正他们眼中的主角又不是他。 对于范东南的冷淡,他们也没生气,直接坐下来边吃边聊,梁斌倒成了可怜的小弟,不时去端菜上酒。 白雪扶着满身酒气的范东南回到自己的公寓,艰难得把他扔到床上,替他脱去难得穿上身的休闲服,内衣、袜子。又给他擦了擦脸和手脚…… 侍候好老公,白雪冲过澡,打着哈欠想早早上床休息。她在搭上床边,一个不注意便被倒在床上,不等她回神,方才还晕睡得范东南威猛得将她扑倒在床上。“老婆……” “老公……我好困。”白雪撒娇卖萌,只求他放过她一马。 可许久没尝过肉的范东南哪里肯,特别是见识过今晚特别性感迷人的老婆,他焉会放过。“老婆,我想你了……” 没多久,房间里便响起让人脸红的粗喘和娇吟声… 85还我爸爸 胡夏从窗门看出去,范东南正拉着笑盈盈的白雪一同回家。他向来刻板、冷硬的脸上,是她忽略不掉的温柔。 范东南在胡夏记忆中,最早只是个沉默孤独的小男孩儿,因为她对他的关心,慢慢地成了她的小尾巴。 少年时代青涩的他,对她特别的依恋,看向她的目光越来越有热度。现在回想,那时的她应该是很享受的吧? 那时纯真、直白的感情,她想曾期待,可最终因为外界的种种,她选择漠视他的感情,忽略自己的心动。如今却…… 胡夏苦笑着拉上窗帘,转身看向在旁边看书的小旭,“小旭,时间间不早了,快去睡吧。明天星期一,还要早起去学校……” 一向爱上学的小旭耷拉着脑袋,沉默了好一会儿,“妈妈,可以不去上学吗?” “不去上学?”胡夏皱了下眉,坐到儿子身边,小心地盯着他。“怎么了小旭。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妈妈,后天是六一儿童节……老师让爸爸、妈妈一块儿参加运动会……” 胡夏心疼地盯着小旭纠结的小脸,“小旭是因为爸爸不在,所以不想去上学?” “妈妈,你是不是和爸爸离婚了?”压在他心底的秘密,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来这儿之前,我听见你和爸爸吵架时说的……妈妈,小旭是不是没爸爸的野孩子了?” “小旭有爸爸!”胡夏一向刚强的心生生被撕碎,儿子脸上的泪珠让刺痛了。她再刚强、再能干,终归是个女人,是个母亲。“小旭放心,运动会上妈妈会带着新爸爸一块参加的。” “新爸爸?!”小旭稚气的脸上,带着希望、困惑。谁是他的新爸爸? 海口说出去了,就算是绑,胡夏也要给儿子绑个新爸爸去。虽说她身要军营,身边都是些粗鲁的老爷们儿,可领谁去还是让她伤透的脑筋。 “参加运动会?”范东南看向胡夏,一脸困惑。没听说最近有什么新任务?“是比武大赛?” “是小旭学校的运动会!”胡夏眼睛盯着范东南,完全是一副不不准备接受拒绝的面孔。“学校要求父母一块参加……” 范东南恍然,在胡夏的眼底看到一抹闪过的苦涩。再想到小旭那个小小的个子孤零零立在操场上,勾起了他童年苦涩的记忆。“没问题!” 不提小时,胡夏对他的照顾,单看在他们同事的份上,为了小旭不失望,他也不能不去。“什么时候?” 胡夏的眼睛一亮,皱间淡淡的阴郁也一扫而光,满是感激的微笑。“明天早上开始……明天是六一儿童节。” “明天早上……”范东南犯了难,若是他直接开车拉着他们娘俩儿,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和白雪讲。 似乎是看出他的为难,胡夏说出事先想好的法子。“你不用去太早,我和小旭坐班车去学校……你稍后来就行。” 范东南松了口气,爽快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明天早上,我弄完手上的活儿,就去找你们。夏姐,你可要看好手机,别到时找不到你们。” “只要你来,一定能找到我们!”胡夏竟开始期待明天,早一点儿到来…… “今天怎么穿便装?”白雪看着范东南一身休闲打扮,与平时一身军的习惯大相径庭,便随口问了一句。 本来就有些心虚的范东南一僵,“今天有机会穿,当然要穿一穿,老婆给买的,只挂着太可惜了。” “贫嘴!”白雪替他整理好衣服,看了看时间,将他送出门。“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范东南自认没做错事,可面对白雪突然心生愧疚,张嘴想说实话,可面对她的笑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低头吻住她的红唇,“谢谢,老婆。” 送走范东南的白雪又开始主妇的生活,完全没有怀疑他对她有所隐瞒。 上次他们从酒会归来没多久,她上班见到梁斌,他一脸暧昧的看着她,还夸张地做出怪表情。“没看出来范大哥还是个超级醋罐子,只不过同你聊了几句,就把人弄得尸横遍野……手段干净利落。真是佩服!佩服!” “你说什么呢?”白雪有得听,却没听懂他的意思。 “还记不记得酒会上,那个同你搭讪的俱乐部头儿?” “俱乐部?!”白雪想起来了,“他怎么了?怎么尸横遍野了?” “俱乐部被封了,他也因为聚众yh被抓了!”梁斌暗叹那个家伙点太背,出门没带眼睛,竟想把范东南的女人拉进俱乐部!“自作孽,不可活!” “你也说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跟我男人有什么关系?他若是没犯罪,没跳到人前恶心别人,他能进去?”白雪心里觉着甜蜜,可脸上却不带半点儿,她不能让范东南沾上边儿。“路是自己走了,怪不到别人身上。” 面对白雪对范东南的全力维护,梁斌举手投降地走出办公室,独留白雪细细品味老公对她的保护。她的男人,还真不错! 被老婆认为不错的男人范东南走进小学校门,看着拥挤的人群有些头痛。满眼都是亲昵的夫妻拉着可爱的孩子,而他独自一个人…… “东南——”胡夏兴奋地对他招手,在她绝望的时候,终于在校门口看到他的身影。 范东南笑了笑,挺了挺腰板,向着他们母子俩走去。 小旭是个聪明的孩子,看到妈妈喜出望外的同范叔叔打招呼,他大概能猜出范叔叔就是妈妈口中的新爸爸。 胡夏方才的呼唤声,早就把周围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他们。小旭自然也感觉到同学们的眼光,他紧张得握紧拳头,怕范东南开口时说漏了嘴。他便挣开胡夏的手,冲向范东南。“爸爸、爸爸!” 范东南微愣之后,还是张开双臂抱起小旭,满脸笑容得揉乱他的头发。“小旭,我来晚了!” “不晚!爸爸来得不晚!”小旭抱住范东南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放手,眼睛也红了。被范叔叔高高地抱起,看着身边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他的手抱得更紧了。这是他的爸爸,谁也别想抢走! 这一天,范东南尽职的扮演小旭的爸爸,陪着他们母子一起参加比赛。在小旭的加油声中获得冠军;兴奋得把小旭扛在自己肩上;搂着他们一起照了张幸福爆满的“全家福”…… 胡夏抱着熟睡的小旭坐在车后座,抬头时两眼正好与范东南的目光在后视镜中相撞。“谢谢你,东南……” 范东南慌忙地收回目光,刚才镜中温柔的女子,他有些陌生、让人心动,不过不会是他。“这点小忙儿,担不得谢字。” 他的躲避让胡夏的心微微一凉,抱着儿子,她一时也说不清心里是个啥滋味儿。“东南,让你为难了。如果当初我能坚持,也许小旭的爸爸会是你……” 范东南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脚底狠踩。“吱——”尖锐的刹车声之后,车子猛停在寂静的郊区公路上。 小旭在梦中半睁开眼,又被胡夏轻拍着熟睡过去。范东南默默地看向车外,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重新发动车子上路,临进驻地时,他才低低地讲一句。“夏姐,已经过去了,不让它过去。过日子总要向前看,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而不是不停地回头望。” “你是嫌我结过婚,又带着小旭?”胡夏有些不能接受范东南直白的拒绝,“还是嫌我老了,丑了……” “夏姐,我结婚了,我有家、有老婆。”想起整日在他身边,每日爱对着他唠叨的白雪,范东南的脸上溢满温柔的微笑。“这辈子,我绝不会背叛她!” 胡夏面色淡然,心里却被伤得血淋淋。她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雪,整天呆在家里的花瓶,为什么被他捧在手心如珠如宝?“她值得吗?” “我若不离不弃,她必生死相依!”白雪的那句脱口而出的呢喃,他铭刻在心。 胡夏面色苍白地看着夜色,心揪缩成一团。从前一直以为他不成熟,原来真正看不清、幼稚的人是她。无意间,她竟与一个重义重责好男人失之交臂,她真得瞎了眼…… 白雪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想等老公回来,可她的眼皮却止不便于打架。她干脆合衣而卧,耳朵却在倾听,生怕漏掉他的脚步声。 半梦半醒时,她终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才想从床上蹦起来,去给他开门,却发现他的脚步有些重,另外还有人与他同行。 脚步声在楼道里停下来,似乎是同她一个楼层,明显是在开对面的房门。 难道是她听错了?直到脚步声再度响起,自家的房门被打开,白雪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地盯着卧室门。 “还没睡?”范东南见老婆没睡,□地一笑。“是不是没有老公陪着,夜里睡不着?”说着他满脸色相的扑向白雪,却被白雪淡淡地避开。 “怎么了宝贝儿?” “你刚刚和谁上的楼?”白雪盯着他,脸上无喜无悲,只有淡淡地冷漠。 范东南抱紧白雪心里不安,避开她的目光不敢坦白,半真半假地说:“和夏姐一块儿回来的。小旭睡觉了,我替夏姐抱着他回家,怎么了?” 听到他的解释,白雪脸一红。“我以为你……” “以为什么?你该罚!”范东南将她扑倒,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范东南以为这一页揭过去了,可没想到小旭真得把他当成了自个儿的新爸爸,而且还是完美爸爸的那种。 爸爸就住在自家对面,却不能整天陪着他,不和他住在一块儿。小旭不能接受,他便自己找上门。 第一次在自家门外看到小旭,白雪有些意外。“小旭有事?” “妈妈没下班,可我肚子饿了!”小旭可怜兮兮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为了踏进新爸爸的家。“阿姨,我真的好饿!” 晚餐刚刚做好,白雪正在等范东南回家,她没有理由把一个小孩子拒之门外。“能和小旭一块用餐,是阿姨的荣幸,快快请进吧。” 小家伙只不过是想进门,不过看到满桌的美食,他的肚子还真就饿了,还特别响亮地咕噜叫了一声。 看着小旭抱着肚子,不好意思地立在桌边,白雪忍不住捂嘴偷笑。“小旭快坐下吃吧,阿姨可真得饿了!” 捧着面前香喷喷的米饭,小旭再也忍不住,开始享用美食。鲜美的虾、新鲜的蔬菜、美味的汤…… 白雪没有吃,只是静静地替小旭夹菜。他吃得很快,明显是真得饿了,不过他就餐的动作却很斯文,明显是被训练过。 结婚以后,白雪心里会涌出越来越多的母性,变得更爱小孩子。看着别人怀里的小孩子,时常她就会联想自己和范东南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 终于小旭吃饱了,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抬头看到微笑的白雪,他纠结地皱紧眉头。他想要范叔叔当他的新爸爸,可范叔叔却和阿姨住在一块儿…… 他想妈妈、新爸爸和他一块生活,那阿姨该怎么办呢? 想了一会儿,他决定和白雪谈判,就象电视里演得那样。“阿姨,是不是每个孩子都有爸爸?” 白雪惊讶于小旭成熟的语气,再联想他的身世,最后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每个孩子都有爸爸。”只不过并不是每个爸爸都爱孩子,都和孩子在一起生活。 小旭的眼神愈发明亮,“那阿姨能把爸爸还给小旭吗?小旭也想爸爸和我们住在一起!” “把爸爸还给你?”白雪懵懵地,弄不清楚小旭在说什么。“阿姨什么时候抢了你的爸爸?”那好象是她上辈子能做的事情,这辈子她可从为没越雷池一步。 “范叔叔就是小旭的新爸爸!”小家伙怕白雪不信,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相片。“不信,阿姨你看!” 白雪没有接过相片,不过相片上相依一块儿,灿烂的笑脸她却每一张都认得。 那个开怀大笑,扛着小旭、搂着胡夏的幸福男人正是范东南! 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白雪眼冒金星,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脚一软,倒在地步人世不醒…… “阿姨、阿姨——”任凭小旭如何呼叫,白雪躺在地上毫无所应。 86画个句号 范东南握着妻子的手,她冰凉的指尖让他的心也凉下来。回想跑进家门,白雪瘫软在地的一幕,他恨不杀了自己。 顾不得一旁哭泣的小旭,他抱起白雪冲下楼直奔医院,对面走来的胡夏直接被他忽略。抱着她冲进急诊室,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医生确诊她怀孕了!晕厥的原因,可能是低血糖和疲劳。 她怀孕了,他却一无所知。细细回想他进门时的细节,似乎在小旭的手上看到他参加运动会时的合影…… “东南……”胡夏忐忑不安地站在病房门口,惊恐的小旭躲在她身后偷瞄范叔叔和病床上的白雪。 范东南用手抹了把脸,起身往外走。“夏姐,出去说吧。” 站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面对他们母子,范东南烦燥地想吸烟。可看到墙上严禁吸烟的标识,他又只能将整盒烟在手中团成团,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东南,对不起。”胡夏也不知道该项怎么说,她没想到小旭会去找白雪,而且还拿了那张“全家福”。 “不怪小旭!”范东南苦苦一笑,“本来是挺简单的事儿,和小雪说开了也没什么。偏偏瞒着……恐怕她是误会了。怪我!是我把事情弄复杂了。” 小旭吓坏了,他只是想要爸爸,可白雪的晕倒吓坏了他。他以为自己杀了人,“叔叔,阿姨死了吗?” “别胡说!”胡夏抓住小旭的肩头,制止他胡说。“阿姨好好的,明天就会好的。” “阿姨没事,她活着。阿姨的肚子里有小弟弟的……”想到白雪,范东南心里就难免有愧疚心疼。“总之,阿姨马上就能回家。小旭陪着妈妈,回家吧!” 胡夏看着范东南憔悴的神色,“东南还是你和小旭回去,我在这儿照顾小雪更方便些。” “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方便的,还是你们回去吧!”范东南疲惫不堪,实在没有什么精力应付他们,他只想守在白雪身边,等着她醒来。 胡夏拉着儿子一时不知说什么,范东南直拉回到病房,默默地握住老婆的手坐在病床边。 抱起有些蔫的小旭,胡夏走出医院,往家走。想起范东南的样子,她的胸口发闷、发苦。她是没想到小旭会拿出照片,不过她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希冀,盼着他们会闹翻,那她…… 范东南对老婆紧张劲儿,胡夏知道她没戏了。也许早在她放开范东南时,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已经随风而逝了。低头亲了亲在她怀里打瞌睡的儿子,她的世界只剩下他了。 白雪在梦中被饿醒,睁开眼睛却发现在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她知道自己是医院里。 她才微微一动,头靠在她床边睡的范东南就醒了,看到白雪醒了,他一脸睡意的脸上有了笑容。“小雪,你醒了!” 瞪着一脸惊喜的他,白雪心里酸的、涩的一块涌上来,弄得她的眼眶红了。她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恨他、怨他,不想理睬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要下床。 “想要什么?”范东南伸手想扶她,却被她冷冷地甩开,只能手足无措地象个老母鸡一样围着她转。“小雪,别生气……你有气冲着我发,打我、骂我都随你,千万别憋着。小心你肚子里的宝宝!” 宝宝!? 白雪一顿,惊愕地回头望着他,不相信他的话。“肚子里的宝宝?” 范东南乐呵呵地点头了点头,“你要当妈,我要当爸了!” 她怀孕了!白雪的反应是惊诧,而后是酸甜、期盼。上辈子,她不是个好好妈;这辈子,她要尽全力,争取做个完美妈妈。 一切以宝宝为重,至于孩儿他爸完全可有、可无!白雪才要甩了范东南,她的肚子却不争气得叫个没完。 “饿了吧?”虽说她输过葡萄糖,可她饿了一夜,现在她又是一人吃两个人补,范东南可不能马虎大意了。“你先喝点水儿,我现在就去打早饭。想吃什么?” 白雪脸上还是冷冷的,不过还是开口了。“我想喝点粥。” “喝粥,没问题!”白雪开口说话了,把范东南喜得什么似的,乐颠颠儿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白雪又好气,又好笑。可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心里又开始拧巴,她必须和他好好谈一谈。 吃过早饭,范东南去办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却看见白雪愣愣地盯着窗外。“老婆……” “范东南,你是想给小旭当新爸爸,还是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当爸,你最好有个决定。我不介意自己把孩子养大,有没有爸爸,对他影响不大。最多……我也给他找个新爸爸!”心里有气儿,白雪说出的话也不大听。 范东南平日里的暴脾气,这里却完全息了火。看着白雪冷冷的小脸儿,心里只剩下心疼。“小雪,那张照片是参加小旭运动会时照的。学校要求孩子的两个家长都去。夏姐的情况……你也清楚,为了不让小旭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事情就这么简单,绝对没有其他的。当时我就应该和你说的,可又怕你误会……” “现在不怕我误会了?”白雪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当初和我讲的君子协定,也成了一纸空文。范东南,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 “小雪……” 白雪摆了摆手,“你也别急着回答我,咱们都好好想一想。” 范东南怕她生气,也别再和她争辩,只是扶着她一起回家。白雪几次想要挣开,他那象钳子一样的大手怎么也不肯放开,她只能由着他去。 回到家,范东南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又不得不离开,临出门时还不停地唠叨。“你一个人在家小心点儿,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他一走,白雪便收拾了个小包,开着车直接回了城。等晚上范东南抽空儿回家来,早已是人去屋空。打电话,确认白雪安全回到陈家,他的心才稍稍放下。 匆匆洗过澡,他正准备对付一顿晚饭时,房门被敲响了。 “夏姐?”范东南光着上身,正用毛巾擦头。“有事儿?”白雪不在家,他挡在门口,没打算让她进屋。 胡夏手上端着两盘饺子,撞上范东南光洁的胸脯,不由得低下头。“我包了点儿饺子,给你和小雪送点儿尝一尝。” “我正好没吃晚饭,谢谢夏姐。等会儿,我把盘子给你倒出来。”范东南回身去倒盘子,胡夏顺势开口进了屋,见屋里空荡荡得就问:“小雪呢?” “回市里了,在这儿我又不会照顾。”范东南没说实话,从厨房出来,看见胡夏进屋微微一愣。“盘子洗过了,谢谢夏姐了。” 胡夏直直地盯着他的胸口,却没伸手接他手里的盘子。“东南……” 发现胡夏的异样,范东南转身捡起一旁脱下的脏衣服又穿回去。t恤才套过头,不等她拉好下摆,胡夏从身后抱住他,让他僵在当场。“夏姐……” 胡夏紧紧地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背脊上,空虚许久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东南,我想跟着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夏姐!”范东南挣开她的手臂,回头时虽有些尴尬,语气坚定十足。“夏姐,我已经结婚了……小雪是个好女人,我也快当爸爸了,我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儿。” “你不喜欢我了?”胡夏的眼睛一暗,嘴角满是苦涩。“当年……”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你有小旭了,我有小雪。夏姐,找个好男人嫁了吧,不应该再委屈自己。”过去的情感,范东南没想到会变成对现在的拖累,他必须把事情做绝,不然受伤的是两个女人。 “你是嫌我老了,变丑了吧?”胡夏木然地接过盘子,转身往外走。“东南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范东南想开口解释,又怕再生是非,只是强忍着,看着她伤心离开。过去的往事,是该画个句号了。看着桌上的饺子,他也没胃口,不知道老婆在干什么。 87你以为你是谁? 肖娟见白雪只拎着包回来,而且还不是周末、休息日,脸色也不大好。“跟东南吵架了?” “没有!”白雪怕奶奶跟着上火,一脸微笑的回话。可惜还是没能瞒过肖娟的火眼金睛,“我是你奶奶,有事别总瞒着我。说出来,大家一块商量。象你这样瞒着,奶奶看着再着急上火。” 也许是憋闷了太久,白雪最后还是把事情说给肖娟听了。肖娟听后半天无语,白雪怕老太太真生气,在边上小声地劝。“奶奶,别真生气。我信得过东南,我赌气回来其实就是想晾一晾他,让他一个人想一想。他眼看也是要当爸爸了,不能总是这么不着四六的。” “小雪——”肖娟惊喜万分地拉住白雪,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找老伴。“老头子、老头子!” “来了、来了!出什么事了?”原本在书房的陈大国一路小跑过来,“怎么了,老婆子?” “小雪怀孕了!”肖娟欢喜得象个孩子,若不是舍不得放开孙女的手,她差不多要手舞足蹈了。“咱们要抱重孙了!” 陈大国也是喜出望外,平常严肃的黑脸,此刻也乐成了一朵花。“好、好啊!对了,范家知道吗?” “才刚知道,还没来得及通知。”白雪被他们感染,才真正体会到又要当妈的欣喜。 “年轻就是想得不周全!我现在就去通知,范家也不知道要多高兴呢!”陈大国又转身回了书房。 高兴过后,肖娟又想起小两口还拧着。“小雪,你心里知道东南的为人,为啥还晾着他?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不守着,你就不怕被别人趁虚而入?” “轻易就让人趁虚而入的男人,根本不配给我当老公,做我孩子的爸。现在就是被人占了,以后怎么能指望着他给我们撑起家?”被人抢走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守护。 “凭着东南的人性,你就嘴硬吧!”肖娟点了点了她的头,“东南的为人,奶奶也知道。那胡夏,我也听说过,只不过没想到过去去他们还……毕竟是过去的事了,东南能拎得清。可该守得时候,别自家男人还挺着,你在后头给他泄气。真要是那样,一百个好男人,准一百个变心。” 白雪点了点头,“奶奶,我心里有数!”自己男人,如果还降不住,这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了。 好在范东南没让她们失望,晚上接到他的电话,电话里他忐忑不安的声音让祖孙俩都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满意了?”肖娟看着孙女,没漏掉她脸上的得意。“什么时候回去挺你男人?” “他说周末来接我,正好可以留在家里,陪一陪爷爷、奶奶。” “鬼丫头!” 冒雨赶回城里的范东南在天黑之后进了陈家,没顾得吃上一口热饭,就钻进房里去看老婆。 白雪怀孕以后,开始贪睡。天一黑,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只能早早得上床休息,一改她从前爱熬夜的毛病。 范东南弯腰轻轻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又怕身上的雨滴会弄湿她,起身脱掉外衣,感觉身上不那么冷了才在她身边躺下。 “嗯?”白雪迷蒙地睁开眼睛,看了眼从身后抱住她的人,见是范东南便又安心地闭上眼睛。“你怎么来了……”声音含糊不清,明显人还不清醒。 “老婆带球跑,再不追来,就真得追不上了。”抱着老婆软软馨香的身体,范东南的心才算踏实下来。“老婆……我想你的了……” 难得听到他的甜言蜜语,白雪心里也软下来,可嘴上却不肯饶人。“想我?想你儿子还差不多!” 范东南勾了勾嘴角,听出她语里一丝醋意。怀孕的女人真是难搞,连未出世宝宝的醋都要吃。“没老婆,哪来的儿子?想老婆是主要的,惦记宝宝是其次。” 白雪完全清醒,转过身同他面对面。“你想清醒要哪个做你儿子,谁做你老婆,你当谁爸了?” 他被饶得有些头晕,想了想才笑着说:“三个深刻的问题还真是有些饶嘴,幸好你记得清。” “别贫嘴!”白雪不满他转移话题,伸手拧了拧他的鼻子。“老实交待!” 他笑了笑,狠狠地吻住她,许久才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专注的眼神盯住她。“小雪,我在这儿……” 白雪鼻子一酸,眼圈红了。想到看到相片时的惊愕,心里还是有些委屈不能散。当他抱住她时,狠狠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再忘了,就开除你!” “一辈子也不会忘了!”他紧紧地抱住她,小心地避开她的腹部。“小雪,愿不愿意和我走?” “走?”白雪疑惑地盯着他,“咱们可是明媒正娶,难道还要私奔?” “我升职了,不过要调任外地。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钻山沟?”调到外地,他要真正自己当头儿,带自己的兵了。条件虽比不得京城,他却已经踌躇满志。 “是因为胡夏?”白雪先想到的便是住在对门的麻烦。 “我升职是早定下来的事,不过后来倒是更坚定了我外调的决心。快刀斩乱麻,对大家都好。”若是走动走动,也许他能留在京城,可他更愿意到条件差得外地,真实地了解各地的现状。“我早就想到各地走一走,了解下面的兵什么样,心中有数踏实些。就是……下面的条件比不得京城,又怀孕了……要不你留在家里,等……” “等什么?等你再建个家?”白雪白了他一眼,“我只不过就是怀孕,你又不是上战场,怕什么?”他的后院,她绝不会让它虚位以待。 “小醋桶!”范东南抱着老婆,想着往后两个人的小日子,眯缝着眼睛满是希冀。 枕着他们暖烘烘的胸脯,白雪的睡意渐浓,嗯吱了两声,又不知不觉得睡去…… 对于范东南外调出京,陈家二老倒没表示出惊讶。他们也是将门之家,深知铁打得营盘,流水的兵。对白雪随军的事也表示支持,小两口有自己的日子,不能总围着他们转。 出京的事定下来,白雪便回家打包准备搬家。看着亲手续布置的小家,她还真得有些舍不得,不过想到范东南的职业,提醒自己要适应随时打包搬家的生活,谁让她嫁了个当兵的? “当、当……”白雪差不多将包打完时,有人敲门。 “谁呀?”一边轻敲有些酸软的后腰,白雪慢吞吞地打开房门。“夏姐?” “我能进去,和你聊了聊吗?”胡夏站在门前,面色严肃,眼神里仿佛还带着些不快。 “夏姐请进,屋子挺乱的。”白雪把人让进来,将沙发上的包挪开,总算有了坐的地方。“夏姐,喝点什么?” “不必,就几句话。”胡夏的语气不善,白雪也收起脸上的客气,淡淡地坐到她对面,等着她开口。 胡夏打量了一圈屋内的情景,心里越发得堵闷。“真得要搬家了?你就没劝两句?一旦调出京,再调回来,就不知什么时候了?你……你就没想一想东南的前程?” 白雪盯着胡夏,微微一笑。“男儿志在四方,总不能拴住他的腿吧?” “目光短浅!”胡夏的语气越来越难听,“就因为鸡毛蒜皮的事,让东南放弃京城大好的前程,调外地奔一个不明的未来?小雪,你的眼界该放宽一点儿,如果你真得不放心我,我可以走……” “够了!”白雪再不愿听下去,“你以为你是谁?叫你一声夏姐,真得就登堂入室指手划脚?你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为了东南,你可以走?你真得以为东南是因为你才要调到外地的?你真得以为你是我们之间的问题?胡夏,你醒醒吧!你已经是东南翻过去的一页了,他走是早就定下来的,跟你没什么关系。就因为你的不清醒,才让东南愈发坚定了要走的心思。范东南他现在是我陈雪的男人,他现在、未来都和你没关系。他的过去,是你放弃的,现就没有资格再来纠缠不清!”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胡夏猛得站起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喜欢范东南,过去你自认为是天之娇女,东南的身世和你不相配,你选择放弃。现在怎么又缠上了?”白雪不屑地一撇嘴,“现在范东南的身价不委屈现在的你了?你觉着家里不会再反对你们了?是不是觉着你能回头是降贵纡尊,是在可怜范东南,他就应该堆着笑脸应了?你是不是太自私、太自以为是、太不要脸了?” 胡夏盯着白雪,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冷冷一笑。“嘴皮子挺厉害,可惜见识浅了点儿。毕竟是山沟里出来的,还是个不受自己待见的野丫头。你真以为东南就离不开你?他对你才是可怜,可怜你没人要!你不过恰巧出现在他要结婚的时间罢了,张狂什么?” “那你现在又算什么?插足别人的家庭,插手别人的家事,这不是张狂?”白雪毫不客气地顶回去,既然撕破了脸,她实在不想再同她多费口舌。“陋地不接贵客,门在那儿,请自便吧。” “你就不怕有一天东南恨你?”胡夏咬牙切齿,面对她的强硬又无可奈何。“男人没了事业,一切都是空话。” “谁说我没事业?谁说我的一切是空话?”范东南不知何时进了屋,冷着脸立在门口。“夏姐眼里,我范东南是个草包?” 88放开、守护 范东南最终还是离开了京城,他是独自出发的。等他安顿好之后,再回来接白雪。 白雪替他准备好行装,嘱咐他照顾好自己身体,最后依依法不舍得看着他开车走远。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里,胡夏坐在车子里,默默目送他离开。回想那天范东南僵硬的脸色,她心里还是会揪痛。她真得舍不得他走,也希望看着他越走越顺…… 可她的一番好心,却生生被陈雪糟蹋,让东南误解了。终有一日,东南会后悔,会知道谁才是真得对他好。到那天,她会毫无顾虑把他抢回来,让那个张狂的女人后悔! 白雪不知道角落里有怨妇独自哀怨,虽说她暂时留下,她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先是要安排手头上的工作,和梁斌协调好工作上的事情;安顿好家里的一些杂务。 通过电话了解新家的状况,开始添置新家的一些日用品。找人把他们巨大的行李托运…… 一切弄妥后,白雪终于有空儿坐下来喝果汁、吃蛋糕。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摆弄自己刚刚淘到手的婴儿衣物。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所有着的衣服,她都买了两件——粉红、粉蓝各一件。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幸福妈妈的味道从她身上流露出来,引得周围的人不断侧目。 “好悠闲!老公不在家,你的小日子过得不错。”一个尖刻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白雪听声音很熟悉,一抬头正看到方晶莹站在她眼前。 白雪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又重新低头整理手上的小衣服,只当面前的人是透明。如今的方晶莹再不见往晶的风采,原本婀娜的身姿只剩下瘦削的骨棒,看着老了十岁。 方晶莹见到她手上的衣服,不由想起自己无缘的孩子,再看白雪身边淡淡地幸福,心里更不是滋味。她没识相得离开,干脆在白雪对面坐下。“你把范东南弄到外地,胡夏就是会善罢干休?你别做梦了,只要她想,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你真放心把男人一个人在外面,就不担心他……” “听你的口气,应该是个过来人了。做为前辈,有什么经验要教给我的吗?”白雪靠进椅背,让自己坐得更舒服,端起果汁,眼含笑意地看向她。 “你——”方晶莹差点儿被气晕,瞪大牛眼盯着她,苍白的脸色被气得变红,看着倒是比刚才多了几分人气。“白雪,你别得意!你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谢谢关心,哭的时候不会找你要面巾纸。”白雪实在懒得理睬她,“我跟方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也希望日后就当陌生人好了。你的关心、热心,我实在消受不起,我不想再沾你们方家的光和热。” “你身上流着方家的血,你要学哪吒?”方晶莹不屑地把嘴一撇,“要不是方家的女儿,你能成为陈雪?你能嫁进范家?痴人说梦!” “说完了?那请走,不送!”白雪开始专心品尝面前的甜点,根本没有理睬她的意思。 “你现在得意了,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你还有点儿人味吗?”方晶莹心有不甘,干脆在公共场所大吼大叫,想让白雪丢脸。“姑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简直没人性!看你的样子,也是要当妈了,你就一点儿不怕你的孩子学你,不孝顺父母吗?” 方晶莹尖利的声音硬生生撕破室内轻松的音乐,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眼神不时投向二人。 白雪冷冷地盯着她,“方晶莹,方兰芝是你的姑姑,却不是我的母亲。她痛你如亲生女儿,为了你逼我早早嫁人,说是害怕我破坏你的幸福。当初我嫁人的条件只有一个,从此方兰芝与我白雪再无干系。生老病死,两不相干!她为了侄女你,卖了亲生的我,你有什么脸面指责我不孝顺?是她不慈在先!” 方晶莹怔忡,盯着白雪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她知道姑姑一向疼她,却没想到她会为了自己…… 不想再同她闲话,白雪起身收好纸袋,可看到她呆愣地样子,又觉着有些恨铁不成钢。“要是还长点儿脑子,麻烦你动一动,为了那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值得吗?”说完,白雪便走了。多说了几句废话,只希望她能听进去一些。 方晶莹呆呆地跌坐下来,脑子里一幕幕得回放从小到大的一切,因为一个男人,不只她毁了,连她的家人也…… 执迷不悟的方晶莹竟然悟了,在一个平凡无奇的午后,在人来人往的咖啡厅里,只因她宿敌的几句话,她竟真得看透了。 是时候放下他,放自己自由了! “方家丫头出国了。” 当白雪听肖娟讲方家的八卦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出国了?还算有点儿脑子。” 肖娟也颇为赞成地点了点头,“她跟程家小子也离了婚。听说程小子在下面又有相好的了……” 白雪一点儿都诧异,一向爱玩暧昧的高手,又身披京城名少的外皮,到了地方上还不如鱼得水,更加得肆意妄为。“早离早好,跟着他耗一辈子,也是白耗。” “兰芝虽说有些心疼,不过倒也想开了。对方家丫头出国的事,也不拦着了,还特地嘱咐健康在国外好好照应表姐。”想到儿媳,肖娟就忍不住摇头,一团糟的外甥女当宝儿,出色的女儿被当草。她还真不知道好这个妈,为啥就和别人不一样。 看着有些显怀的孙女,她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老了,小雪的妈又是那模样,又没有婆婆…… “你怀着身孕,一个人跟过去……”肖娟难免有些担心,“不行带个保姆过去吧?不然月嫂也行。” “奶奶,我才过三个月。更何况下面也有医院,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又不是战争年代,你就放心吧。”白雪摸着微鼓的肚皮,倒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奶奶,不是你告诉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守好吗?为得给范东南撑腰去,替宝宝守住他的爸爸。” 89灵魂工程师 眼前的范东南黑瘦了许多,不过他的精气神却不错。“老婆,你来了?” 白雪抬手替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这么热的天儿,你急啥?” “急着看老婆、看儿子!”范东南打量白雪,见老婆的气色不错,身子比他离开时丰润了些,他的心才算放下。“走,咱们回家,看一看咱们的新家。” 白雪被他扶着肩往前走,一路上来往的部下、家属不停得同范东南打招呼,他们时不时得停下脚步同他们寒暄,白雪趁机打量驻地的环境。 t市是y省省会,位于西南边陲,气候炎热,四季长青。部队的驻地位于t市东北部的郊区。因为是师部,驻地的条件不错,不只家属楼建得不错,附带的生活设施也很齐备。 学校、医院、商店都有,隔着不远紧临着一个镇店,每周逢星期四都有集市。 “这里空气好,生活条件也好,而且吃的东西也都是绿色纯天然,总之两个字——健康!”范东南介绍着周遭的情况,眼睛时不时得打量老婆的脸色。 “看什么?”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逗得白雪笑了。“怕我嫌弃?” “穷乡僻壤,比不得京城,和ny城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我怕你不习惯。”范东南满心愧疚,“要是不习惯……我送你回去。” “回哪儿去?嫁鸡随鸡,有啥不能习惯的?你别忘了,没到京城、出国前,我可是江城出来的乡下妞。这里不错,起码还是楼房,从前我可是陪着太姥姥住过土坯房,用大铁锅烧饭。”想起从前的日子,白雪不自觉着弯了弯嘴角。“那时候条件虽差一点儿,可每天吃太姥姥做得饭特别幸福,那是我记忆里吃得最香的食物,国际大厨也未必能比得上。” 范东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笑眯眯地拉着老婆往楼上走,在三楼停住,开打其中一间房门。 白雪跟着走进屋子,发现屋内被收拾一新,家俱、家电都摆放在此合适的位置,她寄过来的窗帘等小物件也挂好。 “这有个惊喜给你。”范东南牵着她,打开一间卧室的门,竟然是一间布置整理的婴儿房。“喜欢吗?” “谢谢!”白雪踮脚搂住他的颈项,笑着在他唇上印上轻吻。 分别一个多月,范东南搂着老婆香软的身体,呼吸有些急促,低头含住她的唇,粗喘着挤出几个字。“老婆……我想你……” 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大手抚上她的曲线,紧抱着怀里的人儿,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白雪的意识还留下一丝清明,怕压到孩子,紧忙推开他。“小心……别挤到宝宝。” 在白雪的拍打中,范东南清醒过来,颓然地抱住白雪,头垂在她的肩上。“老婆……”语气格外的可怜兮兮,完全不见平时的男子气。 身体紧贴着,他的异样,白雪明显感觉得到。算一算时间,她还是小声地开口。“已经过三个月了,可以……不过动作要小心一些……” 范东南一怔,先着茫茫然地抬头看着她,马上意识到老婆大人的话,他的眼睛都亮了。“老婆——” 他抱着她奔进卧室,将她放到床上时却是轻轻地。两人新家的新床上,开始了他们久别后的小聚。怀孕后的白雪格外的敏感,范东南的动作格外轻柔,二人都同时陷入前所未有的快乐当中…… 老婆来了,范东南的心里也踏实了,除了照顾老婆,对手上的工作也越发得专注。 当然为了庆贺自己的乔迁之喜,范东南也请部下在家里吃了一顿,因为白雪有孕在身,他买的菜送去炊事班办了两桌。 白雪也借机认识了许多随军家属,慢慢得开始了在驻地的社交生活。而在其他军属的眼里,白雪不只长得漂亮,气质好,吃穿用度看也着不是普通人。 有了距离,相处起来便多了几分客气,白雪倒觉着如此更好。她不是自来熟的人,面对陌生人,她也很难掏心掏肺。再加上范东南的职位,白雪的地位显得越发得超然。 虽说生活很便利,可为了出行方便,白雪还是买了一辆越野车。当她开着新车出现在大院里时,引来惊讶的目光。 现在条件好了,买车的人不少,可在y省又是一贯清贫的军属眼里,却是一件大事。一方面惊奇的同时,也暗自惊叹白雪的财大气粗。 白雪每天通过网络、电话和京城的梁斌协调工作上的事情,除了出门买菜、散步,其他的时间几乎都呆在家里。也许是看她太过清闲,或是其他的原因,没用多久就有人找上门。 来人是政委的爱人许芸,年过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年纪虽大不过气质不错,气质中透着几分知性。 “许姐,有事儿?”白雪奉上一杯子绿茶,虽说相差许多,不过她还是以姐妹相称。 “咱们随军,扎根边防,总要献出自己的一份光和热。驻地的军嫂都在附近参加地方建设,小陈……你有没有这个打算?”许芸也是硬着头皮来的,她是军嫂的代表,为了驻地年底的各项考评,也不好让白雪一人掉队。当然如果她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可以个别对待。 看许芸的神色,也知道她多少半是没法子才上门的。本可以拿有身孕做借口,可想到范东南的职位身份,她犹豫了一下。“如果能出份力当然好了,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工作能做的?” “你现在怀着孕,远得当然不太方便。我想一想……咱们边上清水镇的小学还缺个英语老师……”许芸不知道白雪的学历,不过依着范东南的家世,老婆怎么着也应该是个大学生吧。 听出许芸语气中的犹豫,白雪决定也高调一回。“那太好了!出校出这么久,其他都差不多还给老师了,不过英语应该没问题。在国外呆了许多年,深得不敢说,教一教小学生没问题。” 许芸心中一惊,这个女子不一般。出手阔绰,气质出众,不只大学毕业,还出国留学,想必家世不凡…… 如此,白雪有了一份新工作——灵魂工程师。 90做点好事儿 白雪真正站在三尺讲台,面前下面一张张稚气的小脸,望进一双双纯净的眼眸,既将为人母的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从前,她对孩子一直不耐烦,做梦都没想过做老师。可这一刻,她爱上了这些孩子,爱上了当老师,她将一切归功于妊娠期的充沛的荷尔蒙。 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白雪开始给学生上课,从最简单的字母开始教起…… 没用多久,孩子们都喜欢上了自己新任的英语老师,不只学习热情高涨,平时更是爱黏在她身边,问她山外的事。 孩子们平日被大山圈着,更加好奇重重大山后面的世界,看到白雪带来的照片、图片,听她讲外面的精彩,孩子们的心里又多插了对翅膀。“老师,外面是不是比镇上好?” 白雪一顿,细细回想之后,笑着摇了摇头。“外面虽然好,却不一定比镇上好。老师也去过很多地方,可心里觉着最好的还是自己的家乡。无论外面多繁荣,可心里想的,梦里记着得还是自己的老家。家乡的山亲、水亲、人亲……等你们长大了,就会明白家乡是我们的根,无论你走到哪儿,心还是根连着,永远切不断……” 不知孩子能不能听懂,白雪还是把她的所感所想都告诉给自己的学生。 小镇闭塞,孩子们手上可以读的书、杂志很少,白雪便用微薄的薪水给他们订阅报纸、杂志,结果自掏腰包还倒贴了不少。 白雪只任英语老师师,又碍于她的身体状况,学校没有要求她坐班,每天上完课她便早早回家。而她的课也基本都在上午,下课后她回步行回家,回家吃午饭。有时范东南先回家,她还可以吃上他做的家心午餐。 不过这种机会很少,要他不忙、没下连队,而且没有领导下部队。从她来这儿,也只不过吃过两回。 偶尔一次和同事窜了节下午的课,因为正午日头很烈,白雪第一次留在学校吃饭。 习惯吃外卖的白雪到了中午才发现,她居然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学校建在半山腰上,镇上的学生都回家吃饭,而住校的学生每天都吃蒸饭。 铝制饭盒,一个装着米饭,一个装着荦油蒸干菜或是蒸黄豆…… 前世白雪只在电视新闻片里看过,可真实摆在面前时,现实的冲击力让白雪的哽咽了。 “陈老师,要不要吃一点儿?”一个乖巧的大眼女孩抬头看向陈雪,好意地推了推面前饭盒。 白雪摇了摇头,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哑着声音说:“我吃过了……快吃吧……” 看着孩子们大块朵颐,白雪却没有一点胃口,不是因为饭食简陋。她的喉咙被酸涩塞得满满的,别说是吃的,现在连口水,她也咽不下。 没想到,就在y省省会不远的郊区,孩子们的条件竟如此艰苦。在大众追求健康有机生活的时候,这些孩子连顿象样儿、营养的饭菜都吃不上…… 自从怀孕以后,白雪变得越发敏感。母性泛滥成灾的她,极易由人子想到己身。 只要一想到眼前的学生换成自己的宝宝,白雪便觉着呼吸不畅,心脏纠缩成一团,连身体都会轻轻地颤抖。 应该做点什么,为了她的学生,也为了她肚子里的宝宝…… 范东南下班回到家,桌上没有象往常一样摆着饭菜,客厅、卧室都找不到她的影子。经过书房时,才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这件事必须马上办!”推开门正看到白雪对着电话拍桌子,“其他的事可以慢点儿,可这件事却不能再拖……怎么不重要?让你顿顿吃蒸黄豆就米饭,别说三天,怕是一天都不行!钱没有赚完的时候,歇一歇,做些好事不行吗?” 范东南看着她情绪激动,怕伤到身体,忙扶着她坐好。“有话好好讲,咱不着急。” 顺势从她手里接过电话,听那边的声音正是梁斌。“梁总,孕妇为大,算是给我一个面子,能不能就顺着我老婆一次?” 范大出面,梁斌哪里还敢拿大?其实白雪的话,他也是听的,只不过随口抱怨了几声,却招来一顿暴风雨!怀孕的女人,惹不得! 得到满意答复,范东南挂了电话。“他明天就过来!具体的详情,他过来面谈。” “有什么好谈的,必须马上带人采访。孩子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东南,你是没看见……他们每天吃得是什么?蒸米饭、蒸黄豆,天天吃,实在是……”白雪的眼睛又红了,干脆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抽泣。 范东南拍抚她的身体,小声安慰。自从老婆怀孕以后,原本冷清的性子变了,变得软乎脆弱。一点点儿的小事儿都让她激动,如今发现自己学生的吃饭问题,这么大的事儿,也难怪她会情绪失控。“急事缓办,大家一起想办法,把事情办得更圆满。从根上解决这个问题,让孩子们吃好才是咱们的目的。” 白雪也觉着他说得有道理,含着泪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能不能让伙房替孩子们烧些菜……菜钱我掏!” 本以为他会点头,结果答案却是否定的。“若是想从根儿上把问题解决了,先狠下心让孩子再忍一段时间。” 白雪的脑子有些打结,“什么意思?” “让外界看到孩子们的真实境况,尽可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这事儿毕竟是长期的……” 白雪才恍然大悟,懊丧地直敲头。“怀孕笨三年,怎么就成猪脑子了?” 拉下她的手,范东南将她抱进怀里,得意地吻了吻她唇。“笨点儿也好,笨媳妇没人抢。” “讨厌!” 赶来的梁斌看到学生们的清苦,五尺高的汉子也湿了眼眶。一改之前的态度,充着白雪拍了胸脯。“好赖我也是长在红旗下的华夏子孙,董事长就瞧好吧。”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象前世一样,孩子们的境遇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不只镇小学的孩子,整个y省的状况也发生了转变。 意料不到的是梁斌只起了搭桥作用,结果却引起y省电台的好感,主动找上门寻求合作。乐得梁斌在电话里感叹,“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余香不一定,铜臭还差不多。”白雪心情愉悦得糗他。 “铜臭味也不错,以后咱们可是要不停捐款的。只要让孩子们吃饱,铜臭味儿我也忍了。”他那副舍得一身刮的大义凛然的语气把白雪逗乐了。 打了一阵哈哈,梁斌又换上讨好的语气。“老板赏个脸,陪在下参加个酒会呗?” “酒会?”白雪低头看了看五个多月的肚子,“酒会不带美女,带个大肚婆干嘛?” “美女虽好,可惜是花瓶。将来和y省台的合作,可能还要你担当,只得露个脸混个脸熟,以后也好合作。”梁斌也没法子,京城的事务多,他忙不开。正好白雪在y省,事情就方便许多。“公司还在草创阶段,能省还是得省点儿。现在可不止是公司这几十口子人,还有那么多孩子,等米下锅……” “好了、好了,就会哭穷!”白雪无奈得垂下肩,“我又没说不去,不过只此一次!” 梁斌在那头也不管她能不能看到,不停地弯腰作揖。“哪敢有下一次,只此一次!”再晚些给他三个胆儿,他也不敢。先不说旁人,只范大一个,他就不敢惹。 范东南有些气恼地报怨,“公司没人,非要一个孕妇出席酒会?到哪儿又不能喝酒……吃的东西也要注意,海鲜尽量不要吃,太凉。还有……” “我记下了。”白雪一一点头,他讲了一路,她丝毫不感觉烦闷。“他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没有下一次。”范东南板着脸,满腹的怒火无处发,想着等会儿见到梁斌怎么也要“提醒”他一下。 送到约好的酒店楼下,却没看到梁斌的影子,范东南有些不放心。“我送你进去吧。” 眼睛的余光正瞄到酒店门里避闪的身影,白雪偷笑着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在门里等着呢,你要真下去他非哭了不可。” 范东南一伸头便看到微胖的身体飞快地躲到门柱后面,“什么时候他成老鼠,我成猫了?” “从认识你以后!”白雪缓慢得走出车子,转身对着他摆手,是再见也打断了他未来得及出口的担心。 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梁斌才畏畏缩缩地来到她身边,眼睛却还不安得盯着远去的车子。“范大走了……” “你想他了,要不要我打电话叫他回来,同你打个招呼。对了、他正好有话要跟你说。”白雪装着从包里掏手机,吓得他连摆手、带作揖。“大姐、老板、姑奶奶哎~~~你饶了小的吧,留下我的半条狗命,不然谁给你鞍前马后呀?” “那好吧。”白雪憋着笑,点点头。“小梁子,侍候着!” “着——太后起驾!您小心点脚下。”梁斌扶着她的手往酒店走去。 在他想来再普通不过的酒会,却让他后悔了后面的大半辈子,对范大更是闻风丧胆,对白雪愈发忠心不二,只求弥补今日之过。 第90章 又遇新奇葩 一场酒会,y省、t市之内数得着的文化影视公司,或是和文化沾那一点儿边的,或是不沾边有后台的都出席在列。 白雪被梁斌拉着,对着一张张陌生的、虚假的脸寒暄,一圈走下来,她有些站不住,胃开始唱空城记。 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委屈了肚子里的宝宝。递给梁斌一个眼色,白雪便溜到角落里享受自助美食,放松一下她快肿裂的双腿。 她坐在阳台边一棵粗大的发财树后面,繁茂的树叶挡住了她的身影,而她却可以轻易得洞察大厅里的每个角落。 一盘食物吃下大半,白雪长长地舒了口气,活动了踩在平底鞋上的脚趾,终于算是又活回来了。 若是有人看到此刻如此不修边幅的她,也许会惊愕地张大嘴巴。想一想,白雪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她紧忙穿好鞋子,身体又向里边挪了挪。 “你看到赛西门吗?”一个年轻的、轻佻的男声在离白雪不远的阳台上响起。 “看见了!还是那副闷骚样儿!”另一个男声满是不屑的接过话头,“明明就是个娘儿们,偏偏要装成爷们儿,她真当套上西装、留短头、嗓门儿低,下面就能长出‘小弟弟’?切——还不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别看是个怪物,她的桃花运可比咱们兄弟俩旺,过她手的妞儿哪个不靓?也不知那些靓妞咋想的,放着真男人不要,偏偏要和假男人腻在一块儿……” “虚凰假凤的游戏,她玩得不错,不然她不会得一个‘赛西门’的绰号……” 两人的话题越来越重口味,惹得白雪食欲全无,还要预防胃里的食物不会喷出来。时不时飘过来的烟味儿,让她拧紧眉头,就在她忍不住想要闯出去时,两个纨绔被同伴拉去拼酒,她才又得到清静。 怕又有人到阳台上过烟瘾,白雪稍微整理了一下,慢慢地从树后走出来。眼睛好奇得向里望,她暗自猜想方才二人口中的“赛西门”是哪一个。 对于同□,白雪无置可否。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她不会就别人的选择说三道四。只要不在她的面前爱爱,刺激她的神经,一切没问题。 梁斌的眼睛找到休整后的白雪,连忙过来拉人。“我的总监大人,咱们一起去见见胡总,想在y省混下去,她可一定要认识。” “什么样的大人物,能让梁总陪着小心?在京城,你见过的大人物还少?”白雪倒没放在心上,乐呵呵的拿他打趣。 “这里是y省,山高皇帝远,可不能小看当地的土豪,不然在他们这一亩三分地上,咱们也是寸步难行。”梁斌也懒得同土豪相处,不过他不会拒绝钞票,更何况且他的头上有老板,下面还有一群等着伸手拿薪水的员工,他也就只能逼着自己习惯。 好在今儿个这位土豪是位女士,相处起来还不算乏味。“这位可是海归的中性美女,气质冷,魅力十足。给你介绍一位美女,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说完,他还不忘向老板讨赏。 “美女对我没有吸引力!”白雪抚了抚圆滚滚的肚子,没提起多大的兴趣。“俊男还差不多。” “想俊男?除非自己生的,不然其他的俊男……你是没戏了。”家中有个“醋海”级的老公,竟敢还惦记俊男?梁斌再一次见识了自家老板的胆识和白目,听说怀孕之后的女人,智商多少会受影响。看来民间关于“怀孕一次,傻三年”的说法应该有些依据。 白雪扶着梁斌的手臂,往宴会里面走,还不到近前,一位身穿男士休闲西装的人站在人群中,脸上戴着无框眼镜。乌黑的短头利落的梳向脑后,纤细儒雅的脸总透出一丝异样。 白雪离那人有些远,又隔着那人的眼镜片,不然她一样会看到他眼底闪过的精光。 白雪跟着梁斌的脚步,眼神时不时得寻找他口中美女的踪影,结果他却领着她在西装男近前停住。“这位是畅想文化的胡塞雪董事长……胡董事长,我给你介绍是的我们公司鼎鼎大名的艺术总监陈雪。她最近都会留在y省,以后咱们的合作往来,就拜托二位了。” 梁斌没心没肺的哈哈一笑,胡塞雪微微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陈总监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以后咱们日后合作机会多,还请陈总监可一定要指点一、二。” “胡董事长过誉了,应该是互相关交流。”白雪也笑着说了句场面话。 “叫胡董事长太见外,朋友们都叫我——赛门。”胡塞雪礼貌地伸出右手。 赛门?赛西门! 白雪微微一怔,看着伸到眼前的手,她紧忙握住。“合作愉快,胡董……呃……赛门!”当她想抽回手时,却发现被紧紧握住,手指传递来别人温温的体温,让她觉着有些不舒服。 赛西门却没有放开的意思,脸上微笑灿烂,可手却暧昧地紧了紧。 白雪只觉着一阵恶心,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差点喷出来。“对不起……”转身急急冲向洗手间。 梁斌担心地要跟过去,“要不要紧?”白雪也没回头,只是冲身后摆了摆手。 “妊娠期反应……”梁斌回头陪着赛西门解释着,赛西门也没多想,怀孕的女人事儿多。“可以理解,毕竟我也是女人嘛。” 呕了半天,胸口恶心的感觉才慢慢退去。白雪看着洗脸镜中苍白的自己,淡淡地苦笑。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会被一个女人调戏,才想到此,又是一阵恶心…… 白雪回到宴会厅,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拉着梁斌提前走了。直到她离开,还能感觉身后有目光钉在背后。 “赛少的口味越来越来独特了!”身材高挑的妩媚女郎媚眼如丝地凑到赛西门身边,“连身材走样的孕妇都瞧上了?” “身材算什么?你不觉着孕育生命的母体格外迷人吗?周身都散发着诱人的母性美……”她恨不能马上就将她抱在怀里,亲热一下。 “恋上人妻,赛少不怕……”女郎纤指在赛西门肩上轻轻描绘西装利落的线条。“何况孕妇身后,一定还有一个男人……” “怕?!”赛西门轻蔑地一笑,“本少爷认得字不少,就是不认得‘怕’。可是因为一个臭男人,就放弃了,如何对得起本少爷的大名?” “赛少真得想当一回西门庆?” “为了美人,不妨做一回!” 直到坐进梁斌的车里,白雪才真正放松地舒了口气。“y省的人都绝了,你怎么找这么个奇葩合作?不男不女……真恶心!”对非礼的事,她实在对他说不出口。 “实在没办法,谁让胡大小姐的后台硬?她老爸是y省副省长,另外还有个当t市市长的大姐夫!别看她是海归,公司也就一般般。就凭着过硬的后台,她那个和草台班子差不多的公司,硬是包下了y省差不多百分之五、六十的广告额。想y省混,想躲过这些衙内,怕是难。再说合作的事,是他们找上门的,实在是……” 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都会遇上。白雪也不是怪他,只是心里难受,多少迁怒到他身上。“明白了,不过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以后和她合作的具体事项,你还是另外找人吧。” 头一次就让她恶心,想到下次,她差点儿吐到车里。见她反应这么大,梁斌吓得三魂去了两魄,连连点头。“放心,再不敢劳动你的大架,你老就早早歇在家里下蛋吧!”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铁锅飘过!尽量隔天一更! 第91章 乱了 白雪的肚子越发得大了,可她身上却没见长多少肉,从她身后看,根本看不到半分孕妇的臃肿。 纤弱的母体顶着硕大的肚子,让旁人看着心惊,害怕她一不小心撑握不住平衡被肚子累得前倾摔跟头。 白雪自己也越发得小心翼翼,虽说前世也生过孩子,可顶这么大的肚子,却还是头一遭。上辈子的经验,再加老公的双胞胎的遗传,她怀疑自己肚子里是双胎。 最近范东南一直忙,忙得昏天黑地,早起白雪在睡时,他早出门。晚上到家想要体贴爱妻,没说几句话他又累得沉入梦乡。 早本白雪是想自己去做产检的,可范东南却一再表示要夫妻同去。白雪未感到异样,便耐着心等他,不过孕妇该补的营养她倒是没落下。 等到范东南抽出时间,白雪怀孕差不多有六个多月了。再次领着老婆产检,少不得被大夫一顿数落。 “肚子这么大,月份也不小,怎么就不知道早一点检查?”上了年纪的女大夫根本没给范东南这位领导面子,吓得一旁的主任扭曲着脸。 范东南倒是一点儿也没恼,连连点头承认错误。好在检查做下来,白雪一切状况良好,大夫的表情才慢慢好了。 “是双胞胎……”b超大夫看着屏幕,指着黑黑的两团。白雪看不到,只能感觉凉凉的仪器在她的肚皮上滑来滑去。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准老爸范东南忍不住伸出头看,却怎么也没看懂黑黑的屏幕上哪个自家的宝贝。 “看不清!”大夫又试了好一会儿,“两个小家伙互相打掩护,只能看到他们的屁股,看不到前面……” “看不到,就算了。等生下来,再看个够。”范东南乐呵呵地扶着白雪起身,细心地替她穿好鞋子,让一旁的医生、护士瞠目结舌。 临走时,大夫又是一阵嘱咐。“双胎多半会早产,一定要定期来产检,有情况马上来医院。” 最后妇产科主任来细心把自己的电话、大夫的电话留给他们。“首长工作忙,夫人产检时可以打我的电话,我安排人陪着夫人做产检。” 无论出于何数原因,白雪还是很诚心地表示了感谢,范东南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又是一副铁血军人的样子。 扶着老婆出了医院,走到四下无人处,范东南再也掩示不住脸上的得意。“双胞胎!还是两个机灵、注重自人**的小家伙!不错!哈哈……” 白雪抬头看着他脸上的得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瞧你那得意样儿!就一个双胞胎,至于吗?别人一胎还有生三个、四个的呢!” “老婆大人不要太贪心,眼睛不要一直向上看,要时不时得向下看。广大群众还是一胎生一个的!呵呵……” “臭屁!” 在京城的范、陈两家,知道白雪肚子里是双胎,激动、心喜自不用说,隔着手机白雪依然能感觉清楚。 两家的老人都要y省来看白雪,最后被她苦苦劝住,答应再过一个月便让范东南送她回京城,老人们才算放弃。听了许久的千叮万嘱,白雪掉倒电话后,长长地吁了口气。 一抬头,正看到老公皱着眉毛瞪着她的肚子。“怎么了?” “对不起,老婆。”范东南微微苦笑,“让你面对这种境况,连个能伸手帮一把的人都没有……” “半斤对八两,差不多。”白雪倒是无所谓,“不过咱们不差钱,可以雇保姆、雇月嫂,一样的。真要是多两个爱念叨的长辈,我的压力山大!现在这样挺好的!” 情况特殊,范东南不敢有半点马虎,忙着找合适的保姆。至于月嫂,就交给京城里的家人安排。 找保姆说起来简单,可真得找起来又不那么简单了。各方面条件要合适,还要完全符合z审的要求。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个位战士的母亲刘姨,年纪不到五十岁,做事干净利落。 白雪有刘姨陪着,范东南的心算是放下,又恢复了每天忙忙碌碌的工作状态,白雪就留在家里安心养胎。 家中一切家务都被刘姨包揽下来,空闲时,她还陪着白雪下楼散步。白雪的小日子过了挺滋润的,除了时不时的手机骚扰。 “老板,y省的事儿,你是真得一点都不管?畅想文化的胡董是问了你那几回……老板总得露个面吧?”梁斌在电话另一头掉苦水。 “胡董?”白雪一怔,她什么时候在y省都有熟人的?稍后慢半拍得想起宴会上的那个……“赛门?!” “对!就是她!她可是对你印象良好,一个劲儿得追问你,要和你谈合作,请你吃饭……” 吃饭?白雪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免了吧!”她可不想吐在餐盘里。“我家首长已经下禁了,禁止外出!专心在家养胎,我肚子里的可是双胎!不能有半点差池。” 一寄出看家法宝,梁斌立马哑火,最后长叹着挂断电话。 关于赛西门的骚扰,白雪并未对人讲,一方面觉着不值一提;另一方面是她真得被恶心到了,根本不想谈及此人。她虽然同情梁斌,可让她对上“赛西门”?她也只能把他推出去当炮灰。死道友,只比她受伤要好! 梁斌,阿门—— 赛西门挂断手机,脸上仅有的那点儿假笑,也收敛得干干净净。“还真是难请!一而再,再而三……” 对白雪的推脱,她很是不满,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毕竟孕妇最大。 莫非,她发现了自己的意图?赛西门细细回想当日的情景,好象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赛西门味口被吊得高高的,看到那日白雪的样子,她的心有些火热。 她现在需要一个完美的借口、适当的时机,不怕她飞了…… 顶着七个多月的肚子,白雪早就弯不了腰,连穿鞋子都需要别人帮忙。原来打算回京城的,可又因为范东南的工作给耽误了。 算算日子,她开始做好了在y省生孩子的计划,毕竟范东南的工作不是她说了算,万一孩子提前报道,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正当她专心养胎时,又一次接到了梁斌的电话。“老板,求求您了!就露个脸!前期的谈判、合同草稿都已经定拍了,只是你劳动大驾,在上面签个名字……老板……”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单听声音也能感觉他在另一头拼命的卖萌撒娇的样子。也难为他一个大男人…… 白雪抚摸着圆圆滚滚的肚皮,衡量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最后点头答应了。“好吧,我去。不过先说好,我只是去露个脸、签字,最多半个小时!” “老板,万岁!”梁斌兴奋地欢呼,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会欲哭无泪,对自己的决定追悔莫及。 换上舒适的孕妇装,踏上舒适厚软的平底鞋,白雪只在手里提了个小小的手袋。好久没有对镜梳装,偶尔装扮一下,倒是个完美的准妈妈。 “刘姨,我出去一下,晚饭前应该能回来。”签字仪式订在下午二点半,加上路上的时间应该用不了多久。 刘姨盯着她的大肚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我送你一段吧。”纵然白雪拒绝,最后还是被她扶着走出了军营大门。 值班的战士认识白雪,冲她敬礼,便笑盈盈地问。“嫂子出门?”看着她的肚子也觉着刘姨皱了下眉。“要不要替嫂子叫辆车?” “不用,一会儿有人来接。”白雪的话还没说完,一辆银白色宝时捷开过来,在他们身边停下。 “好久不见,陈大总监!”赛西门笑盈盈地从后座上走出来,自命潇洒地同白雪打招呼,摘下墨镜自认风流地冲白雪眨了眨眼睛。 白雪差点儿把午饭吐出来,忍住酸意,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一向可好……何董……” 看着白雪上了车,车子开走,刘姨还困惑地摇了摇头。“这是男的,还是女的呀……这世道真是乱了、乱了……” 小战士也有些混乱,明明是个女人,可那打扮、动作……“还真是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隔了这么久,实在是…… 我的电脑崩溃了,我那不多的存稿也没了!六年坏了两个台式,一个笔记本。在京东上买了一台新的,又托妹夫装机,原本以为四天到货,结果下了两场暴雪,隔了十多天。快递千万不要用邮政!慢还不说,竟然让我自己去取!若是等送货上门,还要三、四天! 第92章 从了吧! 等在t市五星酒店门口的小刘焦急得四下张望,又时不时地看手机上的时间。而他旁边畅想文化的业务部董经理也是不停得来回踱步、张望。 眼看着签字仪式马上开始,可主要的两位大神却还不见踪影。白雪的手机关机,胡董的手机通着却不接听…… 小刘没敢再耽误,直接打电话请示在京城的梁斌。梁斌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莫不是路上…… “接着联系,问问胡董那边儿,实在不行找车顺着路线,找回去!”梁斌的冷汗也下来,脚有些软,千万可不能出事。挂断手下的电话,他开始给白雪打电话,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打到白雪家中的座机,刘姨接得电话,只说白雪早就走了,被一个似男不女的人接走的。 明确白雪被胡董接走,梁斌的心放下一半,接着播胡董的电话,播通了,却一直没人接。 他慌了手脚,正打算再打时,小刘来了电话。“梁总,胡董来电话了……说让我和董经理签字……” “那她和陈总监呢?” “她说……” “说什么!” “说请陈总监去度假……” “胡闹!”梁斌气得差点摔了电话,“哪个要她请着去度假,陈总监的状况能度假吗?” 小刘被吼得一缩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时,另一边的梁斌终于感觉到一丝异样。“小刘……”他平定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合同是其次,找那个董经理好好聊聊,那个胡董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钱不是问题,无论花费多少,公司全担,一定要弄清胡董究竟打得什么算盘,必须要快!” 梁斌在煎熬中度过了整整两个小时,期间他也不放弃播打白雪的电话,可回答他的却总是冰冷礼貌的女声提示语。 终于他等到了小刘的电话,“梁总……” “打听出什么了?” “嗯……打听到了……”小刘还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不由吞吞吐吐。 “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娘们兮兮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梁斌急得有些火大,语气也格外的冲。 事关陈总监的安危,小刘终于说出来。“那个胡董是……是蕾丝边……” “蕾丝边?!”这是什么火星语?梁斌一时没反映过来。 小刘以为他真得不知道,“蕾丝边……就是女同……胡董喜欢得是女人……” 梁斌从震惊中醒来,他也喝过洋墨水,哪里会不知道女同是什么。“她喜欢女人关陈总监啥事儿?她是个孕妇!” 小刘被他吼得一抖擞,手机差点落了地。无辜无奈得捧着电话。“梁总,现在怎么办?” “你接着打听,看不能问出胡经常出入的地方……” 总算弄清了大概,可梁斌却愈发头痛。是他半逼着白雪去签约……范大公子的火气…… 虽然预想到自己烟灰的命运,他还是硬着头皮播通了范东南的电话。 “嗯……”白雪舒服得伸了伸懒腰,自从怀孕,她就好睡。早就练成了随时随地、见缝插针小睡的功夫。 “睡得好吗?” 一个意外贴近的的声音让她惊诧地睁开眼睛,“胡董事长……”扫了一眼四下,车子里只有她们俩人,原本的司机不见踪影。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这里是……签约不是在酒店吗?” 赛西门一脸温柔,伸手想抚去贴在白雪脸上的发丝,被白雪躲过,最后竟暧昧地用手指在她的脸上划过。 白雪皱着眉坐直身体,有意拉开同赛西门之间的距离,可车内空间狭小,实在拉不出多大的空间。“胡董,是不是该走了?” “去哪儿?”赛西门噙着笑,又凑了过来。“还那么客气,叫我赛门就好!” 白雪斜睨了她一眼,双手环住鼓起的肚子,想要隔开她的亲近。“胡董,若不签约,我还急着回去,毕竟我现在的状况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 “合同……另有人签好了,雪儿不必担心,你的那份梁总不敢少。他要是敢少一份,我逼着他千百倍的赔你。”赛西门脸上笑容依旧,半点没把白雪脸上的不快放在眼里,伸手想要牵她的手。 白雪淡淡地抽回自己的手,冷漠地盯着赛西门,腹诽不停。梁斌哪会差她的钱,整个公司都是她的,哪个要她假好心替她出头? “那谢谢胡董了!”白雪伸手去掏放在手袋里的手机,“既然合同签成了,我就不耽误胡董的时间,我让人来接我……” 摸了半晌,还是不见手机,拉开手袋,仔细查找。明明记得装进去的,去哪儿了…… “在找手机?”赛西门笑容满面地掏出手机,“手机有辐射,对胎儿不好,我帮你收着。”说着,又把手机重亲揣回去。 “你想干什么?”白雪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她强压怒火,没上去抢回手机。“绑架?胡董应该不差我这点儿小钱吧?” “谈钱太俗!咱们今天只谈情……说爱……” 白雪的胃翻了个儿,酸液差点喷出来。她捂住嘴,推开车门,来不及出去,便一低头吐到了车外。 “要不要紧?给你水……”赛西门喋喋不休的在她身边嗡嗡,白雪根本没理睬她,提着手袋走出车子,从包里翻出自备的矿泉水漱口。 好一会儿,白雪才直起腰,立住身体,平定自己的情绪,才又一次淡定的面对赛西门。可一回想刚刚她的雷语,恶心的感觉不断上涌。 “我一个揣着孩子的大肚婆,有老公的黄脸婆实在是……没有资格入胡董的眼。”白雪按住胸口,强忍着呕意,强撑着腰身。 赛西门的眼光一赛,嘴角也跟着紧绷起来,“你歧视我?”盯住白雪,整个人看着愈加危险。 神经紧绷的白雪没有错过她眼底的狠绝,心头一紧,小腹也跟着一抽。“存在必是合理!更何况如今也算是一种时尚了。”她小心地伸手捧住肚子,暗自安抚腹中有些焦燥的宝贝。 若是从前,白雪才懒得虚以委蛇,可今时不同往日,为了肚子里的宝贝,她只能装孙子。腹诽是不断流儿的国骂,脸上却不敢带出半点不屑的样子,谁知道眼前这个假爷们还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 甭管白雪真实的想法如何,不过她的小心恰到好处的取悦了赛西门,她灿烂地笑了。“既然是时尚,小雪不想也参与一下?” 强压住的呕意再次喷薄欲出,白雪翻身回头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呕吐。许久再抬起腰时,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赛西门一直盯着她,一副不达目的不霸休的样子。白雪只能捧住肚子,淡淡地说了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胡董何必强人所难?” “小雪魅力过人,我也是情不自禁。”说着,她的手落在白雪的纤手上,眼神情意满满,一副自认为最为潇洒的做派。 白雪一时避不开,被抓个结实,再也忍不住,冷冷地打落那只令人恶心的爪子。“胡董,我有夫有子,还请胡董送我回去,我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有夫有子,怕什么?我可以让你无夫有子,或者干脆无夫无子……”赛西门也收起脸上的谄媚,冷冷地威胁着。 “你脑子有病!还病得不轻!”白雪再也押住心里的火,伸手猛得将赛西门推开,大步前行想要摆脱她无休止纠缠。 “别想走,咱们还没谈完呢!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几个不把小爷放在眼里的。今儿个,你算是有来无回了!”赛门西终于撕下面具,露出了原本狰狞的嘴脸。“玩的女人多了,从没失手过,你还是早点识趣,服软吧。那个当大头兵的男人,在我这儿顶多算个屁。保他生官发财,还是要他命在旦夕,都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神经病!”白雪根本就没回头,捧着肚子碎步小跑起来。 “你给我站住!”赛西门一把拉住白雪,白雪挣脱不开,身体还被拉得失去平衡,脚下一滑,肚子猛得抻到。白雪疼得叫出了声,接着感觉两腿之间流出温热。 “羊水破了……,我要生了……” 第93章 生了 范东南疯了!自己身怀六甲的老婆被人绑了,而绑匪还是好女色的蕾丝边! “他不是去签约吗?怎么会……”范东南差点把手中的电话捏爆了,电话那头的梁斌无比庆幸自己没站在他对面,同时也无比内疚,怎么就让白雪撞进那个狼窝里了。 “那个该死的女变态是哪个?”范东南对着电话冷森森地问了一句,他现在恨不能把那个坏女人拙成灰。 好在赛西门自恃在当地无人敢挡她的路,根本没有躲藏,范东南很快便追踪到了赛西门的手机信号——省妇产医院! 难道…… “紧急集合!”范东南对着手下大喊,就算是天王老子现在也甭想拦住他! 政委看着范东南带着满车的军人走了,急得直跺脚,自己拦不住只能立刻向上级报告。转身回去打电话时,口中还不断得咒骂,“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头,抢范阎王的老婆儿子,活腻歪了!” 不提政委如何反应,京城的陈、范两家如何的恼火,范东南领着满车的杀神,一路闯红灯闯进省妇产医院,风风火火、杀气腾腾的架势吓得所有人自动退避三舍! “怎么这么多当兵的?” “出什么事儿了?” “是不是kongbu分子” 顾不得旁的,范东南直接冲向手术室。转过走廊,才看到手术的大门,刚巧里面走出一个护士。“谁是产妇白雪的家属,谁是里面双胞胎孕妇的家属?” “我是!”一个短发高挑、文弱的背影正好挡住了范东南的视线。“我是产妇白雪的……” “闭嘴!”范东南怒吼着几步上前,一把推开眼前碍眼的家伙,直接对上惊呆了的护士。“我是白雪的家属,我老婆她现在……怎么样……” 他的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刚刚闭起的嘴唇不由自主地轻颤。护士还未从方才的惊讶中回神,范东南却不想再等。“护士!” “啊?”护士被他冷厉的声音“冻”醒,“啊……产妇很危……险……”这个家属的眼神能吃人,她不由得愈发结巴。“现在必须做剖……宫产手术,现在……去交押金,等会儿、等会儿……还需要你签字!” “好!”范东南头也没回,掏出银行卡直接扔向身后,身后的手下利落地接过卡,去办手续。 护士一愣,摸了摸鼻子,转身又往手术里走。 “必要时……”范东南的喉咙一紧,只停顿了一秒,便坚定的说:“先保大人!” 护士回头看了一眼范东南,刚刚满满的惧怕消散了不少。一个痛媳妇的男人,应该坏了到哪里去,便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医院里不要大声喧哗……”怕惹他不快,又飞快地补充。“声音太大会影响大夫的手术……” “好的!会保持绝对的安静!” 赛西门看到范东南完全不放她在眼里,不由得火往上撞。“臭当兵的,神气什么?告诉你,小雪和孩子都是我的!识相的拿钱走人,不然……嘿嘿,有你好看的!别说t市,就是y省你就甭想呆了,兵肯定是当不成,只怕要饭都要不到一口!” 范东南这才倒出时间打量上窜下跳的赛西门,眉头愈发紧了。明明是个女人却要装出一副男人的样子,结果不男不女的令人作呕。原本想打她的念头没了,不是因为他不打女人,实在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更何况他还有许多令她生不如死的法子。 眼神冷冷地扫过她,满眼的鄙视。“孩子、女人都是你的?作梦吧,你的装备不全还出来装男人,别脏了别人的耳朵。” “你——”赛西门从来没被人当面如此鄙视过,满脸涨得成了酱紫色,还狠扑过去,妄想抓破范东南的脸。结果才一动,便被旁边的大兵按住。身体动不得,嘴里愈发得恶毒。“臭当兵得狂什么!今儿个我还就不信了!我不仅要你没老婆、没儿子,往后都断子绝孙——” “她太吵了!”范东南淡淡一句,“医院里需要肃静!”便回头眼睛盯死在手术室的门上。 “你——”赛西门的话被顶进嘴里的枪口堵住了! 终于安静了!大兵们看到叫嚣的寒西门面对枪口也老实了,不由都得意得一笑。假得到啥时候也成不了真的!他们当然不会好心地告诉她,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各想各的妙招,想到头儿的手段,他们已经不把这个假男人当活人了! 惹了阎王的后果,不是一个惨字就能形容的! 范东南盯着手术室外的指示灯,脑子里却不停得回放与白雪从前的点点滴滴。心中不安不断地涌出,又被他强行押下去。 “她一定会没事的,宝宝也一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不停止地自我催眠,难怕一点点儿的坏念头,他都不敢生出半点。 看着他如石头般挺立着,身后的男人们都有些心酸,平日里钢铁般的汉子,也有脆弱的时候…… 如果上天有眼,就保他们一家平安幸福吧! 医院里人来人往,大多看到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被当兵地用枪口堵住嘴,都聪明得躲开了。可当初赛西门送白雪入院时可还带着人呢,直接找上院长,直接上最全威的大夫亲自上阵。 如今她的手下基本都让人控制住了,可院长却一无所知。当有人通知他赛西门被人用枪顶着,院长匆忙赶来,远远地看过之后,转身回办公室给赛西门的姐夫,t市的刘海涛市长打电话。 刘海涛是又气又急,暗恨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小姨子,整天不招四六,只知道惹事生非,现在竟又惹上了军人。本来他也不愿意管她的闲事,可冲着岳父的面子,刘海涛也不敢耽搁,直接播通岳父办公室的电话。 “什么?”刘海涛吓得扔掉了手中的听筒,好半天才回神,重新拿起电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得,怎么会被人带走?” 岳父可是y省的副省长,如今就这么被带走了,只怕真得是捅破天了!“仔细说一说!”他强打精神,听岳父秘书在电话时讲述事情的经过。 许久他挂断电话,无声地叹息,只怕岳父真得被那个不争气的小姨子拖累了。可究竟是得罪了谁? 刘海涛起身赶往医院,如果能和解,事情也许还有缓和地余地…… 赛西门见到匆匆而来的姐夫,胆子一下子壮大了,开始不安分地挣扎,只能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姐夫救她。 可没想到的是刘海涛根本没看她一眼,笑容满脸地走向范东南,结果被拦在外围。“我是t市市长刘海涛,有事想找你们首长。” 结果对方没把他当盘菜,“等着!” 范东南早就听到刘海涛的声音,对于这个市长,他们倒是见过几回,不过今天…… “没空儿!” 刘海涛的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正当他找算再说什么的时候,手术室里传来微弱的哭声。 “生了!”话音未落,又响起一阵哭声。“两个都生了!” 范东南的心却提得更高,老婆婆究竟怎么样了?三分钟后,两个护士护着两个小小地、红通通得有家伙走了出来。 “都是儿子!一个五斤一两,另一个四斤八两。因为早产,婴儿体重过轻,要进保温箱住一阵。其他的一切正常。”护士把孩子送到范东南的面前,他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 “我老婆怎么样了?”他恨不能马上进去。“她怎么没和孩子一块出来?” “那可是剖宫产,产妇的肚子还需要缝合,没这么快。不过你放心,她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你放心吧!”, 小哥俩没得到爸爸的半分青睐,直接到了cpu放进了保温箱子。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白雪白着脸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看好咱们孩子……”说完,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94章 番外 “嗯?”白雪勉强地掀了掀疲惫的眼皮,正看到范东南捏手捏脚得上床,便又安心地闭上眼睛,含糊不清地说:“回来了……” 范东南躺在她身边,轻柔地将她抱进怀里,闻着老婆身上清新的香味,不自觉得翘起嘴角。“又被两个小家伙累坏了吧?” “他们好讨厌!”白雪无奈地嗔怪,可脸上去带着无限的宠溺。“早上才换的衣服,结果我去接他们时……早上的漂亮宝贝成了两个小邋遢鬼。他们今天又把他们班上的小胖子给打了……” 想到小胖那张可怜兮兮、红红的小猪脸,闭着眼的她忍不住笑出声。怕被老公念,赶紧端正态度又说:“看来,你又要找他们好好谈一谈。”太可恶了,连累她对着小胖猪的胖妈道歉了半天。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范东南很是弄不懂儿子,全班那么多同学,他们兄弟俩为啥偏偏跟那个什么小胖过不去?“他们就不能换个羊薅羊毛吗?” “噗呲!”白雪乐了,拍了下他厚实的胸,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讨厌!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着自家老婆宛如海棠初醒的妩媚,范东南只觉着全身一紧。他几天未回家,身体叫嚣着想要交公粮。如今看她醒了,那里肯过这大好机会。 “老婆,想死我的……” “嗯……”白雪的红唇被他含住,粗励的大掌熟门熟路的抚上她胸前的柔弱。“不要嘛……我……好累……想睡……” “睡前做些运动有助睡眠……” “讨厌,嗯……” 第二天,白雪睡到自然醒时,已经天光大亮,窗外暖暖的阳光照进卧室,让房间充满阳光的味道。懒懒得抻着腰身,隐约能听到楼下老公陪着儿子们玩耍的声响。 不用看,她几乎能想象他们父子三人相处时的样子。大儿子范季阳无论相貌、性格都随了他爹七、八分,别看他现在才五岁,可他动作、语言都有身为长子的稳定。 小儿子范季跃同长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那双特别迷人的海一般的眼睛。小时候他常常因为眼睛长得与父母、兄长不一样而偷偷难过,直到见过洋鬼子叔叔,知道自己美丽的眼睛是遗传了成为天使的奶奶,小家伙再也没有报怨过。褪去忧郁的老二越发得阳光、肆意,成了全家人的开心果。 躺要自家的床上,听着家人的笑语,白雪细细体味满满地幸福,幸福得几乎让她忘记了过往悲惨的前世。现在她有夫、有子、有爱、有家,每天过着幸福平淡的日子,她终于有专属她的家人。 当年妄图对她一亲芳泽的赛西门被控绑架、伤害罪,再加她之前在y省的累累罪行被揭,直接被叛了无期,且无能保外就医。她的副省长老爸被连带查出贪污、渎职被判十年。她姐夫虽被保全下来,却永远得失去了升职的机会,被安排了个闲职,坐等退休。 他们一家四口在y省住了两年,随着范东南的升迁又回京城。时不时得去陈家、范家,探望长辈,两个儿子如今已是两家的心头肉、开心果。 白雪同亲生母亲的关系还是淡淡的,偶尔遇上生母总是在妈面前念叨自家侄女在国外混得不顺利,独身飘荡,一直没找到可靠的男人等等诸如此类! 也许是幸福的生活教她学会了宽容感恩,对与生妈的偏心,她如今看得很开,心结开打了,面对她时也愈得从容淡定。只是插曲,上天用来综合她过于甜蜜的生活。 人生旅程,必有极品相伴,她也学会了且过且珍惜。 “吱——”卧室被悄悄得打开,白雪眯着眼睛,看到从门缝里探出两颗圆圆地小脑袋。 “吁——”范季阳用短胖的手指在嘴唇上比了个禁声地手式,“妈妈在睡觉,小声点儿!” 小儿子范季跃瞪大蓝蓝的眼睛,小心地点点头,生怕自己点头时也发出声音弄醒妈妈。 白雪看着两个小宝贝,再也绷不住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妈妈醒了!”两个小家伙惊叫着扑到床上,快速扑倒在她身上,尖叫着挠妈妈得痒痒。 母子三人在床上笑着、叫着、玩耍着。终于两个小家伙玩累了,软软得靠在妈妈身边躺下。 小儿子皱着鼻子报怨道:“爸爸一回家,妈妈就睡懒觉!睡到太阳晒屁屁了,也不起床,真丢丢!” “一定是爸爸缠着妈妈讲床前故事,妈妈讲得太晚了,才会睡懒觉。”大儿子紧着眉头,掰着手指分析妈妈赖床的原因。 听着儿子的童言无忌,白雪的脸皮有些发烫,庆幸被子下她的睡裙还算整齐。昨晚她几乎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睡裙应该是他后来给她穿上的。 至从她差点被儿子们堵在被窝里,她就严令范东南一定要负责她的衣着整齐,一旦她在儿子面前丢面,他就只能去睡客厅的沙发。 “爸爸,你以后不能总缠着妈妈讲睡前故事,害妈妈睡懒觉!”大儿子一本正经得警告刚刚走进来的老爸。 范东南先是一愣,听明白儿子的话以后,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说:“你妈妈每天给你俩个讲睡前故事,爸爸出差几天,回来当然要让妈妈给我补回来,不然我听得太少,爸爸就太亏了。” “老不羞!”白雪剜了他一眼。 两个小家伙齐齐地用手指在脸颊上比丢丢的手式。“爸爸好幼稚!” “你们三个……看来我今天得让你们领教一下什么是家法!”说着他也回入他们的床战。 “哈哈——” “爸爸,住手!啊——” “哈哈……妈妈,救命!” 笑声、喊声飘出窗口,伴着阳光、微风传向远方……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